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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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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静谧的只剩呼吸声,也不知道赵有方是吃错了什么药,看阿鸢的眼神冒着绿光。
该不会是想肉想疯了,想吃人吧。
阿鸢犹豫着要不要去柴房对付一宿。
“阿鸢,你我成亲后还从未一个被窝睡过,从前顾念着你还小,娘也没提这件事,今日娘和我说了,咱们该准备要个孩子了,你觉得呢?”赵有财趴在炕上露出一个脑袋,身子全都所在被子里,扣了一把鼻屎抹在炕沿。
自此,她对这个炕有了新的认知,阿鸢原本想等他去镇上干活就到暖和和的炕上睡,现在看,还是算了吧,宁愿在这两个箱子上对付一下,一夜也就过去了。
“累了,快睡吧。”阿鸢支棱着耳朵防备着,赵有方和赵有财不同,虽然是大哥,却极其听亲娘的话,赵氏说什么就是什么,赵有财则硬气许多,有些时候还能拿拿主意。
赵有方不想就这么睡下,傍晚时候娘给他看的那些画册还反复在脑海里乱窜,惹得他浑身都不舒坦:“阿鸢,我的被窝里热乎,你过来睡吧。”
这已经是最露骨的邀请了。
阿鸢心下大骇,就差把头摇成拨浪鼓:“不了,这里我睡习惯了,挺好的……”
赵有方怎么躺都睡不着,被子也被掀开一半,只盖着脚下还是热的不行,口干舌燥的终于按捺不住穿上靴子朝墙角的阿鸢走过去。
阿鸢也根本没睡,被里的手握成拳,他要是敢过来就给他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被子被掀开,火热的目光叫阿鸢忍不住泛起恶寒。
一拳头伸出去,打在软软的肚皮上,立马被弹回来,她不得不睁开眼尽全力反抗,拽着被子不撒手:“你松手!”
“娘子,咱们就要一个孩子吧,我明日就要和有财去镇上干活了,不知何时能回来,留一个孩子陪着你。”赵有财平日看上去总躺在炕上,四肢都快要躺退化了,没想到激动起来这么有劲。
“既然娘子不愿到我的被窝里去,那我就到娘子的被窝里来吧。”赵有财说着就要往阿鸢身上压下去。
“香香的……”
阿鸢简直快要吐了,不止身体要收到侮辱,就连精神也备受打击,这是物理攻击和生理攻击双向折磨。
赵有方压下来的大脸上坑坑洼洼还带着胡茬,猪嘴僵在她侧脸被定住一瞬,又载倒下来,力道大得她赶紧要被压死了。
抬头对视上不屑的视线,请求道:“少侠,帮帮忙,我要被压死了。”
容州讥讽一笑:“这位可是你的亲夫君,压一会儿就压一会儿吧。”
阿鸢苦笑着:“他哪是我夫君,你刚才应该都听见了吧,我们从未拜过堂也从未有过夫妻之实,我就像赵家的女婢和杂役。”
容州面容闪过一丝尴尬,抬手捞起晕死过去的赵有方甩手扔到地上。
“啪叽”一声,力道还不小,足以看出赵有方的重量。
“你怎么来了?”阿鸢拿手背擦了擦侧脸的口水,感觉能闻见一股臭臭的口水味,恶心的干呕几声:“你先别说,等一下。”出门不顾寒冬冷夜,直接用水缸里的水洗了下脸,那种感觉才消除一丝。
不知为何赵氏睡得这样沉,没被她刚才喊叫的动静吵醒,回屋去关上门,对着躺在地上的赵有方踹了一脚。
第二日饭香从大锅中飘出,赵氏喜笑颜开扒拉几下大勺,哼着不知名曲调,也不催促阿鸢起来做饭。
赵有财疑惑:“为何今日是娘做饭,是不是那小贱蹄子又去私会野男人了?”
“哎呦,你别吵!”赵氏神神秘秘的笑着,凑近赵有财低声说了几句。
“就算是要为咱们老赵家开枝散叶,那也不能偷懒不干活!娘不是说,当初生下我和大哥的第二日就下地种田,女子都是如此,她凭什么叫娘做饭,我去叫她起来!”赵有财撸了一下袖口,大步走到门口‘哐哐哐’敲了几下。
阿鸢就等着有人敲门呢,装作熟睡没睁眼。
赵有方皱着眉满脸痛苦的醒过来,捂着脑袋:“……怎么晕乎乎的。”
一把拉开门:“敲什么!敲什么!脑袋都要炸开了!”
赵氏也拎着大勺凑过去往屋内看,见到背对着门墙角隆起的小包,问:“儿啊,你们昨夜睡的可好?”
赵有方还捂着脑袋,回想起娘叫他与阿鸢圆房的事,惊道:“我好像是晕过去了……”
“……这……这种时候怎么能晕过去……”赵氏愣住。
赵有财眼底含着揶揄:“该不会是大哥不行吧。”
“我是被打晕的!”赵有方震怒,转身回屋一把掀开阿鸢的被子:“起来!”
阿鸢睡意朦胧,被拽着的手臂有点疼,这兄弟俩怎么都在她手臂上添伤。
“松开。”
赵氏跟着进屋:“好啊你!竟然敢把我儿打晕过去!”
阿鸢满脸不解:“什么打晕,我不知道,我昨日回来就躺下睡了……”
赵有方振振有词:“昨日我分明要与你睡一个被窝,然后你不乐意,就把我打晕了!”
“夫君在说什么胡话,昨日你也早早就睡下了,就连我叫了你几声都不知道,还胡乱说着梦话,什么一起睡……被窝里暖和之类的……该不会是夫君把梦当成真的了吧……”
赵有方捂着脑袋:“那为何我后脑勺这么疼。”
阿鸢示意他看向炕上,原来是翻找三吊钱的时候翻腾出来的一个小盒子:“估计这个小盒子搁到头了吧。”
赵有财眯了眯眼:“大哥,算了,咱们快些吃饭吧,不然去镇上就不赶趟了。”
赵有方半信半疑间也没空再细问,赵氏把大勺往锅里一扔:“既然醒了还不赶紧来干活!谁家媳妇大早上的让婆母把饭做好,那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好吧,被说两句总比被迫圆房强,阿鸢心下半点都不觉得生气。
赵有财和赵有方背上包袱准备离家,赵氏不舍的在门口送别,寒风中飘下雪花,房顶的积雪似乎要把棚顶压塌,一面已经倾斜下去。
“娘,儿子舍不得您,会经常回来看您的……”赵有方握着赵氏的手不放,娘俩相看两相泪。
赵有财时不时观察下四周:“大哥,快走吧,一会儿要是被其他几家人看见,咱们就走不了了!”
赵氏一听这话不敢再耽搁:“那别再说了,快走吧……”
赵氏站在门口一直看到二子的背影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屋,惆怅和痛恶都冲着阿鸢而去:“你夫君离家远行,你还吃得下去!”
阿鸢正咬着饼子,因着是给二人送行,赵氏罕见的烙了馅饼,虽然里面菜多肉少,好歹能沾点肉味。
任凭她说几句又不痛不痒,把手里的馅饼吃完,满足了五脏肺腑解了馋,衣襟里还藏着一张,拿起绳子和镰刀:“娘,你也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去山脚下捡柴。”
赵氏气得咬牙切齿,你最好是别再回来!吃货!
走之前先去柴房把馅饼给容州,少年闻见肉味和她一样两眼放光。
“你去哪?”
“去山脚下捡柴。”
“我和你一起去。”容州三两口把馅饼吃完拍拍手。
赵家村被几座大山包围着,夏天的时候鸟鸣花开有世外桃源之美,就是村里人只关心口粮和活计,没人有这个功夫欣赏。
探进去一脚,雪深的没过小腿,阿鸢熟练拿起镰刀砍向仅有手臂粗的枯树。
“嘿呦……嘿呦……”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砍出个缺口。
一声轻嘲传入耳朵,她停下来休息:“容公子有何高干?”
“这是镰刀,不是用来砍树的,你如此费力,为何不用一把趁手的刀。”
阿鸢扶着树干:“容公子上下嘴唇一碰说的好轻松,何来的趁手刀,这把镰刀还是借的呢。”赵家穷到什么地步她可是深有感触,今日吃这一顿馅饼,未来几个月都别想再尝到肉味。
容州还真是低估了赵家的贫寒,甚至有想要捐献几两银子的冲动,掏了一下兜,空空如也。
“只要我伤势恢复好,肯定不会缺了你的银子。”干巴巴的一句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是那么坚定。
阿鸢指着的可不是他的银子,而是要他将来能保住她的命。
把砍下来的树枝捆绑用绳子扎好,站起身活动一下酸软的腰背。
容州抱肘站在旁边看着,没有一点要过来帮忙的意思。
阿鸢心底里叹气,好吧,反正也习惯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积雪堆。
又下了一场大雪,赵氏始终没有得到赵有财和赵有方在镇上的消息,银子也没收到一个,急得嘴上起了火泡,另外两家人又来过一回,得知两兄弟都进镇上去了,把屋里翻个底朝天,赵氏坐在一堆破烂中哭的拍着大腿。
“哎呦喂……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哭够了又想起阿鸢来,恨恨的指着她:“你明日就进镇上去找!把我两个儿子找回来,不然你也别回来!”
阿鸢正等着她这句话呢,第二日趁着赵氏没醒就开始烙饼,还是馅饼。
赵氏在梦里被馋醒过来,急忙下炕看向大锅:“谁让你烙馅饼了!”
“娘,我要去镇上看夫君,那肯定要给他们带些吃的,不然空着手去,还以为我路上把娘准备的干粮独吞了呢。”
赵氏瞪着眼睛:“那也不能做这么多啊,吃得完么……”
“娘放心,肯定吃得完,不会浪费的。”把馅饼装进筐子里,底下和上面都用破棉布盖住,往外走的时候还能看见赵氏目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