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地狱直播中》雅塔木

7、Chapter 007 调查

　　江颂和001听完了陈丽晴的讲述，安慰了一番哭红了眼的她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江颂在出门后就用手机搜索李澜相关的新闻和后续的审理结果，找到的新闻报道和陈丽晴所讲述的基本一致。
　　001则迅速搜索出了李澜的出事地点和她就读学校的地址，将地址与D宅中的女鬼曾经进行校园霸凌的学校对比后发现她和李澜并不就读于同一所学校，相隔也并不近。
　　两人快速交换了信息后，江颂停下了脚步：“我刚刚听见李澜故事的时候，就在想是不是因为女鬼曾经校园霸凌过李澜才导致了女鬼的死亡，这样女鬼的死就和这件事有了交集。”
　　001说到：“虽然她们不同校，读书的地点也相隔不近，但是不能因此就否定李澜和女鬼不存在交集。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李澜出事的地方打听情况，你去李澜的学校了解情况。”
　　江颂点头同意：“天黑之前C宅碰面。”
　　C宅就是今天的游戏任务中他们作为凶宅试睡员要入住的房子，有昨天的经验在前，为了尽量避免游戏再搞时间加速的那一套，他们决定在傍晚的时候再进入C宅，白天的时间尽量用于外出寻找线索。
　　两人就此分开。

　　江颂打车来到了李澜的学校，来的路上他登录上了这所学校的论坛，发现“李澜”这个名字和“LL”的缩写都成为了屏蔽词。
　　越是不让说就越是有猫腻。
　　正在江颂思考得用什么方式才能从李澜的老师嘴中套到实话，他就看见了两位身着制服的执法人员从自己面前走过。
　　江颂拎起一根闷棍，在心里连说了几声对不起，现实里面他绝对不会这么干，但是游戏里面一切以通关为第一目标。
　　十五分钟之后，江颂换了一套衣服，成功从江大学生变身成为了江执法官。
　　江颂用一张证件和想了解当年案情的借口顺利混进了学校，约见到了当年李澜的班主任。
　　李澜的班主任是个打扮时尚的英语老师，她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模样，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动作之间手上的红色指甲十分显眼。
　　班主任一听江颂是来打听李澜相关的事情，面上的笑意就淡去了几分，眼中闪过烦躁，但是很快被她压制下去了：“不是我不想配合你们的工作，李澜这事没发生在学校里，按理说学校是没有责任的。我也不是冷血的人，李澜那个姑娘我教过她一年，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也很同情她的家人。但是这位警官，你们已经反反复复问过我无数次了，对我的日常工作造成了影响。你们应该去盘问害死李澜的凶手，去找出证据，而不是让他从法庭上无罪释放！”
　　班主任的话说到后面已经带上了个人情绪，她深呼吸了两下平复心绪，冲江颂露出一个职业假笑：“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江颂温和的笑了笑，看上去丝毫没有不悦：“我能理解您的心情。这次我来是想了解一些李澜在学校里的情况，很抱歉打扰到您了。”
　　班主任露出有些诧异的神情，她不解的问到：“李澜在学校的情况？”
　　江颂适时的叹了一口气，眉眼间带上了恰到好处的忧愁：“您也知道当年的情况，如果不是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我也不愿意再去打扰当年的相关人员。”
　　班主任闻言神色松动了几分，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到：“李澜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她性格好，成绩好，在班上的人缘很不错。事情发生之后我问过和李澜玩的好的几个同学，他们说李澜平时一放学就直接回家的，那天是因为她攒了钱给她哥哥买礼物才绕了远路。说句实话，我教了那么多孩子，我能看出李澜的家境不错，她的父母应该很爱她。唉，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孩子……”
　　江颂紧盯着班主任的神情问到：“李澜有没有遭遇过校园霸凌？”
　　班主任闻言猛地抬起头，诧异的说到：“校园霸凌？怎么可能！李澜那么活泼开朗的孩子怎么可能经历过校园霸凌？她平时在学校摔一跤擦破点皮她的家长都要打电话来找我们了解情况，要是她真的在学校里受到过什么伤害，她和她的家人都不会选择忍气吞声的。”
　　江颂摆弄了一下手机，调出了学校论坛的页面，问到：“那为什么李澜和她名字的缩写是违禁词？”
　　班主任低头看了一眼，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孩子们之间的谣言越传越离谱，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学校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啊。”
　　江颂询问到：“什么谣言？”
　　班主任脸上闪过犹豫，嘴唇张张合合，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江颂耐心地等待班主任犹豫，眼神坚定而清明。
　　班主任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小声说到：“这件事校长不允许我们说，但是既然您再次来询问李澜的事，想必是有了什么进展，我也希望这件事能有一个公正的结果。希望您不要把我今天所说的谣言透露给其他人知道是我所说的。”
　　江颂点头应允，脸上一派让人信服的正经模样。
　　班主任这才开始讲了起来：“我听说李澜当时的父母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而是后来的养父母。她的亲生父母据说是被她克死的，她自己命不好才被那个畜生遇上出事的。”
　　江颂眼中闪过愤怒，但很快又被他压制了下去，他接着问到：“当年这个流言流传的很广吗？”
　　班主任点头：“对，李澜的哥哥因为这事和我们学校的学生打过架，闹大了之后校长就不许学校里的任何人再议论这个谣言了。学校论坛上设置屏蔽词也是想将这个谣言给压下去。”
　　江颂捏着自己的手指，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当年李洋的处境，干出什么极端的事情都不奇怪。
　　害死自己妹妹的凶手因为证据不足而逍遥法外，受害者有罪论的谣言大肆传播。
　　当时的无助、愤怒、绝望足以成为他拿起屠刀的理由。
　　班主任还在说着一些关于谣言的细节，她似乎是被江颂之前所说的“校园霸凌”四个字刺激到了脆弱的神经，讲着讲着就扯到了学校的校风问题上去了，力求让警官相信他们学校绝对没有霸凌的存在。
　　江颂心不在焉的敷衍了两句后起身告辞，离开了学校。
　　江颂看时间还早，转头去了女鬼生前就读的那所学校。

　　另一边，001按照新闻报道的地址找到了当年李澜遇害的地方。
　　这里是两处筒子楼中间的狭窄巷道，地上铺着充满岁月沉淀的青石板，居民的窗台从楼体上突出，可以看见各色的晾晒衣服。
　　001走到窄巷的尽头，是一面砖石堆砌的墙，当年李澜就是在这面墙下被发现的。
　　001背对着砖石墙站定，忽然发现这条窄巷不是笔直的，而是在靠近尽头的地方转了个弯，导致在墙下的夹角中形成了一处视觉盲区。
　　001一边想着这可能就是当年没有目击证人的原因，一边蹲下身想模拟一下当年的情景，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了一处玻璃的反光。
　　001眼神一凝向那个方向看去，才发现在那栋楼层中有一家人突兀的在外墙上有一道窗子，除了这家人以外，那栋楼层的南面的墙上，再也没有其他住户有窗子。
　　按照常理来说，每一栋楼的每一层的房间布局应该是一模一样的，要么大家一起有窗子，要么大家都没有窗子，不会出现这么突兀的一幕。
　　这个破绽太过于显眼了，简直就是在提示玩家那里有线索。
　　001从原地站起身，直奔那处住所而去。
　　等到001混进了目标房间所在的楼层，就看见了贴在门上的出租信息。
　　001犹豫几秒要不要直接暴力破门进去，但他随即就否认了这个想法，比起直接进屋，他更想知道这个房屋的主人是谁。
　　如果是游戏设定的话，他相信这里一定存在着唯一的目击证人。
　　毕竟游戏不是现实，任何一个线索都必然存在作用。现实中会出现案发当天这栋住房中没有人在家的情况，但是在游戏中，这栋房屋突兀的窗子是唯一能够看见案发现场的地方，那么这里就肯定存在目击证人，否则这个设定将失去意义。
　　于是001用导航找到了附近的一家房屋中介，从工作人员那里打听到这栋房子的房主去外地出差了。
　　负责给001介绍的工作人员很热情，笑着问到：“您要是对这房子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带您上门去看看。”
　　001同意了，接过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附近价格相近的房型信息随手翻看了起来。
　　工作人员一边走一边同001说了起来：“您别看这栋楼地处在游安老街，但是价格是真的实惠。虽然房子老旧了一些，但是这附近有一个大型菜市场，周围便利店还是蛮多的……”
　　001脚步猛然一顿，将跟着他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了。
　　001淡淡说到：“抱歉，突然想起来一点事情，你继续说吧。”
　　工作人员吞了一口唾沫，靠着自己的职业素养继续说了起来，只是没有一开始那么流畅了。
　　001总觉得“游安老街”这个词有些熟悉，自己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他垂眸飞快的翻看起了副本信息，总算是找到了。
　　那户有着突兀窗子的房子，正是他们第四天夜里要前往的A宅。
　　一开始001和江颂对四栋凶宅的地址都看了一遍，他们已经猜到四栋凶宅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但是第一天还没搜完D宅副本时间就加速了，第二天一早去王老板家给他女儿补课发现了李澜的线索追查到了现在，一直没时间去探查其余的三栋凶宅。
　　却不想顺着线索找到了安排在第四夜居住的A宅。
　　001在要跨进A宅的那一瞬间收回了自己的脚，他想到了他们因为提前到达并搜查D宅触发了游戏时间加速，将原本的八个小时探查时间缩短到了一个小时。
　　如果他现在贸然进入A宅，会不会再次触发时间加速？
　　001不想赌，江颂那边还不知道进展如何，如果他触发了时间加速，简直就是在坑队友。
　　工作人员看着在门口止步的001，有些疑惑的问到：“您怎么不进来看看？”
　　001心想不回答人家的问题好像不太礼貌，于是顶着一张冷脸信口胡诌：“我不喜欢进陌生人家。”
　　工作人员：“？”你在逗我？
　　最后是工作人员无奈妥协，他在房间各处拍了照片拿出来给001看，卖力的推销。
　　001对他说的采光好、有冰箱、打扫干净等等条件充耳不闻，直奔自己的重点：“这面窗子，是原先布局中没有的吧？”
　　工作人员顺着他指的地方一看，解释到：“哦！您说这个啊。这栋房子的原主人是现在房主的父母。房主的爸爸很信风水那一套，不顾物业的阻拦非要在这面墙上开个窗户。但是您放心，这个窗户绝对没有安全问题的。”
　　001看向工作人员问到：“原房主是现房主的父母，那么原房主去哪了？为什么会将这栋房子过继到现房主的名下？”
　　工作人员的表情一僵，他感觉这位客户不是来租房的，像是来查户口的。
　　他心中升起一丝警惕，有些戒备的看向001，斟酌着怎么开口回答。
　　001看见他的神色，搜索了一下自己关于地球的记忆，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色钞票冲工作人员晃了晃，淡淡说到：“有报酬。”
　　不是工作人员被钞票打动，而是红色钞票勾起了他乐于助人的心。
　　工作人员说到：“好像是他们家里出了点意外，现房主的父亲失踪了，房子就过继到了他儿子的名下。”
　　001问到：“失踪？”
　　工作人员小声解释到：“听说是犯了事进监狱了，但是他家里人咬定了说他是失踪，警察都上门好几趟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001见问不出多余的东西，就没有继续问下去，正当他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工作人员问到：“这房子里死过人吗？”
　　工作人员的脸上先是诧异，然后是气愤：“当然没有！你不想租就不要乱说！”
　　然后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脸上的神色难看起来：“你该不会是看中了这套房子，想靠造谣来压低房租吧？”
　　001没否认也没承认，看工作人员的神情不似作伪，转身就离开了A宅。
　　001并没有前往他和江颂约定好的C宅，而是前往了B宅。
　　既然找到了A宅和李澜案子的联系，他想去B宅附近看一看，说不定会有收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