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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好久不见,楚哥。”
从室外往队伍内看去,灯光格外刺眼,江子楚微微睁开眼睛,闻声望去。
林晏枫穿着乖巧,柔软的发根,围绕在颈间的是一条棕蓝相间的围巾,挡着半张脸,一双眼睛倏地一亮。
江子楚挪开视线,看向一旁。
“好久不见。”他问:“我爸妈呢?”
“叔叔阿姨已经进去了。”
江子楚刚刚去停车,让江爸江妈先上去,顺手给林晏枫发去一条消息。
他缓慢地从停车场踱步过马路时,目光落在了那座华贵的酒店前。
江子楚和林晏枫最近有点联系,但没见过面,这时才发现他比印象里要消瘦。
“怎么这么破费,想要到在这里吃饭?”
“这些年……是我对不住叔叔阿姨。”林晏枫垂头丧气,“我想对他们好点。”
江子楚叹口气:“其实没什么,我知道你家里特殊,所以会害怕和我父母见面。”
“几年下来,我一直没逼过你,如果你真要计较那么多,我觉得我比你更对不住。”
林晏枫憋红了脸:“……我没有这个意思。”
“今天就好好吃饭。”江子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我爸妈肯定没怨过你,不然哪能这么爽快地答应今天这事?”
“……我知道了。”
两人的关系走到尽头,已经逐渐恢复平淡,江子楚早就懒得再去纠结谁是谁非,事有因果,有因才有果,往前追溯,最开始究竟是谁先犯的错,如今也很难再厘清楚了,毕竟这个世界并非像布尔表达式那样存在简单的true或false。
晚上吃饭,江爸江妈识眼色,默契地避开了敏感的过往话题,转而聊起了细碎的日常琐事。
林晏枫家里的情况,在场的都或多或少有所了解,是他自己从前不经意间提及过,于是便惹来了江爸江妈的十分疼惜。
餐桌上难免多问了两嘴,只是以往林晏枫虽常常闭口不谈,但也会说两句只言片语,如今又被问起来,他却一身僵硬,说不出话来,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江子楚这才发觉不对劲。
江爸江妈面面相窥,场面一瞬间冷下来。
“……十一我回家了。”
江子楚有点意外,一整晚终于目光落在了那个消瘦的身影上。
林晏枫上一回确切地回去,是四年前,两个人还没在一起的时候。
那一天很晴朗,并未像影视剧里一样下着雨,江子楚在外忙实习的事,有一段时间没回学校。
他住在公司包的宿舍里,过着朝九晚六,偶尔加班的充实的实习生生活。
晚上,江子楚被迫加完班,和同住的另一个实习生一起骂骂咧咧地从公司要等许久的电梯里出来,迎面撞上就是林晏枫蹲在墙角,眼圈通红,说话哽咽,许久才期期艾艾地喊了一句“楚哥”。
这段时间,林晏枫没找他,江子楚没有主动与人联系的习惯,所以便断联了,哪想过再次见面,他会这么狼狈。
同行人很有眼力见地比了个手势,声明先回去了,江子楚点头表明知道了。
时间已经很晚,陆陆续续还有人下班,周边只有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还开着门,于是江子楚把人半抱半拖着弄到了店里坐下,还给人点了一杯热牛奶。
那时两人究竟说了什么,时至今日,江子楚其实也不大记得清,他只记得林晏枫许久没说话,哭湿了快一整桌的纸巾,即便开口最多也只能说两三个字就难掩涕泪。
不过从这不多的两三个字中,依稀还能理清楚,大概就是他与父母决裂了,因为坦白性向的事情。
江子楚不由得喟叹一声。
谁的生命中没有点过不去的坎,譬如江子楚在无疾而终的爱情面前倒下,正如林晏枫在亲情这个无法割舍的情感纽带面前崩溃一样。
如此想来,爱情算个屁。
可话虽如此,理智清晰明了,情感如决堤的洪水,无法遏制。
江子楚再次长吁,他收了心,又给林晏枫递去一张纸,久违地有耐性地去安慰另一个人。
“他们一整夜也没让我进家门。”
华贵的包厢里,灯光如流星般闪烁,映照着光滑如镜的大理石桌面,桌上仅摆放着两道精致却略显清淡的小菜,江子楚抬头,能看见落地窗外城市的夜景。
江子楚有着大多数人都格外艳羡的原生家庭,但即便如此,起初也是几经苦恼,并无二致,好在时间让这些意难平归于平淡。
林晏枫的这些话再次触及到江子楚灵魂深处那个被刻意忽视之处,掀起巨大波澜。
因此直到一餐不知是何滋味的晚餐吃完,走到酒店外面,远远看见秦傅站在那等他,他都没彻底从恍惚中醒来。
秦傅几次主动搭话,问他“好吃吗?都吃了什么?”,都没得到回应,也不气馁,开着车自说自话,一直把江子楚和江爸江妈送回家,到了小区楼下,他没等挽留,很平静地说“我先回去了”。
江子楚方才如梦初醒,看着秦傅远去的背影,愣神片刻。
江爸江妈看出来不对劲,赶忙把儿子捞回家,催他去洗澡,就像回到了高中时期一样,江子楚不用去忧虑任何事情,只用听着管教,做该做的事情。
江子楚满脑子都是秦傅,但不是那些不长久的虚假甜蜜,而是在想现实里发生过的事情,有令人唏嘘不已的,有令人肝胆俱裂的,也有令人如鲠在喉的。
他偶尔会想到那个女人,如白璧微瑕般精致,却同样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到了如今,江子楚也仍然不太敢面对她。
江子楚忽然觉得自己过于失败,怎的还像一个不太成熟的小孩?
秦傅离去的背影,很是决绝,这才让人想起,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要他不愿意,便不再能言善道,费尽心思。
秦傅究竟在想什么,江子楚捉摸不透。
直到临睡前,江子楚意识模模糊糊,朦胧之间,倏地清醒,翻身坐起来。
“靠,我的车还停在酒店门口!难道我明天上班要坐地铁吗!?”
这周末是一个难得清闲的周末,没有突然打来的电话,也没有从天而降的任务,许是上天眷顾,除了早上要坐地铁,因此迟到了之外,没什么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江子楚却仍然打不起精神来,有些颓靡,工作效率极低。
好在过了最忙的半个月,忙里偷闲,便这么浑水摸鱼地过去了,只是他白日里没什么空,只好拜托秦傅如果有时间,可以带二老出去转转,奈何江子楚虽然嘴上说着秦傅看着很闲,但人总归也是有工作的,所以没报多大期望。
到了周三,江妈妈上午高兴地说,秦傅带他们去了江边,还发来几张照片。
江子楚颇为意外,秦傅并未和他提起这个周三出游的计划。
这反而越发让他弄不明白秦傅是怎么个意思了,这几日秦傅明显刻意冷淡,聊天记录往上一翻,稀稀拉拉的两三条与从前连成一串的绿白相间,形成鲜明的反差。
难不成,秦傅真是因为原生家庭的不得意,把二老当做再生爹娘了?
江子楚想不明白。
不过这种冷淡没有持续许久,把江爸江妈大包小包地从机场送回去之后,一切又恢复如前,江子楚不满于他的时冷时热,所以也以牙还牙,挑着消息回。
一直临近年关,这种如丝如缕,如履薄冰的关系终是没彻底断掉。
江子楚一边忙于工作总结和来年计划,一边完成项目的收尾、测试、调试。
今年他带了个大项目,所以在年终总结上要比旁人复杂得多,好在一切在元旦三天假期来临前,正式彻底结束。
周四离开公司大楼的那一天下午,天空都变得格外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吹过一阵风,江子楚裹着围巾,哆嗦两下。
前几天,H市气温骤降至零下,雾霾弥漫,视野所及之处尽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天气状况极差。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两天的天气却突然好转,最高温度回升到了两位数。
算是个好兆头,江子楚暗自想。
关于今年的生日何去何从,陈谨言提议在公司里庆祝,但江子楚一口否决,他一点也不想本该喜悦的日子在公司里度过,这实在是令人有些不太愉快。
成年人之间不讲究送礼,陈谨言和向远只说了句口头祝福,然后干脆下午两点多就把他赶走,江子楚自觉不好意思,只是执拗不过,还是收了东西,在三点之前就离开公司了。
工作日下午三点的街道显得没那么拥挤。
开车回家的路上,江妈妈打来电话,正好车里连着手机蓝牙,江子楚顺势就接了。
江妈妈说了些有的没的,就问起“今年生日还是自己在家过?”
江子楚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坦白道:“没有,我和秦傅约好了。”
“小秦啊。”江妈妈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也挺好的,我看他挺有心的。”
秦傅趁着出游,偷摸着加上了江爸江妈的好友,江子楚倒是知道,只是听江妈妈的意思是,私底下秦傅还真的有与他们在联系,估摸着联系的频率比江子楚自己和爸妈聊得还多。
他也不知道是灌了什么迷魂汤,日积月累,明明江爸江妈最初觉得不放心,久而久之,反而对着江子楚开始做起思想工作。
“……我看是别有用心还差不多。”
“你说什么?”
“没什么。”江子楚淡定道:“我开车呢,先挂了,回去再说。”
“哦,行,注意安全。”
江子楚哼哼唧唧,在等红灯。
前几日,秦傅问过这一事,江子楚没怎么思考地就答应了,虽然他从前就觉得秦傅这人没什么浪漫细胞,但还是有点不由分的期盼,江子楚心情不错,哼着小曲,眼看着绿灯亮起,方向盘一转,往右打去。
秦傅站在亭子里等人,天色正亮,小区里吹来的凉风如刀割般凌厉,毫不留情地拂过面庞。
这事他做过很多次,十分熟练。
趁着等人的间隙,秦傅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闭上眼回忆起一个月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站在酒店门口,他亲眼目睹江子楚的失魂落魄,这才心口一疼,认清现实,就像他自己深陷于多年前的那个晴朗的6月28日晚一样,江子楚也是,过去了半年多,也无法从三年多的光阴里轻易走出来。
这听起来很合理。
江子楚和林晏枫认识十二余年,其中八年都是互相陪伴,又有近四年互通心意,相比之下,秦傅只有那短暂到几乎微不足道的一年。
然而秦傅这些年跟江子楚只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犟。
秦傅的疲惫埋在心底,他天生有点演戏的天分,旁人只看得见与往常无异的待人接物,但仍是在某个深夜露了破绽。
十一月不到的某个回温的夜晚,薛义清还没回去,晃晃悠悠从传真机里把文件拿出来,绕过外面一排排的早已人去座空的位置,穿过微弱地开着灯的走廊,直至尽头,敲敲门。
门是半掩着,正对着办公室没有人的那一面,一道悠长而怨念极深的叹息声穿透门缝传来,随后才是熟悉的“请进”。
“秦总,这么晚了,您还不走吗?”
薛义清和秦傅认识有半年,秦傅不刁难了,对底下人也友善亲切,薛义清便对他少了几分客气和生疏。
说着他才把东西放在桌上:“这是您刚刚叮嘱要改的文件。”
“麻烦了。”秦傅微笑。
薛义清说了声“没事”后,不像以往那样直接离开,而是多问一嘴:“秦总,您是不是有心事?”
这样的秦傅相当少见,他的眼睛里有血丝,笑容也十分勉强,许是夜幕降临,看着有些心不在焉,薛义清起初只当他是忙得,但看见久了,还是觉得不大对劲,然而问归问,薛义清本没指望能问出什么。
只是没料到,秦傅突然放下手中的东西,问的话惊世骇俗:“你有谈过恋爱吗?”
他的神情平淡,双手交叠置于桌面之上,坐姿端正,像个正在给人面试的HR,心理压力极大。
薛义清一时震惊地没答上来,半晌支支吾吾:“谈……谈过。”
秦傅点点头。
“分手了?”
薛义清本来还好好的,突然快哭出来,显然是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往事。
秦傅反应过来,深吸口气,温声道:“是我不对,你不用回答。”
“没事,秦总。”薛义清摆摆手,虚弱道:“她有别人了,是几年前的事。”
“你是……还记挂着她吗?”
“没有了,都几年过去,不至于那么想不开。”
薛义清没跟秦傅绕兜子,直言问:“秦总,您是有放不下的前任吗?”
秦傅转向窗外,良久回了句:“不是我。”他顿了顿,低语道:“……也可能是我。”
薛义清只当他不好意思,难得看见秦傅有点人烟。
“其实说到底,不是放不下,而是不习惯。”
“嗯。”秦傅颔首,“很晚了,你赶紧回去,明天早上可以晚点来。”
薛义清睁大双眼。
“谢谢秦总!”
江子楚:秦傅他妈会怎么想?
秦傅:他忘不了前任!
薛义清,究极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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