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未知身份牌》狐狸饼

6、五·幽灵医生

　　又双叒叕是小林！

　　秦愉简直要ptsd了！

　　好在这次这个小林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冲护士站里的秦愉二号。

　　“有个病人意外摔伤了……”

　　熟悉的对话响起，秦愉记起这是刚入副本时的场景。

　　“错乱的时间和空间，是副本最常用的障眼法。”沈辞懦的声音划过她的脑海。
　　这是一开始做交易的那五、六分钟里，她问出来的“温馨提示”。

　　温不温馨先不说，提示倒是挺有用。

　　这条走廊是障眼法，另一条走廊也是障眼法。
　　那下去的楼梯通向哪呢？
　　是不是依然是这条走廊？
　　是不是没有别的出路？
　　梦里的那间手术室，又该如何到达？

　　这头她头脑风暴着，那边的“秦愉”和小林的交谈已经到达尾声，秦愉二号匆匆溜走，留下护士站的小林。

　　“是哪只小老鼠躲在门后呀？”

　　小林的声音倒是正常，可这话的内容却听不出什么正常的意思。

　　秦愉猛地回头。
　　小林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漆黑的瞳孔紧盯着她。

　　她握紧手，狠掐进掌心的指甲唤回冷静：“你说笑了，小林姐，我是小秦啊。”

　　这套说辞却不再管用，小林嘴咧得越来越大：“胡说，小秦去看望病人了，你呢，不过是个整成她样子的老鼠罢了！”

　　说着，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电锯，拉得哗哗作响：“来，让我清理掉医院的垃圾。”

　　过分了！拿这种东西就过分了！

　　真是讲不了一点武德！

　　秦愉拔腿就跑。

　　来路的楼梯已消失不见，她拼力往另一侧看不见尽头的长廊中跑去，浓黑的影子吞噬掉她的身影。

　　嗓子和肺都火辣辣得疼，带跟的护士鞋早不知踢到哪里去了，身后的电锯声忽远忽近，前头却是看不见尽头的漆黑长廊。

　　她的体力再好，这么跑下去也必定要寄。

　　不如算了，放弃吧。
　　这个念头自秦愉心底浮起，她的脚步也随之慢了半秒。

　　下一秒，她疯狂甩了甩脑袋，将这该死的念头甩出脑海。

　　不蒸馒头争口气，“放弃”这两个字就没出现在她字典里过。

　　秦愉一边继续跑，一边开始思考。
　　如果她没猜错，这个副本不仅会用混乱的时间和空间混淆判断，还会影响人的意志力。

　　幸好，她并不需要这么一直跑下去——
　　她可没有忘记，时间的刷新点就快来了。

　　当时被打断有多遗憾，现在就有多惊喜。

　　她真的不喜欢跑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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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辞懦在医护工作室门口等到秦愉时，她已经是像从汗海里捞出来一般狼狈。

　　“来啦？”

　　看着沈辞懦干干净净的悠哉模样，秦愉不禁咬紧了后槽牙：“你倒是悠闲，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对着她满是怒火和有所觉察的眼睛，沈辞懦也不狡辩，轻笑道：“在你身上用了一个摄像小道具，辛苦你了，跑这么久。”

　　秦愉给他气笑了：“你是真的不怕挨揍。”
　　不过她倒也没那么惊讶，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多少能猜到这家伙耍了点什么花招。

　　“怕呀，这不是来谢罪了么？”沈辞懦还是笑。

　　“笑什么笑。”刚全力跑完不知道多少公里，秦愉现在颇为狂躁，“不是说道具有副作用么，怎么没‘副’死你？！”

　　“有副作用呀。”沈辞懦貌似笑得更开心了，“你所见即我所见，我自己的眼睛就成了摆设。”

　　也就是说，他现在算个盲人。

　　秦愉微微扬眉:“那你走的倒挺稳当。”

　　“还好吧，再过两分钟时效就过了。”沈辞懦轻描淡写带过，回到正题，“你知道莫比乌斯环吧？”

　　秦愉又气又累，不想说话，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莫比乌斯环将两个曲面变为了一个曲面，副本将两条长廊连到一起，玩家则是那只蚂蚁，只能在这个两条长廊中来回穿梭，无论上下楼梯，往哪走，都没有尽头。”

　　“所以……”他弯起眼睛，接着说，“只能把这个环撕开，才能出去了。”

　　秦愉微微扬眉，心中微动。

　　她有预感，撕开这个空间，就能抵达那个梦里的手术室，还有被隐藏的答案。

　　不过……

　　“想我帮你探路？”秦愉冷冷道。

　　沈辞懦温声:“我只是在帮你出谋划策。”

　　秦愉撇头:“PUA对我没用。”

　　沈辞懦叹气:“送你一张道具卡。”

　　秦愉不为所动:“自己去。”

　　沈辞懦被噎住，半晌，突然问道:“你知道住院处外头什么样吗？”

　　秦愉不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做声。

　　沈辞懦继续说:“外面是医院。”

　　秦愉翻了个白眼:“废话，这不就是医院吗？”

　　沈辞懦不理她的呛声:“我上上下下搜过一遍，什么信息也没有，全是无用功。”

　　“但你不一样，你的视野里不会出现这些无用的信息。”沈辞懦轻声说，“副本只有第一人是赢家，而你总能赢。”

　　他指指自己的眼睛:“秦愉，我看不见你口中的楼梯。”
　　他做不到。

　　他的声音如同叹息，配上此刻恰恰撒进的阳光，像是下一秒就能碎掉、融进光里。

　　秦愉沉默两秒，敷衍道:“哦。”

　　沈辞懦这幅曾经无往不利的神态已维持不住，叹口气，妥协道:“我就剩两张道具卡，你要是有空位，我都转赠给你。”

　　空位这东西，她当然有！

　　秦愉扬眉一笑:“说吧，你想怎么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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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完房，小林正在护士站值班。

　　那个同行的护士不知去了哪里，真是一点也不守规矩。

　　“不守规矩……”小林的声音毫无波澜，如果秦愉在这里，就会发现她已再次异变，虽还是人形，但部分裸露的皮肤已经出现腐朽的痕迹，靠近还能闻到腐烂的味道。

　　“嘿嘿嘿……”她的嘴角咧到耳朵，“不守规矩，是要倒霉的……”

　　“啧。”秦愉大概是已经适应小林那幅可怖的模样，倒没有怎么害怕了。

　　她斜了沈辞懦一眼：“希望你说的方法有用，反正我要是死，一定拉上你，不守规矩的病人先生。”

　　说完，她便不再逗留，身上披着从无脸人偶身上薅的病服，直直走向护士站，看也不看小林一眼，拔腿就往站后的门里跑。

　　跑进去前，还不忘刺小林一句：“哎呀，偷跑被发现了。”

　　之前秦愉就发现了，小林的力气虽大，但速度着实称不上优秀。

　　而她恰巧很能跑，再加上脚上那双从沈辞懦那威逼利诱来的道具鞋，她简直可以原地起飞——
　　这家伙之前果然就是在骗她，什么道具不可转让，纯属胡扯。

　　她既不想做什么跑到死都没有尽头的蚂蚁，也不想被人类或是鬼怪坑死，这里的一切都让她烦躁且愤怒，她还没找回自己的记忆，不能就这么耗死在这个破副本里。

　　那就干脆搅翻它好了，就像沈辞懦说的：“你说，如果两个小林相见，会发生什么？”

　　——会合成一个更大的小林。

　　这个答案可不是信口开河，而是实操求出的结果。

　　这个更大的小林此刻就追在秦愉身后。

　　秦愉简直要骂出声来，这家伙变大之后，一步顶别人好几步！

　　就在这时，一个红色的东西闯入她的视线。

　　秦愉一个急刹，捡起地上那个之前追逐时丢弃的灭火器，对着小林的眼睛就是一阵猛喷。

　　小林行动停滞的那一瞬，秦愉一个回首滑铲，从小林身边的缝隙间返回来路。

　　迅速起身后，她遛着后面继续紧追不舍的小林，再次踏上了楼梯。

　　根据她的猜测——

　　两条长廊，两个“秦愉”，同理也应该有两个小林。

　　这边现在只有“一个”，那边呢？

　　——那边，真的又出现了一个“小林”。

　　此刻分明前有狼后有虎，秦愉却笑得愈加灿烂起来。
　　因为她知道，自己找到环上那个特殊的、可以施加力量的点了。

　　就算她是那只“蚂蚁”，只要能使得上力气，这能被撕破的纸环就不足为惧。

　　这些都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