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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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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澶望向窗外，几只飞燕在低空盘旋，厚密的乌云笼罩在京城上空，迟迟不肯移去。这般场景让他发愁的想起自己的任务，桂财候在一边给他扇风。
到底怎样才能接触到皇帝呢？最近的国宴也要等到八月中旬，就他那个名声还不一定有资格参加。
愁啊，愁！
等兑好热水，暴雨也倾盆而下，其中还夹杂着几声闷雷。
丝丝凉气透过窗隙渗进来，苏澶几下洗完，就坐在床边擦头发。今日天气不好，他也不想戴着面具睡觉，就将它放在了床头。
半夜三更，他还在浅睡，就被一道破门声惊醒，来人赫然是身穿银黑色铠甲的景哲，庄严的盔甲让他本就高大的身躯更显挺拔。
被惊醒的苏澶，还穿着薄薄的寝衣，棉被从他身上滑落，薄衫自然也遮挡不住什么，莹白无暇的肌肤露出大片，可景哲此时却无暇欣赏，只呆呆盯着对方的脸看。
“你做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还穿成这样闯进他的卧室！
景哲回神，没有说话，只从他的柜子里翻出先前送的雪白狐裘，将他拉起用狐裘包住，就打算直接抱着人朝外走。
苏澶生气的用力一扯他的耳朵，令景哲不得不半膝下跪仰视对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
景哲吃痛，眉头微皱，眼睛却不由被那不断启合的娇嫩唇瓣吸引了过去。
嘴上下意识答：“苏平阳谋反，证据确凿，陛下亲自带兵包围苏府，下令不放过府中任何一员。”
“什么……”
“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铿锵有力的承诺。
“你保护我？”苏澶不解。
“对，我保护你！哪怕不要这职务、荣誉，我也要保护好你。我，我喜欢你。苏澶。是想和你成亲的那种喜欢。”
“为什么？！”他是炮灰啊，不说他们之前还有过节，就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怎么就突然喜欢上他了？
“我，我也不知道，每次见你的时候，我都控制不住自己，想……”
“将军。”门外手下提醒他现在不是诉说情意的时机。
景哲按耐住满腔情意，趁着苏澶还陷在惊疑中，利落干脆地一把将他抱起，大步朝外走。
门外守着的兵员见他们出来正准备向他汇报情况，却在看清景哲怀中人脸的瞬间卡住了声音。
景哲皱眉，将苏澶的脸往自己怀里遮了遮，尤觉得不满，又单手将其拖起，把宽大的的同色绒帽给他戴上。这下脸从外面看被挡住了一大半，只露出一点精致的下巴，景哲这才满意收手打算就这个姿势抱着他走。
苏澶被这一折腾，当下就要翻下帽子抗议，被景哲拉住帽沿以雨大风寒为由拒绝。他顺手拿过兵员手中的雨伞，便抱着人朝雨幕中小步走去。
雨路泥湿，苏澶出来的急，只着了一双罗袜，不想就这样踩在地上，就只有乖乖被景哲抱着走了一路。如果他此时掀开绒帽，就能看清景哲嘴角翘起的笑意。
“我们要去哪。”
景哲很喜欢这个“我们”，但一想到等下的情形，心下不由一沉，道：“前厅。”
还没到地方，就远远看见大厅前面乌泱泱的跪了一地，大雨直落在他们身上，中间隐约传来几声女子的啜泣音，大厅周围一圈都是拿着火把装备精良的御林军。
苏澶取下绒帽，见那跪在最前方被雨淋得湿透的正是自己的父亲。冰冷刺骨的雨水划过对方沧桑的侧脸，他却来不及擦拭，只一脸惶恐的朝大厅里面磕头，乞求无情的帝王能饶自己无辜的大儿子一命。
“父亲！”苏澶看这场面，心痛的眼角含泪，就想从景哲身上挣扎下去。
景哲就力一松，对方几步朝前跑去，跪坐在中年男人身旁。
苏嗣庆闻声回头，眼神微颤，“澶儿……晴宜。”
他不知何时头发竟已半白，被冷雨淋僵的脸上磕出了一块血肉模糊的印记，血水顺着雨滴滑落在地。
在场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苏澶，目光不约而同的盯向他的脸。
其中最难以置信的当属林妍露，“不可能，你的脸怎么会恢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从苏嗣庆旁边突然跃起，那锋利的护甲就要戳上苏澶的脸颊，被追上来的景哲一脚踹倒在地。
林昭露一身华服被沾满污泥，精心盘过的发髻也散乱开，正满脸狠毒的看着苏澶。
“你这个狐媚的贱人，居然和周晴宜长得一样！早知道，早知道就该先将你毒死！”
苏嗣庆睁大瞳孔，指着她震惊道：“你这个毒妇！”
林昭露听着，一改往日那般端庄，挑眉道：“是，我是毒妇，那你可知你是什么？呵，你就是杀死周晴宜的帮凶！当年她血崩惨死都是因为你送的那一碗又一碗的毒药！”
“什么？！”苏嗣庆不可置信，晴宜是被他害死的？想到那药方出自何人，崩溃质问道，“你明明说那是保胎……你骗了我，骗了我，晴宜……”最重礼教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失声痛哭。
“真是精彩。”啪啪拍掌声响起，穿着一双明黄色锦纹龙靴的人走了出来，最终停在苏澶跟前，弯腰抬起了他的下巴。
“皇上！”长孙明野的动作看的景哲心一紧。
苏澶受力抬头，入眼的就是皇帝那张带着郁气的脸，站在他左边凝眉看着自己的正是何彦生。感觉到戴着湖绿色扳指的手在有意无意地摩擦着自己，苏澶将看何彦生的眼神收回，背后因这动作惊起一片鸡皮疙瘩，想挣脱开他，却被对方更用力地抓紧。
“嘶。”苏澶吃痛，发出一道气音，泛红的桃花眼里又涌起浅淡的雾气。
“这么娇气？”长孙明野眼神一黯，抬手理了理他被水沾湿贴在面颊的乌发，苏澶让他吓得睫毛直颤，不敢反抗。
等将苏澶的头发整理好，长孙明野才将手放下搭在背后，站直身体俯视他，“想不到苏大公子面具下，竟长得这么一副绝色样貌。瞧瞧这可怜的模样，还不快去拿一件厚衣衫过来。”他将伞从太监手中接过，伞面向前稍稍倾斜，苏澶整个人就被笼在了伞下。
“是。”太监领旨跑去找衣服。
皇帝抬眸看了眼苏父方向，“爱卿方才的请求，朕允了。只不过……”话音一转，听他淡笑道，“需要将苏公子监禁在宫内，防止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这……这不合规矩啊皇上……”苏嗣庆暗哑着嗓音劝说，内心焦急万分。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动作表达的态度。本朝是有纳男妃的前例，可深宫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这和送苏澶再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你是在教朕做事？”帝王收敛笑意，凌厉的眼神斜视过去。
“不，不敢。”
“苏府本犯下滔天罪行，理应满门抄斩以儆效尤，但朕心善，便只将你们割去职位，流放荒北。”
“你，可有异议？”目光看向因为狐裘沾湿，冷得微颤的苏澶。
他从刚才说的什么绝色样貌那里开始就没怎么听懂，后面两人的对话他更是两眼一抹黑。
001：“检测到剧情发生偏离，主要人物长孙明野将苏府灭门结局更改成流放。请上神予以矫正。”
苏澶反问：“你们不是说让我放心完成任务的吗？怎么还有维修工作！”
001：“这，检测原因显示，和您的容貌有关。”
苏澶：……
苏澶一脸不理解的表情被众人都认为是不愿意。皇帝见此不再作声，现场唯有雨声落下的嘀嗒声。
寂静开始蔓延，等苏澶和系统沟通完，才发觉气氛不对。他拢起被雨水淋湿的狐裘，抬起素白绝丽的脸，道：“庶民，并无异议。”
景哲紧握的双手松开，鲜血顺着指尖流入土中。
长孙明野闻言，唇边一挑，接过身侧太监手中赶送来的衣衫，就要给苏澶披上。
变故惊起。
竟是一旁默不作声的苏平阳，悄悄挣脱了被束缚的手腕，手上拿着淬了毒药的银针就要刺向皇帝。
景哲反应迅速，抽出长刀抵挡住银针，反手一刀插进其心脏。
“平阳！”林昭露爬向生命垂危的青年。
苏平阳没管莫入胸口的刀剑，压下涌到喉口的血，看着苏澶，吃力的一字一句道：“我，想让你自由的，我，后悔了。”
苏平阳闷吐出一口浓血，维持看着苏澶方向的动作，垂下了手臂。
胸口传来一阵阵心绞般的钝痛，苏澶撑不住跪倒在地，疼的脸上凝满汗珠，双手死死揪住胸前的衣襟。
“叮，英年早逝debuff被动触发，距离脱离小世界时间还剩一刻钟，请上神尽快完成任务。”
长孙明野将他半抱在怀里，又抹去脸上的冷汗，问：“你怎么了？”
“澶儿！”
“苏澶！”
何彦生在一旁开口：“陛下，我略懂些医术，不如让我来看看苏公子。”
长孙明野对这次行动信心十足，并没有带御医，这个时辰去请大夫也不一定赶得及，便点头同意了。
“哈哈哈哈哈哈……”林昭露看着眼前的因为苏澶而慌乱的众人，忍不住心中的快意。
景哲：“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哈哈哈，我笑你虽然杀了我的儿子，却也亲手杀死了苏澶！”
苏平阳破裂的胸口缓缓爬出一只蛊虫，被时刻盯着的林昭露用布料隔着掐死。
“你什么意思……”景哲想到刚刚苏父的模样，怀疑的同时也不免感到心悸。
何彦生静下心把脉，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心也越来越不安。
长孙明野：“你到底能不能治！”
何彦生惭愧低头：“臣，臣愚钝，除了体弱之症，再看不出其它……”
长孙明野气极：“废物！”
何彦生也是心急如焚，他师从尹华，对方是一个擅长治疗各种疑难杂症的游医。他虽不说学了精通，几分皮毛倒是有的，比一般郎中更是强上许多。现下却是拿苏澶的病症毫无办法，而最有可能救治的人现下还不知在何处游历。
“哈哈哈哈，他体内的蛊虫早已根深蒂固，有这治疗的闲心还不如提早备了棺材，说不定还能赶上时间陪着我儿子一块下黄泉。”
长孙明野敛眉，横眼看向远处有些疯癫的女人，“把她给我带过来。”
被御林军强行拖过来的林昭露也不作反抗，只用阴狠恶毒的眼神盯着苏澶的脸。
“拿出解药，我可饶你一命。”
“哼，你以为我会信你？帝王最是薄情。你连生母都敢弄死，又何况是我。”
“很好。”长孙明野没再和她废话，直接挥手让身旁的太监过去扇她耳光，什么时候说出来什么时候停下。
“你有本事就弄死我！放开，给我放开！”
“啪！”太监用力一扇。
“啊！我的脸！”
“啪！”
林昭露激动开口：“我说！”
太监意犹未尽的停下动作。
“这是我在他五岁时下的同生蛊。母蛊在平阳体内，和他共生。子蛊种在苏澶身上，只要母蛊死亡，苏澶也会跟着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救活平阳，不然就算你们将创造此蛊的前辈请来也无力回天。”
景哲握住的长刀一松，“哐啷”砸落在地。刀间的血迹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方才苏父的情绪他似乎也体会到了，那种亲手杀死爱人的痛苦。
他很清楚，自己刚刚那一刀直中苏平阳命脉，没有一点误差。
001：“上神，时间不多了。”
苏澶忍住钻心的疼痛，轻扯一缕长孙明野被雨水沾湿的长发，“皇上，庶民、有一请求愿您恩准。”
长孙明野小心扶起他，细声问：“什么？”
“我，我想、娶……不，是我、我想嫁与彦生作妾……恳请皇上赐婚。”
“叮，任务三完成。新世界传送即将开始，请上神做好准备。”
长孙明野停顿好一会儿才哑声问：“为什么？”
苏澶没有急着回答，目光从痛苦的苏父、倒地的苏平阳和有些疯狂的林昭露上扫过，最后看了一眼表情莫辨的景哲，只留下一句：“算了，就、当我刚刚说的都是梦话吧。”
即使他曾经是那样的不堪，也愿意待他像朋友般温柔，劝他爱惜生命珍重自己。只是他太过贪心，竟妄想独占这份善意。临近生死一线，他忽然醒悟了，他本就配不上这么美好的人。
“何彦生，谢谢你。”不敢再看他一眼，是因为愧疚，也是因为勇气耗尽后无所遁形的自卑。
刚刚的把脉似乎是他们相识以来最亲密的动作了。真好，他如同阴沟老鼠般的人生，得到了一块极其甘甜的糖果。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
何彦生看着闭上眼睛的苏澶，忽然抬手摸向自己的胸口，他觉得那里好像突然空了一块。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世界和游戏有关，以手游逆水寒为原型，会借鉴里面一部分打怪机制和角色设定。下下个世界在二月九号晚上八点之前，可以根据评论数量决定先写文案中的任何一个故事，每个人只有一条评论算数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