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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学第一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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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乂，射箭特招生，高三三班。”
蓉城私立中学，第一届招生从周边各校挖来不少优秀教师和学生。邬乂成绩优异，又屡次获得全国青少年射击锦标赛冠军，被“重金”邀请到校学习。
“体重90，身高160。”
“S码，左边的校服。”
邬乂抱着校服继续往前走，环型设计的教学楼，白瓷砖黑金细缝用力向上攀爬，廊连楼极富科技感，从一栋到另一栋中间有一米左右的玻璃墙，从高处望下去有走空的坠落感。
邬乂穿过几个长廊才到缴费处，交完费老师递给过来一张卡。
“注意别丢了，拿卡上车，先到先吃饭。”
邬乂领了卡排队拿书，目光看向实训楼墙体上的LDE屏幕，屏幕上是蓉城中学的宣传片，穿越机穿梭在楼宇之间，又即刻飞升，蓉城中学的全景呈现在眼前，楼宇环绕，中心线的碧绿湖泊被修筑成月牙的形状，随着穿越机的穿梭，整个学校布局逐一出现，邬乂定睛看着开放式体育场馆内的介绍，一层是游泳馆和体育培训教室，二层三层有各类球类运动场地，射击类单独设在四层，学校重金将第四层建了一个影像射击实训馆，这是邬乂选择转学来这个学校的理由。突然LED屏幕花屏频闪几下后彻底黑了下去。邬乂皱眉看着屏幕还想等一等就轮到了她领书，邬乂签字拿到书的那一刻突然呼吸凝滞，左眼皮一直跳。左吉右凶，跳这么猛这是大吉啊。
刚想到这里，手机微信震动个不停，是杨婷婷发来的消息。
“神撮撮，你个没有眼睛的货。”
“你明明进了蓉城大学的特招。”
“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那么恶心。”
“你这个跟屁虫，学人精，去死吧！！！”
邬乂看着被刷屏的聊天框，慢慢地敲击屏幕。
“我乐意，降级生。”
邬乂扭头在人群里搜寻着，果然在女生体检处找到愤怒瞪着她的杨婷。
邬乂挎着箭包，走过去。
“妹妹，我先去车上占座位，你快点别迟到噢。”
邬乂自然地扯过杨婷的背包，友好的冲杨婷的同学打招呼。
“你自己去，我才不想跟你坐一辆车。”
杨婷愤怒的盯着邬乂，紧紧抓着书包不放手。
“由不得你，听话。”
杨婷紧抓着书包不放。
邬乂笑眯眯凑近她，看了看周围的同学，手下使劲捏住杨婷肉嘟嘟的脸颊。
“你再敢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不长记性了是不是。”
邬乂扯了扯书包，面带微笑冷眼盯着她。
杨婷婷一时之间被吓得一动不敢动，红着眼慢慢松开书包。
邬乂用拇指揉了揉她发红的脸颊，温柔地向好奇看着她们的同学告别。
“待会见，下一趟车还有二十分钟，你们注意别迟到哦。”
杨婷跟她是同父异母，仅比她小一岁，邬乂随母姓，杨婷随父姓，两个人长相都随那个不负责任的亲生父亲。从小杨婷就跟她不对付，二人的关系在各自亲生母亲的灌输下愈加势同水火，当两人开始上学后她们之间的矛盾和攀比日益增长，特别现在一个是留级的学渣一个是跳级的学霸。
九月的蓉城像一座火炉，热气从地面奔腾直往上冲，连穿着厚鞋底子都能感觉到灼热感。
邬乂出了教学楼往外走汗就顺着头发丝往下淌，校车停在操场中央，报完道的同学还没几个，邬乂上了最后的车，拍了个照发给杨婷，尾号88，很吉利。
大巴车内部不热，司机把椅子放了下来靠在椅背上打鼾，最后一排坐着一个玩游戏入迷的男生，嘴里脏话不断。邬乂坐到第六排空调底下，摘下帽子柔顺的及腰长发坠在肩膀，侧边用一个粉色大舌头卡通夹子夹住刘海，露出的冷淡眉眼被略带稚气的娃娃脸削弱。
邬乂带上耳机靠在车窗上补眠，开学的前一天才结束封闭集训，射箭首次总环数突破9分，师傅约了新教练谈马上射箭的时间安排，高三的课程有些紧张不知道训练量能不能打个商量。
她这样想着，后排传来一声惊叫，倏地睁开眼睛，后排男生欢呼着打开车窗。
车窗外九月飘雪，白雪漫天飞舞贴在了玻璃窗上，邬乂好奇地看向雪片，似乎大得有些过份。她将车窗开到底，窗外闷热的地气迎面扑来，邬乂伸出手去接，雪花停留在掌心，在炽热的温度下雪仍旧脉络清晰十分剔透。
“坐在座位上的同学系好安全带，还有十分钟就要发车了。”
跟车的老师拎着包上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满脸兴奋的跟司机讨论着九月飘雪的新奇。
邬乂看着手心怪异的雪花，它融化得很慢，甚至掌心积满了雪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
大巴里陆陆续续有同学上车，邬乂打开手机给杨婷发消息却发现信号中断，重启依旧显示无网络。邬乂左眼皮不停地跳，突然涌上来一种隐秘的心悸和兴奋感，就像某种未知的渴望下一秒就会发生，她看向窗外走来的人群，里面没有杨婷的身影。
“马上就要发车了啊，同学们系好安全带，到达大会堂后先在食堂排队领餐，吃完了午餐再去大礼堂签到啊。”
“一定要记得签到啊，签完到按班级按学号坐下，不要乱走动，听到没。”
“听到了。”
汽车的发动机轰隆隆响起，杨婷依旧没有出现，邬乂提起箭袋准备起身。前门登登上来一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短发女生，短发女生朝邬乂走过来，邬乂看着姗姗来迟的杨婷，冷着脸将包和衣服甩在短发女生身上。
“你迟到了。”
“我没有，我提前了三分钟。”
“快把我的书包还给我，我要去后面那辆车跟我朋友坐。”
杨婷拿过自己的校服往背包里装，邬乂冷眼看着故意站在过道一侧的杨婷，一把扯过杨婷的书包将她按在椅子上。
“坐好。”
邬乂夺走杨婷的手机找到相亲相爱的家人群。
“你要干什么，别以为我让你一次就是怕你了，你快还我手机。”
邬乂打开相机，对准两人。
“拍了照片你就可以滚蛋。”
杨婷看着对着镜头笑容甜美的邬乂，恶心得想吐。
“你要想爸爸明天让我们当他的面相亲相爱，你也可以拒绝。”邬乂看着满脸抗拒的杨婷。
杨婷扯出开心的笑容靠在邬乂肩头上比耶，一连拍了好几张杨婷都不满意。
“故意找茬是不是。”
“凭什么你把自己拍那么好看，把我就拍这么丑。”
“你自己吃得像只猪，还怪我把你拍丑了？”
“爱拍不拍。”
杨婷气愤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家人群里爸爸的连环问候，拍了拍邬乂。
“喂，还拍不拍。”
邬乂一脸冷漠，斜瞥着杨婷。
杨婷打开美颜相机靠近邬乂，邬乂也面带笑容跟杨婷脸贴脸拍了一张亲密的合照。
合照发了过去，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靠怎么没网了，兄弟给我冲个话费，我等下转给你。”
邬乂立马转头，是第一个到大巴在后排打游戏的男生。
男生拿着相机准备将雪花的照片传到手机上。
“借你手机给我冲个话费。”
“你快点，要开车了。”
邬乂打开杨婷的支付宝给自己充了一百话费，手机没有反应，尝试重启后仍旧没有反应，她看着毫无反应的手机左眼皮跳得更厉害了，兴奋带来的愉悦感快要冲破胸腔，这种感觉就像她每一次遇到强大竞争对手时的刺激感，她摸摸左眼忍下不适的焦虑感打开杨婷婷手机的热点，显示连接成功。
“要发车了，各位同学检查好自己有没有按照标准系紧安全带。”
“快给我，我等下给你充。”
杨婷婷满脸焦急抢过手机就要下车，邬乂烦躁地一把握住杨婷的手腕，将她扯回。
“要开车了，老实呆着。”
“还没开呢你快放开我，我要下车。邬乂你有病啊，找不到人陪你别缠着我。”
邬乂冷眼盯着焦急甩手的杨婷，正要松开她的手腕。
“诶，那个女同学快坐下，要发车了别乱走动了。”
跟车老师站在最前方严肃地看向站起来的杨婷，杨婷只好气闷地坐回椅子上。
“欢迎各位同学们来到蓉城中学，接下来一个多小时的车途我将和你们一起度过。我姓张——张自语，是一名语文老师，今年我带高一年级两个班级的语文，同时也担任高一三班的副班主任，在未来的三年里我可能跟在座的某些同学一起奋战，成为最密切的战友，一起迎战高考；大家可以趁现在多了解了解我，我.........”
杨婷愤愤不平的瞪着邬乂一股脑将包往邬乂那侧堆表示对邬乂的不满。邬乂没心思和杨婷婷闹，她的手机连接到了热点却依旧没有网络，她看着车后座也在检查手机信号的男同学，又看了看刷视频的杨婷，不知为何有种近乎接近危险的直觉感迫使她不安，这种精准的直觉让她在很多场比赛中都获得了胜利。
邬乂的目光再次投向最后座的男生，他的手机也跟她的一样无法连接网络了。
她的目光跟男生对视，心跳毫无预兆加快，甚至出现了轻微眩晕感。男生羞涩地躲开邬乂的眼神，很兴奋地指导同学打游戏。
邬乂抬眼看向侧前方一个女生：她是第三个上车的。
邬乂视线落在女生的手机上，她的视力和听力极好，隔着两排的位置，她也能清晰的看到女生在刷微博，视频里是当红明星在接受记者采访。
雪越下越大，玻璃蕴出水雾，明明正午是日头最盛的时候，强光也打在地面，将周围照的仿佛加了一层曝光的滤镜，车内众人的体感却渐渐变冷，同学们纷纷抱怨着拆开秋季校服外套穿在身上。
头顶的空调被换成热风，司机跟老师抱怨着雪太大雨刷刷不动。
邬乂困倦的靠在椅背上，下意识去注意侧前方的女生，女生很疲惫刚醒，穿好衣服习惯性拿起手机。
“诶，你网好不好。”
“我的网速好慢卡死了，好半天才能发出去。”
“我断网了，垃圾苹果手机。”
“跟手机没有关系我们后排的也都没信号了。”
邬乂瞬间坐直身子观察着巴车内的同学，跟女生一起上车的同学手机网络都开始陆续中断。
邬乂扫了眼杨婷，杨婷的手机信号没断，正在跟两个人共同的父亲汇报开学情况，作为友好证据的二人合照发了出去。
邬乂巡视着车内，几乎所有人的手机都断了网，跟车的张老师也在向同学询问手机信号的问题，邬乂身侧传来叭叭叭地按键音响，她若有所思的看向杨婷，似乎在验证着她的不可思议的猜想。
满车的信号竟是按上车顺序先后断联，好像没有哪款信号屏蔽器能够做到吧？
邬乂胳膊肘蹭了蹭杨婷“帮我查查有没有什么信号屏蔽器能智能屏蔽讯号。”
“你自己没百度啊，自个儿查。”
“我手机没网，热点用不了。”
“早叫你换手机不换，你等一会儿，我跟同学聊完。”
邬乂看着杨婷在班级群里斗图，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杨婷的手在屏幕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邬乂脸色越来越冷，她深吸一口气手指不耐地在中间的扶手上敲击。
“马上了，我就说一句话。”
邬乂有些烦躁，打开窗雪花落在了手背上，她捏起雪片，明显有了更大的颗粒感，没有冰凉的触感，甚至有点轻微发热像是毛绒绒的絮状物。
很奇怪，明明气温降低了。
“这雪不对劲。”
邬乂站起身看向挡风玻璃，雨刷转得很慢车也开得慢，前路一片白茫茫前车都看不清晰。
邬乂把车窗开得更大，她伸出头往窗外仔细看，雪下得不久地面已经被覆上厚厚一层，前面几辆巴车驶过的地面竟没有留下一点车胎的痕迹，柏油路璨璨发光透明晶莹像披了一层坚硬的铠甲。而九月的烈日丝毫没有融化冰，风的呼啸声也很大。
呼啸声？
邬乂低头看向自己垂直坠落的头发，头发在巴车慢速的行驶中起伏并不大。
哪里来的风呢？
突然，邬乂的视线怔住停在了雪上，雪不是落下的，是被漩涡裹挟着飘下来的。
一束束风，是无数的小型龙卷风裹挟着雪花，飘进车内贴在人的皮肤上。
密密麻麻。
“我靠，雨刷断了。”
邬乂被一个急刹车猛得撞了一下，撞得她手臂发麻。邬乂来不及感受这股阵痛，她被眼前这幕景象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