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高专恋爱指南》朝珏

2、第二章

　　夜晚的寒风从荒凉的草地缓缓吹过，带动了几根干枯的树枝，发出刺啦刺啦的怪异声响，将恐怖氛围渲染到极致。

　　面对面站着的四位高中生和一位白色头发带着眼罩的男人同时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沉默中。

　　几人像是在出演一场奇怪的哑剧，又或者正在进行着某种谁先开口谁就输了的幼稚比赛，谁也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直到一阵凛冽的寒风再次经过，身着单薄的祁星忍不住小声打了个喷嚏，不着痕迹的向身形高大的五条悟身后缩了缩，想要让他帮助自己抵挡一下冷风。

　　难言的沉默才被就此打破。

　　“骗人的吧！”粉发少年和橘发少女异口同声的大喊。

　　虎杖悠仁打量了一眼少女纤细的仿佛可以被轻松折断的手腕。

　　钉琦野蔷薇看着藏在五条悟身后，身形几乎被他完全遮挡住，正在瑟瑟发抖的祁星，觉得荒谬的同时还是十分有同学爱的将身上的外套批在了女孩单薄的肩膀上。

　　三人之中一向沉稳的伏黑惠垂下眼睫，没有发表看法。

　　“特级？”虎杖悠仁道，“那岂不是和五条老师一个级别？”

　　钉琦野蔷薇：“肯定是因为我昨天没睡好的原因，听力方面出现了问题，果然美少女最不能缺少的就是美容觉。”

　　五条悟：“虽然祁星的日语发音有点像牙牙学语的孩童，但她刚才的确说的是特级哦，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惠，你也听到了吧？”

　　莫名被cue的伏黑惠低声嗯了一声。

　　祁星手里捏着翻译器，在众人满含震惊的打量下有些紧张。

　　她的级别是咒术师协会评定的，特级标准也是协会定下的，因为华国的咒灵很是稀少，能轮到她解决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她对自己的实力也不是很了解。

　　少女收拢了一下肩膀上的黑色外套，有一定厚度的外套很好的隔绝了周围的阴冷，她感受到了温暖和一点洗衣粉的好闻香气。

　　她用很不流畅的日语磕磕绊绊的开口解释：“也…也许我们那里的评级标准，和你们这里的不……不太一样？”

　　“毕竟我们那里的咒灵不是很多，可能也不像这里的这么，这么……嗯……”思索了半天祁星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表达自己的想法，“难搞。”

　　高中生三人众：“……”

　　五条悟：“说的很有道理，的确不排除这方面的可能。”

　　******

　　最后还是祁星一个人进入这座荒凉的庭院，祓除诅咒。

　　杏白色的公主鞋踩到了枯叶堆，上面还沾染着恶心的不知名污泥。

　　但祁星的鞋上却没有粘上任何脏东西，干净的几乎不可思议。

　　瘦弱的少女小心翼翼的向前行走着，庭院的大门像深渊巨口慢慢吞噬掉了她的背影。

　　这一点小变故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除了五条悟若有所思的弹了一下眼罩。

　　“真的没有关系吗？五条老师，就这么让祁星同学一个人单独前往。”虎杖悠仁有些迟疑的询问。

　　“只是普通的三级咒灵，祁星同学一个人没问题的，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不是还有老师在吗。”

　　“别担心，我可是最强的。”

　　*

　　祁星按亮了手机屏幕，借着微弱的亮光小心的向前移动。

　　庭院内部要远比它的外表看起来更加脏乱不堪，破损的家具，满地的尘埃，凌乱的脚印，以及时不时出现的几摊暗红色液体，彰显着这里在被窗观察到之前，曾经出现过意外。

　　祁星的呼吸停滞了片刻。

　　面对未知的危险，她倒没有多少惧怕的心思。

　　更多的是讨厌这种脏污的环境。

　　长相甜美的少女穿着浅颜色的公主裙，蓬松的裙摆下是又白又细的两条腿，鞋子上的链带装饰随着碰撞在一起，发出零丁的清脆声响。

　　她是像会摆放在玻璃橱窗里好好珍藏的漂亮人偶娃娃，又像是童话里误闯入魔鬼居所的天真的小公主，与脏兮兮的破旧房屋格格不入。

　　祁星踏上了木质的楼梯，一片死寂的空间里只能听见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体型硕大的恐怖怪物在她的身后无知无觉的靠近，无意识流漏出来的涎水将木质的地板腐蚀出一片一片深黑色的痕迹。

　　怪物张开血迹斑斑的狰狞牙齿，以极快的速度向祁星咬去。

　　少女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似乎一无所觉，仍旧自顾自的向前走着，没有回头向后看一眼。

　　以为即将狩猎成功的咒灵，携着破空的声音忽然停在了离祁星一米之外的距离。

　　它像是撞在无形的屏障之上，再也无法寸近半步。

　　为数不多的脑容量让它无法思考面前的问题，只能一字一顿的重复无意义的话语。

　　“考……考试什么的……”

　　祁星转过了身。

　　少女清透的眼眸中，倒映着怪物的恐怖身影。

　　它像一只放大版的虫子，身体周围全都是不规则的人类手臂，蠕动着爬起来足有一个成年男性的高度。

　　果然，无论看多少次，她还是没办法适应咒灵这种抽象恶心的怪物。

　　她偏离了视线，细白的手掌正对着咒灵的方向，在听到咒灵低低呢喃的话语之后微顿了一下。

　　“考试什么的都…都，都去死吧！”

　　“虽然我对你的说法表示赞同。“祁星轻笑了一下，“但我觉得还是你先去死比较好一点呢。”

　　少女语气温软，像咬了一口挤出满满奶油的泡芙，甜的腻人。

　　虫形咒灵在半空中碰到了隐形的尖刺，巨大的身体瞬间被开了无数道口子。

　　溅射而开的紫黑色液体和碎肉停滞在了离祁星大概一米距离左右的位置，砰的一声掉落下来，然后又慢慢消失。

　　祁星的衣服没有沾上半点污秽，就连发型都没有乱一下。

　　但她还是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微蹙的眉心显示着少女此刻不太美妙的心情。

　　她感受了一下周围的咒力波动，已经处于正常值的范围之内了。

　　所以……这是解决了？

　　祁星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她原以为这里的咒灵会比较能打一些的，却没想到还是和家乡那边的一样又脆又弱，没有半点挑战性。

　　当然也不排除那位老师看她是交流生，所以给她放水的可能。

　　虽然咒灵已经消失，但祁星仍旧没有停止咒力的运转。

　　她收紧了身上的外套，在微冷的夜风下还是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好怪的天气，明明白天的时候是还很适合的温度，到了晚上却气温骤降。

　　祁星转过身，打算离开这里。

　　眼角余光扫过陈旧破烂的家具，扫过满是灰尘和污秽的地面，扫过咒灵刚刚消失的地方……

　　少女漫不经心的神情忽然发生了某些变化，她停下了脚步，忽然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半空中唯有她能看见的虚拟屏幕在她的操作下慢慢放大，上面只有一个显眼的进度条，而进度条正在祁星的注视下缓慢推动着。

　　它像是卡带的游戏光碟，又像是设施老化的机器，走了一点距离就卡上几秒钟。

　　仿若天空般澄清纯净的蓝色以极为缓慢的动作推进了大概十分之一的位置，就再也不动了。

　　自祁星有记忆以来，这块奇怪的屏幕就会时不时的浮现在她的眼前刷存在感。

　　屏幕上除了一直显示为零的进度条之外什么都没有，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进度条也从未产生过变化。

　　在祁星很小很小的时候，她还以为所有人都会拥有这样一块可放大可缩小，还能根据自己的想法出现或者消失的虚拟屏幕，但在和同龄小伙伴们的交流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特殊的只有她一个。

　　知道真相的祁星并没有惶恐不安，也没有产生什么世界可能是虚拟的类似想法，反倒觉得自己这么特别肯定是天选之子，如果是在动漫或者小说里那一定就是毫无争议的主角。

　　不过这样的中二想法大概只持续了几个月，因为这块屏幕近十年来从来没有变化过，也很少出现在祁星面前。

　　如果不是今天它的进度条突然向前推动，祁星都快把它忘记了。

　　少女屏住呼吸，在原地耐心的等待着。

　　按照一般的游戏剧情来推断，任务进度每到一个节点都会有相应的奖励。

　　而这将近百分之十的进度条还是她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达到的。

　　根据游戏中任务需要花费的时间越久，奖励越丰富的逻辑，她能获得的奖励肯定厉害的不得了。

　　是能帮助她称霸世界的金手指？还是独属于美少女的异次元衣柜？亦或是某些咒术师极为罕见的能力或天赋？

　　少女闪闪发光满是期待的表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得平淡冷静下来，到最后那张漂亮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表情，只剩下冰块一样的冷酷。

　　细白的手指点在了虚拟屏幕上的X上，将屏幕人为关闭了。

　　天上是不会存在掉馅饼的好事的。

　　果然还是她的眼睛或者精神出现问题了吧。

　　…………

　　此时，等候在庭院门口的四人。

　　在祁星解决咒灵的同时，他们不约而同的抬起眼眸，向诅咒消失的地方看过去。

　　那里原先缭绕着的，犹如实质的黑气已经完全消失殆尽。

　　道路两旁昏暗的路灯，也在咒灵被解决之后明亮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好像电压不稳似的时不时闪烁。

　　五条悟轻声感叹：“比我预想的要快一些嘛。”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不无遗憾的继续道：“现在时间有些晚了，就算陪祁星去逛秋叶原，估计也没办法让她逛尽兴了。”

　　“还不是因为五条老师挑选的祓除咒灵地点这么偏僻，我们辗转了好久才找到正确的位置。”钉琦野蔷薇环抱着手臂，毫不客气的指出五条悟的错处。

　　“我也很想逛秋叶原啊，那里应该会很热闹吧。”虎杖悠仁一脸向往的向远方灯火通明的街景处眺望，他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白发男人。

　　“呐，老师，我们可不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陪祁星同学一起去秋叶原？”

　　“当然可以啊，等祁星出来问问她的想法，如果她也是这样想的，我们就在这里停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