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你不能偏执啊》云雾栀子青

29、他会疯

　　婚假结束，苏晏桓被他们几个缠了一天，非请一顿饭不可。
　　还得苏晏桓亲手做的才行。

　　一行人嘻嘻哈哈来到春晓路，顾云渺却不见了。

　　苏晏桓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哥，你来看看。”李景曜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李景曜拿起桌上放着的便利贴，面色凝重地递给表哥。

　　苏晏桓看清那行黑色的字。
　　[苏晏桓，我走了，不用找我。——顾云渺]

　　“怎么好端端地留个这样的字条？”陆奇嘉疑惑，“有什么事不能直接打电话吗？哥，你不会没给云渺交话费吧？”

　　韩越也跟过来看眼纸条。
　　看见内容，韩越说：“苏总，找顾女士问问？”

　　电话打回星河湾，也没打通。

　　顾云渺、顾梦寻和照顾的阿姨，短短一下午，都不见了。

　　苏晏桓盯着便利贴，从头到尾没有说话。
　　听见电话没打通，他似乎早就猜到了，脸色没有变。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非常压抑。

　　苏晏桓一直没说打算，其他三个人面面相觑。

　　他们之中，韩越对这种氛围最熟悉。
　　他跟着苏晏桓工作三年，体会这种气氛的时候不多。

　　苏晏桓并不是个多情绪化的人，尤其是在工作上，出问题就解决，从来不会发脾气。

　　稳定得像个没情绪的人。

　　韩越却见苏晏桓情绪失控过几回。
　　每一次都是因为顾云渺。

　　前几天，他们突然结婚，韩越以为苏总终于结束一个人的兵荒马乱。现在看来，那也许只是顾云渺离开的计策之一？

　　如果真是猜想的这样，显然是不明智的。
　　顾云渺离开，苏总真的会疯。

　　韩越现在不害怕找不到顾云渺，反而担心找到人之后，顾云渺能不能承受住苏总发疯。

　　给其他两人使个眼色，韩越说：“苏总，我现在去安排人找。”

　　“不用。”
　　苏晏桓收起便利贴，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没空自己做，订了餐厅，你们自己过去。”

　　韩越和李景曜刚想说不用，苏晏桓说：“我去接渺渺，过两天来家里吃。”

　　说着，他打开门，开车先走了，留下三个人看着手机上的餐厅信息，一时不知道该去吃饭，还是帮忙找顾云渺。

　　李景曜先放下手机，望着远去的宾利：“我哥没带人，他知道云渺在哪里？”

　　“应该知道。”陆奇嘉说，“云渺肯定只是出去办事了。他们都结婚了，真有事，怎么可能不和哥说？”

　　李景曜摸着下巴：“那他去哪了呢？”

　　顾云渺去了城郊的废弃工厂。

　　和之前一样，林光启躺在生锈的机器上。右手夹根烟，长长地吸一口，吐个烟圈。

　　外头传来脚步声，他扭头看过去。

　　顾云渺走在四个混混中间，眼神冰冷。

　　“我妈呢？”顾云渺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林光启弹弹烟灰，斜睨着不远处的人。

　　成天就是找妈，说得跟他妈一个人能生出他似的。

　　林光启嗤笑一声，却没有出言嘲讽。
　　他今天不为羞辱顾云渺，而是来带人走的。

　　前些天林兴言又捞他出来，答应给他一笔钱，让他出国，条件是带顾云渺一起。

　　这稳赚不赔的买卖，不干是傻子。
　　正好，林光启也有些厌烦进出局子的生活了。

　　靠嘴皮子说服顾云渺，不现实。
　　林光启去找林兴言，让人帮忙把顾梦寻弄出来。

　　有顾梦寻，顾云渺再不情愿，也会妥协。

　　拿出两张机票，林光启说：“我已经送你妈出国了。”
　　“林光启你疯了吗？她的身体怎么能承受颠簸？”顾云渺差点冲上去揍人，被身侧的人拉住。

　　林光启甩甩机票：“我要害她，至于花钱给她买机票？你别磨磨唧唧，她身边可就跟了一个人，你要是放心，就这么耗着。五点半的飞机，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

　　顾云渺久久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光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丢掉第十个烟头，他看眼时间，把机票收起来。

　　“其实没有你也无所谓，我一个人也可以照顾你妈。你就一个人留在国内吧。”

　　林光启以退为进，顾云渺果然动了。

　　“手机给我，我要和苏晏桓说一声。”

　　林光启笑道：“我已经让人给他留字条了。你放心，模仿的你的字迹，他肯定以为是你自己写的。走吧，别误机。”

　　“是林兴言指使的吧？他给了你什么好处？”顾云渺猜测道。

　　“你不肯给我钱，我只好自己想办法赚。”林光启说，“渺渺，你非要和苏晏桓在一起？拜你妈所赐，你早不是那个圈子的人了。苏晏桓和你在一起，不过是得不到的骚动。等时间久了，咱们家这一堆事对他产生了影响，他会怎么对你？”

　　顾云渺沉默不语。

　　林光启继续：“幸好你们只是领个证，别人不知道你们的事，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从此他过他的，你过你的，桥归桥，路归路。”

　　这些都是林光启的真实想法。
　　并非他真不愿见顾云渺吃苦，而是为了说服儿子心甘情愿出国。

　　苏晏桓在儿子心中的地位，他是知道的。
　　他当然要利用这一点，攻破儿子的心防。

　　他所说的，都是顾云渺亲眼见证过的。

　　这就是他和顾梦寻的婚姻。

　　他曾家道中落，遇到顾家大小姐顾梦寻。
　　这个女人年纪轻轻就担任了顾氏的ceo，业绩非常出色。

　　难得的是，这位大小姐并不嫌贫爱富，和林光启结婚了。

　　婚后，林光启会做点工作，更多的是处理家务，带顾云渺。
　　后来，顾梦寻心脏病发作，林光启趁机进入公司，一步步夺走话语权。

　　他不听劝阻，和道上的人合作，害顾氏破产。
　　顾梦寻报警，送他进去了。

　　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林光启不信顾云渺不怕。

　　“为什么不说话？我的话难道有错？”林光启盯着他。
　　顾云渺垂下眼眸：“夏虫不可语冰。”

　　“渺渺，你还是太年轻了，等时间久了，你会明白。”林光启语重心长，像个非常关心儿子的父亲。

　　“爸，”顾云渺跟在他身边，转头看着他，“这是你最后一次听我这样叫你。”

　　林光启蹙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的下半生，会在牢里度过。”

　　略微陌生的声音钻进耳朵，林光启急忙回头，看见一个冰冷的身影。

　　“苏晏桓？”林光启冷笑，“你都送我几回了，我不好端端站在外面吗？”

　　苏晏桓走过来，揽住顾云渺的肩：“林家没空捞你了。”

　　“什么意思？”
　　林光启才问出口，几个穿黑衣服的保镖窜出来，按住他。

　　苏晏桓再没开口，拉着顾云渺离开。

　　天色渐渐黑了。
　　离开废旧工厂后，顾云渺没听苏晏桓开过口。

　　他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发疯，而是带顾云渺来到餐厅，静静地吃了顿晚饭。

　　还没见到妈妈，顾云渺没什么胃口。
　　简单吃了一点，顾云渺请他送自己去机场。

　　一言不发的苏晏桓终于开口了：“顾姨回星河湾了，吃完饭带你回去。”

　　苏晏桓说话算话。
　　顾云渺乖乖吃饱后，他们回到星河湾。

　　屋子里开着暖黄色的灯，顾梦寻坐在窗前，望着院子里的花。

　　顾云渺快步走过去：“妈，你没事吧？”
　　“没事，多亏了晏桓。”顾梦寻拍拍他，“是不是吓坏了？”

　　顾云渺摇摇头。
　　其实，他知道苏晏桓会来。他相信，妈妈和他都会没事。他就是担心妈妈发病。

　　亲眼看见妈妈好好的，他顿时放心了。

　　“折腾一天，你先休息吧。”顾云渺去拿杯热牛奶给妈妈，“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顾梦寻点点头。
　　喝完牛奶，她笑说：“你们也去休息吧。”

　　他们仍是回的春晓路。

　　苏晏桓一直不说话，顾云渺有点担心。

　　咬了咬唇，顾云渺走到他面前，抬眸凝视着：“苏晏桓，你别生气了。”

　　“嗯。”苏晏桓应声。

　　顾云渺小声解释：“当时林光启给我打电话，说我妈在他那里。我一急就忘了先告诉你，等我想说的时候，手机已经被他们拿走了。”

　　“知道了。”

　　这三个字，比刚才的“嗯”，更加冷漠。

　　真的好难哄。
　　顾云渺拉住他的手：“苏晏桓，我错了，你别发脾气行吗？”

　　“行。”苏晏桓掰开他的手，走进房间，“你去洗澡。”

　　顾云渺哪能去洗澡，赶紧跟上去：“苏晏桓，你到底要怎样？”

　　“顾云渺，我让你别跟着。”苏晏桓猛地转头，嗓音冰凉。

　　圆溜溜的眼睛立刻变得通红，眼泪情不自禁滚下来。
　　泪眼汪汪地瞪着身前的人，顾云渺哽咽：“苏晏桓，你混蛋。都结婚了，你凶我。你什么意思？过不下去就离婚。”

　　“离婚？”苏晏桓目光锁住顾云渺，“顾云渺，你今天其实想一走了之吧？”

　　顾云渺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胸口气得要爆炸了，厉声说：“对，我早就想走了，我有病才留在这里。”

　　他转身往外走，身体却被猛拽一把，摔倒床上。

　　“顾云渺。”
　　低沉的声音落下，脖子上传来剧痛，然后是肩膀，胸前……

　　疼痛和抚慰吞噬了顾云渺。

　　灯关掉了，无尽的黑暗缠绕彼此的气息。

　　整个晚上，顾云渺在火山和冰川中来回游行，耳畔只剩他和苏晏桓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