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字情书》淮续

45、亲爱的本

　　罗怀特不敢再动。
　　他在左边，本吴晨在右边，他的手轻揽着本吴晨的肩膀。世界在这一刻静止。
　　寒冷的冬天翩然远去，幸福小屋的春天悄然而至。

　　拇指停留了几秒，试探着开始轻柔地抚摸，本吴晨没有阻止。
　　剩下的几根指肚也悄然接触到本吴晨的脸颊，一上一下轻轻地摩挲。
　　本吴晨的肌肤细腻而光滑，冰凉而温暖。

　　像面前有一件瑰宝，想要触碰，又怕一不小心会破碎。罗怀特的心忐忑又喜悦。
　　手掌伸展开来，若即若离贴着本吴晨的脸，不敢覆盖上去。
　　本吴晨微微歪头，将脸在罗怀特的手心蹭了蹭，贴到了他的手掌里。

　　罗怀特受到了鼓舞。
　　本来只是搂着本吴晨肩膀的手，在一次次的试探里，终于温柔地攀上了温热的脸颊，激情再也无法停歇。

　　小拇指触碰到了睫毛，指尖下的眼睛立刻闭上了。手指划过眼睑向下探索，鼻子、双唇、下巴、脖颈，细细地爱抚了一遍，又折返上去，将双唇包裹在手心。

　　本吴晨噘起嘴，亲吻了一下罗怀特的手心，发出“啵”的一声。
　　罗怀特的心里有烟花炸裂开来。食指沿着嘴唇的轮廓，缓缓滑动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双唇中间。

　　本吴晨双唇微张，将罗怀特的食指半噙，舌尖轻扫了一下。
　　罗怀特情难自禁，身子战栗着，享受这一刻的柔情。

　　许久。
　　本吴晨松开噙着的手指，将头后仰靠在罗怀特的肩膀。
　　罗怀特的双手解放出来，顺势从身后拥抱住了本吴晨。

　　本吴晨的双手十指相绞，书写着内心的不安。
　　罗怀特握住那一双冰凉的手，将浓重的火热一点点渗透给他。

　　从心里泛起来的热浪，将罗怀特的整个身子都烧得滚烫。
　　一双唇，热烈地吻向本吴晨冰冷的脖颈。亲吻处，留下一片片的湿润。
　　寂静里，只听见两人灼热的呼吸。

　　“你咬我啊。”罗怀特想起本吴晨的笑声，不自觉地用牙咬了一下。他想要在本吴晨的身上留下他的印痕，他想要本吴晨记住他。
　　但他还是没有用力，只轻轻咬一下就松开了。
　　他不舍得。

　　本吴晨的身体一直很僵硬。罗怀特安慰地拍拍他的手，手指却扫过某处同样的动情。
　　手连忙抬起来，本吴晨也趁此离开了他的怀抱。

　　“让你咬你真咬啊。”本吴晨起身走开，在一个角落里摸索，“你把我咬疼了。”
　　罗怀特没有说话，在黑暗里整理情绪：“那你也咬我好了。”
　　“你说的哦。”一束灯光亮起，本吴晨拿着一个手电筒过来，“以前藏在这儿的。”

　　手电筒四处照了照，光线走过红褐色石板，定格在旁边石墙上的迷宫上，那是罗怀特第一次来这里时画下的。

　　本吴晨坐下来，将手电筒放在石板上：“今天我很开心。”
　　罗怀特也坐下来：“我也开心能陪你过生日。”
　　本吴晨歪头看他：“以后我生日，你都陪着我吗？”
　　罗怀特回答地毫不犹豫：“好。”

　　本吴晨伸出手，用手指在墙上的迷宫行走。
　　罗怀特向他保证：“以后你每个生日我都陪着你，我们一起来幸福小屋，一起画迷宫。我们还要一起去很多地方，还要一起画很多地图。”
　　这些都是罗怀特的心里话。他想他有些醉了。

　　本吴晨画完迷宫站起来，冲罗怀特笑笑：“你猜爷爷奶奶送我了什么？”
　　罗怀特问道：“什么呢？”
　　本吴晨说：“有年生日在外地，我在房间画地图时，爷爷敲门问我要什么礼物，我随口说我想要地图。”

　　“然后爷爷就送你地图了？”罗怀特想起本吴晨房间的地图，“你房间的地图是爷爷送的吗？”
　　本吴晨点头：“是啊，以后的每一年，我都让爷爷送我一张地图，又经济又实惠，多好。”
　　罗怀特笑：“正好你也喜欢。”

　　“简叔的礼物年年也都一样，一个素色笔记本。我怀疑他批发了好多本，只等每年的生日送给我。”本吴晨笑着解释说，“他说让我平时记日记用。”
　　罗怀特问他：“现在还记吗？”
　　本吴晨回答：“记啊，偶尔记一下。”

　　罗怀特想起本吴晨书房的素色笔记本。
　　那些偶尔记录的日记里，有他的存在吗？

　　本吴晨总结道：“我怀疑我们家有送礼困难症。”
　　但至少送了。
　　罗怀特抱歉地说：“我都没有送你礼物。”

　　昏暗的光影里，本吴晨深情地凝视他：“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罗怀特抑制住又想拥抱他的冲动。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本吴晨拿起手电筒，关掉光亮，重新放回角落。
　　“我们回吧。”

　　他们一前一后穿行在幽深的假山小道。
　　“想补偿我的话，”本吴晨在身后说，“我提一个要求不为过吧？”
　　罗怀特答应得很干脆：“随便提。”

　　“随便提啊。”本吴晨却停顿了一下，“把你给我。”
　　“什么？”罗怀特率先走出假山，翻过石块，重回到一片冰雪之中。
　　本吴晨站到石块之上，却并不下来：“你背我，我头晕。”

　　就像两个月前，罗怀特熟练地背起本吴晨。
　　本吴晨指挥他从旁边的小径穿回去。幽深的小径两旁，是盛放的腊梅，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郁的香味。

　　本吴晨伸手摘下一枝，轻轻打在罗怀特胳膊上：“驾！驾！”
　　罗怀特：“去去去！”
　　本吴晨将腊梅插到罗怀特上衣口袋：“鲜花配帅哥，送给你。”

　　感觉本吴晨身子向下溜，罗怀特将他向上扶了扶。
　　本吴晨突然说：“停！”
　　罗怀特停下脚步：“怎么了？”

　　“我说停，你就停。”本吴晨说，“是男人就坚持30秒，知道吧！”
　　“不知道。”罗怀特问他，“你知不知道你多重？”
　　本吴晨辩白：“又不是没背过。”
　　罗怀特提醒他：“那是你脚痛。”
　　本吴晨找理由：“我现在脚不痛，但我醉了。”

　　罗怀特笑他：“理由真多。”
　　还是背着本吴晨停了30秒。

　　走出腊梅小径，本吴晨再次喊停：“快别动，我要吐了。停停停！”
　　罗怀特停下脚步，过了一会儿问道：“好了没？”
　　本吴晨制止他：“别说话，没有。”

　　又过了几秒，本吴晨得意地拍拍罗怀特：“30秒到了。”
　　罗怀特哭笑不得：“又逗我。”

　　本吴晨从罗怀特背上蹦下来：“不逗你了，换我背你。”
　　罗怀特拒绝：“不用了。”
　　本吴晨耍赖：“不行，你给我一个微笑，我必定回报你一个拥抱。”

　　本吴晨是真的醉了。他一伸手要拉罗怀特，罗怀特说：“停！”
　　本吴晨果真不再动，连伸手的姿势都不改变一下。
　　罗怀特拍拍他伸长的胳膊：“真的停了啊。”

　　本吴晨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罗怀特围着他转了一圈：“还真听话。”

　　30秒后。
　　“时间到了！”本吴晨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将手脚活动了一下，“你让我停的，是男人我就坚持30秒。”
　　说着话，又张牙舞爪向罗怀特扑过来。

　　罗怀特只好再次按下急停按钮：“停！”
　　“不行！”本吴晨开始制定规则，“无规矩不成方圆。以后一天时间只能向对方喊停一次，一次三十秒。”

　　罗怀特揭穿他：“刚才你喊停了两次。”
　　本吴晨辩解：“就是没有规矩，现在才要制定规矩。”
　　罗怀特不服气：“凭什么听你的？”
　　本吴晨得意：“凭我是你哥。”
　　罗怀特再次提醒：“说过的只生日这天是我哥。”
　　这个问题难不倒本吴晨：“凭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好吧。”
　　罗怀特：“好吧。”反正最后都是他输。

　　本吴晨的脚步摇摇晃晃，罗怀特一把捞起他：“还是我背你吧。”
　　“嗯。”本吴晨这次不再反对，听话的让罗怀特背他。

　　雪还在温柔地飘着。
　　本吴晨帮罗怀特把头上的雪拂掉：“你说过让我咬你的。”
　　罗怀特愣了一下：“咬吧。”
　　本吴晨声音软软的：“那我真咬了。”

　　过了许久，却没有动静。
　　罗怀特以为他睡着了：“快到家了，别睡着了。”
　　本吴晨搂紧他，再次确认：“那我真咬了啊。”
　　罗怀特：“嗯。”

　　“我咬了。”本吴晨说完这三个字，对准罗怀特颈肩交界处狠狠咬了一口。
　　罗怀特痛得差点没有蹦起来。
　　知道他要咬，但没想到咬得这么狠。

　　罗怀特吸溜了一口气：“本吴晨，你真狠心。”
　　“才没有。”本吴晨耍赖，“我都没敢使劲咬。”

　　这还叫没敢？敢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罗怀特说反话：“下次使点劲。”

　　本吴晨嘿嘿一笑：“那我咬了哦。”
　　还当真啊。本吴晨却并没有咬，“我要你欠着我。”
　　这。本吴晨说欠，那就欠着吧。

　　本吴晨朝刚刚咬的地方吹了吹：“还痛吗。”
　　罗怀特：“………”废话！
　　软软的双唇轻轻挨了一下咬痕：“我要你记得我。”

　　罗怀特不会忘记的，那么痛，又怎么会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