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字情书》淮续

195、予野一生

　　“好了，我没那么早熟。”林天野笑着抱紧他，“不过怀特，我要能预知未来，我一定要穿越到我的八岁告诉你，嗨，你好，我未来的爱人。”
　　林天野的话将罗怀特逗乐了。

　　“你知道吗？上次你来我家，我以为你已爱上我，我本来想向你坦白的。”
　　所以那天，他第一次拥抱他。
　　还给他讲了他们的医院初见。

　　“应聘那天，你一开始对我很冷淡啊。所以你动心，是在我说出名字之后对不对？”罗怀特亲亲他的脸颊，“老实招来，坦白有亲亲。”
　　“你错了怀特。我对你动心是在前年六月。”

　　“嗯？”不对。
　　就算再早，他们长大后的第一次交集也是在车展之时。
　　而那天，他们也并未见面。

　　“还记得那只流浪猫吗？我那年去南城参加竞赛。下午到达宾馆后，我在附近四处走走，前面围了一群人，有人说有猫被车压到了，全身是血，很可怜。我挤进人群想把它抱出来，还没到近前，你已经抱起了它，还将它送到旁边的宠物医院。”

　　这件事罗怀特记得。
　　就在那周，他在学校里刚刚过了一个人的十六岁生日。

　　“那天我放学回来，刚好看到那只猫被车子轧住了，它好可怜，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人们只是看着议论，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它。我想救它，可最后它还是去了。”

　　“我看你从宠物店出来，眼里溢满了泪水，一边走一边抹泪。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触动了。我很想走上前，为你擦去泪水。”

　　原来林天野的第一次动心，是在他的十六岁！
　　罗怀特想起那些遥远的往事，那些拥挤的人群中，有一双注视他的眼睛。而他，是不知道的。

　　“第一次见我，我竟然在哭，好丢人。”
　　“第二次。”林天野纠正他，“可正是你的眼泪打动了我。萍水相逢，我第一次有了和人搭讪的冲动。这时我的队友看见了我，等我和他说完话，你已经走远了。”

　　罗怀特笑：“好可惜。”
　　林天野问他：“你那时在南城上学吗？”
　　“是啊，我在南城上了五年学。高三回来了。”
　　“还好你回来了，才让我们又有了交集。”

　　“你什么时候又见到的我？”
　　年前他去文林买书时，看到了林天野的背影。那天，林天野看到他了吗？

　　林天野温柔地看着他：“再次见到你，是飞程车展的最后一天。”

　　罗怀特愣住了，那时林天野虽然将兼职工作让给了他，但整个车展他们并没有遇见。

　　“你见魏经理那天，我请完假去后面帮忙，没有见到你。闭馆那天我在外面等梓文，你和晨晨从展馆出来。你站在阳光下微笑着，那笑容再次吸引到了我。怀特，时隔半年，我的心又被你打动了。”

　　想起那天和本吴晨孩子般的打闹，被林天野全程看在眼里，罗怀特害羞了。
　　第一次被本吴晨吸引，也是他阳光的微笑吧。时间过去的太久，有些回忆历久弥新，而有些回忆已经泛了旧。

　　“你扶单车时，梓文告诉我，你就是求职的高中生。说实话，你来兼职，我很钦佩你。”

　　林天野的声音温柔如水，又热烈似火。
　　罗怀特很想再亲亲他，可又不想他忍得辛苦，便安安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讲述他们的过往。

　　“怀特，你的善良让我感动，你的自强让我钦佩。你的眼泪让我心疼，你的笑容让我沉沦。我很想让梓文介绍我们认识，但是我没有。这些往事，我没有告诉梓文和刘唐，这是我的秘密，我不想他们知道。”

　　罗怀特不解的问：“为什么不想认识我？”
　　“那时候我对爱情还有怀疑态度，但重要的是，我误会了。”
　　“什么？”
　　“我以为你恋爱了……”林天野笑笑不说了。

　　“所以，我们才错过了那么多。”
　　“是啊，我们错过了很多。”林天野说，“那时候我既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天使，也不知道你就是王老师口中的学神君。”

　　付梓文不曾提起过罗怀特的名字，刘唐知道学神学霸，但陈天赐是他的秘密，他从不主动提起陈天赐，更别说陈天赐的朋友。
　　所以，他们才一次次的错过。

　　“可惜了，不然我们早就认识了。”
　　“对啊，说不定我早就把你抱在怀里了。”林天野侧脸蹭蹭罗怀特，将罗怀特蹭得痒痒的。

　　罗怀特哼一声：“不许坏。”
　　再坏你就又要忍了。
　　林天野央求道：“怀特，我想亲亲你，就亲一下。”
　　罗怀特：“还坏。”可是自己也忍不住先吻了上去，两人又亲了个七荤八素。

　　还是罗怀特主动离开了林天野，就是这样，隔着薄薄的夏凉被，林天野的大帐篷又起来了。
　　他不去看它。

　　“后来我和刘唐闲聊时才知道，你就是学神君。也在那天，我从梓文那里知道了你的名字。不过一天时间我知道了那么多。原来我默默动心的你，竟然是我一直关注的学神君，也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天使。”

　　林天野的胸口起伏着，过去这么久，他还是一样的心绪难平，“你知道我有多激动？我想我们是多有缘，才能这样一次次地相遇？”

　　罗怀特将头枕在他肩头：“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有缘。”

　　原来林天野爱上他，并不是在他踏入文林之后，而是在遥远的以前。
　　每一次偶然都会通往必然的现在。

　　林天野抚摸着他的头发。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知道学神君，我知道你的样子，可我不知道，那都是你。怀特，我多想抱住你告诉你，我有多开心。可是……”

　　可是对于罗怀特来说，他们还是陌生人。
　　以为罗怀特已经恋爱的林天野，只能选择将波涛藏于心底。

　　罗怀特委屈地说：“这些我都不知道。”
　　林天野那么爱他，他却一无所知。

　　林天野刮刮他的鼻尖：“知道为什么你来应聘时，我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还说，对我冷冰冰的。”罗怀特捶他胸口，“我都被你气死了。”
　　林天野也伸手打了自己一下：“都怨我。”
　　罗怀特捉住他的手：“我的人，只许我打，不许你打。”

　　罗怀特忍住了又想亲他的冲动。
　　那个大帐篷还在立着呢。
　　想要他走，又舍不得。

　　“我拒绝你，只因为我害怕，我害怕我会爱上你。”

　　他以为他恋爱了。所以，
　　“你不打算和我相识，想逼我自己离开，是这样吗？”
　　“是。我不是不想认识你，我是害怕认识你。”林天野紧紧抱住他，深深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我怕我会爱上你，我怕我会爱你到无法自拔。”

　　那天的拒绝并不是一场测试。
　　只是因为：
　　我怕我会爱你到无法自拔。

　　所以，我拒绝你的靠近，所以，我远远的走开，在你的世界之外。
　　还好，林天野留下了他，从此开启了他们的相爱之旅。

　　罗怀特在林天野怀里睡着了。
　　他梦见了妈妈，舅舅，舅妈，小叶阿姨，梦见了本吴晨。
　　林天野站在阳光里冲他微笑。

　　他奔向他。
　　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天野，天野，天野……”

　　然后就醒了，天色已大亮，他在林天野的怀里。感觉很踏实。
　　这是他想要的爱情，找一个爱他的人，在他的怀里，一辈子。

　　林天野嘴角上扬：“不用一遍遍喊我，我就在这里。”
　　啊？他喊出声了吗？
　　“我就要喊，我喜欢。天野天野天野……”
　　他停住了。那个它怎么还那么坚持啊。不会就这样辛苦了一夜吧。

　　抬头看林天野的眼睛，红彤彤的。
　　那么顶的家伙一夜不睡，是会辛苦到眼红的。

　　林天野花了一整天时间带罗怀特走遍了他童年和少年的足迹。
　　晚上睡觉时，他将林天野亲了个够，你侬我侬之际，他逃开了，将夏凉被扔到沙发，说有人在旁边睡不好。

　　才不是，他好想在林天野的怀里，在草木清香里甜甜地熟睡。
　　他怕某人睡不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