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是你和我》温眷

22、享受春天吗

　　107、
　　其实说我是个精致的人，倒也不全是，就比如我不爱涂护手霜，间接性破坏了我精致的人设。难倒就没有人觉得涂完护手霜那一刻手上的油腻感无法形容吗？难道是我买的护手霜本身有问题吗？懒得追究，不涂就是不涂。
　　晚上被窝里，他的手叠放在我手背上，来来回回抹了一会儿，多半也是有强迫症，他开口问：“手怎么这么干？”
　　我还没回答，他又补充道：“肯定是凉水摸得太多了。”
　　我暗想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我们家有个守则，其实是从他爸妈那里传承下来的，就是女孩子不能够洗碗，所以我们在一起吃过这么多顿饭，我从来没动手洗过碗，当然，我一个人在家吃饭的情况除外。
　　他找到护手霜一边给我抹一边嘀嘀咕咕：“要不你干脆不要做饭了？你这手背起皮了都。”
　　我不解：“做饭是我的爱好啊，你不喜欢吃我做的饭了？”
　　他：“不是，一双细嫩的手现在变成这样就是做了家务的原因。”
　　他这个人固执得很，我满不在意：“你看这涂完护手霜不就完好如初了吗？我只是懒得涂而已，跟你在家不刮胡子是一个性质。”
　　“怎么赖到我身上了？”
　　“不准剥夺我烹饪的自由……”
　　……
　　108、
　　年轻的时候他特受不了撒娇，会觉得无语。
　　暂停一下，我没说他现在老。
　　毕竟一站在羽毛球场上就能拿出大学社团社长的实力，我每次打羽毛球一开始都很菜，捡球捡球还是捡球。
　　“你自己打过去的你去捡。”
　　“你没接着怎的赖我？”
　　“你去捡嘛。”开始撒娇。
　　“真是——”他冒了句韩语，越过中线去捡球了。
　　我也不太会撒娇，每次加个语气词再表现出一副恳求的神情就已经是极限，太过了我怕他嫌弃我。
　　109、
　　看到新闻才想起大学的时候我丢了件衣服，刚好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穿的那件蓝色短袖，虽然不及内衣裤的贴身程度，但是看到真有变态偷衣服这种事情还是感到后怕。
　　“我不记得当时跟你说过没有，那衣服就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关键是我还忘了自己到底是晾在宿舍阳台上的还是楼下阳光房的。”我掐着下巴一顿思考，几年了那件衣服都没有一点下落。
　　他说这个世界就应该发明一种能够帮人类储存记忆的芯片，需要的时候随时在大脑里调取数据，这样我就不会再忘记事情了。
　　高中毕业以后我的记忆力每况愈下，也不知道之后的考试是怎么调动脑子重回记忆巅峰的，大抵是记忆力都给了学习才会忘记生活上很多事情？
　　不对，事情的重点根本不是记忆力好吗？我怪他偏离航线。
　　“要是你衣服真是被偷了的，只能庆幸那个变态没有闻香识女人的技能咯，不然就该顺藤摸瓜把你偷走了。”
　　我哭笑不得。
　　110、
　　夜里狂风肆虐，前一阵儿还日日万里晴空，突然就降温了。
　　我睡觉的时候也开一截窗户，那风声就呼呼的往耳朵里灌，怪物咆哮似的，吓得我赶紧往背后的他怀里缩了缩。
　　大概是还没睡熟，他发出一声向上扬的“嗯”。
　　我：“嗯？”
　　他：“嗯。”
　　我：“啊？”
　　他：“不准嗯嗯啊啊了，睡觉。”
　　不是你先嗯的吗？
　　111、
　　又是夜里，都持续一段时间了，会听到像婴儿哭喊的猫叫声。
　　“你知道这种叫声意味着什么吗？”
　　“好像知道，”我停顿半刻，“所以春天真的来了吗？”
　　“那你有感觉吗？”
　　“没有。”
　　“不，你有。”
　　他很享受早春这个时节啊。
　　之后好久都没再听到过猫叫声，某天跟物业人员打了个照面儿才知道那些流浪猫狗已经被送去救助站了，我一猜就是他的主意。
　　112、
　　我上学那会儿给他打电话都是背着身边人偷偷的。
　　“你是不是又瘦了？听你声音好像是瘦了。”
　　“啊？”
　　我就想找个话题，虽然表达得七零八碎。
　　他：“说话这么小声儿，你在哪儿当小偷吗？”
　　我：“谁叫你身份特殊？！”
　　他：“还挺有趣，史密斯夫妇。”
　　113、
　　印象中我是从没进过电玩城这种场所的，感觉会吵得头疼。
　　在那附近取景，下午跟他一起去了。
　　我以为两个二三十岁的家伙在那之中可能显得另类，就是没想到会为他抓娃娃的技术折服。
　　“我没来过电玩城，这还是第一次，玩了很多游戏还抓到了娃娃。”
　　我的日记绝大多数时候语言幼稚单薄，但是不管我如何记叙生活，都会跟他共享。
　　他读到这儿，说：“怎么感觉你一副要哭的模样？”
　　我说我太幸福了。
　　114、
　　原来我人格上最大的缺陷是逃避。
　　那天说的家里出事，其实是舅舅的女儿意外受伤导致颅内出血，情况非常危急，我匆匆赶回去，路上才跟他说了这件事，那几天刚复工事情堆积得比较多他抽不开身，也就没让他跟着回去。
　　妹妹从小就懂事听话，虽然害怕在她身上看到我的影子，但庆幸舅舅家不要求她出类拔萃，健康快乐会为人处世就好，我很心疼这孩子，十岁出头的年纪就要做开颅手术，面临未知的风险。听他们说出事的地方就在舅舅自己家里，属于不小心摔倒撞在了坚实的地面上，如果换成是我，再次看到事情发生的现场，我脑海里就会反反复复上演不幸，所以他们选择释然的时候，我会准备搬家，远离所有能勾起痛苦回忆的地方，很多事情只要我不去理会不去看，好像就无法对我构成影响和伤害，这就是我逃避的方式。
　　晚上在手术室外面，我找了个角落给他打电话。
　　听到他声音那刻就止不住想哭，一面是担心妹妹的安危，一面是害怕自己未来没有能力承受同等重量的事情。
　　“哭吧，撑了这么久都没有哭，没事的，我在呢。托人问了妹妹手术成功率很高，别太担心，凡事我们都一起承担，没事啊。”
　　之后我回去工作才知道给他打电话这天，工作上需要他很大的情绪波动，那天晚上他失眠了，我们就通了整晚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