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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病秧子林中斗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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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芒小安子当然明白这一点,两人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被发配到岑岁微身边,如果有翻身的机会,谁不想风风光光的把其他人踩在脚下。
通过这一次,小安子也清楚自己之前是看走眼了,岑岁微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而是披着羊皮的狼。跟着这样一个人,说不定就能翻身。
得到满意的答复,岑岁微才放开刘芒,收起手里的簪子,慢慢悠悠地插回发间。“服侍本宫更衣。”
……
换好衣服,她把两人留在帐内,自己一个人披着斗篷,在袖内藏了把匕首就出了门。
今日,她就要为长公主殿下清除隐患。长公主就是因为惊马事件毁容才落了个凄苦下场。
如果没有惊马事件呢?她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咳咳。”见了风,她体虚不禁咳嗽两声,脚步却是未停,直奔记忆中的方向。
一路上,她努力回想关于上辈子惊马事件的信息。
大致记得是长公主与三皇子嬉戏策马,追逐间误入林中,谁知林中有虎,一声虎啸让长公主的马儿失了控制,一路狂奔。
等三皇子与太傅找到她的时候,长公主已经坠马,脸也已经受了伤。
太傅……彼时的太傅还是温晏初,岑岁微对他了解不多,只知道是孟鹤时的老师,长的清冷俊逸谪仙之姿,学识地位也没得说,可惜身体不好,没过几年就扶持孟鹤时上位,自己退隐了朝堂。
但据她所知,温晏初所谓的退隐是假,一直在背后为他出力筹谋是真,温晏初不仅让他稳居朝堂,还想一步步把他送上高位。
要不是年龄对不上,两人之前也确实没有交集,不然不仅是岑岁微,连其他人都差点以为孟鹤时是温晏初的私生子。
当初岑岁微就觉得这件事似乎不简单,却一直没查到线索,后来也只能不了了之。
有没有内情,今天或许就能得知了。
岑岁微不确定现在距离长公主受伤还剩下多久,只能尽量加快脚步。
入了林子,她看似漫无目的地遛弯,实则心里已经有了数儿。
如果这是个局,那山林中必然有眼线,虽然目前不确定来自谁的手笔,但谁说的清楚自己会不会被推出来当替罪羊。
她现在没有宠爱更没有根基,可是谁也斗不起。
绕了几步终于走到出事的那一片地儿,确认这里还没出事,岑岁微松了口气,随即在附近找起东西来。
一样可以当做借口的东西,风寒草。
草如其名,可祛风散寒,止咳化痰。
没多久就在树后找到两三株,岑岁微赶紧把它放入袖中,正准备离开,却忽然发现一点小东西。
枯叶中,散发金属光泽的小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眯起眸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赶紧上前把东西收了起来,随后看向刚刚挖出草药留下的小坑,走上前把东西埋了进去。
做完这些,岑岁微正准备离开……“吼——”一声虎啸立马吸引了她的注意,声音不远不大,甚至有些中气不足,她犹豫片刻,还是朝虎啸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走去。
步行百余丈,打斗声愈发清楚,岑岁微放轻脚步小心翼翼探去。
“吼……”
这一声虎啸更是中气不足,岑岁微藏在灌木丛后,用手扒开面前的一点枝叶,里面的惨烈让她瞳孔一缩。
一只猛虎臂前有伤,抵挡的侍卫站着的只有两人,地上还有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看服侍,应也是侍卫。
不对,树后还有一人,侍卫是在保护树后那人。
她看过去,看不真切,只知是个高大的男人,他一袭白衣,衣上灰土沾染的样子有些狼狈。
这两人看着也不像能斗过猛虎的样子,可奇了怪了,为什么这虎啸却有些中气欠缺的样子。
那人……是谁?
岑岁微开始犹豫自己是否要再悄悄离开,那猛虎却扑向两人,没一会儿,两人便抵抗不了,虎爪一下便掀飞一人,那人狠狠撞在树上,落地时已经没了动静。
另一人分神之际,大虎扑倒他便开始撕咬,一时间惨叫连连。
一个受伤的成年男人,怎么敌得过猛虎,不出几个呼吸,他便没了反抗之力,就像一个布偶一样任它摆布撕咬。
鲜血渗入土地,场面血腥可怖。
不好,得赶紧离开。岑岁微暗叫不好,觉得自己就不该来凑这个“热闹”。
树后那人慢慢转来,岑岁微这才看清那人的样貌。
她蹙起眉头,一时间正要放下的手僵在原地。温晏初?太傅?
白衣男人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现在的他脸色就已经透出一些不健康的苍白。他身材挺拔眉眼修长,周身满是儒雅的书卷气。
此时的他连唇色都有些发白,更像一个弱柳扶风的病美人。可冷漠的神色让他多了几分疏离感,像极了雪山上的冰莲,美丽冰冷,又让人难以触碰。
十七八岁就能到这个地位,这人好生可怕。
难怪前世太傅能恰巧能在林中遇到受伤的长公主,原来他就在事发地不远处。
可四下看起来并没有救兵,他一个文弱书生究竟是怎么在虎口逃生?
鬼使神差之际,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小心翼翼观察着一人一虎。
让她奇怪的是,那杀红眼的猛虎竟然继续撕咬着掌下的尸体,连头也没抬,更没有要去伤害温晏初的迹象。
而男人不慌不忙走上前,先伸手摸了树前躺地的男人的脖子,似乎是在确认他是否还活着。
接着,他径直走向猛虎。
到这,岑岁微也大概猜到了什么。果然,那刚刚还狠厉撕咬尸体的老虎看到温晏初走近,立马扔下那残破的尸体,乖巧地像一只小猫咪一般匍匐在男人腿边。
果然,他俩是一伙儿的,那究竟是为什么呢?温晏初演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就为了除掉那三个侍卫?
不等她继续想下去,忽然……“吼——”不同于之前的虎啸,这一声中气十足。
另一侧的灌木丛后,一只更大的老虎闻着血腥味而来。
温晏初脚边的老虎一时间警惕起来,两虎对峙时,男人脸上也满是诧异,没想到这里的动静竟然吸引过来了林中潜藏的老虎。
这一声虎啸才是惊扰长公主马的罪魁祸首。
不等温晏初发令,大虎只是朝温晏初呲牙,他旁边的老虎立马挡在他面前,两虎对峙谁也不让谁。
男人则脚一勾一颠,地上的佩剑就到了他手中。
就这两下,可不像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让她想不到的是,男人直接开口道,“灵执,走!”
闻言,猛虎回头看向他。
“走!”
再次听到主人的命令,纵使它不解,也还是乖乖地离开。
大虎若是会说话做表情,此时也肯定很诧异。等叫灵执的猛虎走后,大虎看向满地的尸体和残肢,随后看向唯一站着的活着的温晏初,它一步一步靠近,似乎是在试探。
温晏初手执利剑,一剑破空刺出剑鸣。
这回岑岁微确定了,什么文弱书生什么病弱美人,都只是他的伪装罢了。可他既然没病,又为什么会在地位稳固的大好局势下退隐朝堂,转而把孟鹤时推了上去。
就算他想栽培孟鹤时,也没必要用自己去换。
剩下的岑岁微没再看,而是小心翼翼地挪出去,随后苟着身子离开。
她不知,她转身之时,正与大虎缠斗的男人听见动静朝这里一瞥,正巧见着一个不高的身影正猫着腰准备溜走。
要不是现在面对大虎几招见无法脱身,温晏初必然一剑除后患。
离得远了些,岑岁微赶紧朝长公主出事地跑去。
她已经把利器收起,也确定和温晏初关系不大,那这回就算惊马坠马,也应当没什么大碍。
想是这样想,她还是不放心。
果不其然,长公主的马疯了一般朝这边而来,几十丈远的地儿,三皇子策马直追。
“救命啊!”即墨姎哪里碰到过这架势,吓得小脸惨白,只能紧紧抓着制马缰绳。
后面的三皇子即墨拓也吓得不轻,长姐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孩子,要是和他一起出来玩的时候出了事儿,父皇非得扒了他的皮。
“皇姐!皇姐!”
一人一马越来越近,十一岁的她可无法制止一匹发了疯的马,她赶紧喊道,“姐姐,趴下来!降低身子趴在马背上,双腿扣紧!拽紧缰绳!”
马背上的即墨姎听着耳边呼啸的风中夹杂着什么。
岑岁微也知道她害怕不一定听得清,放声继续喊着,“姐姐,趴下来!”她一路小跑追上去。
后面的即墨拓也听到了,立马边追边喊,“皇姐,趴在马背上,双腿扣紧!拽紧缰绳!”
即墨姎这才听清大半,惊慌之余赶紧照办。她尽可能趴下来紧紧贴着马背,双腿扣紧两侧,手中攥着缰绳勒出血印都不敢松开一点。
眼见着马离出事地越来越近,忽然,狂奔的马一脚踩入地下,像是有一个陷阱,一脚被陷,立马就要把背上的即墨姎甩出去。
还好她早有防备才没被甩的高飞出去,却还是被颠下马。
之前只清理的利器,根本没发现还有被遮掩好的陷阱,难怪马匹会在这里停下甩飞长公主,让她落在利器上受伤。本以为是利器让马吃疼才有反应,没想到是这出。
岑岁微赶紧冲上去,“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了。”
她扑上去跪坐在即墨姎面前,慌忙检查着她的周身。
惊魂未定的即墨姎大口喘着气,后知后觉才感觉到疼痛,劫后余生的惊慌害怕让她下意识抓住岑岁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