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言喻》洞洞书

3、陪伴

　　第二天上午，俞耀哥哥来了。林喻看着俞川，满脸震惊，张嘴半天硬是憋不出一个字。俞川也认出他了，“你就是俞耀的同学？”
　　“是。”林喻看着俞川的脸，才发现俩人长得这么像，当时自己在警局的时候也不敢看，还真是缘分。
　　“你好，我是林喻的哥哥，昨天和你通过电话的。”两人握了下手，俞川就径直走进病房了，
　　“哥，你真来了！”俞川看了看他打石膏的腿，然后一动不动盯着他的眼睛，整个人散发着冷峻的气息。
　　俞耀知道俞川生气了，但又不想认输，把头撇到一边，两人谁也不开口。俞耀最后还是顶不住压力，“怎么了，我以为你来关心我的。”“谁让你跑到庐山来的？现在学会不和我说就偷偷跑出来？“俞川冷这张脸问。“我想来就来，你自己还天天不着家，你凭什么管我！”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病房外的两人听得一清二楚，但也不敢进去劝，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俞川明明就憋着气，现在他的脸色更是沉郁了几分，“你的事爱谁管谁管。”俞川出了病房，林言和他说，医药费已经缴了，自己也请好了假，接下来这几天自己来照顾俞耀。俞川正在气头上，局子里还一堆事没完就过来了结果这小子就这态度，“俞川丢下句“随便”就离开了。
　　林言走进病房，林喻跟在后边。现在俞耀气鼓鼓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睡醒翘起来的头发显得他很气愤。林言看着俞耀这样子，看起来已经成人了，其实还是小孩呀。
　　林言走到床边，摸摸俞耀的头发，俞耀的发质偏硬，摸在手里痒痒的，“俞耀，你哥哥太担心你了，才会说这种话，要好好跟哥哥说。”俞耀知道自己说话太冲了，但不是俞川他先挑的吗？他现在气消了点，但还是不想和他哥妥协。
　　刚才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在这不留神间顺着俞耀的脸滴在被子上。林喻不可思议看着俞耀，“你哭了？”俞耀瞬间羞红了脸，“谁哭了？我才没哭！”林言不经失笑，抹了抹俞耀的泪痕，“嗯，没哭，没哭。”俞耀的脸更红了。
　　林喻想留下照顾俞耀，但还是给林言劝回家了。还有作业，要上学，林喻在的话，林言就得照顾两个人了。林言看着俞耀红红的脸，问他怎么了，是不是难受。“哥，我，我想上厕所。”林言看他窘迫的小表情也没有调侃他，把人扶下床后，让他搭着自己的肩，林言搂着他的腰把他架到卫生间，林言出来在门外等着，“哥，我好了。”
　　林言又进去扶着他洗手，再把人带出来。到床边了，林言想让俞耀先坐下，但俞耀的手还搭在肩上，结果一脱力，两人双双倒在床上，林言赶紧要起来，怕压倒俞耀的腿，俞耀不让走，手往下搂着林言的腰，撒起娇来，“哥，你对我真好。你能不能一直当我哥。”“先把手撒开，待会儿压到腿了。”“哥，没压到腿，林喻就这样抱你，我也想抱抱。”林言现在头抵在俞耀肩上，看不见俞耀表情，听他这么说还是心疼，抱抱就抱抱吧。
　　俞耀抱着林言，感觉心里满满当当的，像奶奶在的时候一样，但又感觉哪里不同。
　　这边，林喻刚上高铁，就想睡了，这两天太折腾人了，生理和心理双重压力让他难以睡个好觉。现在俞耀有他哥照顾，他很放心。
　　现在大家都还在上车，突然一股钻心的臭味席卷了林喻的鼻子，林喻猛地睁开眼睛，他看见自己隔壁座上的套着黑袜子的脚，林喻感觉自己看见那双脚散发的热气。林喻不动声色地捂住鼻子，顺着脚的方向找到它的主人，一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大叔，一副暴发户的狂傲气质。
　　林喻受不了一路上都要伴随着这味儿，他对着这大叔开口：“叔叔，您能不能把脚放下去，这样放在别人位置上不太好。”那人看了眼林喻，他也不说话，笑眯眯地看着林喻，林喻又试探着喊了声：“叔叔？”那人有点不耐烦了，但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小朋友，我放的又不是你的位置，叔叔放放你别管。”说着那人就闭上眼睛要睡。林喻无语了，只能死死捍卫自己的鼻子，不让一丝臭气流入，脸都憋红了。
　　突然头上放传来熟悉的声音：“这是我的位置，把脚放下去。”林喻抬头看到警察叔叔，啊不俞川，林喻瞬间感觉自己有救了，那大叔听了微微睁开眼，把脚往林喻那边挪了挪，林喻一下子弹射起来，俞川拧着眉，盯着那大叔，重重地说：“把 脚放下 去。”感觉下一秒就要挥拳打过去了。那大叔看俞川不好惹，讪讪地把脚收了回去。林喻缓缓舒了口气。
　　俞川和林喻两人同时坐下。“你长张嘴不知道说话？”俞川突然说话。“啊？你说什么？”林喻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讲话。俞川转头看了眼状如痴儿的林喻，不再说话。
　　林喻突然想到上午俞耀俞川两人吵架，感觉自己现在有义务跟俞耀哥哥解释下。“那个，警察叔……呸，俞耀哥哥，是我问俞耀要不要来庐山玩的，也是我带他去庐山他才摔跤的，你别怪俞耀。”俞川又看了眼林喻，这小孩还挺仗义，明明怕得要死。“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不是，不是，那天他很累了，我还……”“行了，我知道了，你有责任，但我生气在于他不和我商量就自己出来玩，把别人的关心当成随便。”林喻还想说点什么，但感觉不在自己的范畴内，就闭了嘴。
　　俞川突然想到什么，“你哥在那边照顾俞耀，你家还有人照顾你吗？”“啊？有，啊不，没有，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俞川皱了下眉，“加下我电话，有事给我打电话。”接着他报了一串电话号码，林喻记性很好，听了一遍就记住了，把俞川添加到通讯录。
　　林喻在编辑昵称的时候愣了下，然后打了“俞耀哥哥”几个字，俞川瞄了眼，接着缓缓开口：“我叫俞川。”林喻手抖了下，又把那几个字删了，打了“俞川哥哥”。“谢谢俞川哥哥。”俞川很受用地勾了勾唇。
　　晚上，睡觉之前，林言帮俞耀洗漱好，自己也收拾好就准备在床边的小沙发上睡。“哥，你别睡那，也没被子，会冷的，你和我一块睡吧，这床也不小。”“不冷，我穿着衣服睡，我带了毯子，和你睡怕压着你腿。”俞耀看林言语气坚定，也就没说什么了。
　　第二天，林言起得很早，洗漱好，去酒店收拾好东西，退了房，买了早餐就回医院了，刚好俞耀醒了。
　　林言拧好毛巾，轻柔地给俞耀擦脸，俞耀彻底醒了，“哥，我自己洗就好了。”俞耀很不好意思，自己这么大了还要别人洗脸。
　　林言没接话，接了水让他漱口，“吐这盆里就好了，昨天晚上在厕所洗漱差点摔了。”林言就站在床边拿着盆看着俞耀漱口。俞耀脸红红的，头一回被这样照顾。
　　中午，林言给俞耀点了大骨头汤和一些清淡的小菜，这小子很能吃，埋头干得很卖力。“慢点吃，别呛着了。”“哥，你也吃。”“嗯。”吃完后林言借了轮椅，带他出去转转。
　　冬天天黑得早，俞耀头一回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晚上林言洗完澡后不断打喷嚏，不好，感冒的前兆，他去买了感冒灵喝。俞耀说什么也不让林言睡沙发了，说着就要生气了。林言头昏昏的，喝完药很困，没力气说话，就钻被窝里，躺在俞耀旁边。
　　早上八点，俞耀睁开眼，旁边的林言存在感很强，就挨在他旁边，俞耀突然反应过来，这人怎么这么烫，伸出手摸了摸林言的脑袋，果然发烧了。
　　“哥，哥，你发烧了，我叫护士过来。”林言醒了，但头很晕，想吐。林言强撑着起来，鼻音很重：“没事，你要不要洗漱，我去给你买早餐。”“哥！你发烧了！”林言要给他洗脸，俞耀一把拽过洗脸巾，“哥！”林言被拽得坐在床上，现在头更晕了。缓了会儿，“好，我去挂水，你自己待会儿。”
　　林言刚挂完水，立马去给俞耀买吃的。回到病房，俞耀在看手机，林言走进发现他在看网课。“这么乖，饿不饿，一早上没吃，先吃饭。”
　　俞耀看这会儿林言精神多了，松了口气。“哥，你多穿点，外面风好大。”“你回去上课进度跟得上吗，现在高三这么紧……”“哥，其实听网课差别不大，我跟得上。”“好。”
　　这几天，林言一直是和俞耀一起睡的，俞耀怕林言没被子盖，就搂着他，俞耀身上很热，林言好得也快。也算两人相互照顾了。
　　俞耀想，兄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