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共渡》北悸北

73、chapter73 初恋

　　23:14
　　zhuo：我不认识刚刚的女人。
　　zhuo：她自己过来的。
　　23:20
　　zhuo：还在玩游戏吗？
　　zhuo：没空理我？
　　zhuo：归慕？
　　zhuo：慕慕？
　　23:23
　　zhuo：好吧，我坦白从宽。
　　zhuo：她是调酒师，刚刚看我在调酒就过来问了我一下。
　　zhuo：她问我调好的酒可不可以请她喝？
　　zhuo：我说我的酒只给你喝。

　　归慕大致看完后，把手机反扣在手心。

　　裴靳琸站在她面前，原本撑直的手臂弯曲，手肘抵着墙壁，散漫地垂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归慕细细软软的头发，等待她回复。

　　他眼睛就没离开过归慕，归慕心一跳，感官跟着裴靳琸的动作走，她做一番思想工作，她抬头与他对视，被他的眼神一烫，归慕清了清嗓子，“我的酒呢？”

　　“调到三分之一，被她打扰了。”裴靳琸说。

　　归慕抬眸看他，“那你下去继续调剩下的？”

　　裴靳琸吃笑，手指勾着她一缕头发缠绕，“归小姐，鸡尾酒都是现调现喝的，中间耽误了这么久，酒已经失去它的基调了。”
　　中间浪费的时间他没明说，那女人走后，归慕就一直没回他信息，害他挂心了很久，一方面担心归慕生气了，一方面又有点小窃喜，毕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不会不喜欢对象为他吃醋。
　　裴靳琸是俗人，他也不例外。

　　他动作很轻，绕头发的是归慕几乎感受不到痛感，归慕看着他，就算他没明说，她也猜到了多半是因为她。
　　“那你还能调吗？”归慕问。

　　“你一起吗？”裴靳琸反问。

　　“嗯。”归慕说。

　　裴靳琸附身亲她的发顶，“还气吗？”

　　归慕别过脸，“我没生气。”

　　裴靳琸将她搂入怀里，“不气就行，还气的话我再哄哄。”

　　*****

　　裴靳琸跟归慕下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刚回来的许山。

　　“干嘛去了？”裴靳琸问。

　　许山将外套脱下来挂在一边，“送我家那位回家，她准备考研，现在就跟一太上皇一样。”

　　归慕说“考研很辛苦，你让她多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

　　许山说“没事儿，你不用担心她，离她考研还早，她三天晒网两天打鱼，每天睡到中午12点，精神气足的很。”

　　裴靳琸走回调酒台，许山让了下位置，看他样子，打趣道“哟，你要调酒？”

　　多新鲜啊，万年不调酒的裴靳琸今天居然开窍了，许山说“咱们酒吧也没到需要你牺牲色相招蜂引蝶的地步吧。”

　　裴靳琸“……”

　　许山看他掂量掂量手里的调酒器，总觉得它下一秒就要朝他抡过来，但归慕在，裴靳琸不会。

　　裴靳琸无语地瞥他一眼，在水槽里清洗调酒器，“愿赌服输。”

　　能让裴靳琸亲自调酒的，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归慕许山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想当初许山他们就差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他，他也没同意调酒给他们喝。
　　许山望归慕，不免好奇道“你跟他赌什么了？这么好使。”

　　归慕说“玩飞镖，输了满足一个心愿。”

　　“就这？”许山一脸不可思议地问“最后你还赢了？”

　　“嗯。”

　　许山撞了下裴靳琸的胳膊，“你故意放水？”

　　裴靳琸哀怨满满，放个屁。
　　“别碰我，我手里有杯子。”

　　许山瞧他手上的玻璃杯，随意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他转头问归慕，“那你可真厉害，玩飞镖裴靳琸很少输的，有一回他喝醉了都能中个红心。”

　　归慕笑道“可能他今天不在状态。”

　　“跟人有关，他不可能不在状态。”许山太了解他了。

　　裴靳琸“……”
　　“你这天儿聊得我怎么越听越不舒服。”

　　许山白他一眼，“让你听了吗？调自己的酒去。”

　　裴靳琸“……”

　　许山双手撑在吧台边缘，问归慕“我比较好奇裴靳琸的愿望是什么？”

　　脑子里闪现出不干净的画面，归慕喝水一呛，她连忙放下杯子，脸到脖子一起变得通红，裴靳琸调酒去没再听他们之间的谈话，见归慕咳嗽他手臂忙越过吧台，顺着她的背，“没事儿吧？”

　　背上是裴靳琸宽大温热的手掌，归慕跟同事们玩游戏的时候喝了一点儿酒，此时一股微醺的感觉和着酒意，从她心底泛起来，直冲大脑。
　　归慕的耳根子烫的发烧，她侧身避开裴靳琸的触碰，接过许山递的纸巾，自己缓了下来。

　　裴靳琸还在一旁问“还难受吗？”

　　归慕嗔怒地瞪他一眼。

　　裴靳琸不明所以，转头就问许山“你刚刚跟她说说什么了？”

　　许山无辜摊手，“我就问了你的愿望是什么，我可没乱说话。”

　　裴靳琸吃瘪，莫名觉得鼻头痒，对上许山探究的表情，他清清嗓子掩饰道“一天天的，这么好奇干什么。”
　　说完，便转身继续调酒了。

　　莫名其妙被嘴的许山“……”

　　后面许山被酒保小杰叫去，调酒台只留下裴靳琸和归慕，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人。

　　归慕目光留恋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她能明白为什么刚刚那个女人会借着调酒跟他搭讪。
　　裴靳琸调酒的时候对人有致命的诱惑。

　　简单的器皿在他手里变得鲜活，就连经他之手的鸡尾酒倒入酒杯的声音，流进耳朵里都让人回味。
　　摇晃的调酒壶、金黄色的吧匙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衬得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更加白皙。

　　这是另一面的裴靳琸，她不曾见过的裴靳琸。

　　午夜钟声响起。
　　zhuo一换了一支乐队。
　　主场脚踩高脚凳，手把着麦克风，“一首《初恋》献给大家。”

　　裴靳琸放好薄荷叶，将调好的酒端放在归慕面前，掀起眼皮，藏匿在眼角的泪痣跳了出来，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他笑着说“请。”

　　酒杯好似一个调色盘，盛着调酒师的想法。
　　酒杯杯底晕出一抹橙黄色，好似天边害羞的夕阳，随后是轻盈软糯的白色果冻，留有遐想的白色。再往上是明媚的粉红色，是娇媚的花瓣，是美好春光；粉红色和橙黄色交染在白色间，互相缠络；一片柠檬片点缀在杯口，深绿色薄荷叶清爽无比。

　　归慕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酒杯，耐不住拿出手机拍照片。
　　她现在能理解为什么很多人都愿意在朋友圈分享日常，这是分享美好。

　　归慕抬头轻声询问“这杯酒叫什么名字？”

　　光影交错间，裴靳琸静静看着她，世界仿佛无声，他有一瞬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
　　分分钟都盼望跟她见面，
　　默默地伫候亦从来没怨，
　　分分钟都渴望与她相见，
　　在路上碰着亦乐上几天，
　　……
　　”
　　轻快的音乐封存了夜晚的宁静波澜，风情万种的灯光在归慕身后交相辉映，在她丝绸般的头发上飞舞，她平静的眸子蕴着一汪水秀，竟有一股缠缠绵绵的意绪。

　　“初恋。”裴靳琸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