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梦中来》夜风无痕

3、第 3 章

　　第三章 2012世界末日发生了嘛？

　　时间转回到2012年12月21日，大雪纷纷扬扬，给庆州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街道两旁，雪花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更显冰洁。市民们穿着厚重的冬装，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缓缓行走，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足迹。
　　城市的角落里，小贩的摊位上升起袅袅炊烟，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烤红薯、糖葫芦、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这些寻常百姓的日常食物，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显得格外温暖。
　　孩子们在雪地里欢快地打雪仗，嬉笑声此起彼伏。大人们则围坐在街头的火锅摊，热气腾腾的锅底驱散了寒冷，也温暖了人心。
　　庄羽有些失神颤抖着接着电话，一步一步机械且沉重的向家走去。
　　“你不要再联系我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电话里一个女生的声音，是庄羽的女友，苏婵。她们在一起6年多了。
　　苏婵和他都是彼此的初恋，也都是彼此认定的今生唯一。只是苏婵突然地变化，让庄羽极度的不适应。似乎牵手走完一辈子，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现在的分手，却让庄羽，猝不及防。
　　“为什么？”庄羽脱口而出，他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手里拎的食材也啪的掉落地上，滚落一地。
　　脑子里浮现出最近一段时间，苏婵的各种奇怪变化，忽然爱打扮，见面时冷冰冰，没什么回应。后面干脆总是各种忙，不及时回信息。甚至都干脆不回。
　　这最近的一个多月，同一个城市的他们，都未碰过一次面，约过一次会。他感觉到她变心了，可能会分手，因为他尝试各种努力，都是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
　　今天冬至，他准备了食材，打算做一顿苏婵爱吃的菜，一起过节。所以，他才又一次联系了苏婵。让他感到惊喜的是苏婵今天总算接了他的电话。但没想到一上来就是分手。
　　“你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苏婵有些鄙夷的声音传出。你说你毕业后，换了多少份工作了，好不容易在庆州广播电台安定下来，有些起色，又学人家辞职创业，你觉得你是那块料嘛”？
　　那种不屑、鄙夷甚至高高在上的说话语调，让本就对声音敏感的庄羽，一阵心绞痛。接电话的手，都有些颤抖。他握紧了拳头，绷起全身肌肉，以控制这种颤抖。
　　片刻之后，庄羽颤声道：“我原本在电视台做主持人挺好的，你说我粉丝多，抛头露脸，让你很没安全感，和我闹，我依你，辞掉了电视台主持的工作”。庄羽稍微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后来去医药公司做医药代表，你说我应酬多，没时间陪你，我又辞掉了”庄羽有些愤懑。
　　“后面根据你的建议，进了广播电台做主持人，而且也是做深夜的节目。你还天天抱怨，我不赚钱。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做，你才能满意？”庄羽咆哮着，也有些卑微。
　　“呵，你挺会推卸责任的。我说的你就要听吗？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你曾经的自信呢，风度呢，那时你可是全校最闪的焦点，一切都掌控的游刃有余，但现在，跟个废物一样。”电话里的女声很犀利，就像对庄羽凌迟，一刀一刀。
　　庄羽颤抖的愈发激烈，他从未有过的愤怒，他曾经所有的骄傲，因为这个女人，而轻易被击碎，他有些窒息。眼睛里充血，通红。他就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在这寒风里瑟瑟发抖。
　　他颤抖的掏出一根烟点上，火点了很多次，才成功。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以平息这激动愤怒的情绪。
　　“是因为那个在车里和你激吻的那个男的，就因为他是天海集团的副总？”庄羽努力让自己平静的问道。
　　“你调查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彼此信任。”电话里传来苏婵羞恼的声音。
　　“我没有，只是2个月之前，我意外在你家小区门口撞见他送你回来。至于他身份，也是帮你洗衣服时，从你口袋里掏出来的名片看到的”。庄羽无奈解释道。
　　“说实话，爱你爱的我很怂，我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当时撞见没敢冲上去，事后也没敢问你，只是想暗自努力的对你好，去扭转，可惜反而让你更厌烦。”庄羽苦笑，像一个无力无助的孩子。
　　一阵静寂之后，电话里传来苏婵冷漠略带讥讽的声音：“随便你怎么想吧，我原本看在咱们6年多的感情上，不想这么直白，所以希望你主动退出。好聚好散”。
　　“但是你明知道我不愿接你电话，回你信息，你还不停发，不停打，你不觉得烦吗？1000多条信息，一堆的小作文邮件。你不觉得幼稚和无聊吗？非要我直白的和你说分手，和你说原因，你才懂吗？”
　　苏婵怼的庄羽哑口无言，那个曾经温柔善良，满眼是她的人似乎就不知何时开始淡化消失了，他沉默了。他感觉她很陌生，超级陌生，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我——”庄羽双唇颤抖，想说什么却大脑一片空白，就哆嗦的说出我字，也是有些哭腔。
　　“你没必要装可怜，那在我面前一文不值。我需要一个给我希望，能带领我前行的人。而不是一个没主见，只会推卸责任，又赚不了钱的废物。你不是要原因，想听实话嘛，那我告诉你，我考虑了很久，你是我接触的所有男生里最差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所以，不要再消耗和浪费彼此了，请你退出我的世界”。
　　一轮轮的暴击，庄羽的所有自信应声而碎，一切都崩塌了。他的世界崩塌了。
　　庄羽听到电话里的话语，震惊，愤怒，心碎，遗憾，窒息，各种情绪涌了上来，表情复杂变换后只剩惨白，他鼓起所有的气力说了声：“对不起，打扰了！”然后手忙脚乱的挂断了电话。
　　眼泪委屈的无声流出。
　　雪越下越大，庄羽一个人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片刻之后，便被大雪白了头。他似乎一瞬间被抽做了所有，无力，无奈，无情。他很冷，不止是气温。
　　一切都糟透了，似乎在这个极端寒冷的天气里，被人用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是傻傻的那么站着。既是路边有路过的人指指点点也完全没有在意。
　　“废物，所有男人里最差的。”这些字眼久久在心头挥之不去。我为什么创业，不就是希望在你允许的范围内，努力给你梦想的生活吗？庄羽心里哀鸣。
　　他忽然没了方向，一个人在雪中足足白头1个小时后，才捡起散落地上的食材，向家颤颤巍巍的走去。
　　一个老居民区的六楼，庄羽也不知道怎么走回来的，就是很疲乏，超级疲乏的那种，一到家，掸掉头上和身上的积雪，便打开电视，瘫坐在沙发上。
　　脑子里不停地回想起苏婵电话里的话语，他感觉很冷，浑身颤抖。他把空调开到最大，裹紧了沙发上的毛毯。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原来最远的距离便是在咫尺之间。
　　庄羽成长于一个单亲家庭，他14岁的时候，父母离异了。才让他特别的珍视情感的忠诚，和有温度的生活。缺失的原生家庭，也让他有些敏感和骨子里的孤傲，也特别好强。
　　他害怕一个人，但有时很多事，又不得不一个人面对，因为他不想他母亲担心，他觉得他母亲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因此他养成了一个人的夜晚，会习惯打开电视和灯，有声响，有光亮，才不会显得孤独落寞。此刻的他更显落寞，似乎他的世界停滞了。
　　许久之后，他才起身，找出他买给苏婵的青梅酒，那是苏婵的最爱。是特制的，度数在40度。
　　庄羽不能喝酒精度数在15度以上的酒，他对酒精过敏，只要喝烈酒，身上都会起密密麻麻的痘痘，要很多天才能消掉。
　　而且酒量差，基本上像啤酒都喝不了1瓶就会醉。
　　但今天他想喝酒，因为虽然会过敏，但是能短暂抑制烦恼，也能助他安然入睡。
　　他喝了大半瓶，整个人也晕晕的......
　　今天是2012年12月21日，冬至日，也是网上所传的世界末日。据说根据玛雅历的记载，今晚11点11分将会是旧纪元的终结，新纪元的到来。也就是网友所说的世界末日，但是已有众多专家辟谣，说这是网友的胡乱解读，切勿以讹传讹，不信谣，不传谣.....电视里关于世界末日的声音，传入到庄羽的耳中。
　　“世界末日挺好的，要是真实发生该多好。”庄羽呢喃着，努力睁眼看了看手机里的时间。
　　“晚上11点整，还有11分钟了。”庄羽有些醉意，喃喃自语到。
　　说着便一口气喝掉了剩下的青梅酒，片刻后庄羽摊倒在沙发上，陷入昏睡，眼角却有泪珠滑落。
　　晚上11点11分，屋里的灯忽明忽暗，电视也发出了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