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渊渟与雪晶太岁 ...
-
单凭听风简短的几句话，在目前混乱的情势中，素星理不清头绪。毕竟九泽宗目前的情况，她也并不清楚，在所有不确定和未知里，她只有积极去解决问题，或许才能掌握主动权。故而，她一刻不停歇地朝九泽宗赶去。
飞行宝器已被她催动到了极限，两天后的夜晚，在离九泽宗门约有几十里的山谷中停了下来。
连日的赶路，也让渊渟疲惫不堪，不过此时他正安心地睡在素心身边。
这山谷是九泽宗属地，每到秋日，层林尽染、枯黄树叶凋零，落得厚厚一层，地上犹如铺了一层橘黄的地毯。
素星弹指，将一个传讯符放了出去，传讯符带来的旋风，形成了不小的气流漩涡，地上的树叶随风凌飞，成了一道千叶翩飞的景致。
没过多久，镜辰便来到了谷中。
素星正坐在火堆旁，身边躺着一个酣睡的七八岁男童。生怕惊扰到二人，镜辰小心踏过松软的叶毯，来到人前。
镜辰一身青衣，一如往日的超逸俊朗。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复杂。
素星看了一眼旁边的石头，示意他坐下，低声道：“我听到了些消息，所以连日赶来。如今我不能贸然入宗门，才唤你前来，想知道现在情况为何。”
素星在二人交谈时，已布下隔音阵。
镜辰：“师姐在魔界多年，想来也知道自那日之后，魔界战乱从未平息过。”
素星点头。
镜辰：“魔界之乱，皆因魔主无谏而起，你我皆知他身份…”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大师兄已叛出九泽宗，但他曾是九泽弟子，仅凭这一点就能让人做足了文章。”
“如师尊所料，九泽宗近年来，不管做何事，都会被人冠于与魔界勾结，更有甚者妄想上门讨伐，不过终究都没有那个胆量。”
也确实，毕竟九泽宗实力就摆在那，没几个人真的敢上去啃这个硬骨头，只能虚张声势地叫嚣。
“再加上魔界初乱之时，历练的散修在魔界确实捞到不少好处，这令不少宗门蠢蠢欲动，各宗门视线一时间都转移到了如何征讨魔界这上面来，都想着怎么能趁乱再捞一把好处。”镜辰继续说道。
“后来各宗门虽然下令不可无令独闯魔界，但毕竟收效甚微。自从魔界‘沌域之祸’后，澄源界内几十个宗门聚集抱团，共同讨伐征魔去了。
素星问：“何谓沌域之祸？”
镜辰答：“魔界修炼堪舆之术的沌域一族，其圣女与剑修生了个孩子，那圣女坚持将其子送回其父宗门，名曰‘认主归宗’。其实打的便是摆脱魔界投靠父族的主意。”
素星无语，甚是觉得荒唐至极。沌域一族再怎么避世，本质还是一群魔修，只因着一个孩子的名头就敢投靠道修一派，就不怕被人灭族么？这问题颠来倒去想都觉得不靠谱。
素星只叹道：“心真大！也不怕到时候全族被人一锅端了。”
镜辰淡淡道：“那倒不会。”
不会什么？素星眯了眯眼，脑中瞬间浮现出那日在魔界遇到的剑修二人。不自觉秀眉微挑，问道：“是坤云剑宗？”
镜辰点头。他倒不觉得诧异，毕竟素星在魔界的时间也不短，总该是有所耳闻的。
可他哪里知道，素星这么多年混迹魔界，除了找无谏还算正事外，其它一门心思可都在儿子身上。这世间纷争什么的，于她而言不过云烟，要不是偶然在撞见了，哪会有心思关心这些。
素星松了口气，心下狐疑：“我之前听到消息，听来像是因为我和渟儿的事，才让魔界有了借口上九泽宗。”
素星将听风所说一一告知镜辰。
镜辰有些惊讶，素星生下魔子这事极为保密，他一个渡劫失败的虎妖能知悉魔界动向，也着实不简单。不过还好，现在事情没还没扯到素星头上，否则九泽宗早无安宁之日。
于是他揣测道：“妖界离魔界有数万里之遥，谣言众说纷纭，消息有误也不无可能。”
“但师姐须知，你生下渟儿这事，知者甚少。可现在看来，你避世多年却还能被人提起，可见这事倒是让有心人惦记上了，望师姐以后行事需多加谨慎。”
素星面容严肃，缓缓点头。
两人正欲往下说，突然传来一声稚嫩的童音。
“所以那日娘亲我们见到的修士是要去讨伐魔族的吗？”
素星转头，见到渊渟用手托着腮。仿如小大人一般，正听着两人的对话，作沉思状。
素星失笑：“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
渊渟无奈地望向素星，他哪想插嘴啊，两人说话这么大动静，他早就醒了。这些事在魔界素星都与他说过，他就是一时嘴快接上了。
不过既然娘说这行为不妥，那就先认错吧。他小声道：“娘亲，我错了。”
素星见儿子认错态度十分端正，点头吩咐：“既然醒了，还不快起来见过小舅舅。”
渊渟久闻小舅舅镜辰之名，现在终于得见，心中甚是激动雀跃。大步来到镜辰身边，立身端正身姿，恭敬的躬身跪下，道：“侄儿渊渟见过小舅舅！”
眼见渊渟挺着小身板，一板一眼地行这大礼的样子，镜辰心中顿时一阵温暖。这孩子虽说出生不易，可眼下被师姐教养得这般活泼乖巧，也着实让人心生慰藉。
镜辰温和道：“起身吧。”
渊渟得令后，起身抬头打量着“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小舅舅。只觉这小舅舅很是英俊温柔，果然跟娘一样都是卓尔不群的。
不怪渊渟会这般想。只要想想他们的师尊便可知，那元敬眼毒，门下弟子，岂是寻常之辈。
镜辰假装板着脸打趣道：“舅舅便舅舅，为何要加个‘小’？”
渊渟：“娘说，要唤镜辰舅舅为‘小舅舅’因为若我以后遇到煋日、淏月两位舅舅，混淆了就不好了。”
听到两个名字，镜辰笑容一僵，他摸了摸渊渟的头，道：“还是你娘想的周到，今日是小舅舅第一次见你，便送你一份见面礼吧。”
长者赐，不可辞。小舅舅赐的东西，不管什么他都喜欢
“谢谢小舅舅！”渊渟礼貌道。
只见镜辰一挥手，一个与渊渟差不多大的孩童出现在了面前。
渊渟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它状似人，形却无五官，也不知道是何物。
素星一见，却惊喜万分道：“竟然成形了。”
镜辰见状，微微点头。
渊渟见两人反应，只得出口问道：“娘，这是何物啊？”
“这是一枝在秘境中寻到的雪晶太岁，此物可解天下炙阳火毒。”
渊渟眼睛一亮，那岂不是只要与火有关的都可以解毒？要知道修士修炼可没几个不沾阳火的。眼前这么大一块，岂不是很值钱！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素星接道：“不过万年以下，基本没什么用。但万年以上嘛…”
渊渟睁大的眼睛：“万年以上的怎么呢？”
“…万年以上的，不光难寻，且孕育艰难，须用灵脉矿中的万年灵乳浇灌，才可生长。”
渊渟心中震撼：“果然很值钱！”
“这东西经由你小舅舅亲手滋养，已通体似雪莹透，能化出人形，它几乎可以假乱真。但你可别以为咬他一口就可解毒了？”望着渊渟，素心笑道。
素星对镜辰道“多谢师弟，那我们开始吧。”边说着，素星边抬起人形雪晶太岁的胳膊，拿出匕首，将它手掌划开，伤口并没有血流出来。
随后素星抬起渊渟的手掌划开一道口子，在血流出的瞬间，雪晶太岁的手掌贴了上去，让渊渟的血流入这人形的雪晶太岁里。人形雪晶太岁那雪白的胳膊，瞬间可见转为粉红肉色。待到整支胳膊都有了血色，素星才止住了渊渟手掌的血。
随即，她用一只手蒙住渊渟的眼睛，轻柔地说：“别怕。”说完，另一只握着匕首的手，朝着自已胸口狠狠刺下。
她下手利落狠绝，这剜心之痛，素星却一声没吭，甚至脸上没有半分波澜。很快一滴浅浅带金的心头血从素星胸口上飞了出来。
眼见这血被逼出素星体外，镜辰心下一紧。他知道这浅淡的金，是素星曾经的“半步之遥”，它见证着素星千年历经几度沧海，一心苦修达到的境界。
只差咫尺半步她便可修成正果，褪去凡根踏上天下修士梦寐以求的仙道。可惜，这半步，还是成了天壑般的存在，将素星狠狠关在了半步之遥的仙门之外。
素星起手掐诀，将那滴珍贵的心头血打入了雪晶太岁的体内。顿时一阵灵力在雪晶太岁体内升起，周身仿佛镀了一层薄薄的橙光。那太岁的脸上，开始出现清晰的五官来。
镜辰：“你要干什…赋灵！师姐你竟然损耗心头血为这雪晶太岁赋灵，你竟不惜做这违逆天道之举？”
素星脸色苍白，闻言冷笑：“我岂止这一次违逆天道…”
镜辰呼吸一滞，他明白素星话中所指。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渊渟与雪晶太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