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杀手》走已

88、朝阳县主

　　栖梧没在寤怀的房间，桌上的画也没有被动过的迹象。

　　连寤怀也没想到，朝阳只是去县衙给陆卿沛传递那位的口信，就又回了齐府，实际上并没花费多少时间。

　　放下行囊，找齐光一起去见婆婆。

　　“那位的意思是，刘诚病重，加上已经年事已高，自请交出手上兵权。府上的各种事务交与陆卿沛代为处理。命陆卿沛及早办理盖椎贪污、柯府谋反相关事宜。”

　　齐光不解，“那刘诚？”

　　“有病没病，也重病在郡王府养病了。县主暂时也没有要带走他的意愿，可能暂时还是会留在府上。”

　　婆婆：“也就是说，那位并不在意，无辜被围的孩子们，还有烟雨楼、蘼音坊那些受困的姑娘？”

　　“明面上确实没提。但有让朝阳县主交代陆卿沛秉公处理城中所有不公之事。”

　　婆婆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也罢，如今烟雨楼的姑娘们也算有个好归宿。剩下的修缮学堂和彻查蘼音坊，总能提上日程来。”

　　玉佩已经交还那位，华予再不用躲在府里不得外出，蝴蝶也可和华予光明正大的见面。从今往后，再没人打这些孩子的主意，就再好不过了！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你们便下去吧。天色也不早了，老婆子我，也得休息了。”

　　二人向婆婆告退。

　　各自回院之前，齐光叫住了寤怀。

　　“寤怀，我们的立场，哪怕是知道那位的意思，也还是应该配合陆卿沛找到刘诚本人。所以，明日，我还是会继续去县衙与陆卿沛商议寻找刘诚一事。”

　　“大哥受累了。”

　　“赶紧回去休息吧，这些日子，你也受苦了。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谢大哥关心，已经好多了。”

　　齐光拍拍寤怀的肩膀，明显放心不少，“回去吧。”

　　与齐光告别后，寤怀先去偏院，但栖梧并没在屋里。只好再次回自己房间，也没见到栖梧。

　　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拿了件外披，翻墙出府，去后山。

　　还好，栖梧真的在那里。

　　寤怀跳上那根树杈，安心躺着，听栖梧弹琴。

　　从前寤怀只觉得好听，跟着栖梧学了一阵，已经能听懂栖梧弹的是什么了。琴声幽怨哀伤，他是真的在生气。

　　不忍栖梧独自伤心难过，寤怀跳下树杈，轻轻落在栖梧身边，“怎么不多穿点？”

　　吓得栖梧心中一紧，但随即明白来人是梧坏，也就由着寤怀把他紧紧裹起来，把沉沉的脑袋搭在他肩膀上。

　　安心地告诉栖梧：“我回来了。”随即又道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才没担心。”

　　“那是吃醋了？”

　　“才没吃醋。”

　　“既没担心，也没吃醋，还弹得这么哀怨？有心事？”

　　“你管我弹什么。”

　　寤怀不再打趣，把大半的力气都靠在栖梧身上，伸手随意拨弄了几下琴弦，“世间的女子，都不可和你相提并论。”

　　因为被寤怀压着肩膀，栖梧手不活动，便没再弹。

　　但也没有要和寤怀聊天的意思。

　　栖梧不高兴的时候不说话是常态，寤怀便自己说，“朝阳想给你和她的好姐妹拉红线。”故意说一半，是想惹栖梧着急，栖梧着急，他才好说剩下的部分。

　　果然，栖梧抖了抖肩膀，不给寤怀靠。转身质问：“你就由着她？”

　　只要栖梧肯跟他说话，就不成问题。寤怀坏笑，“她说，‘三哥说没有就没有’。这种事，旁人也不便插嘴。”

　　栖梧生气地怼了寤怀一拳，“你是外人吗？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我喜欢你，我不要她给我拉什么红线。”

　　寤怀假装受伤，捂着胸口咳了好几声。他喜欢听这些，搂过栖梧，用尽浑身的力气抱紧他，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其实他是趁这个姿势栖梧看不见他的表情在偷笑。

　　如果他不装得那么像，栖梧可能真的会误会他已经向朝阳县主妥协了。毕竟，那是县主，不是寻常百姓可以随意反抗的。县主一个不高兴，齐府上下刚刚换来的平静，又将不复存在。

　　经过这些事，栖梧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患得患失的他了。他很清楚寤怀的为人，也不会再如以前一样怀疑寤怀对他的喜爱。

　　栖梧伸手也用力环抱寤怀，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

　　被栖梧回抱的寤怀知道自己被识破了，轻轻用下巴磨蹭栖梧的头发丝。

　　“你演的不像哦。不过，不许拿这种事情捉弄我，我也是会生气的！”

　　“抱歉，我再也不了。”松开栖梧，深情地盯着栖梧的脸看，“你不问我是怎么回绝她的吗？”

　　“不问，爱说不说。”

　　“这话以前也说过哎，你真不想知道？那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哦。”

　　栖梧用额头轻轻撞寤怀的额头，“你怎么说的？”

　　寤怀捧着栖梧的脸，他喜欢这么捧着栖梧然后用手指来回摩挲。用额头蹭蹭栖梧的额头，“我说‘你三哥有家室，我就是你三哥的家室。’”

　　这话把栖梧之前的不满全都吹的烟消云散，爱意随着栖梧脸上的笑一起溢了出来，“她是不是吓坏了？”

　　“那倒没有。她连忙道歉说不知道，说只是去县衙不会有危险，让我回来陪你不用我保护。我就想，既然要去县衙，还是跟着吧。结果知道了很重要的事。想不想听？”

　　栖梧歪着脑袋，轻吻寤怀，“不想听。只想和你这么待着。”

　　寤怀想了想，还是把朝阳带来给陆卿沛的密令告诉了栖梧，“所以，就算不杀刘诚，他很快也会被宣布病逝。”

　　栖梧相当惊讶，随即脊背发凉。还好寤怀有寤怀给他的外披，不然他真觉得会瑟瑟发抖。

　　府上的困境解除了，可那位如此对待刘诚，也是心狠手辣之人。说不准，他以后要如何对待知晓实情的姐姐。

　　“姐姐可知道？”

　　“此事，暂且只告诉了婆婆和大哥，还有你。华予也不知情。我想，是不是告诉华予和蝴蝶，还是等日后婆婆定夺。”

　　栖梧明白寤怀的意思，姐姐，已经没必要杀刘诚了。因为，他实际上，已经快死了。

　　寤怀把琴收好，“我们回去吧，太阳落山了，外面凉。”

　　*

　　有了圣上的口谕，陆卿沛便无需层层上报，办起案来，异常迅速。影响过大，并未公开审理。只将卷宗交与县衙师爷保管，代为执行。

　　柯震、苏兰谋杀柯靖宇，柯震谋逆，苏兰谋杀李府上下并伤及县官，数罪并罚，定于秋后处斩。

　　盖椎贪赃枉法，官商勾结，革职查办。

　　苏晏偷税漏税勾结朝廷命官，暂且收押，交与下一任县令处理。

　　朝阳整日拉着华予，学了好几套拳法。但也只是表面功夫，并没实际用处。

　　“华予姐姐，我们今日要去哪里？”

　　“带你去见我我阿姐。”

　　“是那位弹筝的姐姐？”

　　华予对她点点头，满脸都是骄傲，“我阿姐可好看了。”说完又继续夸朝阳，“朝阳妹妹也好看！”

　　朝阳跟了华予几天，也学得油嘴滑舌，互相吹捧，“咱们都好看！”

　　小院里都是她们俩的笑声。

　　“朝阳妹妹，你当真不去看看你父王？”

　　朝阳摇摇头，“以后再说吧，可能等我离开的时候，会去看他一眼。”

　　华予不便再劝，趁着还没到食肆忙的时候，赶紧和朝阳去见蝴蝶。

　　烟雨楼重新开业那日，朝阳并没机会逛集市，如今，倒是可以慢慢逛。命令随从稍稍跟远一些，由华予领着，随意瞎逛。

　　民间珍惜的东西不如王城多，但新鲜的小玩意，可不少。

　　到底只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两人一路尖叫疯跑。见到喜欢的就买，原本离得很远的仆从，不得不上前来帮着抱东西。

　　有朝阳这个大财主在，也用不着寤怀结账。

　　寤怀和栖梧，自然是跟在两个姑娘后面，慢悠悠地打发时间。把栖梧的手藏在他的大袖里，偷偷用手指勾着栖梧的手指，“可喜欢逛集？”

　　“跟你一起，怎么什么都好。”

　　寤怀得意地扬了扬嘴角，继续摩挲栖梧的手背，“我也觉得，只要在你身边，做什么都很开心。”

　　“你……”

　　两人还没说几句贴心话，便被华予打断了，“二哥，三哥，你们快来！”

　　寤怀只得牵着栖梧赶紧跟上去。

　　“怎么了？”

　　“没怎么，嫌你们慢。”

　　寤怀有点不高兴，嫌她打扰了他。

　　栖梧倒是心平气和，笑嘻嘻地跟在后面，“那我们走快一些。”

　　一行六个人，被带到了蝴蝶准备好的隔间。随从自然很识趣地站在门外，很是提防来来往往的人流。

　　房间中央是一张大圆桌，摆满了蝴蝶精心命人准备的吃食，都是华予爱吃的菜。

　　华予拉着朝阳向蝴蝶介绍，“阿姐，这是我新认识的妹妹，叫朝阳！”

　　“朝阳，这是我阿姐，叫碧灵。”

　　朝阳和蝴蝶互相行礼问好，“姐姐好。”

　　“妹妹好。”

　　五人洗手入座后，朝阳离座，走到蝴蝶面前，跪下磕头。

　　“碧灵姐姐，朝阳不敢隐瞒。我叫刘安，朝阳，只是我的称号。我是刘诚的女儿，也就是您仇人的女儿。”

　　她伏在地上，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连华予去扶她，她也不为所动。

　　朝阳继续说：“我知道您一心想杀了我的父王为您死去的父母和族人报仇。我是真心喜欢华予姐姐，并不是为了求您绕了我父王，才接近你们。”

　　“我父王……”

　　蝴蝶不太想听，之前脸上还挂着半真半假的笑容，现在也收了起来，“你起来吧，你不欠我的。你贵为县主，我受不起你的跪拜。”

　　华予强行拉起朝阳，她两边都理解，谁都不想失去，“朝阳快起来，姐姐说了，不怪你。”

　　寤怀和栖梧也没想到朝阳如此诚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去挨着蝴蝶给蝴蝶斟茶，一个帮着华予扶朝阳。

　　重新入座后，蝴蝶问朝阳：“你怎么知道，我想报仇？”

　　这一问，让朝阳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得从哪里开始说，才能把这件事说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