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烟火》山川水河

16、烟花

　　幽深的夜色里，万籁俱寂，只有远方的灯火在闪烁。

　　床上躺着的少女翻来覆去的动作不小，她皱着眉头从床上起身，身上带着星星点点的痕迹，面色潮红，将腰上的胳膊轻柔的抬起。

　　慢慢的，慢慢的，不想惊扰床上熟睡的另一人，散乱的长发垂下，缠着男人的胳膊，女人用另一只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然后轻轻地下了床。

　　还是吵醒了男人“…干什么去。”

　　那双眼睛半睁开，少了些野心和筹谋，在模糊的黑暗里看的不真切。

　　王玟声音很小，她垂着眼，以居高的姿势看着不设防备的他“去卫生间，你刚刚没帮我清理…也没带那个。”

　　她的身体里现在还残留着那些东西，刚落地时她的腿还有些颤抖着，身上是极大的不适感，黏糊糊的，身上都是汗水。

　　男人闭上了眼睛，没在听她说话，再次陷入了沉睡，睡的浅，也很沉。

　　王玟拖着疲倦的身子走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头，冰凉刺骨的水瞬间落了下来，她转动淋浴调节温度的扭，水瞬间滚烫，像是要把她的皮都烫开一样。

　　周维在那事上一向凶狠，今晚的他根本不听女人的任何一句话，像是一场残忍的讨伐，没有性，欲，只有疼痛。

　　她的身体是疼的，心也是。

　　她将浴缸注满水，将遍布红痕的身子投进去，水位渐渐升高，埋过了她的脖子，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她是矫情的人，总容易回忆春秋。

　　——

　　新年过去了，很平凡的一年春节，王玟从小县城回来上京了。

　　靴子踏踏的走在地面上，行李箱滚轮声响起，耳边是风声与杂乱声，意料不到的人出现在面前。

　　男人穿着过膝的白色大衣，上面是白色的高领针织衫，黑色的西装裤，和往常差不多的穿搭，却有哪里不太一样。

　　这样的他更像初见时的样子，却更加柔和。
　　周维走上前接过她的箱子，他走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她的记忆里乱杀，是一种难说出的——宿命感。

　　他笑起来的弧度都像是精心设计过一样，王玟注视着那双眼睛，是有着爱意得眼睛。

　　周维今天开了一辆白色的车子，是王玟不认识的品牌，男人见她看着这辆车“喜欢可以送你，但今天不行。”

　　王玟回来的已经很晚了，现在正是夜晚月亮正圆的时候。

　　王玟摇了摇头，顺从的上了车，按照喜欢要坐在后边，被男人拉住了手。

　　男人眼里有些无奈“今天我开车，坐前面。”

　　“好。”

　　周维开车的时候太少了，他有司机，他也愿意享受便利，他是生来的高位着。

　　他开着的路线并不是回家，女人没多想，男人的房子太多了，或许这栋他住腻了就换一栋住。

　　可是渐渐的，车子越来越偏，远离了繁华的市中心，它的目的地是一片郊区是空地。

　　王玟拢紧了衣服外套，犹豫的下了车，哪里有房子，只有着一片漆黑，望不到边际。

　　她慌张的回头看去，见男人也下了车才放下心，在不知不觉见男人已经成了她的主心骨，安心锁。

　　周维笑着，却在黑夜里有些阴森，声音沙哑却带着其他的情绪“怕我把你卖了？”

　　王玟一愣，不知道做什么回答，她根本不怕男人会卖了她，周维出生在周家，苗根正红，做不来那样的事。

　　周维没在意，而是看了眼手腕上名贵的手表，数着时间“10秒。”

　　10

　　周维上前。

　　9

　　又上前一步。

　　8

　　在王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贴上她的腰。

　　7

　　那双眼睛同她对视。

　　6

　　王玟紧张的抓紧他的手腕。

　　5

　　耳边听到他说…

　　4

　　“别怕。”

　　3

　　男人一把举起她。

　　2

　　王玟稳稳的落坐在车顶。

　　1

　　“新年快乐。”

　　随着他话落下的瞬间“碰！”的一声，在耳边绽响，王玟顺着声音回头看。

　　那是她这辈子，享受到的，最浪漫的一幕。

　　璀璨耀眼的烟花在她眼里绽放，烟灰席卷着周边的空气。
　　好漂亮。

　　王玟回过头，垂眸望着眼里只有她的男人，笑的眉眼弯弯。

　　她说。

　　“新年快乐。”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