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海》药与白芷

39、出门溜达没有归兽

　　既然梓墨霜都这么说了，那这位国君就肯定有问题了。

　　将凡就这么跟着梓墨霜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来回游荡，却不见一个来抓他们的人。

　　“按那个店家说的，不应该会直接被抓去吗？怎么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在第三次回到他们住的客栈时，将凡实在是走不动了。

　　“或许，抓人的是那只归兽，而他认识我。”

　　确切地说，每个归兽都认识梓墨霜。

　　不过梓墨霜没想到的是，这只归兽身为一国之君，还要亲自出来抓人。

　　梓墨霜拍了拍将凡的肩膀，“累的话再变成小黑鸟，我来抱着你。”

　　“我现在不是小黑鸟了，小黑龙你抱吗？”

　　“我不抱。”梓墨霜直接拒绝。

　　“哎哟。”将凡累得挂在梓墨霜身上。“咱们就不能直接闯进皇宫，把那个归兽变成的国君给消灭掉吗？”

　　梓墨霜没阻止将凡，只摇头道：“不行，会惊动很多凡人。”

　　凡人的命格皆有定数，随意改变必遭反噬。

　　梓墨霜不怕被反噬，可他怕别人遭到反噬。

　　“那那些归兽呢？动了那么多人的命格，岂不该被反噬死了？”将凡问。

　　梓墨霜否定道：“并不，因为他们是兽。”

　　这些归兽早就超出“人”的范畴，不受正常命格的控制，所以需要他们动手消灭。

　　“那我的命格也是定好的吗？”将凡问。

　　梓墨霜思索片刻，回答：“你的元神第一次出现，还未经过轮回，命簿应该是空白的。”

　　“也就是说等我下一次轮回的时候就有已经写好的命簿了？”

　　“你不会有下一次轮回，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将凡有些不好意思，转开话题道：“那你呢？你有固定的命格吗？”

　　霜归道：“没有，我出现的比命簿还要早。”

　　“那就不能替那些归兽都写一本命簿吗？”将凡烦躁道。

　　霜归道：“很困难，至少现在来说很困难。要想为它们写一本命簿，首先要知道他们是何时出现的，还要知道有多少归兽。并且归兽这种东西目前看来是无法繁衍的，如果和普通人一起，只会生出普通人来，所以这归兽只能是从彼岸城跑出来还不入轮回的。”

　　“不是说你知道那些归兽都在何处，有几只吗？为什么还会这么麻烦？”将凡问。

　　“因为我没有编写命簿的能力，编写命簿的是幻灵山。”梓墨霜道，“他们并不知道归兽的具体情况，也就是说，我得一个个告诉他们，在这期间，还不能保证之前记录下的归兽都还活着。”

　　并且，这时候的梓墨霜会想着解决三界归兽的问题，可那时候的梓墨霜巴不得三界早点儿完蛋。

　　“好麻烦呀，就没有更快一点儿解决这些归兽的方法吗？”听梓墨霜说这么一长串听得将凡脑袋疼。

　　梓墨霜垂下眸子轻声说了一声：“有。”

　　“是什么？”有捷径哪有不走的？

　　梓墨霜笑而不语。

　　“说说嘛，咱们早点解决完归兽，就能早点会远道山，我还想看你带着你那些师弟师妹练剑呢。”将凡央求道。

　　“我带他们练剑你做什么？”梓墨霜问。

　　将凡道：“我啊？我在旁边看着啊。顺便吃吃喝喝，刺激刺激你那些师弟师妹。”

　　他最开始也是这样设想的，不过现在见到霜归的那些师弟师妹们，得要加上“你们的师兄都是我将凡的人了！”肯定要把那群小孩子给气死。

　　“好。”梓墨霜应道，“虽然现在我不再是霜归，可我的容貌还是与那时一样。再加上远道山的长老原本就认识我，回去也不成问题。”

　　“好耶！”将凡瞬间就精神了起来。

　　“对了霜归，还有一事。”

　　“何事？”

　　“妖王是你故意放在三界的，那你会不会有事？”将凡担心问道。

　　梓墨霜坦然一笑：“不会。”

　　将凡放下心来：“那就好。”

　　“并且如果他及时收手，我也会保他无事。”梓墨霜又补充道，“这件事，原是我的错，是我背信弃义出卖了他。”

　　并且现在背信弃义的梓墨霜早已不是之前的心境。

　　“我有些好奇当初的梓墨霜是什么样的。”

　　“当初的梓墨霜不会再回来了。”他经历了轮回的十世，改变了许多，“你知道吗？在那十世里，你是唯一没有利用过我的。”

　　每一世梓墨霜都无一例外投身到条件困苦的人家，每一世他都要承受旁人百倍千倍的苦难。

　　看着自以为重要的人眼睁睁死在自己面前，回过头来才发现这所谓“唯一对自己好的人”也是在利用自己。

　　直到他遇到将凡，那个过几天就忘了伤疤的人，那个从不把别人对他的伤害记在心上的人，那个能把别人的好记一辈子的人。

　　等梓墨霜离开那个身体回顾这一世的时候，只会看到将凡拿真心对待他。

　　“那时候你就见过我了？”将凡有些惊讶。

　　“是啊。”

　　“什么时候？”

　　“你还在魔宫的时候。”

　　将凡蹙眉思索：“我怎么不知道？”

　　如果当时真有霜归这般人物在他身边，他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那时候的容貌身份跟现在完全不同，你认不出也正常。”梓墨霜道。

　　“那你当时是什么身份？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时候遇上我的？”将凡环住梓墨霜的脖子问道。

　　“那时候身份低微，长得也不好，大约是你那时候救过我吧。”梓墨霜回答得模棱两可。

　　“长得不好看？不可能！霜归一定是人群里最好看！”

　　确实，梓墨霜这张脸该用“好看”二字来形容，或者说是“妖媚”。

　　之前他穿白色道袍时还不显，现在换了身衣服，倒是真像那狐媚或者的男狐狸精。

　　梓墨霜被逗笑了，问他：“我跟你阿娘比，谁更好看？”

　　“你跟我阿娘比什么？”将凡也没想过梓墨霜会来一句这个。

　　“如果真要比的话……”将凡思索片刻，“还是我阿娘好看。”

　　“你当着我的面还不说我一句好了？”梓墨霜抓住正挂在自己身上的两条胳膊。

　　将凡一边挣扎一边为自己辩解：“我哪里不说你好了？我不是一直在说你的好吗？”

　　“那你说，我跟你阿娘比，谁更好？”

　　“你跟我阿娘怎么比？你是你，她是她。”将凡终于挣脱出来，往远处跑了两步。

　　梓墨霜似乎铁了心要跟云若比一样，继续道：“你就说我好不行吗？反正在这里说她也不知道。”

　　“我就不。”被梓墨霜这么一弄，将凡就是本来愿意说，现在也不想说了。

　　“回去吧，归兽不会来了，咱们找别的法子去皇宫。”梓墨霜见将凡这样，也就作罢。

　　“霜归霜归，你说明日我单独出来，是不是就能被抓过去了？”将凡问。

　　“你不准单独出来，太危险了。我们并不清楚那只归兽究竟是真为了找敌国太子的替身四处抓人，还是为了吸食人的元神抓人的。”这要是将凡真被抓过去，他伤不了归兽，归兽却能伤得了他。

　　要是归兽真吸食了他的元神，后果不堪设想。

　　“那万一你的元神被吸收了怎么办？”将凡反问道。

　　“我没有元神。”梓墨霜道。

　　“怎么可能？”

　　梓墨霜解释道：“元神和躯体都是在很久之后才出现的，所以在这之前出现的人，不会有这些。”

　　所以他们才会陨落后不入轮回，直接灰飞烟灭。

　　“所以你不会被归兽吸食，而我会？”将凡问道。

　　“是。”梓墨霜回答，“并且魔尊和幻灵冬都是自天地初开时就出现的人，你身为他们的孩子，你的元神是新的，还没参与过轮回。所以你的元神对于那些归兽来说，可以称之为珍馐美味，并且吸食后比普通元神效果要好许多倍。”

　　将凡垂下头，梓墨霜这意思就是，要让将凡小心再小心。

　　“我知道了。”将凡闷闷道。

　　“去妖界之前得先带你回一趟魔界，你现在魔气又隐隐有压制不住的迹象了。”梓墨霜道。

　　“好。”

　　将凡能离开魔界的时间越来越长，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完全恢复正常了。

　　“等等，我突然想到，咱们两个老牛吃嫩草的是不是你？”将凡就这么直接问出口来。

　　“是我，怎么？后悔了？”梓墨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将凡。

　　他可以陪着将凡做任何事，独独不能接受将凡从他身边离开。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想必将凡就有机会见到当年最无赖的梓墨霜了。

　　“这倒不是。”主要是最开始将凡总以为是自己老鸟吃嫩草，现在突然告诉他不是这样还有些不适应。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告诉我能快些解决完这些归兽的方法是什么呢。”将凡道。

　　被这么一打岔，将凡都差点儿忘了。

　　而梓墨霜还是不愿说出来。

　　“小心！”

　　几乎是一刹那，将凡拉着梓墨霜离开原地，一把刀直直插到地上刚刚梓墨霜站的位置。

　　可想而知，若是他还站在那里，就该被一刀捅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