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海》药与白芷

35、天河倾泻

　　“我当然知道天君那里可以看。”说罢，罗浮公主又火急火燎地往天君住处去了。

　　每回一来人，将凡都要赶紧藏起来，这要是被人发现霜归飞升时还带了条小黑龙上来，那可还得了？

　　“真麻烦，一有人来我就得躲。”将凡抱怨道。

　　“既然麻烦，那为何不用隐身术法？”霜归问道。

　　“我忘了。”被霜归这么一提醒，他突然懊恼起来。

　　若是早早用了，他岂会这么辛苦躲躲藏藏的？

　　终于等到轮班，霜归得了空闲就带着将凡去天宫别处逛了逛。

　　说实话，这天宫将凡还是头一遭来。

　　“没事，等楚川重新做回天君，咱们不仅能来天宫玩，他还得好酒好菜招待咱们。”霜归说道。

　　“他要是不给咱俩就一起把他抓住打一顿。”将凡也道。

　　与此同时，正在桃花海疗伤的楚川打了好几个喷嚏。

　　凤族族长一边喝着新酿的美酒一边说：“你这样不注意身体怎么才能尽快恢复？”

　　“我没有，最近我也没做什么。”楚川解释。

　　“没有怎么可能得风寒？”凤族族长反驳。

　　楚川继续解释：“风寒不是凡人才会生的病吗？”

　　“那你是怎么回事？”

　　楚川想不出理由，只好道：“我觉得可能是有人在骂我。”

　　“胡说！”凤族族长驳斥他，“一定是你现在没了法力，体质跟凡人无二。”

　　明明昨天才被凤族族长封住全部法力的楚川：……

　　这次霜归休息的时间挺长，本是打算带着将凡再玩玩，可将凡总觉得楚洛要动手，两人就一直守在天河边上。

　　“嘿，你听说了吗？罗浮公主看上之前守天河的一个小兵，追到下界去了。”这几日霜归一直在天河边上溜达，倒也跟其他驻守天河的天兵混了个脸熟。

　　霜归对外一直表现地很和善：“我知道，前几日我当值的时候罗浮公主还来问了。”

　　“是吗？”那个天兵惊讶道，“那罗浮公主看上的那个小兵叫什么？长相如何？”

　　霜归打着哈哈：“我哪里记得住，不过，你问这些做什么？”

　　“嗨，这不是想着，既然都是守天河的，万一我也能被个公主什么的看上，我岂不是要发达了。”那个天兵有点儿不好意思，“整日在这天河守着，我也看不见个头。”

　　“天宫的公主只有一位，想来你是没机会了。”霜归说道。

　　“不是天宫的公主，别处的贵人看上我也可以啊。”这个天兵深深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还未飞升时，本以为飞升之后是降妖除魔造福人间，却不成想是要在这里守着这条河。我分明记得古籍中记载，这条天河只需一个人看守即可，怎么现在有这么多人守着。”

　　确实，天河这么多守卫是从楚洛上位才开始安排的。

　　“想来是飞升的神仙太多，没有多余职务可以安排了。”霜归宽慰道，“更何况天河连接着下界所有的河流湖泊，也是个要紧差事。”

　　有飞升自然就有陨落，天地万物皆有定数，不可能无缘无故多出来这么一堆人。

　　至于空闲出来的仙职都去了哪里，为何要安排这么多人在一个简单的职位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有个师弟，跟我一同飞升，被派去下界，也是守着一条河。”这个天兵说道，“那条河也没多长，却派了十几个人守着，也不知道为什么。”

　　“还是要警惕些为好，天君高瞻远瞩，想来是料想到这些河会出什么事。若是我们能防患于未然，天君必定会给与嘉奖的。”霜归示意这个天兵多加小心，毕竟他不可能一直守在天河边上，多个人守着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位同僚，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人突然凑近，把站在一旁的将凡吓得连连后退，生怕被人察觉出来。

　　霜归胡诌道：“我那日受封完掉了东西，就留在后面找。无意间听到天君说天河云云，我也没听仔细，不过小心些是没错的。”

　　“那就多谢提醒了。”

　　霜归离开后，将凡这才开口说话：“刚才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那个人差点儿撞我身上。”

　　“我知道。”在外人看来，霜归就是在自言自语。不过好在天宫人少，也没多少人会发现他的奇怪之处。

　　“你的容貌跟云若仙子越来越像了。”

　　现在将凡是十几岁的模样，之前将凡十几岁时，跟魔尊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现在倒是有三分像云若了。

　　“我的脸这不是也知道该怎么长嘛。多像我阿娘一些也好，省得顶着他那张脸惹人厌烦还要一直带着面具。”自从回到魔界，将凡再也没带过他那个面具。

　　“你长成什么样子都好。”霜归道。

　　“哎哟，霜归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嘞。”将凡轻轻推了霜归一下，故作娇羞道。

　　“快！拦住她！”

　　两人一起往嘈杂声的来源看去，就见一群人都往天河那边跑。

　　他们对视一眼，明白是天河出事了，急急往那边赶去。

　　等赶到的时候就见天河水不受控制地上涨，罗浮公主则是狼狈地被天河边的天兵按住。

　　天君这时候也得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

　　那边天河水依旧在往外倾泻，这边楚洛却并没有要管的意思。

　　罗浮公主见楚洛过来，抬头质问：“兄长，你为何骗我？”

　　她满眼泪水满腹委屈，丝毫不像是在作假。

　　“罗浮，你平日里任性些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还对天河动手？”天君直接把自己摘个干净。

　　“天君，趁着现在天河水势还能控制，赶快平息了天河水才是最要紧的啊。”霜归走上去劝道。

　　这若是阵仗太大，将凡又要急急去救人，累死累活讨不到好，不如让这位天君现将天河平息了。

　　虽然他知道楚洛是始作俑者，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装他也得装一下吧。

　　谁知，楚洛是连装都不屑于装一下子，直接命自己的亲信把霜归压下去。

　　“天君大人这是何意？为何要把我压下去？为何不先止住天河之水？”霜归拼命挣扎，试图让天宫这些人看清他们所拥戴的这位天君的真面目。

　　天河水从风平浪静到波涛汹涌再到冲垮堤岸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只有当天河水冲垮堤岸时，凡间的河水才会受到影响。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慌了，怎么天君要把这人压下去？为什么他不赶快平息住天河水？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罗浮大声喊道，“就是你，就是你设计的。是你设计让我来让天河的。你说只要我在天河里放下你给的符咒，三味在下界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快，把公主带下去，公主已经疯了。”楚洛催促道。

　　“天君大人，此时可不能再纵着罗浮公主了。天河决堤是大事，属下提议，严惩罗浮公主。”这人一看就是楚洛的亲信，这都火烧眉毛了还在嚷嚷着严惩公主。

　　怎么？等平息天河以后再做惩戒，你是活不到那时候了吗？

　　天君沉默不语，看着似是难以决断，实则是在拖延时间。

　　“天君大人，依属下看，不如让罗浮公主去平息天河水，以此来将功补过。”

　　这人说的更是不切实际，罗浮连施加的符咒会使天河动荡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平息天河水的办法。

　　这些人磨磨蹭蹭，一看就是故意让天河水决堤后涌入凡间，毁掉他们所谓的罪证。

　　而凡间百姓，只是他们用来消遣的工具。

　　将凡就要冲上去，却被霜归大力拽了回来。

　　“那个人是谁？”

　　将凡无意间解开了隐身术法，他的出现把在场所有人都下了一跳。

　　“拦住他！”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将凡身上时，霜归早已冲到天河边，赶在天河水倾泻到凡间的最后一刻将水拦住。

　　不过这水的冲击力太大，霜归虽是拦住了这河水，自己却被打落到凡间去。

　　“霜归！”将凡冲过去要就霜归，却被楚洛手下的亲兵拦住。

　　“拿下他。”楚洛命令道。

　　“就你们也配？”将凡拿出他的扇子，施法将其变作宝剑，与这些楚洛的亲信缠斗起来。

　　那些天兵起初还在愣神，却听其中一个被将凡打伤的士兵说了句“这人是魔族”后也加入进来。

　　以一敌多，将凡也能毫不费力。

　　见众人都被大退，他又把宝剑变作扇子，又将扇子放大数倍，施法一扇，将这里的人全都扇离数米远。

　　“醒一醒吧，睁开眼睛看看你们所效忠的天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将凡俯视着被打倒在地站不起来的众人，“别忘了你们大多也是飞升上来的，凡间还有你们的师兄弟们，天河决堤，凡间将是一片汪洋，生灵涂炭，谁能保证你们凡间亲朋无恙？”

　　说完这些，将凡收起法器离开这里。

　　霜归被打落下去，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此时那些天兵，尤其是刚飞升上来的天兵已经开始思索将凡刚才的话。

　　他们在凡间时学的是济世救人，造福苍生。可如今这个天君却首先把苍生当做蝼蚁，放任天河水涌入凡间。

　　那他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