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海》药与白芷

32、楚川

　　“阿娘，你还活着？”将凡直接扑了过去，眼中早已噙满泪水。

　　“是啊我的小阿凡，来，让阿娘抱抱。”云若顺势抱起地上小小一只的将凡，“怎么这么沉？这些日子又没亏待你的嘴。”

　　“我不沉。”将凡不服，他怎么就沉了？霜归抱他也没说过他沉啊。

　　云若笑出声来，低头又看见另外两只小团子，这不是她的两个熟人还能是谁？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她放下将凡，摸摸这个又捏捏那个。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不占点儿便宜就没了。

　　被蹂躏了一把的乞丐道：“我想去找凤族族长……你是不是也会易容术？教教我呗，我就不进去了？”

　　变成这样实在是有失身份，自然是让越少的人看见才越好。

　　“是族长让你们变成这样的？他又收你们过路费了？”云若没提要教他易容术的事，她也不是什么喜欢乐于助人的人，“别听他的，他才撤了结界，现在可以直接进去了。”

　　“不是，是这个进去的洞口太小了。”乞丐指着旁边那个甚至可以称为“狗洞”的洞口。

　　“嗯……”云若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们是怎么找到一个这么小的洞口的？”

　　“他童养夫说的。”乞丐指了指旁边的霜归。

　　“童养夫？几年不见你连童养夫都有了？在哪在哪，快带我看看去。”云若确实好奇，毕竟在她的印象里，梓墨霜玩归玩闹归闹，还没承认过自己喜欢谁呢。

　　“没有。”若是说在魔尊面前他能毫不畏惧甚至直接挑衅，在云若面前他是一点不敢造次。

　　“你儿子，他童养夫。”乞丐直接点破。

　　“什么？”云若反应过来后抽出鞭子直接动手，“童养夫？你胆子挺大呀。”

　　云若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话。

　　“不是的阿娘，这是个误会，那天五月还是几月啊她们乱说的，正好被听见了而已。”将凡见势不妙赶紧抓住鞭子。

　　鞭子上噼里啪啦闪着蓝色的光，将凡抓住时还险些被灼伤。

　　霜归在一边一言不发，云若看他这样就知道是默认了，偏她这傻儿子还一直护着，回头要是被卖了怕是都觉得是在替霜归筹钱，被骗着生了孩子还觉得是在好心帮人传宗接代。

　　云若越想越气，一把捞起将凡，不让他再跟霜归有接触。

　　“阿娘，你放我下来吧，我挺沉的。”将凡也不明白怎么好好的突然变成这样了，都说童养夫是个玩笑话了，云若还是揪着不放。

　　“你不沉，你是我生的，我还没怎么抱过，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你还不让我抱了？”云若这理由好像并未有什么不妥。

　　“走吧，进去。”云若黑着脸催促。

　　霜归和那个乞丐跟着云若来到另一处更宽敞的洞口。

　　“阿娘，你怎么把他们带到这边了，我还想让他们从刚刚那个洞钻进去呢。”小将凡搂着云若的脖子道。

　　“你童养夫使坏。”乞丐气急败坏地撞了霜归一下子。

　　云若瞪了一眼那乞丐，威胁道：“楚川，你再提童养夫，我就把你交给天君，他想来会对你很感兴趣的。”

　　被叫楚川的乞丐又一次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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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桃花海，将凡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云若也闻到了，随即看向一旁以为她已经离开的凤族族长。

　　凤族族长更是不打自招：“我喝酒，不是，我没喝。”

　　“你把酒都藏哪儿了？”云若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全不叫她省心？她是凤族神女，不是老妈子。现在还要管一个族长的身体如何，她真是心累。

　　“我真没喝。”凤族族长试图挣扎，“哟呵，将凡回来了，怎么变这么小？”

　　“我回魔界了。”将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就说嘛，亲父子哪有隔夜仇。”

　　隔夜仇之前不知道怎么来的，现在同样不知道怎么走的。

　　“这个是……霜归吧，几天不见也变小了啊。”

　　进桃花海的时候，三个小孩只有楚川变了回去。

　　将凡是没法变，霜归可能是忘了。

　　云若见凤族族长一直打岔，索性直接翻篇：“他找你。”

　　凤族族长对着楚川端详半天，最终开口：“你哪位？有点儿眼熟啊。”

　　楚川见凤族族长没认出他来，也装起来了：“晚生仰慕凤族族长已久，今日终于有机会得见……”

　　凤族族长直接打断：“行了行了，楚川，几年没见你还装起来了。怎么？承认你认识我是什么丢人的事？”

　　楚川：……

　　“族长，其实我有一事相求。”

　　凤族族长：“没事你能来找我？”

　　凤族族长自然是知道楚川前来所谓何事，只不过正正经经地答应下来那就不是他了。

　　“易容术好说，见面礼带够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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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川会被要什么见面礼就跟他们无关了，将凡现在得赶紧回魔界，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出事。

　　“阿娘，你去魔界，真的没事吗？”将凡有些担心。

　　“没事。”之前的她是没有法力任人宰割，现在的她可不是了。

　　“阿娘，这些年你去哪里了？”将凡问。

　　虽说寻常法器杀不了云若，可当时魔尊用的是祭元剑，被此剑一剑穿心，那必定魂飞魄散，连个渣都不剩。

　　可现在云若却完完整整站在这里，还能抱着将凡，实在是奇怪。

　　难不成死的那个是假的，现在这个才是真的？

　　云若想了一会儿，编出一个凡间哄小孩的理由来：“阿娘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你呢。”

　　将凡张了张嘴，无奈说道：“阿娘，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看起来像小孩子，其实我都已经三百多岁了。”

　　云若道：“三百多岁怎么了？三百多岁照样是小孩子。”

　　“你要不先把我放下来？我觉得我可以自己走路。”这么大的人还要抱着，将凡觉得自己要被庭燎嘲笑死。“你看霜归也是自己走的。”

　　霜归到现在还没变回去，依然是个小孩子的模样。

　　云若向后瞥了一眼：“怎么，也要我抱你？”

　　霜归道：“不必。”

　　“那就好。”接着她又看向将凡，“看吧，他不用我抱着。”

　　将凡深感无力：“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娘也是担心你，你说你要是被人骗走该如何是好？”这个“人”暗指霜归。

　　将凡抿唇：“我哪有这么容易被人骗。”

　　“那他是怎么回事？”云若口中的“他”自然指的霜归。

　　“阿娘，霜归不是什么图谋不轨之人。”将凡急着解释。

　　“那童养夫怎么回事？”云若问。

　　“他只是不善言辞而已，我可以解释。”

　　“你别解释。”在她看来，她要是在不做些什么，自己儿子就要被那厮骗得头发丝都没了。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被云若这么抱回到魔宫。

　　“阿娘，刚才那个楚川到底是什么人呀？”将凡问道。

　　“他没跟你说？”

　　将凡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他”是霜归，于是如实道：“没有。”

　　霜归见状，识趣地出去。

　　楚川是现在的天君楚洛的弟弟，当初第一任天君身陨后传位楚川，可他只在位一百年，就因修炼不当，爆体而亡。

　　这其中究竟有多少楚洛的手笔没人知道。

　　不过楚洛继任第三任天君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暗中打压了许多仙界贵族，其中就包括假传军情，致使凤族将士全部身陨。

　　仙族百姓在楚洛的治理下怨声载道，可他们却没有任何能与现任天君相较的资本，无奈只得忍气吞声。

　　“没本事，还自以为是，这就是当初第一任天君不传位给楚洛的原因。”云若直言。

　　“那既然楚川是上一任天君，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回天宫？”将凡问。

　　“仙界众人全都敢怒不敢言，他一个已经死了的上一任天君能做什么？”云若挑眉，“想要夺位，想要复仇，跟楚洛交好的妖王肯定不能选。他能找的，只有现在跟妖王结仇的魔尊。”

　　“他要学易容术，也是为了恢复自己的容貌？”将凡道。

　　云若点头：“毕竟就算他真带着众多魔兵杀回去，也不会有人认一个毁了容的乞丐为天君。”

　　两人没说多久，云若就开始犯困。

　　她一沾枕头就睡，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变。

　　她睡着睡着，感觉将凡被从她身边抱走，她想伸手去拦，却被人抓住了手，那人还在她耳边说：“阿凡都多大了，哪有还跟你一起睡的道理。”

　　将凡半梦半醒间好像感觉有人把自己抱走，又交到另一个人手里。

　　他不会真被卖了吧！

　　他本就睡得浅，现在更是瞬间不困了，而他睁眼一看，现在抱着他的是霜归。

　　那就没事了。

　　想到这里，将凡又睡了过去，因为天冷还往霜归身上蹭了蹭，霜归身上的味道还怪好闻的。

　　他也真是娇气，被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是怕冷。

　　“阿凡不娇气。”霜归小声说道，“再娇气我也养。”

　　“嗯。”将凡听到了，“不许反悔，不许骗人。”

　　“不反悔，也不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