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捉妖师》乌林答

83、解药变毒药

　　禁卫军一拥而上，但他们跟妖化的皇上有着天壤之别，几乎被皇上一巴掌一个拍得五脏俱裂脑浆迸溅，徐景苍一边躲一边四处寻找白念的影子，等禁卫军几乎被杀光的时候，陆练带着护卫军冲了进来，而白念也跌跌撞撞地跟了上来。
　　“我手脚都快废了，都怪我平时没有好好练功。”白念还未痊愈的伤口已经崩开，整个手掌鲜血淋漓，右臂被皇上狠狠地抓了一把，袖子都被染红还在不断地滴血。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皇兄，害死了这么多人。”徐景苍双眼通红，茫然地看着陆练被皇上当胸抓了一把。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你等我歇片刻，”白念抖动着自己的双臂，“我一定帮你制服他。”

　　叶青安在府里等得也十分着急，不知道若离进展如何，他在府外不安地踱着步，等着宫里的消息。
　　车夫用力地甩着鞭子，一辆马车疾速而来，叶青安以为是父亲回来了，立刻帮着停车，可车夫却是禁卫军打扮，没等他开口询问车夫指着后面道，“若离姑娘走火入魔，平王让属下把她交给公子。”
　　叶青安一惊，掀起帘子一看果真是若离，他赶忙把她抱下马车，却见她面色乌青嘴唇发紫，他探了探若离的鼻息，虽还未死可也是气若游丝。
　　“宫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属下不清楚，属下还要赶回去。”禁卫军说罢又驾车离开。
　　叶青安抱着若离往府里走，迎面撞上了来给周小柔把脉的大夫，“孔大夫且慢，帮我看看这位姑娘怎么了。”
　　孔大夫给若离搭了搭脉，又用衣袖沾了若离嘴边的血嗅了嗅，“这位姑娘是中了胡曼草之毒，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
　　“那该如何解毒？”
　　孔大夫又仔细地把了脉，遗憾地摇摇头道，“此毒无药可解，这位姑娘想是与常人有异，寻常人服下胡曼草只需片刻就会毒发身亡。”
　　“孔大夫，你想想办法，这世上有毒便一定有解。”
　　“公子见谅，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况且看这位姑娘的脉象，毒已入五脏，就算灵丹妙药也再难回天。”
　　叶青安突然想到了回魂香，之前若离曾备下几颗，前几日给徐景苍服用了一颗，应该还有剩下的，这个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叶青安马不停蹄地带着若离去到青鱼巷，找到四颗回魂香后一股脑都塞进了若离的嘴里，可若离已经不会吞咽，叶青安抬起她的头朝她的口中吹气，又拿了许多水喂给她，折腾了许久她才把回魂香咽了下去。
　　“你醒了！”半个时辰之后叶青安终于等到若离睁开眼，“回魂香果然是神药，你没事了！”
　　若离坐了起来，她感觉腹中绞痛难忍却没有在叶青安面前表现出来，她朝桌子上瞥了一眼，放回魂香的盒子已经空了。回魂香虽是解毒圣药，可吃多了就是世上最厉害的毒药，若离心内苦笑，造化弄人就是如此吧。
　　“是谁送我回来的，皇上怎么样了？”
　　“平王叫禁卫军把你送到了将军府，他什么都没说，我还想问你皇上如何了，说起来你为什么会中毒？”
　　“是皇后给我下的毒。”
　　“皇后？”叶青安惊得站了起来，“糟了，如果皇后存心不想你救皇上，那么如今皇宫就是个陷阱，平王一定凶多吉少了。”
　　若离咬着牙下了床，“你该关心的不是他，皇上服下妖丹不久我就中毒了，只怕现在最危险的是他，你快点带我进宫。”

　　去往皇宫的路上两人遇到了无数面色惊恐要逃离皇宫的人，叶青安随手抓了一个问出了什么事，那人结结巴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用力地推开叶青安，生怕耽误了自己逃命。
　　宫门连侍卫都没有，大门敞开着里面不断有人逃出来，有的受了伤，有的被吓傻目光呆滞，有人一路吐着跌跌撞撞，还有人被吓尿了裤子。
　　走到太极宫附近时到处都是残肢尸体，每一块青砖都被染成了红色，事情最终还是到了最坏的结果，若离看着这一切懊悔万分，她原本是想救人是想帮叶青安尽忠尽孝，如今却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打斗声就在不远处，若离朝着太极宫东面跑了过去，绕过御书房一个几丈高的妖物就映入若离眼中，他身边的尸体已经堆成小山一般高，白念正在空中跟他纠缠，地上站着的只剩下一个人。
　　徐景苍脸上挂了彩，浑身是血踉跄着朝若离走了过来，“若离快想想办法，不能让皇兄再杀人了。”
　　“白念，让开！”
　　若离大喊一声，顺势放出一张锁妖网，白念闻声赶紧躲开，她从空中跃到若离身边又高兴又埋怨地说，“我还以为你活不成了，你既然好了怎么这么久才来，我差点就把小命交待在这儿了。”
　　“闭嘴！”
　　腹中一阵阵撕裂的疼痛，若离强忍着凝聚灵力，皇上被锁妖网缚住后行动不便，像一座高塔轰然倒地，若离死死地咬着嘴唇走近几步，她浑身带着金色光影，接着用力一挥，密密麻麻的化灵针像是一堵墙重重地盖在了皇上身上，他的嘶吼戛然而止。
　　“乖乖，这有几百只化灵针吧，”白念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若离你太厉害了，我在你手下还不如一只小蚂蚁。”
　　若离伸出右手，点点金光从她的指尖慢慢滑向皇上，锁妖网越缩越小，接着她左手挥出数十道灵符，灵符穿梭在锁妖网之间刺穿了皇上的身体，一颗发着光的妖丹从皇上的身体里飞了出来，落在了若离的掌心。
　　白念拖着受伤的腿挪到若离身边悄声地问，“上次你就是这么取我的妖丹？真可怕，你以后得再长进一些，给个痛快就算了，这千刀万剐的太可怕了。”
　　“我取妖丹是为了杀妖，这种最适合。”
　　“心真硬。”
　　“还给你师父吧。”若离把妖丹交给白念。
　　“回去我得好好问问师父这是谁的妖丹，剥了戾气还这么凶，我差点就死在他手里了。”
　　若离打量了白念一番，见她身上到处是血，“你怎么样，我帮你看看。”
　　“一会儿找个地方你可得给我好好看看，我浑身上下到处都疼，”白念顺手撩起了衣袖，一块肉都翻了起来，“你早点来我也不至于弄成这副惨样。”
　　若离除妖的一幕幕让徐景苍和叶青安看呆住了，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一个朝着皇上跑了过去，另一个朝着地上的一具尸体跑去。
　　“爹！”叶青安抱起地上伤痕累累的叶修竹，“爹你醒醒！爹！”
　　叶修竹费力地睁开眼，含糊地叫了一声“青安”大口的血从口中涌了出来。
　　“爹您不会有事的，有若离在这，她一定能救您。”
　　“太子，去找太子。”
　　“若离你快来看看我爹！”
　　“青安…好好照顾…”叶修竹的头重重地垂了下去。
　　“爹！”叶青安抱着父亲失声痛哭。
　　若离捂着腹部艰难地走到叶青安身边，她摸了摸叶修竹的脖子，“叶将军已经死了。”
　　叶青安仿佛没有听到若离的话，“我爹还有一口气，你救救他，你快救救他。”
　　若离正想安慰他，这时忽然注意到不远处还躺着一个很眼熟的人，她赶忙挪了过去，只见那人的半张脸血肉模糊，胸口有一个大窟窿，隐隐都能看到胸骨，这个人是陆练。
　　“陆练。”若离蹲在他的身边，扯下自己一片衣衫盖住了他的胸口。
　　“临死前还能见到你，”陆练说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嗓子里仿佛有一个大风箱，每个字都被扇得轻飘飘，“真好。”
　　“我还能帮你做什么？”
　　“我答应兄长，开枝散叶，我做不到了。”陆练试图挤出一个笑容，但这个笑在他的半张脸上却显得十分诡异。
　　“你别说话了，我送你回家。”
　　陆练费力地抬起手臂，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若离的脸庞时，他闭上了眼，若离接住了他垂落的手臂，轻轻地放在他的身侧。
　　若离起身看着满目疮痍的皇宫，看着满地的尸体，徐景苍失去了最疼爱他的兄长，叶青安失去了父亲，这里还有这么多人，他们又是谁的父亲谁的儿子谁的夫君，皇后一杯小小的毒茶就让这么多人丢了性命，也不知该怨上天无情还是人心险恶。
　　皇上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徐景苍想把他抱起来把他送回太极宫中，可他一碰皇上就会掉一块肉，皇上一世英名死后竟连一具全尸都得不到，徐景苍悲愤交加走到若离面前。
　　“若离，雾月斋里究竟出了什么事，你说过有□□成把握，怎么会弄到这副局面？”
　　“谁告诉你有□□成把握，这本来就是一件极其凶险的事，你以为跟你吃饭睡觉一样容易？”白念挡在了若离面前。
　　“若离的厉害我方才都见识过了，她杀死我皇兄确如吃饭一样容易。”
　　“你是怀疑若离没有尽力？你怀疑她故意不救你的皇帝哥哥？”
　　“我想听若离的解释。”徐景苍向前一步，白念也上了一步和他面对面。
　　若离看向徐景苍道，“皇后娘娘给我下了毒。”
　　“若是旁人便罢了，你这么厉害怎么会轻易中毒？”
　　“我对皇后没有防备，胡曼草无色无味也确实很难察觉。”
　　徐景苍推开白念走到若离面前，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那白念怎么没有中毒？是不是她要你这么做的？你们是不是为了报复我才让我皇兄变成这样！”徐景苍的眼神中冒着腾腾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