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迟不迟兰釭灺》》白了然

7、波谲云涌

　　洪三省(也就是薛小二)正被麻绳绑在院内的柱子上。

　　院内一群人围着，几个人举着几个火把照明。

　　洪邺正眼神凝重地看着“洪三省” 。

　　“老爷，杀了他，拿他开刃。”有一位内劲修者说。

　　洪邺：“不急，墨家那边还没到时间。盛家那娘儿俩还没来。记住，这次我们要‘低调’行事！至于洪三省，不！我应该叫你‘薛小二’。你说对吧？薛小二？哈哈……”

　　洪邺老爷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薛小二。

　　薛小二：“老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

　　“住口！”洪老爷（洪邺）突然说。

　　洪邺：“这不重要了，等我们回来再收拾你。谁知道你都泄露了什么消息。洪崖，看着他！”

　　洪崖：“是，老爷！”

　　薛小二原是在洪家附近做工，却被卷入了黑势力的打斗中，不幸被囚，大抵性命不保。洪邺在与他们的斡旋中保下了三个无辜之人，其中一个就是薛小二。洪邺见他机灵，身份清白，便把他收入族中，改名“洪三省”，常在外院做工。七年以来一直本分且忠心护主。只是万万没想到他是薛家人。

　　原本薛小二还可以在洪家继续待下去，可是他竟然跟薛皓峦家主去见了枭，还将叶家要垄断肉苁蓉生产的消息泄露给了自己。

　　虽不知是真是假，但是洪老爷对培养自己家族势力野心勃勃，暗中陪养了很多内劲修者，不为外人所知。但是修炼所需丹药一直是个大问题。叶家作为丹药世家与道上的修者往来频繁。对于想要隐瞒自己培养大量修者势力消息的洪邺老爷来说，叶家很是让他忌惮。

　　枭一直想要打压四大世家，表示愿意为洪家提供药材来源。只是条件是这次拦截盛少主与其他世家的联合需要他洪家进行武力帮助。

　　洪邺老爷知道枭无法直接出手所以才会把他当枪使。这次叶家要垄断肉苁蓉生产的消息不知是不是枭有意放出。

　　想到这，洪邺不禁怀疑薛小二和枭也有勾结。

　　“看来是留他不得了……”洪邺老爷不禁想。

　　“但是洪三省，不，薛小二一直对他忠心耿耿，还替他挨过伤，这次又不惜暴露自己将这个对洪家至关重要的信息告诉他，不知他是不是只是被利用了。”想到这，洪老爷不禁对怎么处置薛小二陷入矛盾之中。

　　洪老爷看薛小二的眼神忽明忽灭。

　　薛小二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静静地望着洪老爷。

　　“明天晨时开始准备！等哨声。哨响就出动！”洪老爷掷地有声地说道。

　　后来，院中黑暗里就剩下薛小二和洪崖看着他。

　　洪崖盯着薛小二一言不发。空气沉默的有些恐怖。

　　“崖哥……”薛小二忽然打破沉默道。

　　洪崖冷冷地看着薛小二不说话。

　　薛小二不禁丧气的低下了头，半天后咬了咬牙又严肃的盯着洪崖说到：“崖哥，我怕是回不去薛家了，哥你要是还可怜我，等我死后还求你埋了我，别让我烂在外面妨碍人。”

　　“闭嘴，你个叛徒。你还真是藏的有够深，亏我那么信任你。”洪崖恨恨地说道。“呸！”随即又在地上啐了一口吐沫。之后是无言的沉默。

　　直到第二天下午薛小二亲眼目送洪家人去袭击叶家，眼神满是慌张。

　　等到洪家人走后，薛小二突然苦笑喊到：“哈哈！家主，我对不起你！”旋即低下头瞪着眼，眼神吓人。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薛小二突觉身上一松，只听见洪崖道：“滚！”

　　薛小二不禁转头愕然地盯着洪崖。

　　洪崖：“我让你滚听见没！”

　　“滚……”薛小二有气无力的重复了一遍瘫倒在地上，眼神木然。

　　洪崖：“滚！别瘫死在这儿。你回族中谢罪去吧。”洪崖清楚现在木已成舟，放了薛小二至少他不必在洪老爷回来后就死，而且自己还可以对老爷有一个交代。

　　薛小二愣愣地站了起来，又愣了愣，浑浑恶恶的回薛家去了。

　　回到薛家已是晚上。

　　薛小二回薛家后径直走向薛家主在的书房。此时薛家接到叶家遇袭的消息已派人前去助援。薛熣荣薛总管也已前往道门和谢道长联络。薛皓峦正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薛小二神情木然：“家主……”

　　薛皓峦：“嗯，你也收到消息回来啦？我们也是才收到消息。”

　　“家主~”薛小二颤抖的又叫道。

　　薛皓峦：“嗯，怎么了？”

　　薛小二双膝跪地，“家……主……”

　　薛皓峦不禁心中漏了一拍，正色严肃道：“到底怎么了？”

　　薛小二：“我……我将叶家垄断肉苁蓉生产的消息告诉了洪老爷……”

　　薛皓峦想了一下旋即心道不好说：“是洪家的人！？”

　　薛小二：“是……家主，事情因我而起，您处置

　　我吧！”

　　薛皓峦看着薛小二眼神明灭了几下道：“此事不宜声张，不许说出去，听到没！”

　　薛小二抬起头神色讶然，旋即点了几下头。

　　——时间来到拜师仪式结束的第二天晚上

　　薛小二看着同来羽门的叶家人的悲凄气氛，不由得心中五味陈杂，负罪感、同情、自责……

　　薛小二下定决心来到薛皓峦在的厢房。

　　薛皓峦：“有事？”

　　薛小二：“家主，把我交出去吧！给叶家人，让他们处置！”

　　薛皓峦：“你脑子是怎么了？要冷静。”

　　薛小二：“冷静！？叶家的惨伤要怎么冷静！？”

　　薛皓峦：“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事情因我而起呀，家主，让我去吧！”薛小二咬着牙道。

　　薛皓峦：“你？交出你一个又能怎么样？能弥补叶家的损失吗？”

　　薛小二不禁愕然。

　　薛小二：“可总要有一个交代……”

　　“交代……”薛皓峦重复道。

　　薛小二停了一下神情严肃坚定地说：“四大世家从不相互背弃，发生这件事就要主动坦白。”

　　薛皓峦拧紧眉毛不吭声。

　　“家主，让我去吧！”薛小二又呼道。

　　“不许去！”薛皓峦沉声命令。

　　“难道您要隐瞒这件事吗！？”薛小二声调变得有些激动。

　　薛皓峦：“放肆！”

　　“哪怕您不允许我也要去。我知道我罪过卑微，您把我开除族籍吧！”薛小二平静的说。

　　薛皓峦：“你要去？你承担的起吗？你在拿薛氏家族开玩笑！你要去，我就杀了你！”薛皓峦死死盯着薛小二。

　　薛小二不禁瞪大眼，楞楞的，不再说话。

　　夜里，薛小二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随后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平静的坐了起来穿上衣服出了门。

　　之后便在三清殿旁遇见了突然闪出来的薛家主，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走马灯式的影片在薛小二脑海中闪过。他只觉一切人事物已随着闪过离他远去，一个光点远远的升上了天际，接着意识就沉沉的陷入了黑暗……

　　薛小二永远的闭上了眼。

　　——

　　谢流云视角：

　　“掌门。”你听见李伊唤了一声，不禁悠悠地睁开了眼。看了看睡在一旁的小雪人，弓着腰，手放在脸旁，正沉沉的睡着。

　　你轻脚下了床，走到门前问：“怎么了？”

　　“有凶事，人殁了。”李伊隔着门格子静静地答到。

　　你心底一沉：“在哪儿？”

　　李伊：“三清殿旁，一青年，口吐鲜血，刚没，值夜弟子发现。没发现可疑人物。”

　　谢：“带路。”

　　你和李伊在黑夜中穿到了碧幽谷北院，一路上脚步轻巧，如同鬼魅。

　　你到三清殿旁后看见死去的青年道了一声“太乙天尊救苦！”便俯下身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青年口吐鲜血，双目紧闭，随意的躺在地上，暂时看不出什么端倪。

　　“封门！”你吩咐到。

　　随即，清羽门由守山弟子赵源和李冰邈他们封了起来，现场由范青阳他们把守。

　　伴随着第二天的晨曦到来，在羽门的各世家代表人在用完餐后被告知在北院三清殿集合。

　　清羽门封门，任何人员不得出入。碧幽谷北院被封，除值卫弟子外任何人员不得进入。

　　你第二天一早最先来到三清殿旁。

　　“师兄早！”李景胜朝你走来。

　　你：“昨晚你在殿内看见什么可疑人员了吗？”

　　李景胜：“没有，师兄。昨晚我很早就睡下了。只记得隐隐听见几声啊嗯的声音，紧接着便听见值夜弟子的质问声，等我起的时候没看见任何可疑人员。”

　　听完这话你不禁眉毛拧成了一条，你千算万算都没想到门内自己人会出事，更别提死在了自己门内。究根结底，这件事只能是道门的人或世家的人做的。因为羽门门外把手森严，外人不可能进来。想到这，你心中警铃大作，只感觉事态更加扑朔迷离。

　　随着世家代表和各监院的到来，你努力从思绪中抽出，道：“各位，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骇人之事。三清殿旁一位你们当中来到我们羽门的人受害。现在羽门已经暂时封锁，还请各位协助调查。既然人已经死在我门中，我门就一定会负责，纠察到底。现在，请各世家代表认领一下，看看是哪个家族的族人。”

　　说完，一些小世家的代表中有人躁动不安，表示对被限制出入不满。

　　盛景航此时走了上来道：“各位安静！前不久叶家才遭横祸，现在凶手又明目张胆地害我世家中人。此时我们更应该团结一心，不能自乱阵脚，让敌人趁虚而入。”盛景航的话起了作用，人群中的躁动渐渐平息下来。

　　随即，一些代表上前在尸体外围观望。

　　突然，薛乾霖道：“薛小二！爹，你快来，是薛小二！”

　　闻言，薛家主急忙走过来，确认了一眼说：“小二！你怎么……究竟是谁害死了我的族人？！谢主持，你可要为我薛家主持公道！还有，在场的各位，有一说一，没人可以随意害我族人。若是被我薛皓峦知道是谁害死了我族人，我一定不会手软！”

　　谢流云：“这件事我们一定会严查，还请薛家主不要过于激动。现在务必要保护案发现场不被破坏，所以之后大家都不得进入北院。如果没有问题，之后薛小二的尸体就交由秦剑航监院检查。”你缓缓说道。

　　突然，世家中的洪邺老爷说道：“谢主持！杀死薛小二的人不一定是世家的人吧？万一是您道门中的人呢？若是因此包庇了凶手可就不好了吧？”

　　你定了定旋即说道：“诸位放心，即使这件事是我道门中人做的，我也一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洪邺：“那不一定。依我看，就由薛皓峦老爷参与监督。毕竟人又不可能是他杀的。”

　　薛皓峦听了这话不由得怔了一下，眼神看着洪邺，但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洪邺本采纳洪崖的建议，放走薛小二，目的是让叶薛二家产生嫌隙。毕竟洪家现在兵肥马壮，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离间盛少主和世家的关系才是真。而今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没想到盛少主转身又投入了道门。

　　洪邺老爷没想到薛皓峦竟真把薛小二杀死。

　　“啧啧，看来四大世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团结。”洪邺心想，他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也好！谢主持，就由浩峦参与监督吧！浩峦兄，你觉得呢？”盛景航道。

　　“嗯，我自然要对自己的族人负责。”薛皓峦随声附和道，心中已然将洪邺千刀万剐。

　　随后，在你的带领下，由薛皓峦、盛景航监督，秦剑航监院进行尸检。

　　但是，调查并不顺利。值夜弟子报告并没有见到可疑人员进出。薛小二的尸体只有被内劲击中心脏破裂而亡的迹象，没有其他信息。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薛小二被凶手一击毙命，从劲力来看，凶手是个内劲高手。

　　“这得是多大仇怨才会一击毙命？莫非是暗杀？”你心中不禁想，不由得陷入了纠结之中。

　　如果是薛小二本身有什么问题，或者是薛家招惹了什么人，那只有薛皓峦家主自己最清楚，你不便插手。况且凶手是内劲高手，多半是哪位世家代表，道门监院的概率在你心中小点。正因如此，调查变得异常艰难，你不由得叹了口气。

　　“今天先到这吧，也不能急于一时。等等看，兴许凶手会露出马脚。”盛景航看了你一眼说道。

　　“也好。我也会去盘问一下跟我来的自己人。”薛皓峦附和道。

　　——

　　10月份的风轻抚在你脸上仿佛在舒缓你心中的焦躁不安。

　　你决定再去三清殿李景胜那里碰碰运气。

　　“师兄好！无量寿佛！”李景胜看了你道。

　　谢：“师弟啊，你那天晚上真的没有看见可疑人员吗？”

　　“师兄，进来说话。”李景胜看了看四周没人朝你说道。
　　【补充】
　　为了使各位读者亲亲对发生故事的道门更加了解，便于展开故事的想象。现在我在此补充一下清羽门的基本信息。
　　清羽门信息：
　　1.清羽门隐匿于白枢国西北境青苍省的山谷之中。
　　2.主要人员分布在一大谷一峰及一林。
　　3.大谷分为外谷和内谷。外谷在西内谷在东。
　　4.外谷名为落霞谷。落霞谷北院为外门弟子住处和杂物房。南院是雅集轩(会客厅)和议事阁。
　　5.内谷名为碧幽谷。主干分为北院和南院。碧幽谷北院三清殿旁的福寿殿是符箓派。监院是李果福。碧幽谷南院是名副其实的碧幽谷。监院是三空派的谢流云。碧幽谷南院内设满香堂，南院南面有一座后山药王谷。
　　6.碧幽谷内相连的东北谷是炼器派的揽星阁。阁主是季冰枫。
　　7.碧幽谷内相连的东南谷是密宗派的密典阁。阁主是古一法师。
　　8.碧幽谷上方东北处有一大片紫叶林(竹林)，是气真派的住处。监院是梁沐辰。
　　9.碧幽谷外西北处的仙药峰是丹药派的住所。监院（峰主）是秦剑航。
　　10.清羽门的武功长教师父李遐年住在落霞谷上方西北方的一处外郊。
　　注:
　　①所谓外门弟子大致分为三类:旁学的俗家弟子、与本门友好的世家子弟、收养的资质普通的孤儿。他们有的是还在考察期，有的是来体验生活，有的是旁学，有的就是在清羽门生活的普通弟子。他们之中的人均有可能成为内门弟子乃至亲传弟子。但清羽门作为隐门罕收弟子。
　　②福寿殿符箓派的人员为外驻人员，不常年在清羽门。只留某些弟子在殿内常住。
　　③气真派的竹林不知什么缘故常年呈紫色，故称紫叶林。
　　④碧幽谷后山药王谷上有很多珍稀药草、果植。为谢流云所管。
　　⑤香满堂供奉着历代主持(方丈)。
　　⑥落霞谷北院是各派外门弟子居住的地方，碧幽谷、紫叶林是内门弟子和亲传弟子及各监院和阁主居住的地方。仙药峰内兼有内外门弟子居所。
　　⑦清羽门由于是隐门和一些其它关系，各派大多事务均为自治，互不干扰。各派皆内设库房、厨堂和账房。门派总账由满香堂掌管。
　　⑧门派内各职位皆由师父及弟子兼司，无闲杂人等。各派内一些都厨、账房等职位可能设一些有特殊关系的人专职，也可能由俗家弟子担任，由其监院决断，情况不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