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好像有很多个老攻》桦桦画画

8、小作家的同桌

　　元旦后不久，便迎来了期末考试。天气越发冷了，起来不久便放了寒假，放寒假之后小作家就跟他的父母一起到了M国过年去了，这段时间我大多都在用手机和他联系。
　　假期中，至于何沐晖和凌奕那边，也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好像说是都在外旅游。至于艺考生，叶旻旻也是时不时向我发消息来打探我和我小同桌的动向。今年，我的父母仍然没有回来，当然，每年的压岁钱与打款总是一笔不少的向我打来。总体来说，我平时的日子过的也没有十分的拮据，虽然说我的父母从小都在外地，但是每一笔生活费，他们都会准时打来，我也逐渐习惯了他们常年在外的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也全都看他们什么时候不忙。我记得他们上次回来应该是在我去年生日的时候，虽说是回来了，但也和爷爷奶奶他们吵了一架，带着满腔怒火的走了。
　　所以这段时间我也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继续去深究木雕。并且这段时间我和我们的社团老师更加熟络了，他也大致明白我的家庭状况，所以我常常会在他的工作室里摆弄这摆弄那的。
　　今天早上下雪了，星星点点的雪落在这大地上，为这灰蒙蒙的冬天添加了一点纯洁的色彩。今天我又要到老师的工作室里去了。
　　“嘿，小黄，你又来了。”老师热情打了招呼。
　　“俞老师好”经过了这段时日的了解，我明白了，我的老师名字叫俞秋。是黄杨木雕的第13代传人。兼职来我们的学校当社团老师。黄杨木雕是我们，划过东南沿海岸这一小县城中少有的非遗传承之一。
　　“小黄同学，这个学期你的进步还真是不小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我老感觉你的状态不如之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啊？”俞老师有些疑惑。
　　“没有吧，可能是最近天气有点冷了，手冻麻了的缘故吧。”我随便胡诹了个理由，毕竟最近这几天我都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我的同桌在网上聊天。
　　“但是我觉得你之前那几个月刻的那个……那个桃树倒是挺活灵活现的，要不你今天再拿出来研磨一番？”
　　“好”我印了下来那个小桃树，原本是我准备在等小同桌回来之后送给他的，这是我准备雕刻的第一个中大型作品，是一块波浪形的木头构成的，上面的画面刻画了一棵桃树，隐隐约约间能看见几朵娇俏的桃花，在树中若隐若现，树下两个少年正肩并着肩眺望远方。虽然这大半个学期我的技术稍有长进，问题是刻这样子的大工程还是有些把握不住，有些地方的确是刻画的不是很好。
　　我从他工作室的那个角落里搬出了我之前的那幅作品，上面的大致图案都已经被隐隐约约的刻画了出来，至于桃树的纹路以及少年的神韵之类的细节，还是没有被细细刻画出来。
　　“老师，最小号的锉刀放在哪？”
　　“哦，柜子东南角。”他应了一声，紧接着我去拿了一系列工具，坐在了桌边，细细的刻画着。我一点一点的把桃树上多余的东西给摩掉，先是用电动的锉刀刻画树，桃树一片一片的叶子，留出桃花的地方，随即用最小号的刀徒手，一点一点的搓出多余毛糙的地方，搓出了树叶的形状之后，我又一点一点的刻着桃树上树叶的沦落，拿起了放大镜刻画着桃花的姿态。
　　不知不觉间，已而夕阳在山，窗外仍是一片茫茫。我雕刻的路洛神不断回想着我和我同桌这学期的往事，心里不禁甜滋滋的，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站着。一位六七十岁的老男人。
　　咔，我浅浅的放下了刀，准备去拿纸，继续打磨上面的图案，此时一直站在我身后的那名老者，才徐徐开口“阿俞啊，你找的这个少年不错，虽说启蒙是晚了一点，但是看得出来很适合干这一行啊。够细致够有感情，虽说远不及你当时的水平，但也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你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入师八年了。”
　　“对啊，师父这么好，一个少年就这么埋没了，真是可惜啊……”老是感叹道“哦，对了，小黄同学，这位是我的师傅，你可以叫他俞老先生，他在我七岁的时候收养了我，我跟他姓。”
　　“老先生好”，默默的向老者打了个招呼，就转头去拿一边的打磨纸。
　　“这位小黄同学，你以前是不是常常会刻些什么东西？是不是有雕刻木头的经验？”俞老先生开口问。
　　“我在加入木雕社之前，周末在家无聊的时候也会剪些野木头，什么之类的，随便刻着玩玩，真正开始学习的时候，还是从这学期开始。”
　　“怪不得手法娴熟，虽然计艺不是那么的高超，没有什么太大的技巧性，但看得出来，你刻画的线条十分的圆滑，笔触也十分的细腻，挺不错的。”
　　“谢谢夸奖。”
　　我继续打磨起了我之前那副作品，我知道俞老师的师傅肯定是一位厉害的人物，但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以后也不一定会走这条道路，毕竟所有人都说了，高考是转变人生道路的一条最好途径，我也不免于俗。
　　“心中在想谁？”老先生忽然问我。
　　“我同桌。”我下意识的回答，手中的动作还在继续。我把那张打磨纸给折成了一个圆锥形，用圆锥的头正打磨着我之前刻下的东西。
　　“果然。你是副作品，挺不错的！”老先生轻微赞赏“少年，要不要考虑一下走艺考道路？我听我徒弟说了，你的文化课好像也不是很顶尖哎。”
　　“我不确定。”我回答道。
　　“你那块应该再低一点，因为光影打过来的话呢，着块会亮一点，把这里给再打磨一下，可能更加符合事实，有观赏性一些。”
　　我仔细观摩了一下，发现老先生说的极是，于是我果断放弃了已经刻好的花纹，将那一块应该凹陷的地方用打磨纸一点一点的刮平，又重复之前的动作，刻画起了上面的纹路。
　　在我刻画的过程中，所有人都没有讲话，直到天黑我才离开，竟不知老先生是什么时候走的，他来无影去也无踪的，可真是个神奇的人。
　　又连续了十几日，我都在老师的工作日打磨着我的那幅作品，包括过年除夕夜，似乎也不例外，毕竟这两天就是大过年的了，老师就把工作室密码锁的密码告诉了我，自己去准备着过大年去了。
　　然而，这过年不过年的，对我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大影响。今晚除夕夜，格外的冷。风呼呼的，似乎要把房顶掀飞。我秉承着，虽然没有人陪我过年，但是行事还要做足的原则，我定了些年夜饭，准备和我的那些木块疙瘩一起过大年。我打开了老师工作室里的投影仪，打开了一个心仪的电影频道，正放着一个合家团圆的春节档电影。又是这部电影，我记得我去年的时候，他似乎放的也是这部电影。我听着他的剧情，默默的合着那块木头打交道，经过了这十几天的打磨，桃树已经到桃树该有的样子。两个少年的脸庞似乎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但我觉得这副作品还是太过毛糙，根本配不上我的同桌，我一定要送他一幅我最完美的作品。
　　叮咚叮咚叮咚一阵阵信息发来，一个视频电话拨了过来，那是我的小同桌，这是一副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
　　“喂，你终于接通了。”他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你们现在那边正是白天吗？”
　　“对呀，我正在地球的另一端和你通话，我们这两个地方时差足足有13个小时呢”。
　　“哎，你在摆弄着什么东西，还有你现在在哪里呀？是在老师工作室里吗？”
　　“对啊，你猜的没错。”我会心的笑了笑。
　　“诶，那你前面的那幅画是什么？”
　　“我的新作品要送人的。”
　　“那个人是谁？我才这么小半个月不在，你怎么就有心思给别人做这么精美的礼物了？”小同桌，看起来有点气鼓鼓的。
　　“给你的，你看现在大致轮廓已经勾出来了”我把摄像头转向了那块木雕，两个面部模糊的少年和清晰的樱花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仿佛不少人青春的记忆一般若隐若现，年少时的那副场景，永远都是那么的历历在目，而青春时期的那个人面庞早已模糊不堪。
　　“阿椋，桃树下的那两个人能不能不要把他们俩的五官给刻出来？”他眼眶有点红红的，突然发话了。
　　“当然好了，送给你的，你喜欢怎样就怎样。”我回答道转过头继续观摩了一下这块木雕，似乎没有五官的样子，好似更加有深意，也更加的迷人，给人留下了想象的空间，充斥了无限的遐想。
　　“没人陪你过年吗？”他担忧地问。
　　“没事，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说着，我开始刻画起了少年的衣服。阴影高光褶皱，我纷纷用木块的高低，一点一点的将它们刻画出来，形成一种浮雕似的感觉。
　　“那我陪你过年吧，现在你们那边应该已经11点钟了，我们一直通着电话，直到新年的钟声传到电话里，传到大洋彼岸，传到我的耳朵里。”他满心欢喜的望着我“让我陪你一起将年龄的数字从17换成18。让我们一起望着子午夜时的万家灯火和天空中烟火的星点。”
　　“好”我回复转头又继续刻画写了我的作品，在戴阳那头的他也正专心致志的看着我。不知为何，看着他我心中的情愫又被缓缓点燃，手上的动作也不知不觉的更加娴熟了起来。少年的身影在我们目光的注视下更加深邃。
　　…………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电话中一直沉默着，他突然大叫了起来，“喂，同桌，不要再低着头，我已经11点59分了，我我们看窗外，我们等着看烟火……”
　　我轻轻的放下了锉刀，拿起了手机，走到了窗台边，把镜头对向那片乌黑的天。小时候总听村里老人说，在新年万家烟火共同照亮整个夜空时，对着天空许愿愿望就会实现。以前我总认为这种事情十分的玄乎，但不知为何，我今年却破天荒的相信了这个十分离谱的传言。我望着远方，没有说任何话，在心中默默许下的我，那充满青春稚气的愿景，伴随着五彩斑斓的烟花，我的愿望也在心底浅浅生根发芽。
　　新年的烟花放了很久，这段时间虽然说鞭炮被管制了，是仍然不能浇灭民众们的热情，大几百一盒的鞭炮也都是说放就放，虽然光看这鞭炮以及街上的人流，春节的氛围也是一年不如一年，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大年三十一整夜一整夜的玩着手机，这些关门炮，开门炮也只不过是形式罢了。
　　像我们这样子的县城也有不少人去了外地，所以过年回来的人特别多，有不少中年人回来看家中的老人，所以年味比城市也要浓了不少。但这些烟火之类的东西却没有往常明亮，但我觉得今年的春节却是我近几年来过过最有年味的春节，最有人情味的春节。
　　“你几号回来？”我们之间大概沉默了三分钟后，我缓缓开口。
　　“大年初六。”
　　“好的，到时候我来接你吗？”
　　“不用了，我打车直接去你家吧。”
　　“你知道我家地址？”
　　“之前跟你聊天的时候，你又意外透露了，而且填信息表的时候，我看到你家住址了。”他对我笑了笑，随即挂断了通了47分钟64秒的语音通话。我也继续雕刻着这幅作品。
　　日子过的很快，这几天我正在为我的这一个作品准备背景，偶然间，我想起我们初中时背的文，桃花源记和醉翁亭记，去年就想到了从古代山水骈文中找一些素材当做背景。
　　我终于对于这一个作品雕刻完成之后，我的老师却通知我，他给我报了个比赛，这幅作品被当做参赛所用，当时我挺伤心的，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即和我同桌分享，没想到他却是万分欣喜，也没有计较什么。
　　过了几天便是大年初六，他果真回来了。他回来倒时差休息了一两天，也到了初七初八，于是我们学校里的那几个老熟人，由他做局都准备相互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