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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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意面前一片昏暗，她看不清赵清涯在哪里，失去了视觉，其他知觉就更为敏锐。
赵清涯呼吸间的热息被白明意感触，她知道赵清涯正坐在她的面前，而且俯身，很近。
白明意有些心虚，先生送自己的桃花枝不到半天就毁坏了，按照袁师的说法，这种行为是不好的，该要道歉。
她态度陈恳，凭直觉揪住赵清涯的袖子：“对不起先生，你送我的桃花枝被我弄坏了。”
然而车厢内却一时陷入沉默。
赵清涯在树林里看见白明意与赵自语坐在一起的时候，胸口闷着一股郁气，盯了半响却挪不动分毫脚步。
直到刘堂鹰提醒他，他才像是血液回流，四肢重新充满力量一样。
赵清涯无端地生出一股怯意，对白明意的怯意，对这陌生情绪的怯意，对自己的怯意。
他不是什么宰相府的公子李清涯，而是大盛太子赵清涯。
父皇子女缘薄，哪怕他被送出京到灵山修养，对他依旧十分重视。
作为大盛太子，诸位师父寄予厚望的储君，政事上他必须贤明治事处君子之风，以大盛社稷为重。
私事上作为太子，他未来娶的一定会是京城某位高门贵族的小姐，端庄有礼贤良淑德。
他在遇见白明意之前，把一切事宜都计划得清清楚楚，理智冷静。
可他偏偏在此刻发现自己不再能客观地对待这一切，他的情绪被白明意所牵扯，事情好像要失去控制。
怯意，是对失去白明意的怯意。
赵清涯苦笑一声，想要上前阻止两人的行动没有做出，他凭理智止住了。
他不仅没有立场阻止白明意与旁人接近，还要隐瞒太子身份，所以不出面才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那股郁气在他独自平复半天，回来见到白明意的那刻，重新以更加汹涌的态势地袭上心头。
为什么他送的桃花枝不见了？
是不喜欢吗？
不喜欢桃花，还是不喜欢他？
难道真的看上了赵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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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意等了一会没听见先生的回应，她收回手，凭着记忆将怀中的桃花枝掏出来，想要给赵清涯看。
等掏出来了，白明意才想起车厢内一片昏暗根本不能视物。
她起身想要掀开一点车帘，让阳光透进来。
手腕突然被大力拽住，将她向后一拉。
白明意惊呼一声，姿势不稳地砸在了赵清涯温热的怀里，她能感觉到赵清涯隔着衣物的体温，微微起伏的呼吸，以及说话时的共振。
“白直笔想去哪里？”
赵清涯一只手环握在白明意的腰上，嗓音沉沉。
昏暗狭小的车厢内，两人姿势亲密。
白明意白皙的脸颊立时浮上红晕，小心地想要撑起身体离开赵清涯。
白明意正庆幸因为昏暗，赵清涯看不见她的神色，却不知黑暗里他的眼神不再克制内敛，而是犹如黑夜中的海面，沉沉映不出光亮，平静之下藏着无人可知的波涛汹涌。
“先生我只是想要掀开点帘子，好让阳光透进来。”白明意觉得自己道歉还没道好，就砸在对方身上实在是说不过去，这歉意是越加越多。
手腕上的力道松开，白明意掀开一个小角，残阳洒入，回首，正与赵清涯直直地对上视线。
白明意迅速撇开眼，拿出桃花枝：“刚刚骑马出事，我顾不上它就损坏了。”
赵清涯露出个浅浅的微笑，沉沉黑眸带了柔色，他将白明意掌心的桃花枝拿起来收入怀里，
“只要你没出事就好，花开不过一瞬，这个本身也保持不了多久。”
白明意点点头，目光却顺着桃花枝走。
其实她只是拿出来给先生看一眼而已，本来还想把那树枝收起来的，谁想到就这样被拿走了。
赵清涯方才有些纷乱失控的思绪逐渐回归，视线顺着白明意透粉的掌心，看见了长袖之下泛着青紫指痕的皮肤。
“很痛？”
白明意感觉到被赵自语握过的地方传来一阵疼痛，下意识收了回去，就见赵清涯满面愧色地看来。
“先生刚刚没有这么用力，这个......是世子殿下弄出来的。”
赵清涯皱眉，猛地起身，从白明意身前略过。
白明意看着赵清涯消失在了车厢内，想要跟着追上去问，掀开车帘，白明意却注意到自己手腕上有淡淡的不属于自己的红痕。
她用手去摸，又凑到鼻尖嗅了嗅，发现是血。
她没出血，赵自语也没有伤，这血，是先生的？
不等白明意多想，赵清涯高大匀称的身形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赵清涯见她出来开口问：“怎么出来了？”
白明意问：“先生去哪里了？”
赵清涯上了马车，坐在驾马的车板上，掏出药拉过白明意的手臂：“上药。”
“我这个只是看着严重，放一周就好了。”
赵清涯的眉毛一挑，手下微微使力：“不严重？”
“嗷——不，不严重。”
白明意被赵清涯猝不及防地一按，明明叫出声来却还是嘴硬道。
她才不想显得自己很脆弱，连这么点伤都要处理一样。不过是跟日常磕碰一样的淤青，放着不管她也能行。
赵清涯将药膏抹在指尖，带着微微的力道搓了上去。
“嗷——我错了，我疼，别揉了。”白明意泪眼朦胧地看向赵清涯，另一只手按在赵清涯的手腕上阻止他。
赵清涯全程都看着她，自然知道白明意只是嘴硬罢了。但他却没有顺着白明意的意思停下来。
“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
赵清涯凑到白明意身侧小声道，白明意被赵清涯这不清不白的说法一激，立即反驳：“我和先生又没有什么，没什么好遮掩的。”
说到后头，她的声音渐渐弱去，显然气不够足。
孤男寡女坐在一起捏手，被人瞧见确实不太清白。
况且刚刚在车厢内，他们更不清白。
不过现在他们两人不在宫中，大家都以为她是李公子新得的美人，其实也不用这么害怕吧。
白明意红透了耳朵，小声嘀咕：“反正，反正先生这般君子的人物，才不会是那些别有企图的人。”
说的就是你，安王世子。
赵清涯敛目，手下微微用力搓开药膏，假装没有听见。
白明意一回头就见赵清涯唇角微微勾起，好嘛，被她说中了。
先生被夸君子都不好意思了。
等赵清涯抹完药膏，用帕子把沾了药膏的指尖擦净，白明意却按住了赵清涯的手腕。
“我的伤处理好了，先生比我严重的伤也要处理了吧？”
赵清涯想说自己不要紧，见白明意眼神藏着狡黠，就知道她就等着自己说出来这话，好学着他堵回去。
赵清涯的心房某处柔软一块，平静着神色道:“确实该处理，麻烦白直笔了。”
白明意愣一下，拿过药膏：“不过这个是处理淤痕的，也能处理外伤吗？”
赵清涯摊开的手掌动作顿了一下。
“我去拿。”他淡定地拿过药膏，转身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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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自语回来后等了一会，等不见赵清涯归来。
又听小厮汇报白明意在车厢内睡着了，本着刚刚与美人互通心意，要温柔一点的原则，赵自语没去找白明意。
他去找了卫光予。
卫光予只是马受了惊，没出什么大事，正靠坐在马场的座椅上饮茶。
赵自语瞧了半响开口：“卫兄曾经在大盛的军队待过？”
赵自语虽然整日吃喝玩乐，沉迷美色，但他好歹是安王世子，练过骑射也见过大盛军队的骑马之术。
卫光予在马场上马时，就是很标准的大盛军队所教骑术。
卫光予年纪轻轻，少年模样，不上马赵自语还真看不出他已经在军队待过。
卫光予慢悠悠地放下茶盏，先对赵自语行了个礼：“安王世子所猜没错，卫某确实待过。”
“这么说你和易桃不是兄妹？”赵自语眼神微眯，带着质疑。
易桃？易姑娘？
卫光予心中念头不过一瞬，他摇头否认：“在下确实是易桃的兄长，世子殿下怕弄错了什么。我虽有从军，只是生活所迫。”
卫光予知道赵自语是见了他的骑术起疑，寻常士兵根本没有接触马的机会，会骑术基本算是军队里的校尉一职。
而这可能与易姑娘在世子殿下面前的身份不符。
这么说来跟在易姑娘身边的李清涯也应该察觉到了他的身份，卫光予想到此处决定将话题岔开，
“世子殿下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这点肉眼可见的破绽吧？还请世子殿下但说无妨。”
赵自语一愣，他还真是随意找个话题。他刚刚才和美人互通心意，满脑子都是美人，只是闲极无聊找了卫光予。
赵自语微扬下巴：“我见卫兄身手不错，如今该是离开了军队？若是愿意，可以来我安王府寻个差事。”
趁着美人睡着，给美人的哥哥安排个好差事，这等下醒来不得对我百依百顺，加倍崇拜？
卫光予敛目像是思索了一下，抬头笑着应道：“愿为世子殿下效劳。”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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