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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白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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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啦久等啦,对不住叶姑娘喽。”
石碑爷开口说着还拱手作着揖。
叶归暖摆弄着郁金香花瓣:“无妨,石碑爷。”
又走过来,“酒辞安,你看看这写的是什么。”
酒辞安走到石碑旁,眯了眯眼,慢慢读出石头上的篆文:
一叶铮铮,乔木倚苍藐普网。
天尚和,光刀辉照鹤竹哨。
牧林瑟瑟,尘昏卷潇雨茫茫。
杯盏谱,旧宴封草,蒲英乘九霄。
飘飘何向?兰醉忆幻乡。
路烟缘桥,酒温谁慰?一曲破窗君心赏。
萤灯钟响,裂户香消。
千绪机缘系安语,久衷同悦巷。
文绉绉的,是什么意思?
石碑爷背着手,左边看看叶归暖,右边看看酒辞安。
两个人都是没头绪的状态。
“小朋友们,来来来,坐下来我们聊聊。”
石碑爷挥了挥青竹杖,藤枝不知什么时候就爬了过来,形成了三个草木凳子。
酒辞安等叶归暖和石碑爷坐下,平安无事后,才轻轻坐到“凳子”上。
“嗯,先跟你们讲个有深度的故事吧。”
石碑爷又标志性地捋了捋胡子。
酒辞安想着也没别的能做的事情,就只好双肘支着腿,两手撑着脸,无聊地听老头兴高采烈讲故事。
“话说多年前,我这一把胡子还乌黑发亮的时候,有个酿酒的...”
仙人?
酒辞安听石碑爷停下来,在心里随口而来一个答案。
“有位酿酒的琴师。”
呦,出身不俗。
“这琴师老爱酿酒了,一坛一坛的封好。每当秋海棠落满我的院子,他就不知不觉地送来一坛酒,哎呦,花香不比醇酒浓,可真香呦...”
酒辞安听着听着就不自觉地回想起鹿遂缘的酒坊。
推开门就散出来的醇正酒香味...
摇摇铃铛就换身衣服的极度体验...
脸上的灰尘,他手里的蜡...
想着想着,酒辞安就有点面色发红。
“小酒,没醉吧?怎么脸有点红啊?”
石碑爷面带笑意地看着有些愣愣的酒辞安。
“没,没什么,可能是在山洞待久了,有点热。”
叶归暖噗嗤笑了一声,“石碑爷,你继续说故事吧。”
“可是呀,有一回,就那一年吧,院里的海棠树怎么等是没开花,我就寻思这酒还能送达不?”
石碑爷说到这儿,猛地站起来。
一拍手,吓了酒辞安一机灵,挺直了腰板。
“谁料想,一封纸信鹤传音,欸,落到我手上了。你们猜怎么着?人家琴师邀请我亲自去家里品酒呢。”
说不准,估计是嫌快递费太贵了,不想送了,又赖不下人情薄面,只能出此下策。
酒辞安在心里吐槽。
石碑爷慢慢坐下。
“这琴师啊,烧了把火,把一坛尘封多年的老酒用温火烫好。我倒了一盏,哎呦,喝几口,管他落雪千千万呢,真是全身都暖和。”
说罢,石碑爷微微扬了扬头,抿了抿嘴。
“别停啊石碑爷,接着呢?”
叶归暖打断了老头的畅想。
“接着?接着我就醉了,醒来就见满地紫红的秋海棠,我躺在院子里。然后我就起来了,趁着酒气还没完全消散,挥毫泼墨了一篇大作。”
“咳咳,我记得,是这么写的。”
“琴师鹤信而至,尘封多年老酒,温火一烫,品上一盏,管他夜落千千雪,心归于暖。畅饮何惧醉,风吹起,乘鹤而临九天,蒲草飞扬,虽稚气而无悔,碑铭青山,生灵不染。”
“怎么样,不错吧小朋友们?”
还成。
“石碑爷,还有后续吗?”
酒辞安开口。
“后续?我的大作就是这个故事精彩的结局。”
石碑爷站了起来。
“它的深度就在于这最后一段话的深刻寓意,希望你们能感触一二。”
石碑爷又挥了挥青竹杖,三个草木凳子移走消失了。
酒辞安和叶归暖也没摔着,倒是一阵轻轻的风把他俩吹的站直了。
“那琴师后来还给你送酒吗?”
叶归暖又提了一嘴。
“哎,甭提这事了。本想着人家请我去家里是为了加深老朋友间的情谊,谁知道这一去,就没了后文。小老头我又豁不出去这大白胡子,也就再没了花间醉酒的美谈喽。”
酒辞安看了眼小老头。
可怜巴巴的模样。
石碑爷又从袖口掏出一个小茶壶,壶身一扬,茶就落入他嘴里。
“行了,不能忘了正事。”
石碑爷拿壶嘴指了指石碑。
三个人又站在石头前。
“这块石头和你们之前见的那块都是无名碑,没人去定义它们的名与姓。”
石碑爷用青竹杖敲了敲石头,
“但是,它们可不得了。这上面的文字,涂抹不掉,修改不得,生来就记录着万事万物的命门规律,高深着呢。”
“那,这文字是什么意思?”
石碑爷看着叶归暖,不急不慢地又喝口茶。
“该知晓时自能解,你们现在只需大概猜测就可以喽。”
酒辞安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朽木盒子,又抬眼于石碑上。
这都是神秘物件,答案都要自己揭晓。
等等。
木盒上有字?!
酒辞安仔细盯着木盒看了看。
发现之前那块石碑上的文字和眼前这块上的文字都原封不动的刻在了木盒表面。
酒辞安的手指触摸上文字的纹路,小声念着:
玄转千秋,荒野留存;
星移百代,白原归真。
......
突然,耳边又传来机械的声音。
【系统:悲催的生存者,恭喜您经历一丁点的磨难,终于发现了有益于个体生存的且难以理解的秘密】
【系统:悲催的生存者,揭晓谜底需要您忘我的努力】
【系统:悲催的生存者,希望您能摆脱人生枷锁】
【系统:悲催的生存者,自由翱翔吧】
【系统:悲催的生存者,预祝您生存,愉快】
......
这还是系统吗?
也太洒脱了吧。
天天事后诸葛啊。
酒辞安面对如此境遇,一时间无语凝噎。
秘密就在眼前,可惜无法破解。
只能猜蒙胡想,何时回归家园。
“哎。”
或许是极度失意,酒辞安同学蹲了下来,两眼直勾勾盯着那块神秘的石头。
“我觉得,石碑的意义,自在其身。它有意似无昭示的未来,身上排排的字纹裂符已是悲悯。若是不能拯救什么,生机也留存在召明的一限将来。”
叶归暖像是劝酒辞安,忽然开口。
“是,后来人的再次定义,并不能使它千古留名。既是无名碑,就勿鸣悲吧,为我,为它。”
酒辞安站起来,刚准备伸手理理衣服,才恍然发现穿着的是自己的衣服,不是在酒坊换的那件了。
不是。
什么时候又换回来了。
变装秀啊。
人不在,手伸的挺长。
......
没等酒辞安继续吐槽下去,石碑爷的声音传来。
“不错不错,能有这觉悟,挺好。”
“不过现在,你们俩有新的命运选择喽。”
石碑爷挥了挥青竹杖,茶壶不见了,琉光瓶出现在他的手上。
他走到酒辞安旁边,把瓶子朝酒辞安那边移了移。
“手伸进去随便摸一样东西,攥紧了拿出来,来吧,小朋友。”
酒辞安盯着他,没有任何要行动的迹象。
石碑爷看酒辞安一动不动,轻轻挥了挥青竹杖。
随后,酒辞安竟像受到了控制一样,伸手到琉光瓶里。
“你干什么?!”
酒辞安惊吓地喊了一声。
“别这么兴奋嘛小酒,这儿只可能贩卖善意的欺骗,决对不会未经允许恶意害人的。来,随便拿一个。”
算了。
手都已经伸进来了。
不拿白不拿。
酒辞安随便摸了摸,感觉都是一样的东西。
滑溜溜的,会动。
酒辞安抓了一个,手还没伸出来,东西就跳脱了。
他只好又抓了一个。
这次,他迅速收手,可一看,手里什么也没有。
“石碑爷,你耍我呢!”
酒辞安看着气定神闲的老头,愈发生气。
“哈哈,凡事急不得。你选了它,它没选你,就是如此。”
石碑爷挥了挥手,琉光瓶轻轻晃动起来。
“等瓶子稳住,你再试试。”
待琉光瓶不动后,酒辞安又伸手进去。
这次,有一些东西就主动避着他一样,不给他抓住的机会。
酒辞安伸手出瓶,一看,竟是一把锁。
“呦,这不就抓住命运的锁了。”
“来叶姑娘,到你了。”
叶归暖伸手,一次成。
是个透明的小瓶子。
石碑爷一挥手,琉光瓶飞在空中化成一面半身高的镜子。
酒辞安看着那面发光的镜子,有点胆颤。
不是吧。
又要换衣服。
一老头,一姑娘。
大家都会害羞的。
会变就多变点,来张帘子。
正在酒辞安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头开口了。
“你们都在心里默念一个数字,1到9之间,开始吧。”
酒辞安舒了一口气。
随便一想,脑子里只有阿拉伯数字7。
就7吧。
“小酒啊,只要一个数字,不要多加字,标点符号都不能有哦。”
石碑爷捋着胡子,笑意盈盈。
酒辞安只好在心里无奈地默念:
7
当他刚念完这个数字,就看见空中镜子的镜面旋转起来。
左一下,右一下 ......
转七下后,酒辞安就慢慢飞了起来。
飘了。
进了。
转了。
停了。
掉了。
......
“我去!”
“真疼!”
“就不能温柔点吗?!”
“每次换地方都这么接地气!”
(或许正在某处忙活的鹿遂缘不禁要微微一笑:
确定是每次吗?上次你可是只喝一口酒,就晕在我怀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