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二场游戏（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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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老爷子太容易生气了吧，这样对身体不好啊。”
沉默了一会后，刘五农扬起笑容说道。脑中回忆着评分标准，竟然和蘑菇人说的一模一样。
那么，它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个问题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便很快消失了。看到最终的评分时，原本熄灭了的希望再度涌上心头。她无意识地攥了攥拳，指尖因缺血略微发麻。
“99分……嘴上总说嫌弃的话，最后却给了我这么高的分数啊。”
纵观评分，完全是靠这一项拉上来的。刘五农轻轻叹了口气，回忆起稻草人和它的花圃。一时竟有几分怅然。
临别当日，她曾专门去找对方道别——当然，没有透露自己准备的“礼物”。
而稻草人也只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嘟囔着“走吧走吧”就回屋了。似乎对她的离开漠不关心。
但是，没过多久。就在刘五农收拾好行李，准备被游戏接走时：稻草人的声音忽然从屋里传出来。语气若无其事，像是自言自语：“植物习性的总结，已经放到你那屋桌面上了。催了我那么久，可别最后忘记拿走。”
习性总结？刘五农一怔：稻草人竟然真的记住了这件事，还整理成册，想要交给自己？
正思考时，对方又说：“你赶紧拿走看！等看完了，就滚回来帮我干活。
——记得到时候别找错路。很快，我就要搬到城外的农田去了。”
这几句别扭的话仍然回荡在耳边。想起时，她不自觉露出一丝微笑。但很快又收回，变得有点疑惑：
‘那本书我看了看，确实整理得很好，果然慢工出细活！可我当时明明把它放进了背包里，现在怎么不见了？’
出现在这间小屋时，临行前收到的土特产全都不知所踪：衣服换回了原本的囚服，眼前只剩一台老旧的电视机。
望着四周的景象，她完全摸不着头脑。直到电视机屏幕闪了闪，开始播放评分：她才渐渐明白，这应该是游戏结算的地点。
“这个小屋的位置在哪？我现在还在怪谈世界吗？还有其他人类呢？他们又去哪里了？”
刚刚接受新设定，转眼间，一大串问题又跟着冒出来。思考时，她的眉头不自觉皱起。但无从获知答案，只能暂时停止胡思乱想，全神贯注看着眼前的电视。
电视上的内容正按照顺序慢悠悠播放。结束留言环节后，背景乐一变，听上去轻松又愉快，如同丰收的秋日。
【本场游戏奖励如下：
职位（↑）：新入职的临时工——一星临时工（前途未卜。摆脱了作为背锅机器的短暂命运，但这真的是好事吗？）
积分（↑）：1000（获得一项隐藏称号500+最终评级良好300+获得一个优秀评分100+感激者的赠与100
特别提示：对于临时工家属，本司不提供工伤补偿款。）
称号（↑）：园艺师、聆听命运、清洁工之友、■■■■■、交流减少人怪代沟（您已解锁一项隐藏称号，效果在职位达到■■■前不予展示。）
称号效果：园艺师（微弱提升植物亲和力。迪○尼公主说的就是你！）】
普通称号都是灰色，特殊的则多出一层浅黄色荧光效果。
而其中最显眼的，是那块被涂黑的区域。完全看不清具体内容，在一众字迹中鹤立鸡群。
“隐藏称号？我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吗？”
发现这点，刘五农满头雾水。绞尽脑汁思考，也没有得出什么答案。
倒是那个“聆听命运”，让她感到颇为惊讶：“这项称号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占卜师不是骗子吗？”
这项称号没有特殊效果或高亮显示。仔细思考许久，她最终还是认为：这应该只是对经历的描述。不必过多注意。
“1000分。这是多还是少呢？
如果分数足够的话，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洗脱罪名、恢复清白？！”
想到这里，心脏上仿佛再次绑上一块巨石，每一次跳动都无比紧张。在稍快的呼吸中，她看到电视机已经播放出下一页内容：
【获得道具：蘑菇
级别：E-
描述：红伞伞，白杆杆。
只要确保煮熟，应该可以食用。】
【获得道具：桂花
级别：E-
描述：散发着一股香气。
蕴含少部分能量。用来泡茶可以提神醒脑，似乎还有生发的功效。】
【获得道具：稻草秆
级别：E-
描述：锋利的干草，容易划破手指。
很硬，而且烧不起来。可以编点回到童年的小玩具。不知为何，最近常被视为吸管的上位替代。】
【获得道具：稻草人园丁的笔记
级别：F
描述：图画很多，字很丑。
这是一本关于植物的图鉴，不具备任何超凡属性。但对渴求知识的人来说，它是无价之宝。】
几项道具伴随灰色的图片缓缓出现。看清时，刘五农一下睁大眼，差点直接趴到屏幕上：“它们怎么到电视机里去了！”
话语下意识脱口而出。下一秒，眼前的屏幕忽然一变：
中心出现一个旋转灯球，散发着乱七八糟的光线，格外刺眼。不知何时，背景音乐也切换成了经典的迪斯科舞曲。
在眼花缭乱的舞厅氛围中，七彩字体紧跟着出现，不停闪烁：【梦想商城现已开启！想要领取您的道具，就快来商城购买凭证吧！火爆折扣正在持续中！】
“凭证？这个词我好像听到过。难道只有购买凭证后，我才能拿到自己的道具吗？”
看见那两个熟悉的字时，一段记忆在脑海中复苏了。刘五农想起那段突然在耳边响起的话：好像是凭证升级，还有论坛和一些新功能？
这些对她的吸引不算很大。此时最让她牵肠挂肚的：还是那些朋友赠予，却被游戏主办方没收的道具。特别是那本书。那可是稻草人的心血！现在却被以流氓方式捆绑销售。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刘五农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有点抗拒强买强卖。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叹出一口气，先行忽视这点。
将脸凑近，她开始认真研究商城的进入方式。无论怎么看，这台电视都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了。难道还会有触屏功能？
这样想着，她伸出手，指腹按在那段文字上。等待了一会，什么也没发生。正不知所措，准备尝试另一种方式。忽然，一道强光自屏幕展开，将整个人包围在其中！
“怎么回事？！”
先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她不禁慌慌张张地东张西望：视野中，自己正站在一片光屏之间。
光线形成一道圆筒，包围在身侧。转向任何一个角度，都能看到屏幕上的内容。360°无死角，死死地凝视着她——或者是她兜里的积分。
“原来，这就是‘进入’商城的真实含义啊……”
忽然体悟出一些潜台词。刘五农擦掉头上的汗，开始寻找凭证。
实际上，她还不知道凭证指的是什么，长什么样子。不过既然做了这么大力度的推广，应该很容易找到吧？
这次，她倒是没有猜错。点开推荐栏目时，“登陆凭证”立刻作为第一项弹了出来。
没有示意图。名称被打上一个大大的红圈，下方的价格也被一条横线划掉。旁边写着新的价格，夺人眼球：【原价500，新手期折扣50！一折爆价，功能持续更新中，点击按键抢购，还可领取寄存道具哦！】
还没读完那行推荐语。一个硕大的箭头已经直直向下，不容置疑地指向抢购键。手臂也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牵引，蠢蠢欲动将要抬起。
看清那几个被画上锁链的道具图标后，刘五农索性放弃抵抗。下一秒，手被极快地拉向按键。屏幕上随之绽放开一朵礼花：“恭喜您完成初次购买！商品即将邮寄哦！”
“邮寄？不是立刻交货吗？？我该怎么签收啊？”
被这句提示荒谬到目瞪口呆。下一秒，手腕上忽然传来“咔哒”一声。低头望去，眼神不禁变得惊奇：“原来登陆凭证，就是这个黑色手环吗？”
到商业街那天，她确实在一些人手腕上看到过。但当时没有细想：看来，已经有些人不止进行一次游戏了。
……所以，其实这个游戏早就开放了吗？
“我是第二批？还是……更靠后？既然系统说只是第一次升级，那这个游戏应该还没有开启多久吧，不要自己吓自己……”
小声嘟囔了几句。她搓搓手臂，莫名有些后脊发凉。连忙转移注意力，研究起手环的使用方式。
“介绍里说寄存，道具应该已经在这个手环里了。可是上面又没有按钮，难道要我声控？”
捣鼓了一会没有收获，她的表情变得十分困惑。思考片刻，试探性小声说道：“你好，登陆凭证。请帮我把稻草人的书取出来。”
说到一半时，她差点把自己逗笑：什么啊，这又不是S○R○或者小○同学！正忍不住偷笑，眼前忽然浮现出一道淡淡的白光。下一秒，手指微收：一本用稻草编好的书籍凭空出现在手心。
“……真是啊？”
比想象中更快接受了整个设定。刘五农垂下眼睛，轻轻摸了摸封皮，触感干涩到划手。翻了个面，看到侧面编成结的根根稻草：眼神中不禁浮现出珍视和感动。
无意识翻动了几页，书籍重回怀中。刘五农忽然体会到一种奇怪的安全感。
轻轻呼出一口气，平复心情后，才再次抬起头：开始寻找自己需要的、能够改变命运的道具，嘴唇因为紧张无意识抿起。但是下一秒：“……咦？”
“叮”、“当”。清脆的响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她低下头，发现那是从书的夹缝里掉出来的。在地面上闪闪发亮：“这是什么……”
就在将其捡起、而后握到手中的瞬间。肩膀因入手的冰凉感抖动了一下，余光与此同时看到：光幕忽然闪了闪，然后弹出一行新的信息。
【获得额外道具：半把钥匙
级别：？
描述：？？？？？？？
似乎能用来开门。】
大部分说明都被密密麻麻的混乱符号替代，几乎撑爆眼球。在缝隙中，她艰难找到几个可以理解的文字：“开门？什么门？”
就在说出这句话的同一时间。她忽然福至心灵，转头看去。无奈视线被商城图案遮挡，只能先行艰难地关闭界面。下一秒视野变得清爽：那扇恒久镶嵌在墙上，犹如装饰的木门也随之出现在眼前。
“这……会是描述里说的【门】吗？”
无意识咽了咽口水。刘五农迈出脚步，握着钥匙的手心微微渗出汗：“如果真能打开的话，外面会是哪……”
仿佛正在接近一个秘密，她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伸出手时，一向稳定的手腕竟然有些颤抖。花费了很大工夫才插|入锁孔。紧接着。咔哒一声——转动钥匙的瞬间，门真的向外推开了。
外界的景象迫不及待涌入眼帘，看清时，她的眼睛不知不觉睁大：“……！！”
双腿停顿了一会。许久后，才缓缓向外伸出。然而，就在即将踩上“地面”时，忽然脚下落空！身体失去平衡，表情一时惊慌失措。但紧接着，她却浮在了空中！
漂浮中，目之所及的：是若干分散的小块土地，互不接触。所有事物完全颠覆重力法则存在，有的陆地上下颠倒，岸上楼层没入水中。
一栋小木屋，两栋，更多更多，直至无数。
每间木屋都处在一片独立的陆地上，天气和景色各不相同。具体到其中一块，简直比童话里小王子的星球还要小。【备注】
而那些断裂的缝隙，则被黑色的星河浸没。深不见底，似乎是静止，似乎又总在流动。
随着时间流逝，身体渐渐稳定，那股托举的力也缓缓消失。刘五农这才发现：刚才，自己脚下的陆地正在旋转。
她花费了一些时间适应平衡，然后试探性迈出一步，再一步。直到走到整块陆地中央，那块凸出来的石碑旁。
它已经在此等待了不知多久，边缘满是灰尘和磨损。上面刻着尘封已久的、已然失落的文字。看清时，刘五农无意识伸出手，任由手指在凹槽上滑动。
就在临摹这些字迹的同时，忽然，一种不明所以、沉重古旧、如同波一样的语言传递到脑海中，让她奇异地理解了文字的含义：
【■■■的丧葬地。不要祭拜。】
第一行很快结束，到达下方，更密集的内容：
【欢迎来到中转站。
这是现实与怪谈连接之地，常世之外的避难所。也是所有死者的方舟（加重）。
在现实“死亡”之后，你仍然可以花费积分在此居住。直到改变命运，或被命运吞噬。】
手指骤然停顿，停在那几段文字上。她的睫毛开始无意识颤抖，咬住嘴唇，触摸一遍，又一遍。
“中转站……死亡……改变命运……”
最后一次读到这里时，她的手臂重重下滑，自言自语似的低喃着：“没想到，这里还提供了第二次机会。只要有足够居住的积分，就能一次又一次参与游戏，直到击败命运。”
这样说着，女孩忽然扬起头，以笑容接住了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这可真是太好了！果然，倒霉久了就会变得幸运！能来到这场游戏，实在是我这么多年来遇到最离谱、也最幸运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第99章 第二场游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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