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机构改组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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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早上好，原来是您啊。”
听到那个几乎刻入骨髓的恐怖声音从背后传来时，梦魇有一瞬间很想装作听不见，然后掉头就跑。
但抬头不见低头见，跑了也没法合理解释。最终，它只好转过身，勉强摆出一副虚弱的假笑。
这之后，它被迫站在原地，眼神呆滞地听着对方虚伪的寒暄，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关照——“纸人呢？它没来吗？”
“没、没有，因为它……病了。”其实我也病了。
梦魇心里清楚：纸人的病百分百是装的，只是不想过来看见这个大魔头。而自己的“病”却货真价实：
从管理员那里被送回后，它陷入了几天休眠状态。再醒来时，原本得心应手的造梦能力大大退化，回到了诞生时不甚熟练的水平。即便想尽办法锻炼，提升效果也近似于无。
最终，梦魇只能竭力安慰自己：至少命还在，而且没被直接送进医院——这可比什么都强！
至于能力，够用就好。以后多积累些能量，肯定还能提升的。
“这样吗？真是可惜。辛苦两位帮忙查案，本人本想当面道谢。但既然它没来，就只能以后再说了。”
闻言，猫头鹰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替病重的纸人感到忧虑似的。然后，又温和说道：“至于您的电影院，等到您本人结清义务劳动后，就可以走银行的绿色通道解冻了。
建筑还留在原位，并未拆除。因为纸人的营业执照已经被吊销，您直接顶替它的店面就好。”
“真的吗？！只要结清义务劳动就可以直接解冻？！”
猫头鹰说话的语速一向很慢，让有些急躁的梦魇不得不耐下性子等待。在听清对方的第一句话时，它的脑中短暂空白了一会，眼睛无声睁大。紧接着，反应过来后，顿时激动到快要跳起来！
“当然是真的。”
“那太好了！只要能解冻就好！！之前的营业额……算了，确实是我违背了规则。
只是，义务劳动的排期到底是什么时候啊？我这几天留在管制所里，但一直都没有怪和我说过。”
“可能因为这段时间事务繁忙。您再耐心等待几天，等剩余的案件处理完毕就好。”
“案件结束？？那得到猴年马月——那个，我不是说不相信管制所的效率。
我的意思是指……感觉我们这些怪力资源被浪费了。一直留在管制所里，还得麻烦工作人员费心看管。
而且，电影院那边也一直有顾客在等，拖太久不太好。能不能麻烦您这边……先把我的事处理完毕？如果不行的话，催催员工的办事速度也行啊？”
话音未落，它便看到猫头鹰的眼睛微微眯起。心里顿时一凉：以为自己又踩到了什么雷区，立刻慌张到快要口不择言——“我真没有别的意思！真不是说管制所查案慢效率低……”
“嗯，别紧张。本人只是觉得，您好像误会了什么。”
安静地欣赏了一会梦魇慌张的神态，猫头鹰忽然轻声笑了起来，“事实上，并非本人不想帮您，只是本人也做不到催促。因为银行的改组事宜即将结束。
现在，管制所已经并非本人管辖的机构。今天来找您说明情况，也只是担心下一位监察者上岗后不了解情况，让您白白忧心。”
“——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梦魇后知后觉地发现，疑问声最激动的怪谈竟然不是自己：
就在刚才的问答结束后，忽然有许多怪谈从一旁的雾气中显现出来。全都带着若无其事的神态，似乎只是随意路过。根本分不清刚才的声音来自谁。
“呵呵。既然您不了解情况，就由我详细说明吧——即日起，临时管制所将更名为‘监管处’，和审判庭一同从银行下拆分出去。
今后，银行只会负责兑换怪谈币、店铺申办等相关业务。
而拆分出去的机构统称‘怪谈治安局’，将负责怪谈都市的全部治安工作。新任监察者就是……”
“——我不接受。”
这时，一个清晰的声音忽然插入整场对话，不容置疑地打断了猫头鹰的话语。
看到这个进展，刚刚还装作路过的怪谈们顿时无法坚持下去：一个个暗中翘首以盼，等待着看好戏。
这次被打断后，猫头鹰并没有立刻发难。甚至没什么表情，只是循着声音抬头望去。视野中，从更高处走下来的是几位工作人员：
黑色斗篷包裹全身、身形异常高大的【验谎者】，装在斗篷口袋里、时而探出头的小沙锤【音漏】，还有其他结束了事务、顺势下班的工作人员，以及发出声音的——六眼道童【阿修罗】。
布鞋踩在阶梯上，每一步都轻盈无声。在一众奇形怪状的背景怪里，阿修罗的身形称得上矮小，看上去并不显眼。但它的气势却尤其强烈，一步步走来时，宽大的衣袖被雾气荡起，随后又缓缓下垂，落回身侧：
“我不接受新任的监察使。即使强制改组，我也不会服从祂的任何命令。”
“哇哦……”
就在老员工提出质疑后，气氛已经变得十分尴尬了，堪称落针可闻。可就在格外寂静的背景中，一道感慨的吸气突兀响起。转头看过去时，观众们一个个忙着自己的事，似乎根本没关注这边的情况。
“可否告知本人，您反对的原因是什么？”
猫头鹰——景茗，听到阿修罗的强硬反对，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这家伙以前一直让她头疼，没想到还有成为刺头的潜质。
听到语气生疏的询问，阿修罗面上不变，袖中的手却紧了紧：“……这项事宜通知得太突兀。明明改组即将结束，我们却还没见过新任监察使。”
“如果只是这个原因的话，那现在就可以见到了。”
听到这声轻描淡写的话语，周遭暗暗围观的怪谈几乎同时屏住呼吸，不敢相信今天能撞见这样的大新闻。一个个竭力收敛身形，却迫不及待地纷纷将视线投过去。
很快，它们便期待不已地看到：猫头鹰伸出一只手，对着身侧空无一人的位置示意——“这就是即将上任的监察者。今天本人来审判庭，也是带祂熟悉环境的。”
“……”
看见“那道崭新的身影”，工作人员的眼睛纷纷睁大，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而观众们也不禁张大嘴巴，眼神中充斥着茫然：
因为那里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有。
“……什么意思？这是在开玩笑吗？”
远处，下方的台阶上，改头换面的歌舒雅正竭力缩小存在感。
不久前，在看到修罗场后，它忍不住“哇哦”地感慨了一句。
紧接着，在反应过来不小心出了声时，它顿时狂冒冷汗。所幸最后没人注意到，侥幸逃过一劫。
而现在，它看了看那片空无一人的区域。又转过头，看到：几个工作人员在怔然片刻后，纷纷对着空气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态。似乎那里真有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见状，歌舒雅不禁感到有些荒谬，内心一阵槽多无口：‘演技都这么好的吗？明明只是片雾气而已啊！’
无声嘀咕了一句，满心困惑的魔女将手塞回口袋里，却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反射性抽出手时，整只手已经因急剧降低的温度通红肿胀，甚至出现斑黑。
看着手上的严重冻伤，歌舒雅愣了几秒。神情中的不以为意迅速褪去，变得极为严肃：“不对……占卜道具的回应竟然这么强烈。
看来那里真的有【什么东西】，而且无比强大——”
“没有。”
同一时间，最近的位置上。阿修罗凝重的眼神却渐渐消散。慢慢地，重新组合成几分困惑：“……什么都没有。”
“看不到吗？可祂确实在这里。”
见阿修罗表情茫然，一边的猫头鹰依旧好整以暇。还用满是笑意的语气打趣说：“既然现在见面了，那之前的拒绝原因就不成立了吧？”
“——不。”
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后一秒，站在原地的道童忽然紧跟着出声道：“我要向新任监察使提出挑战。”
“？”“！”“？！！”
错愕、惊悸……种种复杂眼神投来，连同群体性的呼吸一滞。
后排的工作人员看着这场景，还没有弄懂是怎么一回事。这时，一个空灵的女声却急急响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质疑大人……”
“闭嘴！”
说到一半的话语被迫结束。拔高音调打断的阿修罗再次安静下来，表情依旧平静。只是手已经摸向腰侧，上身也微微俯低，犹如狩猎的野兽。
说话时，它始终冷冷地注视着那片空气。中间的瞳孔定格在一点上，片刻也没有移动。最下方的睫毛则微微抖动起来，似乎随时要张开：“奉不认可的怪谈为主，是对我的侮辱。
作为犯上的惩罚——我以【三通目】为赌注，向新任监察使提出挑战。若挑战失败，我会自己剜去眼睛。”
作者有话说第105章 机构改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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