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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草原行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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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蒙古包,其他人都没有回来。和工作人员了解了江遇的打算,简亦装了点现成的肉脯零食,提着奶茶壶和宋予侈一同前往牧马的地方。
马的嗅觉灵敏,吃食上非常挑剔,是动物界出了名的洁癖。
它们对味道极其敏感,任何有异味的东西都不吃。甚至是同一桶水,如果染上其他动物的味道,它们就会拒绝饮用。
所以马群的放牧必须远离附近草场,得给他们找到没有被踩踏的鲜草。
宋予侈跟附近牧民借了一辆三轮车,上手试了两下,就让简亦跟着他上车。
简亦坐在车厢里,扶着车栏看着宋予侈的操作:“宋老师,你怎么什么都会?”
宋予侈很熟练的发动车:“以前有个角色需要这种技能,学习体验过。”
简亦非常意外:“做演员还得全面发展呀?听起来好累。”
宋予侈回头看了一眼,确认简亦的安全:“我们的片酬那么高,偶尔学点东西算不得什么。”
娱乐圈的明星身价是出了名的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很少会有人当面提起这种事。
宋予侈之前没有上过综艺,大家也不了解他的个性。听到他公然提起明星片酬的事,不仅仅是直播间的观众,就连跟拍的摄像都出了一身冷汗。
跟拍PD试图阻止,宋予侈摇摇头,没放在心上。
简亦也没多想:“那也很厉害,如果让我学我也不一定能学会。”
宋予侈笑道:“你游戏打得好,换我我肯定不行。”
简亦上一秒还觉得自己什么都干不好,下一秒就得意起来。
跟拍的摄影师也上了车,简亦嘱咐了一句:“宋老师开车小心。”
宋予侈朝着目的地开去:“没问题,你们手抓好。”
简亦和宋予侈一同出发,他们直播间的观众也涌到了黎染的直播间。
刚点进去,满屏都是骂徐政的弹幕。
[为什么徐政要这么自信呀?是谁给他的勇气?]
[我真的笑死了,八百年前当了两天的爱豆,现在就能随随便便教别人怎么做事儿了!]
[徐政能不能滚呀?]
[我是新来的,谁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
被观众高声怒怼的徐政扬着手里的鞭子,自以为是的对黎染说教:“身为一个爱豆,你要充分的让所有粉丝都喜欢你,看到你的舞台表现。”
“通过这几天的录制,我明显看到你的表情管理能力很差。我有心帮你,但你好像并不能领会,是不是?”
黎染脸色出奇难看,想起早上江遇的交代,一直保持着笑脸看着吃草的马群,对徐政的屁话不放在心上。
但徐政为了出早上选人时江遇不给他好脸色的气,全然不顾黎染的面子。
“你年纪小,有脾气我能理解,偶尔也要学着尊重前辈。”
黎染忍不住冷呵,心里憋着一团火:“徐老师,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继续做爱豆?”
徐政一脸骄傲:“因为我想当一个全面发展的艺人,想让我的粉丝为我骄傲。”
徐政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打着韩团训练生的名声出道,起点本就很高。后来他们的团虽然解散了,但在许多粉丝看来,只是因为徐政的队友不给力。
相反,作为团里的老幺,徐政则是一直被冠以天才的称号。
就算他上台狂魔乱舞,都能被粉丝闭着眼睛夸。
后来连续演了几部剧,明明扑的连亲妈都不认,但粉丝却认为是爆剧中的爆剧,吹到了天上。
同为娱乐圈的艺人,黎染对这些再清楚不过。
“是吗?”听到徐政专业哄粉丝的术语,他嗤笑一声道:“可能是我没眼光,我一直不大喜欢您的作品,部分网友好像也并不看好你,我觉得宋老师应该也需要沉淀一下。”
徐政的演技最受置喙,他为了保住‘天才’的颜面,每天都让工作室的人控评。
一旦出现不好的言论,他就立马自导自演虐一波粉。加上他的人设一直维持的很好,所以有很多死忠粉为他说话。
徐政端着前辈的架子,想为自己洗白,有心把今天的选人归结为对同是爱豆的后辈的友好:“你就是年轻了点儿,风头盛了点儿,有时候别把他人的提醒不当话。”
黎染甩着鞭子,鞭子打在草地上啪啪作响。
将徐政的声音分割得支离破碎。
徐政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摆出前辈的姿势,纵容黎染小孩子气的行为。
“我觉得你给我的印象不错,所以才会提醒你,你不乐意听就算了,就当我好心惹人烦。”
黎染无语地看着他,直播的固定镜头就在他们的身后,黎染全无隐瞒的意思。
“徐政,我有时候觉得你脑子真的有泡。”
徐政很吃惊黎染的态度,他没有想到黎染会当着镜头的面撕破脸皮。
不过倒也方便了他,他并没有制止黎染。
黎染收起鞭子,说的很认真:“你明明也才二十多岁,现在却摆出一副五十几岁的样子跟我倚老卖老,你是不是觉得说两句好话我就会对你改观,会把你奉为偶像?”
徐政的表情冷冷淡淡,不容否认的是,黎染的话的确戳到了他的肺管子:“这就是你不满意我的原因?”
“原因你我不都很清楚吗?”黎染躺在地上,不需要跟人装表面朋友,他十分放松,“讨厌你只是因为你虚伪。”
明知自己肚子里没有三两墨水,却要跟所有人显摆是个当代大圣人。
这就是让黎染最为讨厌的点。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你忠实的粉丝,不是你随随便便说两句话就能对你推心置腹的。”黎染偏头望着他,“你把你自己想得太精明,把我们当成傻子对待,你踩着我们,最后究竟想上到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黎染将徐政的逢场作戏摆在明面上。
[徐政确实有点儿自以为是了,人家是Boom的队长,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被淘汰的老爱豆来指导呢。]
[就这么说吧,徐政的团要现在还能存在,看见Boom得跪下叫爹。]
[黎染真的好清醒,没有被老男人pua。但有一说一,徐政的手段真的很低级。]
[黎染说的没错,二十几岁的皮囊,作五十岁的妖。处处拿乔处处装逼,真能把自己当回事。]
…
徐政的呼吸乱了节奏,无法再维持表面的平静。
黎染的目光投向他,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
拍拍屁股站起身,复又扬起笑脸,真诚问道。
“徐老师,我年纪小,容易心直口快,徐老师是前辈,应该不会计较我们刚才的友好交流吧?”
徐政嘴唇发抖,阴着脸回答:“不会,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黎染看见远处几个熟悉的身影龟速移过来,诚恳夸赞:“还得是徐老师,看来我以后要跟您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
他不想江遇替他担心,尽量挤出笑容,仿佛刚才的置气根本不存在。
三轮车停下,小小的车厢,一连跳下来好几个人。
江遇坐在人工焊接的副驾上,对黎染招了招手。
黎染回头问徐政:“徐老师您不过去吗?”
徐政听见“您”这个字就来气,没什么耐心地敷衍道:“不了,你们有话要说,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黎染撇撇嘴:“那还真是谢谢您。”
走到三轮车跟前,简亦正在和宋予侈互相谦让一颗黄色包装的糖。
他眼疾手快,抢过来直接撕开喂到嘴里。
简亦盯着他神色幽幽。
黎染咂咂嘴,通体舒畅。看着简亦的表情,抱住他的胳膊蹭了蹭:“怎么,宋老师的糖不舍得给我?”
简亦没吭声。
宋予侈看着黎染的手,意图用眼神扒开,略带着些期许问道:“你喜欢?”
“喜欢呀!”黎染品了品,“果然,有实力的人就连糖都好吃。”
江遇环着黎染的脖子将人拽过来,让他远离简亦。
他了解黎染,一看黎染的表情就知道这人有心事:“怎么了,吃炮仗了?”
“没。”黎染咬碎糖,用舌头肆意搅和,直到唇齿间溢满柠檬的味道,这才皱紧了眉,“好酸。”
解文博扛着摄像机,故意录黎染的丑表情。
黎染抬手拍开,把脑袋藏在江遇身后。
“你们怎么来了?”
简亦指了指车架上的背包:“过来野餐。”
江遇抓着他的手腕:“任务轻松吗?”
“非常轻松。”黎染指着不远处乖巧吃草的马群,“这些都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怎么样,要不要臣服朕?”
工作人员过来打断他们的玩笑,说车停在这里妨碍马群吃草,宋予侈便和简亦一起去停车。
江遇取下两人的麦,拉着黎染去了一个较远的地方。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他欺负你了?”
黎染瘪着嘴哭出声来。
尽管他在徐政面前装得镇定,但在徐政把那一套套‘教育’全搬出来时,他依然觉得委屈。
他想尽力体面,徐政却不放过他,当着镜头想方设法让他出丑被骂。
“我不想录了,我讨厌徐政。”
没了旁人,黎染懒得再掩饰。头埋在江遇怀里,眼泪鼻涕一块流。
“宋老师的糖好酸好难吃,怪不得night不跟我抢,解文博还故意拍我丑照,我难受死了,我不要录这个破综艺了。”
江遇紧紧抱着他,温柔擦去他脸上的泪痕。
“讨厌就讨厌,不用刻意去喜欢。”
“柠檬糖难吃以后我们就不吃,night不跟你抢的东西我们不要,我们也拍解文博的丑照,拍他打呼噜放屁磨牙,然后挂网上。”
黎染偷偷笑出声:“解小狗真的打呼噜放屁磨牙吗?”
“不吧。”江遇细细擦掉他的眼泪,摸着他的后脑勺让他放松,“我瞎编的。”
黎染用额头撞了撞他:“我骂了徐政。”
江遇不觉意外:“骂了就骂了。”
“可是网上有很多人在骂我,我的队友因为我被牵连,现在连门都不敢出。经纪人也说我不懂事,不圆滑,把握不住机会。”黎染眼泪汪汪。
江遇安慰他:“可你的队友没怪你,他们给我发消息让我照顾好你。你的经纪人也跟我说,你开心就好。”
“在乎你的人知道你什么样子,他们希望你高兴,希望你快乐,并没有觉得你一定要成才,也没有觉得你为自己争取利益就是丢了他们的脸。”
黎染憋不住眼泪:“真的吗?”
“真的。”江遇很想亲他,又忍住冲动,“我从来都不骗你。”
黎染本想揭江遇老底,故作生气哼了一声,一不小心吹出一个鼻涕泡。
江遇没控制住,乐出了声。
“我不活了,呜呜呜。”
丢了脸没了形象,黎染彻底破防,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哭。
过了许久江遇才把他哄好,带人过去的时候四人已经铺上床单,摆好了食物。
黎染眼睛红肿,简亦第一个注意到他:“怎么了?”
江遇帮黎染解围:“宋老师的柠檬糖太难吃了。”
宋予侈一哽,扔下一句“不懂欣赏”后去拿装奶茶的壶。
戴忻瑞任务特殊,他的直播间单独框了出来,其他三组的直播间合并到一起。
黎染和徐政沟通出了问题,弹幕的氛围也算不上好。
元文光为了减少骂战,特意站出来组织大家娱乐。
“早上的任务累不累?”
除了黎染,其他两组都在喊累。
元文光道:“接下来我们玩个游戏,只有胜利的一组才有奖励。”
黎染的鼻音明显:“什么奖励?”
元文光:“今天草原上有马头琴比赛,现场还能看到摔跤和射箭。赢得游戏的一组去观赛,其他人继续做任务。”
简亦和宋予侈对视一眼:“那赢得游戏的一组任务怎么办?”
娜热家父母全部外出,下午他们得挤奶、得照顾病号羊、还得把羊赶进圈。
万一他们不去,就成了两个孩子的事。
简亦放心不下。
嘉宾太实诚,元文光不忍继续欺骗:“娜热家还有个哥哥在打理,并不全是让两个孩子守家,工作人员也会过去跟他们沟通,不会出问题。”
简亦放心些许,重新有了热情:“那我们要比什么?”
元文光拿了个纸板过来,纸板上写了五个字。
“背诵赵元任的《季姬击鸡记》。哪组嘉宾背的字数最多,就算哪组嘉宾赢得比赛,结果累加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