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校风云》大羽羊齿会飞

6、打工1

　　——我以为我能后退......
　　背对着你如此漆黑——

　　......

　　唔......头好疼.....昨天夜里我是......摔下床了......？

　　清早起床脑子还不太清醒，缓过来后发现人坐在地板上，就连被子也给自己扯下来一大部分。

　　唉，得亏没睡上层......

　　无意识地往对角看去，床上王莽的身影竟然空空如也。

　　买早饭？还是他所谓的“打工”？

　　“呀，麻烦，忘记充电了。”

　　可能是不常用手机的缘故吧，昨夜精疲力尽地倒下后忘记给开过机的手机充电。这台手机我用了好几年了，虽然挺抗摔，但电板到底还是老化了，一到冬天即使是闲置关机，电量也是蹭蹭往下掉，带到外面的时候根本挺不过几个小时。

　　“咦？”打开手机，显露出的锁屏界面有两件事情让我感到惊讶。

　　第一件便是——

　　“嘶——要死要死，怎么就十点多了？难怪王莽那家伙不见人影，这个时间点的人还没起床才怪吧？”我一边吐槽一边手脚麻利地把昨日夜里脱下的衣服穿戴整齐，准备去买早饭......不，应该说走出校门后就已经接近买“午饭”的点了吗？！

　　第二件便是——

　　手机上显示有人用微信向我的账号发来短信，头像是个陌生女孩，大概率是网图吧，短信内容是：

　　“今天一定要来哦~”

　　——真是前言不搭后语，令人不知所云，可知发信息者平日里一定缺少充分的逻辑锻炼。要不就是因为自卑、心虚而导致说话遮遮掩掩。不，难道是自大吗？把别人当作无所不知的神，只要是自己说的话那么对方就一定能听的懂，因此讲话才随随便便，缺少鲜明的目的性与指向性。

　　不过......此时此地此景，结合发信息者轻浮的语气，很难不让人想到这条信息是昨天碰见的那个K-pop狂热爱好者“金智敏”所发，她让我去的地点，也正是她昨天给我的宣传单上那家名叫“大和”的日料店。

　　但她昨天想加我V的时候，我记得我有好好婉拒的啊？她是怎么知道我微信号的？并且还跨过“同意”这一步直接跟我发微信。怎么做到的，haker？

　　我登录微信检查，果然，好友已经加上了。

　　刚想询问对方身份，以证实自己猜想，在输入框内打上“你是?”并点击发送的时候，手机恰好黑屏关机。

　　“......”真所谓关键时刻掉链子。

　　好吧，看来要问清楚，就只能去“大和”了。顺便中饭的问题也不用再费神了。

　　......

　　“应该是这里......奇怪，怎么是韩国泡菜？？”昨天扫了一眼在某某点评上搜索“大和”跳出来的商铺位置，凭着印象和感觉找到了这里，是一处靠近人行道转角场所的低矮店铺，右侧紧贴着墙的地方还停放了一辆装满垃圾袋的小推车。

　　Z市科技职业技术学院旁边就是门庭若市且放在整个Z市来说也是很有名的商务街，即使是工作日，来往的行人、车马也往来如织，与昨天去的市图书馆刚好是反方向。靠边还有自带的停车场，河对岸还有一座健康公园。便利的交通，齐全的设施，惠民的价格，让这里不知不觉间成为了老少皆宜、万人空巷的娱乐胜地，而龙藏河就像把银光闪闪的宝剑插在剑鞘里，天气好的日子，时常能看见孩童在岸边放风筝，人们坐在野餐毯上嘘寒问暖。听说河上时不时还举办些灯光表演。

　　难道是咱记错位置了了？我挠挠头，只好去别处再碰碰运气。

　　连续找了几处，都不对，无奈之下只好拦住过往的行人，打听“大和”的位置——

　　“‘大和’？不好意思没听过。”一位青年甩甩手臂就走了。

　　“日料店？嗯......我们这边有好几家日料店，但我都不大记得住名字。”一位卖菜的阿婆对我歉意地笑笑。

　　“‘大和’......哦——哦！不就是那边那家嘛！噢，不对，应该是那边。”一位微酡的中年大叔咋呼道。

　　“呼哧——”

　　跑来跑去绕了几趟，最后还是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

　　这家店也太没有名气了吧......还是说，太隐蔽了？

　　调整好呼吸后，我看着这家“韩国泡菜”，无奈地想，要不午餐就在这解决了？金智敏的邀请看来只能拖到手机充好电之后才能赴约了......

　　“呜啊——？！”

　　突然一声惊叫把我拉回现实，伴随着一个重物砸进停在右侧小推车的声音，然后一位穿着日料店工作服店员模样的女人紧跟着小跑了出来，探头望了望“掉落物”的情况，并扭头向后汇报：“嗯，没事，看起来只是晕过去了。”

　　晕、晕过去了......？所以摔下来的是个人吗？？

　　那名店员谨慎地往四周扫了扫，正好与目不转睛的我四目对视。

　　现在这个场景...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我会不会因为刚刚看到的这一切而被灭口啊？算了，总之出于礼貌，先打声招呼：

　　“......偶、偶哈呦？”

　　只见女店员噔、噔、噔的几步走下并不太高的楼梯，亲热的拉着我说：

　　“小兄弟，大中午的我看你呆站着，是不是还没吃饭？来，阿姨介绍你一家好吃的日料店。”

　　直接拉客？为什么刚刚发生的事对她来说就好像稀松平常一样？？喂喂，那应该是有个人掉下去了吧？

　　独自在风中凌乱的我被她半强硬地扯上了台阶，同时我也注意到了她说话时的称谓。近距离一看，才发现女店员白净的皮肤稍稍有点松弛，眼角的鱼尾纹很明显，眼皮也有些浮肿，但确实是风韵犹存，从骨相上来推断，年轻时一定是个标致的美人。

　　“来客了来客了，快来招呼一下，”跨进店门前她朝里面的某某吆喝了一声，然后又转头讨好地问我：“是一个人吧？”

　　嗯......怎么不算“一个人”呢？

　　看我点了点头，她高兴地又喊了一声：“好嘞，小兄弟一位。王莽你快把一个人的座位清出来。”

　　诶，王、王莽？听到熟悉的名字时大脑短时间内当了一下机。

　　王莽他打工就在这里？为什么跟金智敏介绍的店一模一样？难道他们两认识？

　　推开门口垂下的暖帘，清脆的风铃声也被同一时间唤醒，跟风铃相伴的还有晴天娃娃，随帘幕的动作而一同摇晃。

　　一进店门，一股混杂着酱香味和酒味的气体扑面而来，室内的灯光比宣传单上的还要再暗一些。进门的左手边就是前台，桌上摆了只招财猫，右手边是小型假山，但估计为了省水费上面没有水流下来。再往前走就是被塑料薄膜分割成的一个个小单间，每个单间里面都有四张榻榻米、一张桌子，墙上贴满了各种电影的海报。更深入一点，就是两个大型包间以及洗手间和厨房了。

　　不过没看到女店员口中“王莽”的身影。

　　“好啦好啦，老板，刚当完保镖又当完保洁员，现在又要当服务生了？不要一看见客人就这么勤奋（他应该想说殷勤）。很掉价哦。”

　　这么说着的王莽穿着女店员同款工作服并披了条清扫的毛巾在肩上，从侧面的一个单间中不耐烦地走了出来。

　　“咦？涛别，你怎么来了？”王莽发现是我，看似很惊讶地这么说。

　　“哦呀，原来这是你老朋友？那你可得好好招待一下，不准再让客人打差评了？”说完，被王莽称作“老板”的女人走进了深处，转而消失不见。

　　老板亲自出来招客？这家店的缺人程度可见一斑。

　　“嗯，咳咳，”王莽干咳了两下吸引住了我的注意力。

　　“那这位‘客人’，需要点什么呢？”王莽故意把“客人”这个词读重，并招呼我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