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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往事 ...

  •   “依我看,咱们就得直接杀进去,在他快关门、就要带小胖走的时候,抡起什么就直接一把砸,然后咱们再趁乱把小胖掳走。”王莽阴沉着一张脸,一边说一边扳响自己的指关节,指关节发出骇人的“咔咔”声,好像预示着某些血腥、暴力、会被警察蜀黍拷走的场面正在他的脑内酝酿而成。

      “大和”的门口,被一张贴有“暂停营业”的迷你水马挡住了去路。昏暗的店内,店员们围坐在某一个小单间,商讨着如何应对有关小店生死存亡的紧急状况。

      “别蠢了。你当这里是哪里啊?没人的穷乡僻壤吗?先不说你犯罪的恶行肯定会被监控拍得一清二楚,就我们几个老弱病残的,”说到这里,金智敏扫视了周围一圈人,包括面对外人说话都结巴更别提打架的蒋魁天,前段时间夜里经常被风湿痛醒的孩子她妈,以及每餐饭只能干半碗再吃就会被撑死的我,她顿了顿接着说,“你觉得这计划可能吗?”

      “把你所有前男友喊过来,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那个姓蒋的。”王莽不屑地扭开头,然后又安抚蒋魁天道:“说你爸呢,不是你。可别会错意了嗷。”

      蒋魁天害怕地抖了一下,始终低着头没说什么。

      “你......!我告诉你,老娘比你这种手机里不知藏着多少毛片的,没人疼没人爱只能够深夜里自我安慰的,猪!不知纯洁了几千倍、几万倍!”金智敏气得发抖,貌似是因为金阿姨也在这里的缘故。

      “啊对对对,你比你的生身妈妈还纯洁。”

      面对金智敏的攻击,王莽无赖似的回了她一嘴。

      “好了好了,孩子们,大难当头,现在不是窝里斗的时候。”最后还是老板娘出面,制止了这场无厘头的纠纷。

      看没人说话了,蒋魁天慢吞吞地开口,说:“我看......要不等今晚,我爸他亲自来的时候,我再跟他商量一下......虽然成功的概率为零......”

      “咦?你爸会来吗?”我好奇地问蒋魁天。

      他点了点头,解释道:“我平常都是直接睡他店里面,如果我没回去的话他肯定知道,并且猜测我是不是还留在‘大和’工作,所以如果我一直不回去的话他就会来这里找我。更何况我还答应了他今晚跟他一起回老家,他来找我肯定会更早。”

      “嗯......既然这样的话,我赞成王莽的想法。”

      忽视了王莽投射过来“果然还是你懂我啊,兄弟”的眼神,我继续往下说。

      “......我指得不是烧杀抢掠,而是我们要真面与‘霸得鳗’的老板对着刚。如果小胖父亲会来‘大和’的话,那我们为什么不摆一桌‘鸿门宴’,跟他来一场公平的谈判呢?”

      “小胖,你父亲来的时候,你先找借口让他留下来,总之就是要把他稳住,保证谈判的双方至少愿意进行下去。”

      “然后在谈判中,我们再给出足够把小胖留下来的筹码。”

      就是这谈判的筹码......一定要是一件对那人具有“压倒性”利益的、让他不能拒绝的的东西。

      “筹码的内容,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让大家凑得更近一些,用耳语轻声对他们说。

      “什么?!不行,这样风险太大了。”金智敏听后连忙摇头,神情严肃地拒绝道。

      “不......我认为黄涛小兄弟的想法是可行的。”老板娘沉吟了一会,开口说道。

      “妈?”金智敏难以置信地看向她的母亲,“要是谈判不成功的话就全完了。”

      “不谈判的话不也就全完了吗?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而已。”老板娘沉着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不过......我觉得这筹码还是不够具有吸引力,还是会有让‘猎物’跑掉的风险。”我想了想,对着老板娘问道:“金阿姨,你以前到底是怎么跟‘霸得鳗’的老板闹掰的?我想看看能不能从中再找出一些可以做筹码的东西。”

      老板娘听后点了点头,也不在乎她面前的都是些毛头小子,便缓缓说出了那段尘封的往事:

      “唉,我跟他......也是造孽吧。两人彼此各欠双方一段情债,后面谁也不知道,事情竟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一定要闹个你死我活才善罢甘休。当年的热情似火不仅把一对恋人的内心烧得寸草不生,也把外界的一切烧得荒芜,烧得彻底,烧得干干净净。”老板娘点燃一支烟,明明灭灭的烟头仿佛就是当初那爱情的火种,谁也不会料想到日后竟形成了星火燎原之势。

      “......妈,怎么这些我以前都没听你说过?”金智敏满脸迷惑地问。眼前这个与她朝夕相处,像桃子一样丰腴、成熟,但也终将会像熟透了的桃子烂掉那样老去的女子,此时对于她而言是个陌生的谜团。她讨厌这种陌生感,同时也在埋怨,为什么这些话从不对她说......?

      老板娘摇摇头,吐出口烟又接着往下说:“我们本是同一个村里的。我家附近有个山头,山的这边是我家,翻过这座山头就是他家。村里当时唯一的小商店沿着我家门前那条路一直走,一直走,就到了。他跟其他人一样,每月不定时地去商店买点什么的时候,沿着那条路一直走,就会从我家门前路过,就可以偶尔看见我在门口晒谷、乘凉、或抱着一堆衣服啊被子啊进进出出——那时我还小,做啥事都是帮着家里做。我起先发现他盯着我看,就往家里人屁股后面钻,躲着他,不让他看。但后来家里人轻轻把我推过去,说‘阿妹,去吧,多交几个朋友也是很好。’然后我就跟他玩上了。那时每个月只能见几次面,见了面他就不舍得走,常常在我这里捱到天黑,星子呀,月牙呀,萤火虫呀全出来了。甚至还有野狗的嗥叫呢!他常常玩到这个时候,我就问他,你一个人回去怕不怕?他说不怕。但我还是陪他一块走。每次一要下山了,要到他家了,他就不准我多陪,硬是把我赶走。后来才知道,每次他这么晚回去,都会被他娘被他爹,拿着实心的木头一样粗的竹板子抽。”

      小包间内静静的,烟雾缭绕,可是没一个人抱怨,都随着老板娘的讲述穿越回那个两小无猜的豆蔻年华。

      “再后来我也就上学了——当时我们上学的年纪晚,暑假的时候就帮着家里人收割、干农活,放学回家不仅要完成作业还要干每天的家务活。那时我们两又恰好在一个学校的同一个班,上下学都是一个方向,在路上我两打打闹闹几十分钟的路程从没觉得漫长枯燥。后来年纪大点了,我也到情窦初开的时候了,好巧不巧第一个喜欢的对象就是他。但当时班上对恋爱这事很敏感,逮着一对走得近的男女就瞎起哄。我本来就喜欢他,所以班上关于我两的流言蜚语,听到心里也甜滋滋的。可他好像当时对我没什么感觉,听了班上男生的嘲笑后,就逐渐疏远我,放学也不再走一块了。再往后的事情,就是他突然消失,村里再也见不到他人影,听村子里那些长舌妇们闲聊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去了Z市,想要一个人搞创业什么的。当时通讯技术不发达,如果一个人存心想躲着另一个人,一段关系也就真的断了。不再见面在当时即意味着下落不明。”

      “我本来只想随便嫁个庄稼汉,当个操持家务的农村女人,就此了却一生。但没想到也跟着他来到了Z市,听说搞日料赚钱也跟着稀里糊涂开了家。但造化弄人,以前拼了命想见面的人在梦里都见不到,现在买菜的时候一个转角就撞见了——他呀,跟着他老婆,手里还包着一个才出生几个月的小毛毛。他当时一眼就认出我,跟我打招呼。我呢,认出他后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觉得他怀里抱着的小毛毛挺可爱、挺逗乐的。”

      “那...那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后面才大吵特吵......?”蒋魁天弱弱地问了一句。

      “这事...还真不怪我,虽然我也有责任就是了。”老板娘把烟头碾在烟灰缸里,熄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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