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正经》并缔

5、第五章

　　商胭自从嫁给陵游便鲜少与父母联系，直至陵游的丑事被捅到他们那里后，在起诉离婚时才再次见到。而那时父母眼中除了对陵游的仇视，还有对商胭的恨铁不成钢。
　　商胭与卷岩松是旧识，二人父母交好，自小便是定了娃娃亲，但在商胭十七岁时被一个男生迷的七魂八窍，那时不顾家里反对就与他私定终身，而那个人就是陵游。
　　那时陵游是因为家里反对自己的恋情偷跑出来，正好翻进商胭所在的学校。
　　商胭自小便被家里保护的很好，她不缺少物质，但因为她的父母鲜少陪伴她，导致她对异性向自己释放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关怀便让她陷了进去。
　　而她的卷岩松的婚约，她并不知情。她也不知道陵游一开始选择和自己在一起只是为了应付他的父母，就好像她的人生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所幸在离异后她的父母果断给她和卷岩松操办了婚事，为了不让商家绝后，商陆才改姓为‘商’，并让他们从温州搬到杭州，让商胭远离了陵游这块狗皮膏药。
　　再之后，她的父母从温州来到杭州接走了商陆。因为稍较于年迈，不及年轻时繁忙，又或者是为免商陆重走商胭的老路，商陆自那之后被他们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在他们知道卷岩松的儿子，也就是卷柏在贡院就读后，或许是为了增进两兄弟之间感情，便也把商陆送进了贡院，只是他们没想到陵游这块狗皮膏药居然阴魂不散的追到了贡院。
　　商陆鲜少出校门就是因为在高一时有大半个学期他一出门就能碰到堵在门口的陵游，每次他出校门都能碰到，就好像陵游每天不上班，就住在贡院门口等着商陆出校门。商陆也不止一次向他解释他与自己的母亲已经离婚，并且自己的母亲也已经改嫁他人。
　　但陵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依旧乐此不疲地堵在校门口。
　　休息的时候，时间过的总是很快，除了商胭，其余二人是在该吃午饭时才从房间出来。与商陆不同的是，卷柏出来时已经打扮好，还是昨天那一身，而与之相比，商陆就显得随性一点，甚至还有一撮头发睡得上翘，像根天线。
　　在经过同意后卷柏在手上蘸了点水，像给猫顺毛一样一点一点把头发捋下来。因为商陆比卷柏长得高，所以这时候商陆还得低着头。
　　明明这家伙之前还比自己矮，怎么几年不见还反超了呢？卷柏这样想着。
　　也因为商陆低侧着头，所以他可以清楚看见卷柏侧颈那颗痣，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有点想摸卷柏那颗痣，然后看看卷柏气的炸毛的样子。
　　饭后他们是被商胭送出小区门的。在商胭知道商陆喜甜后就做了不少甜食，装进饭盒中塞进了商陆的背包里，这时候商陆才体会到母爱如山的感觉。
　　相较于商陆的大包小包，卷柏则是两手空空。因为商胭知道卷柏随卷岩松爱漂亮，与之不同的是卷柏懒得动，还活像个公主不愿意做体力活，让他拿一堆东西还不让让他去死来的快。
　　只是商陆要陪卷柏一起去灵隐寺，拿着这些东西实在不方便，就只留下了一些自己爱吃的类型，余下的分给小区周围的小朋友了。
　　灵隐寺距离仙林苑不算远，下午一点左右便到了。在北高峰的索道售票处能听到广播里在喊：“爬山只要四十分钟，索道要九十分钟。”
　　说是这么说，但索道有很长时间是在排队。但按照卷柏的习性，只能是坐缆车，而在出租车上时商陆在网上查了些攻略，看着视频里面那些直打颤的腿，觉得等着也不是不可以。
　　一个小时后，终于轮到他们两个。因为缆车里面有空调，所以一路上看着风景还算舒心。二人之间的交流少之又少，基本上都是商陆主动问卷柏流程。
　　约莫三十分钟后缆车到达天下第一财神庙，卷柏购买完香火后又顺手给商陆买了根雪糕，再分了三炷香给他，准备去拜黄财神，因为黄财神是财神之首，虽然卷柏不求财，但基本流程还是要走的。因为他也是听说灵隐寺灵第一次来，查的攻略。
　　在拜完财神，并摸他的脚沾过财气后，原路返回直接坐缆车去到了灵隐寺主殿，进入灵隐寺就能看到请香的桌案，领取三支香后便进入了正题：购买十八籽。
　　卷柏也不懂流程，基本是做一步看一眼手机，学着里面左手拿香尽可能在烛火台一次点燃三根，跟着上下摆动，要不是提前看过，他真能直接用嘴吹灭上面的火苗。
　　随后双手食指、中指夹住香的下半部，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大拇指顶住香尾，比葫芦画瓢般的将香举到眉心，微微倾斜。
　　并默念自己的姓名，来历，住址，所求何事，一年之内来还愿，敬灵隐寺十方诸佛。
　　随后顺时针，朝着四个方向都拜，每个方向都拜了三下。
　　插香的流程好记，在学校里一阵死记硬背便记得差不多了。他记得是左手握香，右手插香，先插右手第一根香，按中右左的顺序，并分别默念:
　　“供养佛，觉而不迷;
　　供养法，正而不邪;
　　供养僧，净而不染。”后合掌，90度礼佛。
　　随后便可以提前买来的十八籽放在顺时针绕三圈。在熏完香后，卷柏到镇店的香炉那里打算将十八籽贴在香炉上转一圈。
　　不过最后是商陆代劳的，因为卷柏那一身无论碰到哪儿都显脏。商陆都纳闷了，这又是走山路又是上香的，卷柏穿一身浅色系的衣服是真不怕脏吗？
　　卷柏原计划是到这里就准备返程，但余臾的电话很不是时候的打来了。在知道他们现在在灵隐寺时，余臾说让卷柏去法喜寺帮他买串桃花玉手串了，原因是一直是他在给别人当月老，自己一点桃花也没有，想放在枕头底下招桃花。
　　所以他们又走到门口，坐上观光车去遥远的的法喜寺。其实桃花树不开花，买袋肥料比求手串来的快一点。
　　十八籽卷柏和商陆各求了一串。或许桃花玉手串真的很灵验，灵验到还没来得及放枕头下面，返程时卷柏就碰到了五六个来找他要联系方式的人，有男有女…卷海王自然都照收不误。
　　商陆平时宅在学校里，很少离校，也很少来景区玩，所以今天算是他在杭州一来第一次游玩途中没有遇到陵游。
　　不过既然是狗皮膏药，自然难甩掉，可以说刚下车就能看到粘在校门口的膏药，显然那块膏药也看见他了。
　　…他都不工作的吗？
　　然后商陆就把准备下车后卷柏按了回去，凑在卷柏耳边说：“哥，你一会儿先回去，我处理点事儿。”
　　因为陵游自己脏，所以看谁都觉得脏。只要他见了商陆跟人走在一起，不论男女，都觉得他们搞在一起了，商陆不止一次因为这个下不了台。其中次数最多的就是赵枫实，以至于赵枫实只要见了陵游就想笑，哪怕上一秒在哭，见了后下一秒就能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卷柏抬眸看了他一眼才下车，然后从风衣口袋里掏出颗棒棒糖，手指捏着糖棍，用糖敲了两下商陆的头，应了一声递给商陆。
　　卷柏报复心比较强，但有分寸，这两下分别是出校门那次和刚刚被按回车座，随后单手插兜，低头看着手机边付车费边走回学校。只是刚才那幕在陵游看来二人之间就不清不白。
　　商陆出生的时候陵游年纪不大，才十九岁，所以陵游现在才三十多岁，脸长得好，再加上还算年轻，看着有些痞气，甚至像是二十多岁的人。
　　整天游手好闲的，按照陵游的思考方式，这种人十有八九是被包养了。
　　陵游朝卷柏的方向吹了个口哨，然后又说出了他万年不变的名言：“那是你男朋友？”只是这次后面多了句：“不愧是我的种，眼光都一样。”
　　商陆也不懂他后面那句是什么意思，皱着眉头不耐烦道：“你每次除了这些话还会说什么？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妈已经改嫁了，那个是我名义上的亲兄弟。”
　　只是陵游听了这番话后也只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亲兄弟？呵呵，你也不看你们刚才有多暧昧，刚才在车上，任谁来看你们都是在接吻。”
　　余臾为了向赵枫实证明自己也是寝室里面有猫的人，所以早早就拉着赵枫实在校门口等着卷柏回来。只是见少了一个人一只猫。
　　与余臾满脑子是‘猫为什么没回来’相比，赵枫实就正常多了，得知商陆又被黏上，原本想让自己常笑笑，结果刚才就听到这么一番话。
　　余臾在路上就听赵枫实说商陆应该是被他那个前夫哥亲爹缠上了，当即脱口而出：“啊对对对，我们家汤圆就是在跟你儿接吻，咋着吧前夫哥？”说完才发现自己随口把卷柏的名字说成了外号。
　　赵枫实也忍住笑意开始和陵游胡扯，让卷柏和商陆他们两个先溜了，毕竟主角不在，他再怎么能胡说八道也不会继续呆下去。果不其然，陵游见卷柏和商陆不在，没一会儿就骂骂咧咧的走了，这时候赵枫实才放声大笑起来，最后笑的跪在地上，用手拍着地面。
　　或许是因为笑会传染，余臾没多久也笑了起来，二人没过多久就收获了不少人看傻子的眼神 。
　　卷柏倒是对商陆的家事很感兴趣，但当面戳人肺管子这种事卷柏是干不出来的，但他又不擅长安慰人，只能再掏出来几颗糖，刚准备说‘甜食可以使人心情愉悦’，就听商陆疑惑道：“我们刚才很暧昧吗？”
　　“……”你的关注点居然在暧不暧昧上？！
　　不过硬要说的话，卷柏觉得他们两个的相处挺正常的，他看电视剧里兄弟都是这么相处的。
　　要说陵游和商胭，在他们私定终身后因为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在私奔后住在一起，情到深处没过多久便有了商陆，那时候商胭十八岁。
　　因为年纪小，在加上有了孩子，开销大了许多，重任压在了陵游身上。那时候的陵游一心扑在家庭与事业上，到他们都达到法定结婚年龄时一家人生活得还算其乐融融。
　　在商陆到四岁时，大抵是女人的直觉，商胭总觉得陵游在外面有些别的人。因为年轻时的一时冲动，二人之间的感情也淡了不少，二人平时除了亲吻就没有其他过多的亲密接触，但商胭总能在有意或无意间看到陵游身上的暧昧痕迹。
　　但为了商陆，商胭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此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商胭一开始也算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被父母养的对生活一窍不通，那时候她只要进了厨房陵游就害怕，因为她进了厨房不像是为了做饭，而是为了让这个家庭少些砖瓦。光是锅她一个月能换八九个，之后摸爬滚打的多了，进厨房也就没有这么让人心惊胆战了。
　　商胭平时除了买菜都足不出户，在商陆六岁时，商胭的初中同学找到她，说想办个同学聚会，邀请她去。因为时间比较晚，商胭便没带上商陆，把商陆哄睡后便独自出了门。
　　聚会现场比较闹腾，商胭在初中时声望极好，成了这场聚会的焦点。因为实在抽不出身，商胭是到第二天上午八九点才到家。
　　得亏那时候商陆在放寒假，不然指定赶不上上学。商胭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商陆，系上围裙到厨房去给他准备早饭。
　　餐桌旁墙上挂的是商胭和陵游的婚纱照，看着那时两人脸上洋溢的幸福的笑，在看着现在愈发冷清的家，商胭有那么一瞬间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但很快她就拍了拍自己的脸，念叨着“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商胭其实比起男孩，她更想要一个女孩，所以她平时在家无聊就喜欢把商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因为商陆年纪小没长开，所以商胭每次都是按着女孩来打扮，所以商陆才有了公猫穿裙子癖好。
　　之后几天陵游着家越来越晚，甚至有几天直接不回来了，只有钱照常打过来。商胭平时在家无聊，便干脆带着商陆，约上朋友出去玩儿。
　　或许是平日里在家一个人闷惯了，所以那段时间时不时带着商陆出去玩，或者是商胭的朋友来家里玩。次数多了，黄柏，也就是商胭的朋友就在商胭给她看的日常照片里记住了陵游的长相。
　　在商胭生日那天，她原本是想出去庆祝，但无奈于前几天崴到了脚，只能和商陆一起躺在床上等着黄柏的投喂。只是黄柏到来后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商胭每次问她她都不愿意说，在商胭的再三追我下，直到商陆睡着后她才才神神秘秘的凑到商胭耳旁，小声说道：“今天你生日，什么都别问，过了今天，我再告诉你。”说着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商胭脸上，随手拍了拍，坐在床边。
　　商胭慢慢探出头，看着坐在旁边的黄柏，半晌才听她开口问道：“虽然现在有点晚，但我还是想问：你觉得陵游真的值得你托付终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