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界风云》大佬带我飞

9、异形之间的爱与恨

　　“不好，她来了。”虞临溪嗅到了一阵异香，拉着涂言猫着腰躲在了一个章鱼形状的大型机器背面。
　　涂言立刻连大气也不敢喘，背后紧贴着冰凉的机器，指尖微颤，“……”走了吗。
　　虞临溪似是知晓涂言心中所想，伸手点了点两下他的手背，示意涂言不许出声。
　　地面传来一阵拖拖拉拉的水渍声，吧嗒吧嗒地声响连成密集的一片，一片蓝色的物体从章鱼形状的大型机器前方掠过，残留着步步滑腻的水痕。
　　“带过来。”
　　一个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奇异声音，像是掌权者在对末位者发号施令。
　　“尊贵的王！她的尾巴已经断掉了。”
　　“谁允许你们自作主张的？”
　　“王！奴、奴……”
　　“带下去！”
　　“不要！！！王，奴知错了——！！！”
　　巨型章鱼机轰隆一声巨响过后，进行彻底启动，只见，从章鱼机的上方哗的垂落下数十根绳索……
　　章鱼机器像是拥有生命似的，密密麻麻的绳索径直冲向跪在地上的水鬼而去，瞬息之间，索命的麻绳便毫不留情的将地面上惨无人色的水鬼一一吊起，刹那间开启转动，发力勒紧枯槁泛白的脖颈，咕咚一声，水鬼的脑袋像极了失去牵引力的鸡蛋从上空一一坠落。
　　身居上位的王一步一步地拖着尾巴慢慢地游扫下来，王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面上的断掉尾巴的小金鱼，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俯下身倏地弯腰抱起尾巴汩汩流血的小金鱼。
　　尊贵的王，抬起手心温柔地抚摸小金鱼的断尾，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小金鱼的断尾正在愈合！
　　只见，参差不齐的断口处的血液慢慢停止流淌，小金鱼痛哼声也逐渐停了下来，伤口出现了愈合的征兆，断伤处正在逐渐冒出一小节嫩软的粉色肉块，然后是细小的鳞片也开始冒出来头，最后涌出一股一股与以往并无甚差别的赤红鳞片。
　　尊贵的王的开口说话了，“成为我的女人，不好吗？”
　　王的嗓音带着淡淡忧伤，像是不理解怀中的小金鱼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逃离自己的怀抱。
　　“……我有喜欢的人了。”小金鱼嗓音发抖，却仍然坚定地回答王。
　　“你是鱼，我也是鱼，我们明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王声音坚定地说道。
　　“王，感谢您的好意，我以后会报答您的。”小金鱼颤颤巍巍地挣脱尊贵的王的怀抱，朝着王行跪拜礼后，不带一丝犹豫地退下了。
　　坐在高位上的王，墨绿色的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王朝着不识好歹的小金鱼露出了尖利的爪璞，片刻后，复又收回。
　　王伸出舌尖舔了舔手心的黏液，上面还残留着小金鱼的气息。
　　王再次陷入了深眠。
　　高高悬挂着的诡异巨型章鱼机也降落重回原状，除了地上成片的水痕，以及碎成块的水鬼彰显着刚才的闹剧，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凭空臆想。
　　“女鬼死了吗？”涂言摸着章鱼机冰凉的背面，小心翼翼地从后面探出头来。
　　“死了。”虞临溪好似松了一口气，然后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只打火机，点燃了手指间夹着的烟。
　　浓烈的烟雾驱散了始终萦绕于口鼻之间的怪诞香气，为这处冰凉的鬼界增添了一丝人间气息。
　　涂言突然察觉思绪明了，不由拨弄了额前的一下刘海，问道：“虞哥，和你有关对吗？”
　　虞临溪沉默片刻，似乎默认了。
　　涂言脑子突然上线了，于是自顾自地说道：“虞哥，你的任务从一开始就斩杀女鬼对吗？”
　　“墙壁上的异香是为了掩盖掉我们的气味，也是为了引出女鬼口中的王，借助它的手来达成斩杀女鬼……”
　　“难道从一开始都是你做的局吗？”涂言连连倒退，整个心口都在发颤，“虞哥，你……你好厉害。”
　　涂言不知道，是否该庆幸虞临溪并没有顺手除掉自己的想法。
　　反正，涂言一脸星星眼地感叹道：“虞哥，你……能让抱大腿吗？”
　　虞哥不拒绝，便是答应了！
　　男人都是崇尚强者的，也就是所谓的慕强，别看涂言平时弱唧唧的，但他也是个实打实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向往变强呢？
　　虞临溪微微一笑，探出一支手指来抵着涂言乱蹭的脑袋，礼貌拒绝道：“不能，不如你再来猜一猜，你从中发挥着怎样的作用？”
　　涂言脑袋卡壳了，半晌漫不经心地啊了一声，十分有自知之明地反问道：“……我也有用的？”
　　虞临溪给予肯定道：“当然。”
　　闻言，涂言瞬间站直了身体，一脸正色地托腮思考道：“……鬼师？”
　　虞临溪倏地一笑，不由赞叹地抚掌道：“不错。”
　　涂言了然，趁机询问道：“虞哥，我这个身份对你有用是吗？”
　　“虞哥，我们现在算朋友了吗？”涂言突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虞临溪不知想到了什么，扯了扯嘴角，嗤笑道：“忘年之交？”胆子不小。
　　涂言闻言连连点点头，“啊对对对！虞哥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个词语的！？”
　　话音未落，涂言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补充道：“不过虞哥，你千万不要误会！”
　　“我是尊重你的意思，绝对没有拐着弯的说你……老。”说到最后，涂言的声音越说越小，甚至耳朵尖也变得通红。
　　涂言简直懊恼自己嘴怎么能这么笨？完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也太缺德了吧。
　　虞临溪冷笑一声，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你可以走了。”
　　“虞哥，你用不到我了吗？”涂言撇了撇嘴，还真是冷漠无情，“不过也是，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没用的东西就会被丢掉啊。”涂言哭唧唧地抱住虞临溪的大腿，面露无辜之色，眨巴眨巴眼可怜兮兮地哀求道：“虞哥，你加我好友……”
　　涂言大有你不加我好友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说着说着还真挤出来几滴眼泪，“虞哥，你加了我好友，我就……把我的身份借给你用。”
　　见虞临溪不为所动，涂言当然是果断加注了筹码，要知道，能用一次的东西决不会只使用一次。
　　虞临溪既然需要借用旁人的身份信息，那就说明他的身份信息已经出现了问题，所以，这便是涂言最好的筹码。
　　“条件？”虞临溪明显不为所动，是他看走眼了，还以为涂言是个乖宝宝，没想到也是位小疯子。
　　谁知，涂言却说，“加我好友吧。”
　　“虞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一瞬间，我脑海里蹦出来一股强烈的想法——如果就这么让你离开了，我们之间恐怕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涂言脸色痛苦地垂下脑袋，攥着虞临溪的衣角也控制不住地抓得皱巴巴的。
　　涂言泪水汪汪地抬起头，嗓音发紧，哽咽地问道：“虞哥，你加我好友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你好想哭……”涂言话音未落，便抽抽嗒嗒地掉起了眼泪，手心却死死地拽住虞临溪不肯松手。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了，恐怕还以为是对小情侣在闹别扭，可若是凑近了一看，便能发现两人的年纪差别太大，眉眼间还有一丝丝相仿，与其说是情侣，倒不如更像是——父子。
　　涂言也发觉自己现在很不正常，但当虞临溪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心脏莫名产生了一阵恐慌，然后就开始了不受控制地抽痛，一下一下地，让涂言不由自主地想要抓住虞临溪……
　　说罢，涂言突然一把扯下胸口的身份牌，放在虞临溪手心里，“虞哥，我看到你的胸口处没有身份牌，那个叫‘阿泽’好像也没有，我猜你一定是为了这个身份牌……”
　　“虽然我不懂你要身份牌有什么用，但是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你加个好友好吗？”涂言感觉现在浑身上下像是有蚂蚁在爬似的，大脑也仿佛有自己的想法，拼命催促着涂言说出“加个好友”这句话。
　　看样子，如果虞临溪不肯答应的话，涂言也只能一直缠着他不放了。
　　虞临溪看着手上轻而易举交出来的身份牌，深深眸色晦暗不明，喉咙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他看着面前神志不清的涂言，内心陷入深深地纠结……
　　如果是当年的虞临溪，他可能绝对不会受此蛊惑，可是在经历过鬼界种种残酷的磨砺之后，他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他了。
　　当年，若是没有收留那个孩子，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如今，他与阿泽都没有身份牌，可谓是在鬼界任由鬼欺辱的存在，他怎么可能不渴望？
　　其中一次，虞临溪还深深记得——
　　鬼界突发暴风雨天气那天，狂风肆虐，高阶鬼在路上横冲直撞，径直将虞临溪撞飞，后来甚至不知虞临溪哪里惹到高阶鬼了，他们强行拉着虞临溪，一颗一颗地卸掉了虞临溪的牙齿，生生折磨得痛晕过去昏迷不醒，最后将他像丢弃废物一样丢弃……
　　可是，虞临溪还是狠不下心。
　　正是因为清楚身份牌的用处，虞临溪知晓，若是他拿了身份牌，涂言就会沦落与从前的他一般的下场，甚至也许会遭受一遍他曾经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