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那个高中生！》道名禾二

73、缘满

　　肖玉离开后的好几日，玄妙每日心情都很好——她以为能找回时羽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未能想到她居然还能在遇到肖玉。
　　“夫人这样开心？”时羽牵着玄妙的手走在岚山的花树间，他看到玄妙开心，自己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那是自然！”她停下脚步，朝着时羽转过脸道：“肖玉认出了我，我便又能同她一起了——我要让她常来家里做客！”
　　“好。”时羽笑着点头。
　　正在玄妙要继续往前走时，时羽忽然出声：“玉郡主来找你不会引起乾元宫的注意吗？你对外只是一个商贾的女儿，之前都未见郡主同商人之女有如此好的关系，现在……”
　　要知道，若是让人知道了玄妙未死，为绝后患，长公主是不会放过她的——乾元宫现在的大神官自然也不会。
　　玄妙闻言愣住了，她思索了一番道：“你说的对，往后我们见面还是谨慎一些好。希望这次她来找我，别人只当她来庆祝岚山山庄的喜事，别有其它念头才好……”
　　她有些失落地道：“我安分守己的过日子怎么都如此难……”
　　时羽抚着她的发顶道：“可能是我多虑了，无事的。莫怕，一切有我。”
　　是啊，她不是一个人，不需要她一个人面对一切啊！玄妙想到这儿，又开心起来：“今朝有酒今朝醉，经过了这些事，我看明白了‘世事无常’，我不想浪费时间在那些担忧上——此刻同你在一起，我已经特别特别满足了，其它的也皆是命，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她不等时羽说话，便开心地向前跑去：“我看不见，你告诉我这些花都什么颜色的好不好？”
　　“好。”时羽的眼里满是那个眼里盛满红花的少女。
　　“阿羽——”就在时羽为玄妙折花枝时，玄妙察觉到有人在靠近他们。她在时羽看向她时说道：“有人来了。”
　　“玄妙。”一道声音传了出来。
　　玄妙听到声音后，身上便发起抖来——是青木！
　　“你认错人了。”玄妙忙道。
　　“无需否认。我认人从来只看一个人的气，一看到你我便确定了。我还奇怪玉郡主来岚山山庄做什么，原来你竟然借尸还魂了。”
　　青木笑着道：“真不愧是长青道长的弟子。”
　　玄妙知道她和时羽都打不过青木，便给时羽说：“你快走！”
　　时羽拉紧了她的手没有说话。
　　“你想同我一起死在这里吗？”玄妙着急地道：“你回去找帮手来好不好？”
　　时羽转过脸来看她：“不好。”
　　玄妙握了握拳，不再看时羽，她对着青木道：“我无心介入你们之间的斗争，你何必赶尽杀绝？”
　　青木还是如他们初见那般的一派和煦模样，说出来的话却锋利不堪：“斩草除根的道理我想道长应当是明白的。今日不但你走不了，时少庄主也休想离开。”
　　“青木，你也是修道之人，你的道心呢！”玄妙厉声道。
　　“道心？你怎知我不是遵从自己的道心做的这一切呢？”
　　青木看着望不到头的花树道：“我要将错误的历史改正过来。”
　　玄妙道：“既然都成了历史，如何能改？肖国境内百姓安居乐业，这样不够吗？为何要把这繁华盛世付之一炬？”
　　“长公主才是正统！肖梓水她没有资格！她拿到的根本不属于她！”
　　玄妙第一次听到有人唤肖帝的名字，心里一跳——看来里面又有些故事，“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当今陛下明明就是众望所归！”
　　“小儿焉懂？若非在先帝驾崩之时长公主在外无法及时回来，怎会让她肖梓水坐上皇位？”青木冷哼一声：“废话少说，受死。”
　　青木手中掐诀，直直的向玄妙袭来，时羽忙拔剑抵住了招式，却被逼的后退两步。
　　“妙妙，你先走，去找人来，我来抵挡。”时羽清冷的声音入耳，玄妙看着他拿着剑站在她面前，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
　　玄妙知道时羽绝对不会丢下自己，此时也只有她去找人来才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好，阿羽，你等我，我马上回来！”玄妙说完便打算回山庄。
　　“想走？”青木笑了一声，嘴里开始念法诀，随后手掌打在地上，于是自他为中心，五丈内生起一个法阵将他们二人困在其中。
　　“今天你们谁也逃不掉，不如乖乖受死，我给你个体面。”青木向玄妙走去：“玄妙，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的，凭你现在是赢不了我的，时少庄主更不用说。”
　　时羽将玄妙护在身后，沉静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用岁河划破手掌，岁河受到了主人的血开始发亮，玄妙可以看到岁河剑身灵气暴涨——若是武器没有灵力，便不能承受法诀，有了灵力才能抵挡得住修道者的攻击。
　　——他要同青木同归于尽！
　　玄妙很想帮时羽，可是她的灵力对于青木就是“不堪一击”，她的体力也是完全比不上，她……是个废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为她背水一战……
　　若是……若是时羽够聪明，知道乾元宫的大神官不是她，却有着同她一样的容貌，就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有多危险，就知道他应当忘了她。他不该来找她，不该让她拔剑，不该认出她……
　　都是她的错……她就不应当离开神山——神女明明都说了：若是留下，便此生不能再离开，可她还是违背了誓言——这是对她的惩罚……
　　“青木！”玄妙喊出声：“我愿意赴死。”
　　“愿意？”青木笑出声，刚想出声嘲讽，玄妙却开口了：“你不好奇我如何得到的系无珠吗？”
　　青木闻言一愣。
　　玄妙接着道：“你应当知道，系无珠与万物生是在一处的。而现在除了我，没人知道万物生会在哪里。”
　　玄妙本来在拿回系无珠之后想回乾元宫了解关于秦岭的一切，可未想到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后来她再想起这件事时便去翻阅了书籍，知道了那里应当有“万物生”，可她再去秦岭，却再也没能找到之前的入口。
　　“万物生”也是一颗珠子，物如其名，系无珠能够压制邪祟，而万物生则能够在其周围形成灵气环绕的空间，在这个空间内凡是能够吸收灵气的，都会灵力大涨。所以也是修道人一心期盼的宝物。
　　玄妙：“我知道你必不会放过我，但时羽不是你的目标，他除了知道我是真正的玄妙，其它的都不知道。他远离盛京，能做什么？”
　　“只要你放过他，我便自愿赴死，并告诉你在何处能找到万物生。”
　　青木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好。”
　　他没有理由拒绝。
　　“时羽知道系无珠是在哪里找到的，我死了之后，你放他回山庄，他自会告诉你。”
　　“我杀了你，他还会愿意告诉我？”
　　玄妙对着时羽道：“阿羽，你立誓！”
　　“你真的很残忍……”时羽看着那张坚毅的脸吐出了这样几个字。
　　“我只知道能少死条性命就少一条！”玄妙声音高了起来：“你不管山庄了吗？你还有父母，你如何忍心！”
　　玄妙呵斥道：“立誓！”
　　“我发誓回到山庄后，就告诉青木万物生的下落。若不然，不得好死。”
　　青木笑着提醒：“我要你用玄妙立誓。若违背誓言，就让玄妙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时羽死死地盯着青木不说话。玄妙一把抱住了时羽，“乖，你听他的好不好？”
　　“我求求你了……”
　　时羽听到了玄妙哽咽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时羽发誓回到山庄后，就告诉青木万物生的下落。若违背誓言，我的心上人将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玄妙放开时羽，然后转身向青木走去。她站在青木不远处，闭上了眼睛，等待她的命运——一切都结束了。
　　“嗤——”
　　玄妙听到了骨肉刺穿的声音，感到了脸上被溅上了温热的液体。她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挡在自己眼前的时羽，她脸上的液体是他洞穿的心脏处的鲜血……
　　如同她看着玄圣子身陨时的无能为力，她看到时羽时也是毫无办法……她动弹不得半分，眼睁睁地看着时羽跪倒在地，体内的灵气溃散……
　　就在玄妙以为时羽为她而死时，她眼中本已经非常淡的时羽身形忽然开始变得浓烈、刺眼——甚至比灵力高深的青木颜色还要亮。
　　玄妙看到时羽嘴里开始念诀，然后手指向青木，空中出现了数十柄岁河剑一起袭向青木——
　　“啊——”
　　青木被击中，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再也没能起来。
　　“阿羽！”
　　反应过来的玄妙，赶紧向时羽扑过去，她跪在时羽的面前，举起的手不断地颤抖着，她相碰他却不敢碰，生怕弄疼他——他流了好多好多血……好多好多……
　　直到玄妙看到他要倒下时，才抱住了他。
　　时羽在玄妙的怀里看着她，抬起手：“你脸……被我弄脏了……”
　　玄妙忙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她说不出来话，只能将自己稀薄的灵气传到他的身体里。她心乱如麻——到底如何才能让一个人没有了心脏也能活下来？
　　“两次被你这样看到……吓到你了吧……对不起……”
　　两次？玄妙一愣，颤抖着道：“阿蓝……”
　　“嗯……”
　　玄妙此时泪如泉涌，只有玄圣子知道，那不是泪，是血——玄妙的眼睛在流血……
　　“妙妙，你听我说……你一定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你答应我……”
　　玄妙哭着摇头。
　　“那……那我……也求求你……”
　　玄圣子说完这句话嘴里便开始忍不住的涌出鲜血。玄妙忙点头，“我答应，我都答应你！”
　　玄圣子闻言果然嘴里不再涌出鲜血了，他的灵力开始溃散，身体开始变凉，他死在了他心上人的怀里……
　　“阿蓝！”
　　“阿蓝！你不要离开我！”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醒醒……醒醒啊……”
　　……
　　“阿蓝，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还有一个孩子，叫小宝——都五岁了。”
　　“阿蓝，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喜欢的不得了……”
　　……
　　红花纷纷飘落在玄圣子蓝色的衣袍上，玄妙就一直抱着他，从刚开始的喃喃自语，到后来沉默地抱着她，他的身体她怎么也捂不热……
　　及夜，玄妙听到了一声叹息，她抬眼往前看去，什么都没有。
　　“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