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那个高中生！》道名禾二

24、小神官

　　玄圣子沉着脸坐在桌旁，看着跪在地上的于妙身着绣着金线的白色长袍，腰上还坠着价值不菲的玉佩。头上的玉冠因被司齐抗在肩上时挣扎而有些歪了，还有几缕头发垂在腮边。他脸更沉了，对司齐道：“给我把她的右手摁在桌上。”
　　于妙睁大双眼开始挣扎，可是她被司齐喂了抑制灵气的丹药，现在根本不是司齐的对手。
　　她不住地摇着头：“神官，神官，你听我解释。”
　　“呵，你想碰他？我打扰了你的好事是吗？”玄圣子看着于妙道：“我今日就替你师父好好管教管教你，来盛京竟然学会了狎妓！是我太纵着你了。”
　　“没有没有，神官，我没有，我只是喝酒听曲……”
　　“今日就该让你长长教训。”玄圣子抽出怀里的小刀，然后在于妙的手指上比划，他道：“我看着好像是食指绕上了那妓子的发？”
　　“是或不是？”
　　“神官！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于妙看着玄圣子黑着脸，知道玄圣子确实是能做出砍她手的事的人，赶忙软声求饶。
　　只见玄圣子把刀高高拿起，猛然向下刺去，那刀瞬间透过了桌子。于妙赶紧转过头，闭上了眼睛，死死咬着牙关，浑身打着颤。
　　“再有下次，我一定把你手砍下来。”玄圣子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司齐也放开了她，跟着玄圣子走出了门。
　　于妙颤抖着回头，看着自己完好的手，和插在食指与中指空隙间的刀。身体顿时瘫软在地上……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于秒心想，我得跑，我要离开乾元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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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于妙把自己去万芳楼的事情说给莫强听。
　　“什么？你给那妓子说‘能不能碰你’？”
　　“这句话怎么了嘛？我就是看他头发很漂亮，想摸一摸，不行吗？”
　　莫强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怪不得神官那么生气，我要是你爹我也得气死。”
　　“神官跟我爹什么关系？他只比我大八岁！”
　　“你别转移话题。我给你说，虽然是青楼，但是只要价格够，人家妓子愿意，那就是可以那啥的。”
　　“那啥？”
　　“对，就是那啥，就是把你爹气到想把你手砍下来的那啥。”
　　于妙抱着头不愿意面对：那神官以为自己要那啥那个妓子？
　　“我是不是得去给神官解释解释啊？”
　　莫强耸耸肩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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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妙纠着手指往玄圣子的玄辰殿里走去。前日她还想着怎么逃离盛京，今日却觉得玄圣子生气也有生气的道理。若是自己手下的弟子去狎妓，自己也是要生气的。
　　不一会儿，于妙就走到了殿前。等真到了门口时，她却踌躇着不敢进去了，说实在的，她现在挺怕玄圣子的。
　　“让外面那个扰我清净的，要么滚进来，要么滚远些。”玄圣子冷声说道。
　　于妙不等司追传话，立马走进去。她站在玄圣子面前施礼道：“神官。”
　　玄圣子看着手里的书，未说话，也未看她。
　　于妙喊完神官后看玄圣子没有说话的打算，便清清嗓子开口道：“神官，你前日真的误会弟子了。”她像怕被打断般赶忙说：“您一定要先听我说完。”
　　“我只是从没去过青楼，所以好奇，才去的。也是第一次去！我真的真的只想着喝酒听曲的！”
　　于妙手舞足蹈地不知如何解释那个“碰不碰”的问题，而玄圣子听到于妙停下来后，便抬起头看着她。于妙怕他又赶她出去，赶紧说：“我说‘碰他’是指碰他头发，我羡慕他头□□亮！没有其它意思了，一点点都没有！”
　　为了说明自己的道心，于妙伸出手道：“我身为修道之人，年纪还小，半分情爱的念头都没有，我发誓！”
　　玄圣子挑了挑眉：“倒不用发这种誓，你若是有真心相爱的人固然可以结为道侣。但是万不可以耽于情爱，玩弄人心。懂否？”
　　“懂！”于妙赶紧答道。
　　“我也知你定是不知其中门道，无人正确地引导你，所以没有过多责罚。否则你的手还能留到今日？”玄圣子站起身向于妙走过来。
　　“这几日课业学的如何了？”玄圣子站在于妙面前瞧着她，好像长高了些。
　　“回神官，弟子把各位道长教给弟子的学了个七七八八。”
　　“随我出来，去与司齐斗法让我看看。”
　　“只比攻击术可好？”
　　“好。”
　　于妙和司齐走到了灵泽殿前的空地上——那里是整个乾元宫最大的场地。
　　于妙站定，司齐站在她的对面。
　　“那司齐道长多多指教了！”于妙笑着朗声开口道。
　　司齐向前施礼，示意于妙开始。
　　只见于妙上前攻去，司齐快速在身前画出阵法把于妙格在外面。于妙勾起嘴角，也画了一个阵法，自己直接穿过阵法来到了司齐的身后。
　　司齐连忙躲开要打在自己背上的一掌，于妙却快速地变换招式，一脚踹向司齐躲开的方向，司齐结结实实地就被踹了一脚。
　　点到为止。于妙收了招式向司齐施礼，后向玄圣子走过去。
　　“果然有进步。反应速度快，阵法画的也精准，招式也果决。看来自小打的武功底子确实比单纯的法术要更实用。”玄圣子伸出手抚上于妙的发顶：“好了，你也解释过了。回去吧。”
　　“是！”于妙开心地笑着施礼道。
　　一路上于妙都是特别开心的。她本就内心崇敬玄圣子，觉得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又得了他的肯定，怎会不开心呢？
　　“什么？你看到大神官对小神官发了好大的脾气？”
　　“是啊！给我吓坏了，我可真怕小神官的手被大神官给砍了去。”
　　“那大神官也太过分了些，本来这小神官就是要死的，她要做什么便让她做呗，如此苛责做什么？”
　　“对啊……咳咳……”两个白衣弟子察觉到于妙后赶忙轻轻咳嗽道。
　　于妙努力的消化着自己听到的话：大神官她知道是指玄圣子，那小神官是谁？小神官被选出来了吗？除了自己，还有谁差点被砍了手呢？
　　于妙眨了眨眼，往莫强的住处跑去——她需要一个答案。
　　“莫强！”于妙一把摇醒正在闭眼打坐的莫强。
　　“做什么做什么！于妙你怎么回事儿？修炼这种事情也是可以随意打断的吗？我要是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小神官是谁？”
　　“小神官是你啊。”莫强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小神官是用来做什么的？”
　　“当然是用来除妖兽的啊……怎么？你为什么问这些？”莫强回过味来：“你不知道自己是小神官，你也不知道小神官是做什么的？”
　　于妙摇了摇头，她六神无主地拉住莫强道：“为什么我是小神官？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我听说小神官会死？”她摇着头道：“怎么会……怎么会是我？不会的……不会的，你们四人若是没被选为小神官，为何会被留下？若是会死，你们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来？”
　　莫强同情地看着于妙道：“你被你师父骗来的吧？”
　　“我们五人当中，只有你平安无事的从镜中出来了，而且是最快出来的，所以早就默认你是小神官了。这些事情在我们来这里之前，我们各自的师父就已经告诉我们了。”
　　他接着道：“大神官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镇压妖兽，那小神官自然就是辅助大神官了。若是被选为小神官，整个教派都享有同大神官相同的殊荣。而若是侥幸成为小神官又未死，以后还会继承大神官的神位，所以当然大家都愿意来。”
　　“你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是你之所以被镜子选出来，就是因为你要去有万鬼的地方，当然是九死一生的。”
　　他站起身，双臂交叉抱于胸前道：“你没发现我们四人都在陪你练术法吗？你不好奇为什么你饿了我们所有人都加了一餐，你私自出宫不会被责罚。除了你，我们四人都未跟神官说过话，你都没想过为什么吗？为什么红衣道长对你恭恭敬敬的，你真的没有一丝疑惑吗？”
　　“我还好奇为什么司敏道长不让我们叫你‘小神官’，合着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小神官啊。”莫强笑着看她：“难不成你能和神官亲近是因为长得好看啊？那神官也该更青睐苏龄儿才是。”
　　于妙低着头没有反驳，冷冷地说道：“别告诉任何人我同你说了什么。”她抬起头红着眼睛盯着莫强。
　　“否则我杀了你。”
　　于妙走出老远了，莫强才缓过劲儿来。刚刚于妙的眼神还让她心有余悸——于妙盯着他的时候，他感觉到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叹了口气心道，也是一个可怜人，同她计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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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妙在回去的路上忽然下了好大的雨。于妙避无可避地被淋湿了。她索性站住让雨淋个够——你不就是想让我淋雨嘛老天爷！
　　站得累了，她缓缓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淌出眼眶。她手紧抓住心脏的地方，那里闷闷的。她捶了两下胸口，再也抑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用拳头砸着地，将地砸的满手是血。她一个字儿也喊不出来，只是嚎啕着哭，哭得嘴里全是雨水……
　　若是说十二岁那年，在晴明山上淋雨，尽是爽快。那此刻她在乾元宫里淋的雨，全是心酸，不亚于于母离开她时的心碎。
　　原来师父从始至终根本不是与她商量，而是早就打算将她送来。他明明知道自己一定会是最快、最完好无损出来的那个人，知道自己一定会成为小神官，他还是让她来了。
　　他知道她可能会死，他还是让她来了……
　　她这一生到底有什么选择？被迫的高考，被迫的来到这个世界，要接受被长青道长捡回去，要接受被于家带走，要接受于母离开，要接受十二岁开天眼，要接受自己的纯阳火命，要接受自己成为小神官，要接受自己会死……
　　原来所有的自由都要代价。于妙一直侥幸地以为自己幸运，遇到了好人，却不成想全是算计、全是同情——让这孩子再快乐几天吧，她马上就要死了啊……
　　她在自己的哭脸上笑了起来，表情狰狞、扭曲。
　　她要逃，她一定要逃……她还有钱，她要离玄圣子、离长青道长远远地……远远地……
　　于妙闭上眼，心里不住地念叨着：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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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于妙：今天又又又是难受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