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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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食堂后面有个较为僻静的地方，环境算不上好，但因为连接着厨房，所以会有不少流浪的小动物在附近徘徊，这些小家伙东躲西藏也只为求一口吃的罢了，就跟此时的李书谨一样。
他舍不得浪费粮食，由于长期饿肚子，即使眼前有这盘饭菜喷香可口，他也吃不了多少，胃里难受的紧。
剩下的饭菜被他倒在一次性餐盒里，只是蹲在灌木丛中轻唤几声，就有两三只小猫探头，确认没有危险后，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到餐盒前。
小猫们没有先吃东西，而是走到李书谨腿旁，用脑袋轻蹭着裤脚。
不用想，他也一定是经常照顾这些小猫的人。
奚末轻叹口气，从口袋掏出所有现金走上前道：“自己都吃不饱了，还要管它们。”
她本想以打趣的口吻调侃一下，可话刚说出口就让自己先怔住了。
这些话在百窑楼的时候，也只有顾无言才会这么说，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角色互换了一样。
“爷爷他还好吗。”李书谨站起身，看向奚末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诧异，“你一点也没变。”
奚末见他四肢还算健康，放下心中的担忧抱臂笑道：“没礼貌，都认出我了，还不叫声姨姨听？”
“我有东西给你，我希望你能帮我带回去给爷爷，你告诉他……就说是我不孝。”
“我为什么要帮你。”
李书谨后面的话还没交代完毕，就被奚末打断了个猝不及防，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他对于奚末的印象可谓十分深刻，打记事起，他就记得自己经常被她给逗哭。
十几年过去，他没想到她容貌不变，性格也没变。
李书谨觉得多说无益，毫不犹豫的转身朝教学楼方向走去。
“我会帮你的！”身后，奚末招手高喊。
……
自此两天，奚末都以各种身份潜伏在学校里，一是为搜集陈超他们欺凌同学的有效证据，二是为给李书谨做心理辅导，试图将他心底的阴影驱散，虽说自己没经历过这种伤害，可她也从网上新闻报道中了解了不少，知道这种心理伤害不及时治愈的话，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那封邮寄回家乡的信，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一连几天观察下来，奚末都没发现李书谨的行为有任何的异样，他平时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教室里，晚自习过后又会去图书馆待一会，身边除了一个女生朋友之外，几乎没人跟他交谈说话。
李书谨这种努力稳固学习的状态，跟那封信里的沮丧模样似乎一点也挂不上钩。
终于，忙碌的高中生活迎来了半个月休息一次的假日。
周日这天，不少学生都离开学校回到家中，享受着难得的放松时刻，而像李书谨这种完全寄宿在学校的学生，周日无非就是待在图书馆等地方学习罢了。
观察了半天，奚末在食堂给李书谨打完饭后，就被师傅给叫出去采购，原本这活也不属于她，只是最近清闲的过分，再加上她上次得罪了陈超，食堂师傅就总给她一些外派的工作。
奚末骑上三轮车去菜市场采购，本想着给顾无言打个电话告知一下情况，毕竟出来也有好几天了，免得百窑楼的几个家伙担心她是不是失踪了。
一顿忙活完毕，电话还没打成，就接到食堂师傅打来的电话。
“李书谨那小子闯祸了，闯大祸了！他现在好像在医院，你赶紧带钱过去看看他吧。”
师傅用着三言两语急忙交代完毕，奚末也顾不上多问，带上银行卡就往医院的方向赶去。
教导主任短时间内无法联系上李书谨的家人，平时又见奚末跟他走的比较近，简单打听了下才知道俩人算是远方亲戚关系，这才通过食堂师傅联系上她。
毕竟，将同学打成重伤是头等大事。
赶到医院后，奚末这才了解到前因后果。
因，是陈超让李书谨把女同学约到废弃工厂里，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也不难猜测。
果，李书谨的确把同学带去了，但他却趁机把陈超四人打了个半死，四人狼狈逃跑的时候又从高处摔下，个个都伤的不轻。
现在，陈超要动用家庭关系让李书谨付出惨痛代价，要把他送去坐牢。
奚末听的眉头紧蹙，李书谨给她的印象虽不算特别乖巧，却也不乖戾，哪怕打人也不会下死手才对。
“想什么呢？”教导主任没好气道，“既然你是他远方亲戚，那你赶紧联系上他家里人过来一趟，不然这事可不好解决，对他的影响可大了去了！”
“我只是觉得奇怪。”奚末如实道。
“哪里奇怪？我看你们两个才奇怪。”教导主任吹胡子瞪眼。
这态度，明显是完全站在陈超几人的立场了。
奚末直接道：“那你为什么不问陈超威胁他带女同学过去想做什么？为什么不问他既然答应把人带过去，为什么又对陈超他们大打出手？那个女同学呢，你问清楚了吗。”
“这……这其中肯定还有隐情啊！根据我的猜测，就是李书谨喜欢林妍，他把人骗过去后欲图不轨，结果被陈超他们阻止，而后恼羞成怒才扭打起来。”
什么狗屁猜测！
“我问你，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你能为刚才那些话负责任吗。”奚末上前一步，“如果不能就闭嘴，李书谨跟林妍都是高三学生，仅凭你一句话就能毁了他们，作为教导主任，难道你不清楚谣言的可怕吗！”
奚末目光骤冷，周身散出的强大气势让教导主任也是一惊，谁能想到一个年轻的姑娘，内力会产生这么可怕的气魄来。
心虚的咽了咽口水，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
“教导主任说的都是真的。”突然，一道清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来人就是陈超想约出去的女生，林妍。
她眼睛微微泛红，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模样，攥紧双拳道：“李书谨他就不是个好人！如果……如果不是陈超他们在场，我也一定会被他害死，他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亏我之前还觉得他可怜，给他送药送饭！”
“你看，我就说吧！”教导主任来了底气，立马接过话音说道。
只是，当奚末清冷的视线转过来后，他又吓的本能后退一步。
“这件事，不是凭你一两句话就能断言的。”奚末面无表情，撂下话音转身进入病房。
李伯为人朴实，行事作风也是一派正气，从来不会干偷鸡摸狗的勾当，这样的老人教出来的孩子，绝对不会像外人评价的那般龌龊卑鄙。
更何况，从李书谨三岁起，奚末就经常逗他玩，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病房内。
李书谨坐在病床上，旁边的输液瓶只剩下了半瓶，他侧头看先窗外，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木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奚末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少年才平静的开口。
“也许，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削苹果皮的动作继续进行着，奚末头也不抬道：“如果都是真的，那我也不会帮你。”
末了，又补充一句。
“可我觉得是假的。”
不，一定就是假的。
李书谨缓缓转过头，抬手揭掉脸上的创可贴：“你知道我一心求死，对吗。”
“是我没看好你，早知道我就应该每天都跟踪你。”答非所问，却道出了心中的懊悔。
这次赶来山城，她的目的就是为帮助李书谨，更是为让李伯不再白发人送黑发人。
目送着亲近的人一个个死去，这种痛苦她深有体会。
……
周次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江容雨，他正盯着手里的身份证左右翻看，看的同时又像是在想什么，心思明显不在证件上。
换好拖鞋，周次毫不客气道：“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欣赏自己的证件照，你知不知道江承延对你的打压有多狠？”
“警局送来的。”江容雨将证件放回茶几，旁边还有刚拆封的信件袋子。
“你犯事了？黄赌毒哪一个？你小子！”周次立马暴走，短短一秒中内已经开始为葬送的职业生涯默哀百遍了。
“你太敏感了。”
“眼下这世道能不敏感吗？你到底犯啥事了赶紧跟我说，我给你去公关。”
“没犯事，身份证丢了被好心人捡到送去警局罢了。”
“呼……”
周次虚脱的坐回到沙发上，仿佛经历了场死里逃生般，后怕的擦着额上的汗。
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江容雨也见怪不怪了。
如果是以前，江老爷子还在，就算江承延敢做什么，周次也能有个底气，可时至今日，江家真正掌权的人已经魂归西天，按照江承延冷酷的作风，他的经纪公司必然会被第一个摧毁。
努力抚平心跳，周次又带着几分没好气道：“江承延的眼中钉，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他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他。”江容雨声调平平的，看起来很是诚心，没有丝毫的虚伪跟不舍。
不过，周次却是一脸的怒其不争，无可奈何的拍额长叹。
靠在沙发背上憋了半天才道：“你不争不抢也没用，江承延就是看你不爽，而且还会对我下手，就算你不反抗，我也要帮你反抗。”
现如今，他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容雨，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周次斜着视线看过去，“都度假回来几天了，还没收回心呐？”
这一趟假度的，都让周次怀疑江容雨是去谈了个恋爱，然后又失恋了，所以才会对自己的事完全不上心，至少在以前江承延打压公司的时候，江容雨还会反击一下。
可……
“你不能这样。”周次坐直身子，义正言辞道，“你必须打起精神来，况且你的前途有多光明你自己不知道？你可是演艺界熠熠生辉的明月啊！”
不是星星，而是人人都无法忽视的皎月。
江容雨被这些夸张的话短暂的转移注意力：“他做事有原则，不会把你打压到无法翻身的地步，放心吧。”
“我去！”周次道，“江承延的原则就是不直接弄死我，这就是他最大的底线了！”
毕竟之前在江容雨风头正盛的时候，作为经纪人的他没少嚣张得意，曾经以为只要老爷子把一切都留给江容雨，以后就不会有太多问题，万万没想到江承延办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为了逼江容雨回到江氏公司掌权，他的经济公司都快被打压到吞并收购了。
这些都还只是正常的商战手段，再卑鄙一点的，甚至连艺人出发跑公告的保姆车轮胎气都会被放光。
天知道周次看到十多辆保姆车轮胎全都瘪趴趴的时候，他有多么无助。
“可能放你车胎气的另有其人。”回想到同一件事，江容雨也忍不住想笑。
“你就继续帮他开脱吧。”周次恨铁不成钢的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是非得等他把你逼到死路上，才知道不是你把人当哥哥，人就能把你当弟弟的。”
江容雨无所谓的耸肩。
突然，茶几上的手机发出震动。
这是一通让两人都很意外的来电，也是都不想接的一通。
……
“那就先这样，等你好转点我们再过来。”两名警员合上笔录本，互相对了个眼神便走出病房，紧接着朝向另一间病房走去。
询问笔录期间，奚末都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李书谨供认不讳的话语。
他对林妍爱而不得，正好陈超也喜欢林妍，所以打算给他一笔钱，让他把人约到工厂，谁知道人到了之后，陈超几个人却出尔反尔，试图反咬他一口，在激烈言词的争论下才产生了动手的过激行为。
一个家境窘困的学生为了一大笔钱而做出这种事，听上去确实合情合理。
警员们离开病房后，奚末便将手机收了起来。
这次的新闻闹得很大，似乎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一般，网上的风暴言论就像是一只只百斤沉重的大锤，在无形中抨击着李书谨。
很快，两名警员来到陈超病房中开始询问口供。
“警察叔叔，他得被判多少年？”陈超架着胳膊上的绷带，肿成猪头的脸上露出几分得意。
大约十分钟后，病房内却传来暴跳如雷的怒吼声。
“他放屁！”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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