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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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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富户们得到消息,战战兢兢,张炳春前脚刚说不要讨好徐茂,后脚就被杀,这说明什么?
说明徐茂神通广大,杀了张炳春就是警告他们省省力气,他们一举一动都在她眼皮子底下,根本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众人想到这里,脸上血色全无。
县令身死后,徐茂为了方便,带着徐蘅、张桂裳一家直接搬到县衙里住下。
一大清早,天蒙蒙亮,豪门富户们已经拉着几车真金白银候在县衙外,轿子也不敢做,个个站在车旁,弓着腰,小心翼翼地搓手,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等待徐茂开门,派人引他们前去相见。
“什么声音?”徐蘅觉浅,隐约听到外面搬上搬下的动静,心下疑惑。
徐蘅穿好衣裳,出去定眼看时,却见道路上乌泱泱一大片车马,吓她一跳。
门开瞬间,底下立马迎上来几个人,毕恭毕敬地作揖奉承,整套虚礼结束,他们才慢悠悠表明来意:“娘子,在下是清水巷华家的,听闻徐娘子协领百姓铲除贪官污吏,斩杀恶霸,心中十分敬佩,今日特来拜会。”
众人满脸谄媚,将徐茂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徐蘅受用,抬起下巴说:“你们等着。”
言毕,徐蘅转身去徐茂的房间。
徐茂出其不意杀张炳春,熬了个大夜,刚躺下没睡多久,浓厚的困倦将她牢牢绑在床榻上。
徐蘅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轻声道:“阿姐,外面有人找你,看着身份地位不凡,要带他们进来见见吗?”
徐茂半醒不醒,迷迷糊糊,脑子转不动,声音低弱发飘,随口道:“好早,再等等吧,我就睡一会儿。”
徐蘅坐在床前思量她的意思,再等等?那就是晾着外面那些人,不管他们?
也对,哪能叫他们这么轻易便如了意,太容易得到手的东西不会被珍惜!
“好,我这就去跟他们说。”
徐蘅出去传话,告诉他们徐茂还没睡醒,让他们稍等片刻。
众人知晓此行不会太顺利,心里早有所准备,平静接受,整理衣襟,时刻保持最佳面貌耐心等候。
只是他们没料到徐蘅口中的片刻会是那么长,日打当头,毒辣的光线炙烤全身,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不是富贵酒楼、云锦商行的大掌柜吗,站在这里做什么?”不明缘由的百姓出声问道。
“听说是来求见徐娘子的,可惜人家徐娘子才瞧不上他们,不让进,谁料他们脸皮厚,非赖着不走。”
百姓啧啧称奇,往常这些大富商眼睛长在头顶上,哪里见过这般卑微的模样,大庭广众之下,人来人往,死乞白赖地恳求见面,真是稀奇。
诸多充满恶意揣测的视线射来,酒搭桥,金银铺路,无往不利,从前同县衙官吏来往亲密的富贵酒楼掌柜脸皮涨红,许久未曾遭受如此侮辱。
他忍不下去了,抬脚就要走,身旁的云锦商行大掌柜及时拽住他,拉着他的衣袖低声道:“反正脸面丢都已经丢了,现在离开也是遭人耻笑,权衡利弊,你想做下一个张炳春?眼下只用舍些面子、钱财,她别害我们的命就够了,你还要祈求什么!”
富贵酒楼掌柜猝然清醒,拍拍额头,连忙道:“糊涂,糊涂,我差点痴了,多亏贤弟提醒。”
“仁兄客气了。”云锦商行掌柜嘴角含着一抹笑,眼底闪过精光。
要丢人,大家一起丢,撇下他们算是怎么回事,可不能放他离开。
一堆人在县衙外默默等待,徐茂终于睡饱了起床洗漱,坐下来和徐蘅补吃早饭。
徐蘅见她神色自若,一点不着急,想必自有成算,她盛了碗粥送到徐茂手里,低头安心吃饭。
“现在外面的人怎么说?”
她莫名其妙杀了张炳春,展露暴虐之态,百姓肯定对她充满畏惧,而豪门富户则是恨她恨得牙痒痒,估计正在想方设法对付她呢。
徐茂料想得非常美好,打探一下消息,看看实践成果如何。
徐蘅眉头微动,以为徐茂准备出手了,她放下筷子说:“阿姐放心,没人敢有怨言,全都恭敬着呢。”
晾了那些人大半日,丝毫不见有人焦躁失态,就此拂袖而去。
“没人敢有怨言,其实就是有怨言,不敢在我面前表露出来而已。”徐茂仔细分析,点头道:“不错,效果达到了。”
“那阿姐要现在见他们吗?”
徐茂惊讶道:“我见他们做什么,让他们继续怨怪吧。”
徐蘅闻言有些迷惑了,搞不懂徐茂想做什么,如果是敲打立威,将人挡在门外晾了一上午,应该足够了,这个时候依旧拒之门外是为何?
阿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徐蘅没有追问下去。
徐茂吃饱喝足,困意重卷而来,她又躺回去睡午觉。
县衙外的豪绅富商们等了大半天,晒得头发湿淋淋,浑身是汗。
徐茂迟迟不见人,当前他们已经没有燥热的感觉了,心沉至谷底,焦急不安,张炳春的死犹在眼前,令他们彻骨生寒。
次次问,回回答复徐茂眠而未醒,午时都过了,怎么可能还没醒,分明故意避而不见,羞辱他们,甚至极有可能决意将他们屠戮殆尽,故而以这样的方式表态!
众人将各种各样的可能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越等心越凉。
早晨刚来的时候,他们尚且心存侥幸,打算根据徐茂的态度讨价还价,趁机汲取利益。而到了现在,真像云锦商行大掌柜所说,身外之物她尽管拿走,莫要谋害他们性命便是。
徐茂睡午觉的工夫,豪绅富商们已经把遗言都想好了,还是富贵酒楼的掌柜破罐子破摔再三请求,徐蘅才帮忙传话。
徐蘅掀开帐子,不忍叫醒徐茂,只是外面那么多人反复催促,她们的目的已然达成,再等下去恐怕生变。
“阿姐,他们在县衙外面等了快一天,应该可以带进来谈谈了吧?”
徐茂撑开一只眼,“谁等了一天?”
瞧瞧,这都睡迷糊了,徐蘅赶紧说:“是怀宁有名有姓的显贵人家和商行富户,咱们把他们放在门口晾了一天,这会儿已经快撑不下去了,不如就到这里?”
晾了一天!
徐茂猛地睁大眼睛,从睡梦中挣脱,弹跳下床,火急火燎地穿鞋,“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告诉我?”
说完,突然想起徐蘅似乎在早上跟她说了什么,只是自己没记住,大脑空空,徐茂懊恼。
“算了,既然他们等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不是什么大事。”说不定他们以为她是故意的,更加痛恨她了。
徐茂重新坐回去,慢腾腾穿衣服。
看着徐茂一惊一乍,一会儿满脸焦急,一会儿稳如泰山,徐蘅暗自感慨:“还是阿姐厉害,演的真像,仿佛毫不知情似的。”
“我先带他们去正厅。”
日头西斜,在外熬了一天的人总算迈过县衙门槛,抵达会客正厅,颇有苦尽甘来之感。
待见到徐茂,众人纷纷弯腰弓背,客气问好,小心翼翼伺候着。
徐茂抬手道歉:“昨夜劳累了些,致使今日倦怠,眠榻未醒,让各位久等了。”
众人闻言,这话暗藏杀机啊,她因何劳累大家心知肚明,所有人脸色唰地变得灰白,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
“徐娘子大公无私,多行扶善惩恶之举,除暴安良,救民济世,实乃豪杰之士,肝胆照人,在下佩服,愿为娘子献绵薄之力。”
箱子一一打开,金灿灿,白花花,金银整齐摆放着,光芒闪耀刺人眼。
徐茂淡淡看了一眼,波澜不惊,游戏里最不缺的东西就是金币,金银财宝她见得多了,况且又不是真金子,她兴致不大。
“心意到了就行,至于这些玩意……你们搬回去吧。”
一堆破铜烂铁,放在她这儿占位置,到时候背包放不下,她还得倒腾半天,重新清理。
话音甫落,那商户两腿顿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颤抖的声线说:“娘子若嫌不够,小人家中还有,愿意全部献上!”
徐茂抬眼看向其他人,似乎觉察她对送来的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全都抖如筛糠,生怕下一秒她张开血盆大口咬死他们,尸骨无存。
“行了,别把我看得如嗜血妖物一般,我只杀恶贯满盈、误国害民之徒,没做亏心事,你们抖什么?”徐茂耐心有限,径直道:“收起你们以前那套,这些金银财物自己带回去,留在我这里,我就当是贿赂的罪证,正好下一个拿他开刀。倘若实在不安,去外面搭棚施粥比讨好我更有用。”
给他们指明方向,徐茂不管他们作何反应,迈步离开。
正厅里的众人呆愣,“她这样就走了?”
不多说两句,搜刮搜刮他们吗?
众人震惊。
他们设想过各种被刁难的场面,哪怕是苟观当年让商户们趴地上学狗叫以取悦他,他们都做好准备了。
小商户怔怔道:“所以……她只让我们在县衙门外难堪一日就算了结?”
“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