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延续的旅程（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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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打开房门，室内果然已经被打扫得焕然一新。
沈阳阳因为醉酒理直气壮地翘了一天的工作，反正她在东释也没什么正经的事情要做。洗完澡整个人立刻神清气爽起来。抱着大袋薯片窝在沙发里看着韩剧。她半张脸埋在怀间的抱枕里，双眼直直地盯着电视屏幕，两腮不时鼓起，传来几声薯片被咀嚼时发出的脆响。
电视里飘出悲凉的旋律，正当男主角抱着死去的女主角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的时候，电话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没好气地接了电话：“喂，干嘛？”
“你在干嘛？”凌宇昊反问。
“看电视。”沈阳阳将电视调低了音量，对着电话道，“里面的男主角长的特像你，真的。”她嬉笑了两声，顿了顿，兀自道，“不过他比你强多了。”
“比我帅，还是比我有钱？”
“比你痴情，搞不好一会儿他就为女主角殉情了！”
凌宇昊冷哼了一声：“这种哄小孩的戏码你也看？”
沈阳阳努着嘴，岔开了话题：“你找我什么事？”
“我最近可能不回公寓了，你自己……”
“知道，你爸回来了嘛。”
他低低恩了一声，沉默了片刻，转而又道：“你一个人不会害怕吧？”
“切，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塞了一片薯片在嘴里，咔嚓咔嚓地嚼着。
挂上电话正赶上电视剧中间插播的广告，许是昨夜折腾了太久，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沈阳阳竟伏在沙发间睡着了，醒来时电视剧早已结束，结局究竟如何，男主角是不是殉情了她到底也没看到。
接下来的两三天，凌宇昊果然没有再回公寓。她每天八点准时挤着公交车去东释，就像大学毕业前的实习期。那个时候，欧延泽让她去华亚她不肯，找了家半大不小的私企做业务员，每天朝九晚五，忙得团团转，经常几天几天见不到欧延泽。偶尔几次在学校里撞见，他跟她抱怨，她也总是打着哈哈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她心情似乎在那一夜后完全平复了，想他的时候，竟然不会那么痛了。沈阳阳靠在门边的扶手上，指甲轻轻抠着铁栏上淡黄色的油漆。头顶上方便是移动传媒的平面电视，一如既往地播报着本市的社会新闻。
终于挨到了站，车门一开她便蹦下了车，拥挤的车厢让她憋出了一身的汗，热烘烘的难受。暮春转夏的季节基本没有风，人也因为疲乏而显得蔫蔫的。沈阳阳无精打采地乘着电梯直上三十七楼。厚重的金属门拉开的那一刻，凉爽的气流鼓入，只觉得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整个人也清醒了一下。
她垂着头向外走，也没注意脚下迎面而来的身影，结果两个人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滚热的咖啡溅起，洒了两个人一身。
“呀！”耳边传来一声尖叫。沈阳阳抬起头，身前，境外投资部的安歆言咬着唇角不住地甩着手，显然是被烫到了。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楼梯拐角处，许睿靠着立式饮水机正呷着纸杯里的咖啡。
许睿是沈阳阳的大学同学，东释的行政秘书。大学时两个人好的可谓是亲密无间，毕业后沈阳阳出了国，她直接留在了东释，时隔几年后第一次在东释见到沈阳阳时许睿简直错愕得连话都不会讲了。
沈阳阳男朋友欧延泽的身份许睿再清楚不过了。华亚，那可是保险业数一数二的家族企业，偏偏实力同样强劲的东释集团总部也设立在这座城市。两大保险公司业务水平一直不相上下，关系也极其微妙，表面上两家公司合作的非常愉快，东释甚至还承担了华亚百分之六十的分出业务，而暗地里两家斗得可谓是你死我活，谁也不肯向谁示弱。三个月前许睿突然在东释见到沈阳阳，当真还以为东释、华亚两家要化干戈为玉帛，准备强强联手来拓宽国内市场了呢。
那时，沈阳阳拿着凌宇昊给她的通行卡直闯上三十七楼，踩着高跟鞋气冲冲地直奔总裁办公室，恰巧就被许睿在门口拦了下来，结果两人四目相对，全呆住了。
“你，你，你找凌总？”几个字许睿说的磕磕绊绊。
沈阳阳也呆愣了半天没回过神，呐呐地念着许睿的名字，连要找凌宇昊理论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后来沈阳阳真的到东释工作，两个人便天天中午泡咖啡厅。她也曾慨叹东释的强悍，星巴克竟然都开进了员工餐厅，虽说多数时间是用来供那些高层管理人员消遣的，沈阳阳偶尔也会拿着凌宇昊的信用卡刷几次。
有时她们趁着休息时间的空闲躲在咖啡厅角落里八卦，就像大学时一样，一本陈旧的八卦杂志翻到烂，还依旧津津乐道地讨论那些过期不知道多久的“新闻”。只是，自从进了东释，许睿的八卦对象就由那些偶像明星转移到了东释总裁凌宇昊的身上。
有一次她偷偷摸摸地从包里拿出一本崭新的杂志给她看，满满两大页的报道，全部是凌宇昊的花边新闻，洋洋洒洒不知道用了多少字来叙述他的感情史。从地产大亨的千金，到国内知名女CEO，再到世界名模等等一直写到前一阵子的偶像明星展颜宁。
后来她和凌宇昊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也曾对他提起过，他还一副惋惜的样子抱怨：“看看，看看，我对你多好，自从你来了，我连花边新闻都没有了，出镜率也明显下降。”
“怎么没有，不还有一篇你和展颜宁分手的新闻，闹的多轰轰烈烈啊。”
“那是在你来之前吧！”
她细细算过，那次因为不满欧延泽的又一次恶意收购与他大吵了一架，傍晚过后，昏暗的街灯下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孤单地拉长，缓缓向前蠕动着。
深沉的暗夜被那格外刺耳的摩擦声倏然划破，她本能地抬手捂住双耳，愕然回头，身侧，银灰色Benz S600赫然擦过，在前方不远处猛然制动，车门被砰然踢开，一双高跟鞋在沥青的路面上踩得咯咯直响。
她稍稍移了步子，躲在街灯照不到的阴影中看过去，一眼便认出那个偶像明星展颜宁。
驾驶位一侧的车门被缓缓推开，凌宇昊一脸闲适地走下车，靠在车身上，双手插在口袋里，背对着展颜宁，微微偏着头，眸子里溢满了不屑的神情：“我本还想送你回去，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凌宇昊！”展颜宁尖着嗓子喊道，绕过车子径直冲到他面前，“你当我展颜宁是什么？我可不是你说甩就甩的！”夜风吹得她酒红色的卷发狂乱地舞着，暗色的阴影里，沈阳阳忽然感觉那位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大明星竟像极了一只发怒的卷毛狮子。
“要钱吗？”他微微挺直上身，戏谑地勾起唇角。
“你！”她刺耳的声响不自觉地颤抖着。
“怎么，我不是正说到你心里去了，这难道不是你的初衷吗？你们这些人口口声声说的爱不都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我不过是满足了你的欲望，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他说得极其随意，起身在她身边来回踱着，“我凌宇昊交的女朋友从不会多于一个星期，你已经算是特例了，我给足了你面子，还有什么要求吗？”
言到此处，展颜宁反而平静了下来，她轻轻地笑着，进而又转为直爽的大笑。那笑声让沈阳阳身上不禁一阵发麻，不觉又向外探了探身，呆呆地望着街灯下的两个人。
沈阳阳原以为展颜宁会气愤地扬给凌宇昊一记耳光，不想她却只是稍稍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淡淡地说道：“你能给我多少？”
隔着浓浓的夜色，沈阳阳看不出她的神情，只觉得她登时变了一个人，又重新恢复了荧幕上那个高雅的明星身份。
凌宇昊回过身，看着她：“我一定会给你个合理的数目，钱我会尽快打到你的账户里，这点你大可放心。” 那样静的夜里，他的声音不大却格外的清晰。
展颜宁扬着下颏，倒退两步，转身走到马路中央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她还在怔怔地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一道狭长的黑影蓦然伸至脚边，随之而来的便是那冷漠听不出情绪的话语：“你在这看很久了，还不走？”
她霍地抬头，一股热浪直冲面颊，她尴尬地摇着头：“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街灯照不到的阴影里，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冬日夜里的风带着料峭的寒意，顽劣地钻进微微敞开的衣领，沈阳阳猛地打了个寒噤。
眼前，他的眸光突然变得凌厉，像这深邃的夜空，明明那样清浅却又溢满了让人难以捉摸的神情。他稍稍俯下身子，抬指勾起她小巧的下颏，眉梢微挑：“欧延泽的女人，不过，可惜了。”
“你……”她错愕地向后退去却又被他轻易地拉回身前，抬手拍上他的手腕，“你怎么知道我是……”
“别动，一会你就知道了。”他的头越逼越近，那股温热的鼻息直喷上她微凉的脸庞，眸间那抹笑意仿佛写满了慑人的咒语，让她有一瞬的失神，不由自主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紧逼的面孔。
蓦然，两束明亮的光倏地照来，突兀加重的光亮晃得人无法睁开双眼，沈阳阳本能地抬起右臂遮在眼前，耳侧传来他轻轻的呢喃：“很快，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延续的旅程（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