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爱过，请记得（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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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喃喃低吟让沈阳阳不禁呆愣在那里，许久才呐呐道：“惠姨，对不起，我还要回去上班，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乔淑惠没有说话，只是用颤抖的目光看着她有些摇晃地起身结了帐走出了咖啡厅。
晚上下起了雨，天越发的冷了。车厢里打了暖风，窗子也关得严严实实。窗外的灯火好似拉扯中的麦芽糖，粘稠地沾在布满雨丝的窗子上。下班时间道上的车辆很多，车速也并不快，凌宇昊把车也开得极其悠闲，车厢里没有开音乐，气氛不免有些单调。
“欧延泽的妈妈出院了。”她说。
“什么？”
“惠姨，我下午还见了她，气色好了很多。”她声音很低。
“不可能。”凌宇昊微勾唇角，一脸闲适，指尖屈起轻轻磕打着方向盘，“乔淑惠的医疗费全部走的是我个人账户，每一笔开支我都知道，五点钟的时候还划拨出一项大额的，她怎么会出院，你下午又怎么可能见到她？”
“可是我真的见到了，是欧延泽找的我，说惠姨想见我……”她声音发闷，乌黑的瞳滴溜溜直转。
凌宇昊闻言指尖一抖，沉默了片刻，随即方向盘急转，猛然调头直奔医院。
三天前乔淑惠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然而此刻那里却空无一人，凌宇昊紧皱着眉心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也许真的是出院了……”
凌宇昊没有理会她，径直拦下面前匆匆而过的护士：“请问，这里的乔淑惠病人呢？”
“直走，左拐，重症加护。”护士随手一指，转身进了前面一间病房。
沈阳阳也是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凌宇昊，口中碎碎低吟：“怎么会这样，下午明明……”
凌宇昊已经跑了出去，沈阳阳回神也追了过去。
加护病房的大门被砰地踢开，床边的欧延泽惊觉起身。凌宇昊几步跨进房间，也不顾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乔淑惠，一把扯住欧延泽本已凌乱的衣领，拖拽着将他拉出病房，在门口处一拳砸在他脸侧：“你他妈的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重症加护区的病人并不多，也禁止其他闲杂人员进入，所以四周十分安静，空旷的走廊里凌宇昊的骂声就好似划破夜空的惊雷，经久回荡不散。沈阳阳赶来时正看见欧延泽翻身跪倒在地，愕得她一声惊呼：“宇昊，你干什么啊？”
凌宇昊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喊叫，弯身抓起欧延泽，举手又是一拳。沈阳阳正好冲至欧延泽背后，本能地出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搀扶着让他靠在墙边：“宇昊，你怎么了？”
凌宇昊额际青筋暴出，咬着牙看着欧延泽，一手拉过沈阳阳猛地拽到身后：“你闪开！”旋即挥手又是一记。
强大的力道曳得沈阳阳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她扶着墙站稳身子，急得跺脚：“凌宇昊！”
医护人员也赶了过来，几个医生将两个人各自分开：“先生，我们这里是重症监护区，不能喧哗，请您配合。”
乔淑惠的主治医师也赶了过来：“凌先生，病人现在病情很不稳定，您这样会打扰到她休息的。”
众人七手八脚，七嘴八舌地总算是将凌宇昊劝了下来。他下手很重，欧延泽嘴角已经渗出了血丝。两个人一人一边靠在墙上，沈阳阳站在二人中间左右为难，她手里攥着纸巾想拿给欧延泽擦掉嘴角的血迹，目光又不由自主地一直盯着凌宇昊。
欧延泽直起身，一手抹去嘴角已然凝固的血，向凌宇昊走去。
“延泽……”沈阳阳紧张地看着两个人，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欧延泽余光瞥向立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沈阳阳，走到凌宇昊面前，竟轻声一笑：“我知道你为什么打我，是，都是我的错。”
凌宇昊抬起的眸冷得好似凝结在刀锋上的冰，凌厉的目光扫过眼前之人，眉心紧蹙，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知道。”
“如果阿姨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凌宇昊冷哼一声，绕过他，一把拉过沈阳阳手腕：“走！”
他走路快得几乎能带起一阵风，沈阳阳一溜小跑地跟在他身后依旧踉踉跄跄地，他手中用力极大，捏得她腕部生疼。走到停车场，拉开车门，几乎是将沈阳阳一把掼在座位里，随后弯身进车，一脚踩上油门，车子蛮横地冲了出去。
“你刚才怎么发了那么大的火？”
“沈阳阳，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难道看不出来乔淑惠因为什么去找你吗？”
“我知道，惠姨都说了，可是你也不能那样对……”
“自己的母亲病成那样，他也忍心折腾她，就算与他无关，是乔淑惠自己想要见你，以她的身体状况欧延泽也不应该让她出来！”
“你都知道他是怎样想的？”
“他的那些心思也就只能骗过你这样的白痴！”凌宇昊的音调节节升高，车速也是越来越快。
虽然外面一直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凉风习习，公寓里却是闷热得叫人心烦，所有的窗子都关的紧紧的，连用来呼吸的空气都是那么灼热。沈阳阳进门也顾不上开灯，先将每个房间所有的窗子一扇扇打开，回到客厅时，凌宇昊却仍坐在黑暗里。
怕突然太过明亮他会不适应，沈阳阳只开了门厅一小盏暗灯，光线极弱，几线光束被墙壁遮住，余下的投在沙发前，劈开明暗两处，他就坐在光亮与黑暗的交界处。
她走近：“下午惠姨和我说……”
“我知道。”他低声应了一句。
“你知道？”
“既然是欧延泽让她来找你，还有什么是我想不到的。”
沈阳阳半垂下眼帘，略一点头：“我没有答应她。”
凌宇昊双手交握，双肘撑在膝间，眸光不动，也不说话。
沈阳阳半蹲在他身侧，伸手轻轻抱住他，将头靠进他肩窝：“你也不用担心，惠姨不会有事的。”
他微微侧过身，双手捧在她脸侧，将她吻住轻轻拥入怀中。她身子极软，靠在他身前就仿佛没有重量的羽毛。他双手不禁慢慢滑下，环在她腰间。身前暖暖的，他的吻细腻而绵长，直到沈阳阳透不过来用手推他，他才缓缓放开：“你不是说想嫁给我吗？”
沈阳阳脸颊瞬间绯红，靠在他怀里也不答话。
“反悔了？”他尖锐的下颏埋在她细密的发间，低声问她。
“没有。”她的头埋在他怀里轻轻摇着。
就只是这样，在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夜里彼此相拥便是最快慰的事情，黑暗也无法冲淡紧紧包裹在怀间的那份无可替代的安全感。纵使俗世如何牵牵绊绊，丝丝蔓蔓，那凝结着情的网也将为你天长地久，永不枯竭的等待。
凌宇昊温热的掌心抚着她软软的发丝，轻柔的吻印在她发间，又俯首在她耳畔：“你可别忘了自己说的话。”
“恩。”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爱过，请记得（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