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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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一走，一等丫鬟的位置便空出来一个。
随着梁妈妈去徐州的念娣和香雪就亏了，她们还不知几时回。
近水楼台先得月，剩下的两个二等绿竹和芙蓉的斗争已经日渐白热化。
石榴也受战火波及。
往日，王氏出门除了带三个安外，也会带几个二等的，其中带的最多的便是芙蓉。
上回寿贞长公主寿宴，王氏带了石榴去，前两日宣王妃娘家李家长孙周岁宴，王氏又带了石榴去。
芙蓉吃味，不时拿话刺石榴，绿竹则想方设法的将石榴拉到自己的阵营。
石榴也想争，在东院伺候这些日子，她多少也摸显一点王氏的品性，只要她不愚蠢的去犯夏安那种错误，做她的心腹大丫鬟，只有好处。
可她是半路进府的，到王氏身边还不满一年。
别说二等的绿竹和芙蓉，就连其他几个跟她一样是三等的，她都比不上，她们都是早早就在王氏身边伺候，家里的老子或者老子娘多是王是得用之辈。
这比人脉没有，比情分也没有。
何况在灶上伺候的，跟院里直接伺候王氏的还不是一个赛道，灶上的做得好的，最后能是个管事，有体面有油水，但不常和主子见面。
就跟如今的米婆子一样。
如今王氏刚处理完夏安的事，人一直恹恹的，再加上小女儿朱释姝这几日有些咳，才两个月的小人儿，吃不得药，府医只能开了让奶娘喝，也不敢开太猛，见效微，心烦不已。
石榴便日日熬百合清热润肺汤给奶娘们喝，三五日下来，朱释姝果真好多了。
显国公府供奉的府医是从太医院退下来的，姓胡。
胡大夫见此汤有效，试着问了石榴两句，没想到石榴当着众人毫不藏私的将配方都说出来了。
在现代，类似这般清热润肺的汤多得很，石榴没觉得有什么好藏的，散出去就当助人为乐，收拢些人心日后好做事吧。
此汤妙极，又老少皆宜，胡大夫命书童记下了，丫鬟婆子们多不识字，便央会写字的给她们也写一份。
石榴自己也写了许多张，全都发出去了，除了东院伺候的，在其他处当差也有人来求，石榴来者不拒。
她又在众人面前刷了一波好感度，包括王氏。
待到了下午，林大太太差人来提醒明日出门事宜，东院又忙碌了起来，检查行装。
长公主宴会那日，定国公府的林大太太与王氏说定了一起到灵石寺去拜拜。
到灵石寺需要半日的车程，二人打算到那住两日，第三日再返程。
石榴随行，因此也错过了石阿嬷的消息。
＊
今日天公不作美，忽然下起雨来，铺子前的食客立时四散去躲雨，石阿嬷和谢娘子便闲了下来。
一队牙差穿着蓑衣走在街上，十分醒目，在各处躲雨的百姓正无聊着，见着他们纷纷侧目，视线紧跟他们的方向。
包子铺的老板站在铺里，身子往外伸，廊柱挡住他大半视野，不多会他便看不着牙差的身影了，只好问下站在外头的人，“兄弟，牙差们这是打哪去。”
站在最前边的老哥回头道:“往石记煎饼铺子去了，瞧见没，已经停下了，不知是出了何事。”
那老哥伸手指了指前方，心里在嫌这雨碍事，害得有热闹不能看。
不多会儿，牙差便押着两个人走了回来。
街上的人都识得，正是石记的石婆子和谢娘子。
雨幕中，两人不停喊着“冤枉”，只是雨势渐大，隔得又有些距离，在包子铺屋檐下躲雨的百姓们听不大真切。
待一行人走到包子铺前时，石婆子和谢娘子的已经衣衫湿透，这时大伙才听清是在喊“冤枉”。
“呦，这是犯了何事。”
众人议论纷纷，又不敢上前问，只能眼看着一行人消失在眼前。
在人群中，有个戴着草帽的高大男子看着石阿嬷被押走的方向，冷冷一笑。
此人赫然就是原来绑走石大器那伙人的头子，黑虎。
石大器到曹家族学念书后，石家只余石阿嬷一人，石阿嬷自己在家又不舍得多点灯。
昨夜石阿嬷一夜未归，竟无人发现。
还是第二天一早，楼月娘带小红到集市买菜，小红无意间听到两个小摊主在议论才知道昨日石阿嬷被牙差抓走了。
楼月娘赶紧通知石家人。
＊
石阿嬷被告蓄意杀人。
被害者叫做黄小狗，吃了在石记买的煎饼果子后中毒身亡。
他的哥哥黄大狗将石阿嬷告上府衙。
诉状中只说是因黄小狗与石阿嬷间曾起过龃龉，黄小狗当街扇了石阿嬷一巴掌，故而她恼羞成怒、怀恨在心，蓄意在饼中下毒杀害黄小狗。
且这案子查得极快极顺利，两日的时光便查清了，人证物证俱全，第三日便要开堂审理。
石榴爹娘知道消息后急得团团转，又无能为力。
厚着脸皮去托风管家帮忙，算来石家对风文杰也有救命之恩。
因石阿嬷已经放出府去，属于平民，不再是显国公府家奴，风管家还不好扯显国公府的名头去救人，只能用平日攒下的一些人脉。
可都石沉大海。
有一小官吏与风管家有交情，许是嗅到了些内情，隐晦的告知风管家，这事背后有大人物在推进，劝他收手，否则自己也得搭进去。
风管家大惊，石阿嬷不过一老妇，他也曾打听过石家众人，知晓她从不惹事生事，无甚仇人，更没有机会接触大人物，又何谈得罪呢？
石家又无一门得力亲戚，衙门上的事说不上话，甫一开堂，石阿嬷自是不认。
要紧的是证人是与石阿嬷一同被抓来的谢娘子。
两人成日一起在石记卖饼子，只说石阿嬷时常在她耳边说些怨毒黄小狗的话，也确实亲眼看到石阿嬷在往饼中加了别的东西才卖给黄小狗。
又有仵作验尸结果，药铺子的店小二证实石阿嬷确实来买过鹤顶红。
石阿嬷百口莫辩。
府尹当堂便判了石阿嬷杀人偿命，三日后斩首。
此消息一出，石大器在曹家族学中也成了话题。
好些人议论说石大器的家人是杀人犯，品行不端，不配在曹家族学念书。
石大器是奴才秧子出身，本就有许多人看不起他，如今又有这么一个说法，更没人愿意靠近他，就连那三个书生，已有两人自动疏远他了。
只剩下一人坚定的站在他那边，此人姓魏，名辰安。
如此事态，曹家族学难容他，又不好在这个档口开了这个学生，免得遭人诟病落井下石。
师长便放了石大器的假，没限日期，家中生此变故，石大器也无心再读书，遂家去了。
如今石家已经急翻了天了，石榴还一无所知，待在灵石寺中十分安逸。
灵石寺香火极盛，景致又好，每日往来的香客络绎不绝。
许是身处佛门净地的缘故，王氏连日来的不快全都散去，人也变得平和下来，与林氏在寺中住得开心，有些乐不思归了。
这日，两个做祖母的人了，一时兴起约着同在闺中那般穿姐妹装，要去看寺中的睡莲。
二人同穿红色水裙，看着都年轻了几分。
王氏有些扭捏，人老珠黄了还扮嫩，头上的珠钗便素了些。
林大太太性子活泼又果敢，发髻上满满当当的，其中以那支金纍丝南珠凤尾花流苏步摇最为惊艳，珠子颗颗大又饱满莹润，一看就非凡品。
林大太太霸气又阔气，见老闺蜜头上过素，直接拔了这支步摇下来插到王氏的发髻上。
“拿出你王大姑娘的款儿来，想当年你也是琅琊王氏一枝花，年纪大怎的，本朝又无法度不允我等扮嫩。”
王氏被她说服，只得依了她。
她们到时，莲花池旁已有了不少人，林大太太老远就看到开得五颜六色的睡莲，欢喜极了，快两步走过去。
众人都被那一池子盛开的睡莲所吸引，石榴跟在王氏身后，眼珠子还黏在那支步摇上。
珠宝中，她最爱珍珠。
这可是顶级的极光澳白，在现代，这样的成色和直径，在现代一颗能卖上十万，这支步摇有二十颗，又做得极好看，看得她眼热。
因此，旁人都在看花时，只有她的视线一直黏在在王氏身上，所以当那歹徒突然拔出匕首欲图对王氏不轨时，石榴也是第一个发现的。
“太太小心！”
石榴离王氏也就一步的距离，她一步上前，紧紧抱住王氏，那把匕首狠狠插在了她的后腰处。
人群如鸟兽状一哄而散。
那歹徒没得手，立时撒腿跑，被赶来的小沙弥合力捉住。
若是那歹徒刀子再插得深些，石榴的小命未必能保得住。
灵石寺的主持无尘大师医术高超，将她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歹徒被擒住后，说是与林大太太有仇，于王氏不过是错认了，最后伤了石榴。
林大太太发誓，她绝没见过此人。
王、林二人不敢再逗留，确定石榴无性命之忧后，赶紧带着人回京了。
王氏拨了一间屋子给她独住，还让阿大贴身伺候她。
石阿嬷的事楼月娘托人带消息到了东院，告知了素日与石榴最好的阿大。
昨日又有消息传来，石阿嬷的案子判了，三日后就要问斩。
阿大好容易盼到石榴姐姐回来，结果石榴姐姐自己也伤得半死不活，阿大着急的嘴角燎泡。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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