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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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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说说看,你们能给我什么。”祁怀姿态傲慢懒散。
沈十四斟酌了两秒,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总部承诺会给予你赏金。”
拿钱来打发?
祁怀不屑地冷笑:“嗯。还有么?”
“明年进入军队。”沈十四面不改色。
进入军队,是异变一生中能够达成的最高境界。
“不想要。”祁怀皮笑肉不笑的,逐渐没了兴致,“就这些?说点有趣的。”
沈十四深知这是任务,于是连态度也平和了些,只是仍然显得不近人情:“那你想要什么?我会向总部禀告。”
“我想要的,他们真的会给?”祁怀勾起唇角,突然探去身子,眼里斥了些令人生寒的野性。
像是狼,不羁放纵,野性难驯。
沈十四从他的眼神里意会出一个疯狂的念头,亳不怀疑这个疯子下一秒就会说出“我想要星球的统治权玩玩”一类的话。
而祁怀开口说出的倒不是这句,但无论是哪句都让他无言以对。
——“要不…你留下来吧。”
“你比较有趣。”
祁怀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言语意味暧昧多情。
沈十四盯着他看了几秒。
拳头硬了。
被一个流氓一而再再而三地调戏……沈十四也是有脾气的。
脾气还非常大。
“开玩笑的。”祁怀像是在逗猫,抓了猫尾巴玩儿,又在小猫气急咬人之际迅速缩回手,扔出一片猫薄荷无赖般哄。
“我不喜欢在谈正事的时候讲无关紧要的话,速战速决、合作共赢将会利益最大化不是么。”沈十四指尖在沙发扶手上绕了一个圈,言简意赅。
“那是对你们来说的‘利益最大化’。”祁怀收敛了笑意,漫不经心地说。
“搞清楚位置,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祁怀明目张胆地威胁道,“如果无法给出令我满意的条件,那很抱歉,那个埃什么尔可得不到我的解药。”
沈十四皱了皱眉,再一次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要……”祁怀没了一点玩笑的样子,眼里裹挟着嚣张和野心,“底层土地的统治权,给么?”
虽然早有预感,但这天方夜谭的话语还是让人嗤之以鼻。
先不说总部是否会同意这个荒诞的条件,退一万步讲,就算同意了,底层这样一片枯槁的裂土,没了顶层的能源供给,不出一个月,这里将会变成真正的人间炼狱。
无氧,剧毒,冰川覆盖。
他要一座死城做什么?
“怎么,一片恶劣成这样的土地,上面都不肯松手吗?”祁怀吊儿郎当地问。
不。事实恰恰相反。
顶层统治者巴不得将这块死地扔出去,没屁用还浪费星球资源。
但哪怕让这块地荒废,总部都不可能将土地统治权让给一个流民。
还是一个肮脏、罪恶的异变。
这是人类骨子里的傲慢,他们就是看不起异变的血统。
祁怀从小到大就在这片土地上摸爬滚打,怎么可能不懂得上位者的潜规则?
所以他提出这个荒谬的条件又是在开玩笑吗?
“我没开玩笑。”祁怀适时说道,“我就是要这个,你如实禀报吧。”
沈十四抿了抿唇。
这个答复要是真的报告上去,恐怕要将指挥官气得当场吊死。
还是吊死在星球最高统治者费里德·杰里的办公室门口。
“你野心这么大,就不怕上头没了耐心?”沈十四眯了眯眼,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你应该清楚,论武装力量,总部具有绝对压制。”
他这话已经尽量委婉了,简单来讲,就是“给你脸你不要,那我只能给你扣个罪名全杀了”。
“可以试试。”祁怀挑衅意味十足地点点头,目光点在沈十四被长筒靴包裹的细长小腿上,一寸一寸地上移。
“不过温馨提醒一下,只要有一个流民出意外……”祁怀赤裸裸地威胁道,“你们就别想救人了。”
沈十四呼出丝丝冷气。
他想的果然没错,但凡他杀了一个流民,就一定会受到流民头子的针对。
僵持了半分钟,沈十四缓缓开口问:“备选呢?”
“备选?”祁怀又变成了那副浪荡的德行,打量着他,意味不明地笑道,“我要个美人儿。”
祁怀的言语太具有针对性,挑逗的目光如狼似虎。
沈十四下意识就绷紧了身体。
“你们选吧,牺牲掉一块土地,还是一个……”
“漂亮性感的执行官。”
大费周章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
沈十四指尖蜷了蜷,语气冷冰冰地说:“你走。”
等同于“滚蛋”的委婉说法。
“收到。”祁怀点了点头,临走前嘴欠地说,“好好考虑,期待你的决定~”
——沈十四随手拽过沙发垫子扔去,随着“咔哒”的关门声响起,枕头软绵绵地顺着门板掉在了地上。
***
祁怀前脚刚踏进基地的大门,就听一个嘹亮清丽的嗓音响起:
“老大!克利那个木头又欺负我师傅了!”
紧接着,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顶着一个惨不忍睹的发型朝他跑来告状。
“……”祁怀揪住少年的帽兜,左瞧右瞧,笑道,“你这狗啃似的头发是自己搞的?”
“才不是狗啃呢!”少年又傲娇地抬起头,“这是我师傅给我剪的。”
“不开玩笑,阿斯这个师宝男,他师傅叫他吃屎都屁颠屁颠照做。”乔在一旁笑得很欠。
名叫阿斯的少年悄悄作了个鬼脸,又想起什么似的,一脸悲痛又愤怒地说:“老大,我没有骗你,木头真欺负我师傅了!”
“啧”祁怀毫不客气一掌扇到他后脑勺上,“说多少次了?不要喊克利‘木头’。”
阿斯揉着脑袋不服地哼哼唧唧着:“……本来不就是大木头嘛…又傻又大个。”
此时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出来,深邃而硬朗的脸庞显露出稍显呆滞的不解。
“克利,今天怎么样?”乔冲男人喊了一声。
克利抬眼看向他,声音沙哑、低沉得不像话,随即一板一眼地陈述:“乔,今天和平常一样。”
很好,成功堵死了一切闲聊的契机。
阿斯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身子。
克利是卡伽捡来的孩子,从小力气就大得惊人,身量比同龄异变高出一个脑袋。但却意外地不通人情,脑子甚至是愚钝,理解不了别人仿佛天生就掌握的人情世故。
二十年前的一天,祁怀从卡伽那将克利带回来,乔跟他打招呼:
“你好呀!我叫乔,你叫什么?”
而小克利则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声音毫无起伏地说:“我、不、好。”
当时小乔乔立即尴尬得耳根儿都泛红,一整天都没有再和小克利搭话。
这么想来,现在的克利已经学会了应对简单的一问一答,乔就感动得声泪俱下,从心底生出了一种荒谬的欣慰感。
“你们在说什么?”克利目光犀利地看向阿斯,认真又古板地说,“我没有欺负肯麦先生。”
阿斯闻言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手舞足蹈着,大声嚷嚷道:
“你个超级无敌坏的大木头还不承认!我明明就看见你抓着师傅叼他的嘴!”
“???”乔差点以一个极其不堪的姿势摔倒。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