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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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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罗闻礼的女伴确实瞩目。秦以宁就想安安静静吃个东西,身边却不时有人上来,各种打量试探。
一个穿红色亮片长裙,身材窈窕的女人傲慢打量了她一圈:“这不是罗总的新女友嘛,怎么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的?”
秦以宁看了眼赵慕走的方向:“找茬的,自己丢脸后灰溜溜走了。”
女人脸色微变。
另一个穿短裙的年轻女人也凑了过来,好奇问:“之前好像没见过你,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秦以宁:“没做什么。”
红裙女憎恶之色溢于言表,仿佛被抢了什么:“呵呵,谁不知道罗总眼光高呢,身边就从没见过有女人出现。”
秦以宁:那大概是因为长得像他初恋,要不你去整下容?
短裙女则执着于她的家世:“你姓秦?哪个秦家?家里做什么的?方便问下你父亲的名字吗?”
秦以宁:平平凡凡打工仔一名,爸死了。
秦以宁在肚子里叹了口气,重新端起碟子,把甜点递到她们面前:“这种场合咱就别口含盐巴拉家常,闲话这么多了,吃点甜的吧,这个还挺好吃的。”
两人:“??”
为什么觉得你好像在内涵她们!
两人还想说点什么,却见那边罗闻礼朝这儿走了过来,终究还是有点心虚,尴尬地扯了个笑,走开了。
“你没事吧?”罗闻礼扫了眼周围,低下头对她道,“抱歉,我会早点结束。”
秦以宁摇摇头:“没事没事,老板你忙。”
“叫我名字就……”罗闻礼刚要说别叫他老板,就听见门口处发出一阵惊呼。
秦以宁也循声望去,见有个人似乎刚走进来,在人群中十分高挑出众。
那人明明长得很是俊秀,然而却是宽肩阔背,身材高大,颇有反差感,他穿得很休闲,一点也不像是来参加宴会的。
他一走进来,大批人立马涌了过去,其中女性居多。这待遇不比罗闻礼差,只不过罗闻礼是个大总,围他的大部分是男的。
“沈公子怎么来了?没听说你要来啊?”
“那么久没听到消息,又去哪里玩了?”
“昨天还想给你发邀请的……”
被这一堆莺莺燕燕围绕,旁边有不少男的都快嫉妒死了。
那人面上倒是带笑应和,但眉间却有一丝迫切,他挤出人群,忽然眼睛一亮,朝某处招了招手。
“礼哥!”
秦以宁发现身边的罗闻礼似乎顿了下,才抬腿走过去。
果然罗闻礼一过去,女孩们就安静了许多。他久经商场,气质沉稳,隐隐有股震慑力,不少人也自觉离开了。
“小会,你也来了?”
“路过,看见这里办宴会,讨口酒喝。”
罗闻礼只是一笑,并不把沈会的玩笑话当真。
沈家与罗家是世交,说起来沈家的底蕴要更深厚一些。祖父辈有人从政,地位不低,到沈会他这里家族也依旧荣光。
沈家人丁兴旺,家大业大,每个孩子都教得很优秀,从小就有眼界和目标,唯独沈会,不从商不从政,沈家大哥说他吊儿郎当,也不知道整天在搞什么玩意儿。
但向来对子女严格要求的沈母却对他很是纵容,沈父也说无所谓他有没有成就,气得沈家大哥总是骂沈会不上进。
罗闻礼倒觉得沈会只是看上去游手好闲而已,他这人其实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谢谢礼哥救我。”
终于没人围着了,沈会笑嘻嘻的,随手从经过的服务生手上捞过一杯红酒,大口喝下去,跟喝开水似的,好像自己真的只是来蹭酒的。
周围的人都已经识趣地走了,唯独秦以宁还站在旁边。
“咦?她是谁呀?怎么一直跟着你。”沈会终于注意到了秦以宁,点了下头算打招呼,同时抬起眼,不动声色地巡视了一遍厅内的情况。
秦以宁见罗闻礼脸色一滞,一时没有出声,便回道:“我叫秦以宁,是罗老——闻礼的女朋友。”
沈会原只是随口一问,这会儿却惊讶地看过去,偏浅的眸色更衬得那张脸俊美异常。
仔细看了看秦以宁,沈会忽然笑着抬手拍了下罗闻礼的肩膀:“挺好的,礼哥,有些事该过去就过去吧,我是真把你当哥才——诶,我有事先走了哈!”
话未说完,人已经匆匆跑开了。
罗闻礼紧抿着唇,异常的安静,人走了他还站在那儿。
身为明面上的女友,秦以宁本该细心地察觉到他的情绪,然后关心他。但此刻的秦以宁震惊地看着从高深辉煌的天花板上快速游走出一团黑影,向下从侧门钻出消失不见,而沈会则直直地朝着那黑影的方向追了过去。
秦以宁霎时瞪大了眼。
他也能看见?
其实秦以宁不是一出生就能看见这些鬼东西的,大概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她才突然间看见了那些奇怪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学会了对妖邪视若无睹,也学会了对他人闭嘴保守秘密。
小时候她因为惶恐而告诉过爸爸,被斥责胡言乱语,后来屑爹生意失败,怒骂她扫把星,招惹不干不净的东西。
十几年了,秦以宁从未遇见过与她一样的人。
然而此时此刻,竟是出现了一个同样能看得见那些东西的人么?
秦以宁忽觉手足发热,盯着沈会消失不见的方向:“老板,我有点不舒服,想出去透口气。”
她顾不上看罗闻礼一眼,忙快步跟了上去。
侧门再次被关上,大厅的喧嚣繁华瞬间被隔绝于身后。
一条长长的走廊延伸至尽头,走到一半,右侧出现了个中式庭院,鹅卵石铺出弯曲小路,院中绿草葱茏,围墙边种着一小片郁郁青青的竹子。
还未走入庭院,一声呼救声传来,竹林陡然摇晃出沙沙声响。
秦以宁放慢了脚步,小心走过去,探头时惊愕看见有个人倒栽在一口古井中,身体基本全没入进去了,只露出一双脚,正被一条压弯的竹子绕住了。
“咕噜……救……救命……”那人的呼救声像被闷在了水里。
秦以宁没有贸然出去,警惕地四处查看,周围没人,唯有那条诡异的竹子在拉着人。
“他们在墙那边决斗呢。”
脚下忽地传来人声,秦以宁吓了一跳,低头看见一只熟悉的老鼠。
“你怎么在这?跟着我的?”秦以宁有些吃惊。
赖子春吱了声,道:“我不是说了要让你帮帮我嘛,顺便有机会就吃,不,学习学习。”
好吧,这时候秦以宁也懒得计较了,问他:“你知道什么情况?谁和谁打起来了?”
赖子春往前跑到月洞门那边,探头探脑的:“一个人类和一条蛇妖,哎呀,太可怕了,那条蛇一看就很歹毒。”
蛇是老鼠天敌,赖子春不敢出去,瞅着都害怕。
秦以宁轻手轻脚过去,果然见墙后有一人一蛇正在交手,那蛇化为巨大原身,支起来能有两人多高,狰狞可怕。
而另一个人,赫然就是沈会。
都说蛇打七寸,但蛇大小不一,还费那劲儿去找七寸干什么,还不如直接锤头更简单,毕竟任何生物的头都是要害部位。
所以只见沈会招招都怼着蛇头去,他得了机会,抛出个网状的器物,黏住了企图逃跑的大蛇躯体,上去死死摁住。
沈会胳膊上精悍的肌肉紧绷,看起来刚劲有力,丝毫不理会大蛇的挣扎,握拳直接往蛇头上揍,那蛇痛得发出细细的惨叫。
“嘿,这蛇要完。”赖子春一脸幸灾乐祸,扭头又说,“这人也要完了。”
秦以宁回身,哦对,井里还有个倒栽的人。
她连忙走到古井前,拽住那个人的脚,像往上拔。
这是个男人,危机中慌得要死,正使劲挣扎着,秦以宁一时拉不上来,还差点被踹了几脚,只好朝赖子春道:“快来帮忙。”
赖子春嘿嘿一笑,趁机道:“帮我不咯?”
这死老鼠。
秦以宁:“……帮。”
赖子春便化成人形,上前一把拽住男人的脚,轻轻松松就和秦以宁一起把人拉了上来。
井口小,赖子春手法很随意,拉的过程一阵摩擦,出来时许是磕到了头,搞得这人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叫喊。
人拉上来的瞬间,赖子春变回原形藏了起来——秦以宁今天穿的裙子,没有口袋,他很不满意。
“咳咳咳……呕!”这人一上来就猛咳,吐出些臭水,一脸虚脱,“差、差点被呛死了。”
秦以宁瞧他还有点眼熟,很快就想起这人不就是刚才和黑裙女一起出现帮她的人嘛。
秦以宁:“你没事吧?”
宋佑抬头,抹了把脸上的水:“是你?你救了我?”
其实救他的还有那条竹子,要不是那竹子一直缠住了他,他人早就下去了。
突然之间,耳畔响起一道闷声巨响,秦以宁转头,没多时看见沈会走出月洞门,他神情一愣:“还活着呢。”
他说的是宋佑,看的却是秦以宁。
看来刚才拽住宋佑的竹子是他的手笔了。
“我要投诉!这里怎么能挖这么深的井!”宋佑稍微缓了过来,一脸怒容。
他不过来院子里散散步,饶有兴趣地看了眼井口,却莫名脚下失滑,一头栽了进去,那井深的啊,他差点就要溺水死了。
“怎么回事?啊!先生您没事吧?”
两个员工被这边的动静引来,却惊讶地看见宋佑一身狼狈地坐在地上。
“来的正好!你们怎么搞的,弄这么深的井在这里,不知道很危险吗?我刚才差点被淹死!”宋佑站起来怒问。
两个员工却是诡异地互看一眼,说:“先生,这口井不深的。”
说着,其中一个随手拿起一根竹子,伸向井里,那竹子很快就触到了底,拿出来一看,水深不过半米。
宋佑惊愕,边喊不可能边去看,却见井水清澈见底,他甚至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
“怎么可能……”宋佑懵了,那他刚才是怎么回事?见鬼啊?
那两个员工脸色也不好看,和宋佑想到一起了。历来像这种古井,就经常和鬼扯上关系,虽然这是个新修的观赏井,但说不准呢?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这院子更阴森了,站在竹下,浑身都凉凉的。
“你刚才救我的时候,情况是怎样的?”宋佑白着脸看过来。
秦以宁:“……”
这次真不好找借口了,宋佑是个陌生人,总不好像舍友那样说他可能有病吧。
“我看你是不是有什么感知障碍,受到外界刺激,出现幻觉了吧。”沈会站出来了,给安了个疑似精神病。
宋佑:“不可能!我健康得很。”
不说他感受很清晰,就是现场也留有许多痕迹,比方说,刚才秦以宁为了救他,裙子都蹭脏了。
借口确实有点蹩脚,不过能应付现场就行了,那俩员工虽也觉得奇怪,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暗戳戳同意沈会的观点。
当下除了宋佑,没人想再追究这件事。
这当时罗闻礼也找来了,看了眼乱糟糟的现场,微微蹙眉,又瞥见秦以宁的裙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宋佑说要去查监控,临走时还捂着脑袋过来,想要秦以宁这个救命恩人的联系方式。为了快点打发他走,秦以宁便给了。
“没什么,不小心蹭到的。”秦以宁平静道。
“我让人送件新的过来。”罗闻礼说,“还是我们现在回去?”
秦以宁:“可以走诶?可以的话当然回去好了。”
罗闻礼看向沈会:“你呢?”倒是没问他在这里干嘛。
沈会说自己也要走,就是临走时,与落在后面的秦以宁快速谈了几句。
“我就觉得你眼熟,前几天,你是不是晚上的时候去过奥海森林公园?”
秦以宁一怔,她最近只去过一次那里,就是挖坑埋棺材精的时候,那晚有个人撞见了她,她不得已跑走,期间好像差点和谁撞到……
秦以宁无言看向沈会,当时逆光,她看不大清那人的面容,不过身材确实很像,高高壮壮的。
沈会见她应是想起来了,笑了笑:“那时就觉得你身上好像有非人气息,现在又没有了?”
当时他正追大蛇,察觉到秦以宁身上的不对劲,但那个气息很微弱,放任也不会对人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他也就没去管,还是追大蛇要紧,虽然后面还是叫大蛇逃了,不过今天总算将它收服。
秦以宁挠了挠脸:“呃……”
沈会:“你也能看见,对不对?”
秦以宁:“……”早知道当时应该戴口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