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瞳》微小二三

20、第 20 章

　　校门口不远处，一辆红色跑车停在路边，在阳光下闪耀着很贵的光芒。有学生穿过马路来买午饭，视线黏在跑车上，忍不住哇噻。
　　沈会买了汉堡回来，靠在车旁边吃边给秦以宁发短信。
　　有人朝着他喊：“你好，能不能离远点，让我拍个照。”
　　那个学生一手拎了三四个饭盒，看样子是给不孝子室友打包的，看到酷炫的跑车，寻思得拍回去吹一吹。
　　沈会默默走开，等人拍完照了，才过去开车门，钻了进去。
　　还没走远的学生人都呆了，这人居然不是故意蹭车装逼的！
　　学校旁侧有个小门，很多学生都喜欢走那条路，出来后就是一条美食街，穿过美食街，就是和校门前一样的马路了。
　　秦以宁刚出小门，旁侧闪过一抹灰影，快速地撞进她的怀里。
　　周围人多，有人看见了尖叫起来：“啊啊！老鼠啊！同学，刚才有只老鼠爬你身上了！”
　　光天化日被老鼠爬上身？
　　周围的人立马惊悚地看过来。
　　秦以宁连说误会，还拍拍身上，确实没见着什么老鼠。
　　那人心惊胆战又满脸疑惑地走了。
　　秦以宁借机大力拍了几下口袋，那里发出叽叽的声音。
　　出了美食街，秦以宁一眼就看见那辆耀眼的车，走去时还遮掩了下，快速拉开车门窜了进去。
　　沈会递了个袋子过去，让她随便吃，里面一大堆的汉堡炸物。
　　秦以宁接过袋子，没吃，想了想，说：“你这车真不错啊，不过在这里有点引人注目了。”
　　搞得她一路跟特工地下接头似的。
　　沈会关注点却歪了：“你不喜欢红色？”
　　秦以宁：“这不是颜色的问题……”
　　沈会：“哦哦，没办法，平时开的大众送去维修了，小货车也被开走了。”
　　口袋鼠头蹿动，赖子春魂已经被喷香的炸鸡勾走了，顾不上跟他们说话，狰狞地夺过袋子，蹲在后座就要大快朵颐。
　　秦以宁一点也不惯着，劈头抢了过来，分配给他一块炸鸡腿，吃完再拿。
　　赖子春委屈的表情，活像被大人欺负后敢怒却又打不过的皮孩子。
　　红色跑车穿过车流，驶过街巷，停在组灵花卉楼下。
　　跑车刚停，就有个人推开玻璃门跑了出来，笑脸憨厚：“沈哥！终于把小红盼来了！快快！给我钥匙。”
　　沈会把车钥匙一抛，对秦以宁简单介绍：“姚海波，看见车就走不动道。”
　　秦以宁之前来过一次，不过那会儿人没齐，她还没见过他。
　　姚海波跟她打了个招呼，便急吼吼坐进驾驶位，吹了个口哨：“我可没那么随便啊，人家找对象看脸，我对车也是一样的。”
　　他开着车出去了，这一趟估计没个把小时回不来。沈会只偶尔会开些显眼的车出来，有时候车开过来，中途又开着公司的车走了。姚海波就自告奋勇，帮他把豪车开回家去，当然路上开多久就不一定了。
　　走进组灵，入目先是满目花花绿绿，偌大的空间里排着各种盆栽花卉，看上去有些繁乱。
　　被绿植包围的沙发上，有三个人同时看了过来，其中一男一女，正是许飞梦和任意。
　　许飞梦一头短发十分俏丽，对秦以宁招了招手，任意也对她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染了红发的女人，也是秦以宁之前没见过的，她扶了下眼镜，道：“这就是新同事了吗？欢迎你加入组灵啊。”
　　秦以宁：“啊？什么加入？”
　　林导的红色长发随意绑在脑后，看向沈会：“不是她吗？”
　　“咳咳，我只是说有可能……”沈会心虚道，忙让秦以宁上二楼。
　　二楼是沈会的办公室，他把泡好的茶递到秦以宁面前，为她介绍：“姚海波不是玄门的人，不过他也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是管组灵实际中的业务的。林导是器师，就那些对付妖邪的道具啊什么的，都是器师做的。”
　　器师制作的道具，还是从妖邪身上提取的，所以除祟师一般都是以收服妖邪为主，再带回来供器师使用，只有不得已时才会彻底毁灭。
　　秦以宁点点头：“刚才她说我要加入组灵？”
　　“……”沈会捏着一颗糖，这回倒是没吃了，“其实我上次不是开玩笑，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来我这里？”
　　秦以宁：“其实我没想过要干这行。”
　　沈会把糖递过去：“好吧，如果你意已决的话……”
　　“你们好像很缺人啊？”秦以宁收下糖，放进口袋，立时有只小爪子伸出接住了。
　　沈会：“是这样没错，玄门不比以前了，人少了很多，上面管理者又都是糟老头子……怎么说呢，现在时代不同了，大家可以有更好的出路，但干这行，却是真真切切要面对伤亡的，需要很强的信念感和责任心。唔，所以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算了，也强求不来。”
　　秦以宁喝了口茶，一时没有回答。
　　她从小因为妖邪吃了不少苦，后来发现自己有能力自保，情况好了许多，她其实也想过普通的生活，但似乎总不会如愿。
　　她自己身上的能力，说实在的，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尤其是有段时间总是吸引妖邪，这些太怪异了，至今她还未找到答案。
　　也许，玄门里会有她想要的答案？
　　秦以宁捧着温热的茶杯，下定决心般，道：“如果能暂时当临时工的话……”
　　这时手机震动声起，秦以宁低头看了眼，说了句抱歉，接起电话，嗯嗯直点头，很快又挂断了。
　　“老实说吧，你应该是对我的能力感兴趣，对吧？其实就跟我跟你说的那样，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我想，要是可以的话，想在玄门这里找找线索。”秦以宁如实说道。
　　以前是她信息茧房，现在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个玄门，秦以宁有种感觉，在专门与妖邪打交道的玄门肯定能找点蛛丝马迹。
　　沈会：“你想查什么？”
　　秦以宁：“眼睛，先看看有没有和我类似的情况，我想这应该涉及不了核心资料什么的。”
　　沈会应了：“当然没问题，另外，一切待遇都可以按正式员工算。”
　　“谢谢。”秦以宁这就不拒绝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见罗闻礼了。”
　　看来刚才是礼哥来的电话，沈会道：“好，我送你？”
　　秦以宁表示自己打车就行，不过就是沈会想也没办法，因为姚海波还没回来。
　　下楼时，秦以宁发现任意居然在电脑前画设计图。
　　不是，这位不是除祟师嘛……
　　许飞梦在摆弄花瓶，嘿嘿笑道：“技多不压身，以后干不动了还能转行。”
　　秦以宁受教了，合着这里都是多边形人才啊。
　　“话说我之前好像见过你。”许飞梦说，“在那位罗太太家里，你是家教老师对不对？”
　　秦以宁却记不得了。
　　许飞梦：“她家的鲜花都是我们提供的。”
　　秦以宁灵光一闪，想起来了！罗云逸家的花艺师！
　　澄市可真小啊。
　　*
　　罗闻礼原本约在下午，但临时有事，时间挪到了傍晚。
　　今朝酒店是澄市最大的五星级酒店，秦以宁第一次来，知道这就是罗家的连锁产业之一。
　　第一次踏入高级酒店，秦以宁接受良好，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安静的包厢。一个吃饭的地方而已，空间大得要命，旁边甚至还有一扇拱形门窗，走出去就是一方小小池塘外景，还亮着观景小灯。
　　罗闻礼已经在里面坐着了，旁边搁着一小堆礼品袋子。
　　秦以宁大概知道他的来意了。
　　菜还没上，罗闻礼起身，从桌上拿起一个盒子，是那套祖母绿宝石套装：“这是爷爷送你的。”
　　秦以宁摆手拒绝：“这是你爷爷送给他未来孙媳的，我们只是雇佣关系，不能接受。”
　　罗闻礼淡然：“我说过，我们在一起期间你收到的任何东西都归你所有，不必有负担。”
　　其它就算了，这种有特殊意义的礼物怎么可能没有负担，秦以宁无奈又不容置疑道：“我知道你不在意这点东西，但我在意，我不会收的。”
　　再穷也要有自己的底线和尊严，这是她的处世之道。
　　罗闻礼只好把盒子盖上：“好吧，那除了这个，其它的你都收下吧。”
　　秦以宁摇头：“不行，这些都是你亲戚为你的恋人准备的，我也不要。其实你给的薪酬已经很高了，之前还送了好些衣服首饰，真的够多了。”
　　说实话，秦以宁第一次遇见这么阔的老板，虽然工作内容有点奇葩，但超轻松，能遇上罗闻礼真算是她走了狗屎运，她现在不仅脱离负债状态，甚至还存了点钱。
　　还没人这么连续且坚定地驳过他的意，罗闻礼闻言，只是沉默几秒，点了点头，没勉强她。
　　其实给进门的媳妇送祖母绿只是罗家的一个惯例，这点东西真不值几个钱，要真正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一套宝石都算不上手指头的。
　　不过她既然介意，那也就算了，罗闻礼缓声：“好，既然你不要就算了，过两天我会亲自为你选个礼物。”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不需要任何礼物了……”秦以宁都傻了，“老板，说实话，难道是我无意中救过你的命吗？”
　　要不是救命恩人，那他是纯纯做慈善的？
　　太周到大方了，她害怕。
　　罗闻礼被逗笑了，他一笑，浑身过于端重的气质便缓和了许多，有点子飒爽英姿的意思。
　　“不必有心理负担，我们就当是朋友了。”
　　秦以宁挺开心：“好啊好啊，那你的新朋友说，你以后可要多笑笑了，瞧整天端得跟小老头似的。”
　　罗闻礼又笑了起来。
　　气氛缓和轻快多了，慢悠悠地吃完饭，走出包厢时，厅内已经有不少人了。这一层都是用餐区，格调高雅，餐食免费，但要订购高达大几千的房间才能享用。
　　秦以宁心情不错，噙着笑刚要穿过餐厅，眼角却陡然瞥见一抹黑影。
　　这是在室内，灯光明亮，可不会有什么突然变天飘来乌云的情况。
　　秦以宁目光扫过去，赫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吨位——这不是那次在宴会上遇见的姓刘的胖总嘛。
　　上次秦以宁对他印象深刻，那会儿他身上就跟着邪物，没想到将近两个月过去了，那只邪物依旧跟着他，而且变得更加可憎了。
　　之前就丑陋的外形，现在已凝成了更加具体的形状，有蛇一般卷曲盘绕的躯干，脑袋浑圆，黑魆魆的，顶部还有一对耳朵，像没有五官的猫头。
　　浓烈的煞气简直要凝成实质，秦以宁皱眉，变化这么大，这平时得吃多好啊。
　　死沉乌黑的蛇躯很大，盘起来躯体托在地上，黝黑的头部一扭，像蛇般立起，忽然朝秦以宁这边看来。
　　秦以宁垂下眼，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啪！
　　蛇尾挥动间撞到旁边的酒瓶，掉落在地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