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瞳》微小二三

18、第 18 章

　　那人脸蛋小巧精致，唇红齿白，有头及腰的黑色长发，比秦以宁还矮一点，面色有些苍白，有种冷淡的病态美。
　　其实仔细看的话，她与秦以宁的五官并没有多像，只是脸型相似，且都是丹凤眼。
　　秦以宁眨了眨眼，她和这位……像吗？
　　感觉应该不会有人觉得她们像吧，尤其气质，天差地别。那人的眼里不掩锋锐光芒，即便没什么表情，但眼里仍能明显透露出她的情绪，比如此时她就对面前的长辈不掩骄慢。
　　秦以宁相对来说更加平和，眼里偶有精光，但都被很好地掩藏着，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攻击性。
　　那人走进来，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大家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离得远远的，只是嘴上说些你来了之类的客套话。
　　似乎察觉到目光，女人猛地投来视线，那瞬间秦以宁背上一凉，莫名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奇了怪了，这人的感觉和她可以说完全不一样，连穿着风格都是相反的，罗闻礼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以宁悄悄去看罗闻礼，却见他直愣愣地看着那人，似乎也有些惊讶。
　　不是，你们从小在一起，有什么好惊讶的……
　　不过几年没见，变化有这么大么？
　　罗闻礼的目光饱含太多复杂情绪，叫人看不懂。
　　秦以宁暗地里摇摇头，余情未了啊。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那女人身后走了进来。
　　秦以宁嘴角僵住。
　　沈会？
　　他怎么也来了？
　　秦以宁刚想问罗闻礼，却见他按捺不住似的，走到那人面前，微低着头，说：“清儿，你回来了。”
　　对方抬头瞟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嗯”了声。
　　秦以宁服了，没见过罗闻礼这么不值钱的样子。
　　而此时，厅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然后又朝秦以宁这边看了过来。
　　正在吃瓜的秦以宁：她好像也被当成瓜了……
　　罗云逸走到秦以宁身边，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对罗闻礼正色道：“闻礼！你女朋友在这里，还不过来！”
　　罗闻礼背影一僵，悄悄看了眼面前的人，却见对方并未有什么反应，他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厅里无一人说话，视线在双方之间来回穿梭，秦以宁整个人都尬住了。
　　“呃，云、云逸姐，没事的，这么多亲戚朋友，就让闻礼去打个招呼吧，不用一直待在我身边的。”秦以宁只能开口了，并且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罗云逸诧异地看她一眼，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复杂地看了眼那两人，把围观的段子裕拉走。
　　罗云逸刚走，沈会就溜过来了：“这事是礼哥不对，但你别担心，他俩不可能了。”
　　秦以宁：“啊？”
　　沈会见她一无所知的样子，也有些惊讶：“礼哥没跟你说他和我堂姐之间的事吗？”
　　秦以宁：“啊？？”
　　“不是，谁是你堂姐？”
　　沈会眨眨眼，指着前面那人：“她啊，沈清儿。”
　　秦以宁瞪着眼。
　　真服了，你们这圈子还真是……
　　一直以来都知道罗闻礼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但她没怎么打听人家私事，罗闻礼也不怎么说，结果对方竟然还是沈会亲戚。
　　沈会简单说了一下，大概就是罗闻礼和沈清儿已经三年没见了，五年前沈清儿出了个大事故，挺严重的，罗闻礼迟迟才得到消息，匆匆抛下工作出国。
　　那时沈清儿已经痊愈，但似乎受了极大刺激，整个人性情大变。从前的她温柔开朗，如今整个人变得沉郁，不喜笑，看什么人都冷冰冰的，曾经最爱的那些衣服首饰也不喜欢了，整日白衣素颜，仿佛从此关闭了心房。
　　后来沈清儿提出分手，罗闻礼半跪在她面前，悲戚恳求：“是我的错，我没有在你需要的时候陪在身边，但我们这么多年感情，清儿你别这么轻易放弃，好不好？”
　　沈清儿冷冷看他：“不，你很烦，滚吧。”
　　此后两年，罗闻礼还是会时不时地出国找她，但都被决然拒绝。最后见面那次，沈清儿烦不胜烦，狠狠推了他一把，于是罗闻礼胳膊打了两个月的石膏，家里人气得要命，坚决不许他再去找沈清儿，两人自此再没见过面。
　　秦以宁听得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罗闻礼也是真执着啊，都这样了，现在还巴巴地奔上去呢。
　　看吧，沈清儿最多只给了他一个眼神，就嫌弃地转身离开了。
　　秦以宁感慨：“老——不，闻礼居然是恋爱脑！”
　　沈会神情活像瞧见了鬼：“他可是你男朋友，他这样……你不生气？”
　　秦以宁摊手：“不会啊，这说明他重感情。”
　　生气是不可能生气的，首先，要是她的话一开始就不会找对前任念念不忘的人当男友，其次，这是她老板，而她只会吹老板彩虹屁，说他很棒。
　　可不知情的人却像遭到了精神冲击。
　　沈会斟酌着道：“我听说，礼哥是觉得你长得像我堂姐才……”
　　他刚才听到别人议论的时候都傻了，他那好大一个矜持不苟的礼哥，居然也玩起了这种烂俗的替身梗？
　　“其实我觉得你们一点也不像。”沈会认真道。
　　秦以宁无所谓地“哦”了声：“我也觉得不像。”
　　完了，就这样？
　　沈会心中大为震惊，不是吧，你才是恋爱脑吧……
　　两人没在同个频道上，秦以宁忽然想起：“这不是罗家家宴吗？你们来干什么？”
　　她记得沈清儿和罗闻礼只是青梅竹马，并无亲戚关系。
　　沈会：“我堂姐回国快半年了，一直在旅行，还没回来过，这次是来拜访一下罗家老爷子的，只是没想到碰巧遇上了罗家家宴。”
　　说话间，秦以宁却看见沈清儿朝自己这边走来了。周围都是看戏的人，甚至有人兴奋地低声叫了起来，掏出手机准备。
　　“姐，你们聊完了？”沈会站出来说。
　　沈清儿白了他一眼，转头去看秦以宁，也不说话，就那样上下打量着她，目光极冷。
　　前任和现任现场杠上了！
　　在场的人莫名兴奋起来，饱含期待地看向这边。
　　秦以宁：“……”这位身上的气息怎么这么不好，是因为对她含有敌意？
　　罗闻礼已经整理好情绪走过来了，他看着沈清儿的眼睛，说：“她是我女朋友，以宁。”
　　秦以宁在那冰冷的目光下勾起一丝微笑：“你好，沈小姐，久闻大名。”
　　吃瓜群众：嚯，火药味上来了。
　　沈清儿轻轻应了声，也不知是“嗯”还是“哼”。
　　吃瓜群众：打起来打起来。
　　沉默几秒，沈清儿却忽然伸出手，秦以宁一看，连忙也伸手去握，接触瞬间只觉得她的手可真冰啊，这还没入秋呢。
　　两人状似友好地握手，在旁人看来却是无声的较量。
　　“她俩是不是暗暗使力了？”
　　“矜持着呢，看来是沈清儿不想打。”
　　“那现女友也不是善茬，这都忍下来了。”
　　秦以宁一阵无语，谁说前任现任见面就要掐头花了，要是罗闻礼愿意，她这个现任甚至能马上为他们创造机会，充当助攻。
　　沈会盯着她们握住又很快分手的手，紧张的心又放下了，这才笑起来，对罗闻礼说：“既然今天是你们的家宴，那我们就先回去吧，下次再聚。”
　　罗闻礼下意识看向沈清儿，语气深沉：“没关系，大家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没那么正式。”
　　实际上这次家宴也不全是为了见罗闻礼的女友，他谈恋爱虽然大家挺稀奇，但也没有到需要召来全家族人的地步，那么些个叔伯的亲戚才懒得管他的恋爱呢。今日更多的还是例行的家庭会议，罗家资产庞大，必然不是罗闻礼一个人在掌控。
　　目前做主的还是罗家爷爷，他倒是挺在意罗闻礼的终身大事，所以才让罗云逸带话给秦以宁，把人叫过来他看看。
　　饭也不是重点，吃完后他们自会去开会，不过相比起来，吃饭的时光确实更轻松些。
　　“闻礼说得对，吃完再走吧。”
　　一道沙哑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所有人都看了过去，脸上露出恭敬的神情。
　　罗闻礼喊了声爷爷。
　　头发半花白的老人穿着一身中山装，背部微微弓着，精气神十足，眼睛幽深平和。
　　罗爷爷走到罗闻礼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对沈会说：“许久没来了，你祖母最近好吗？”
　　沈会礼貌回着：“奶奶很好，您挂心了。”
　　“嗯。”罗爷爷这才看向沈清儿，“清儿多年没回来了。”
　　沈清儿一身傲气稍稍收敛，微垂下眼：“是，爷爷好，多年不见，您还和以前一样。”
　　“哈哈，我看你倒是变化了不少。”罗爷爷一一寒暄，这才转向秦以宁，笑着点头，“看着是个好孩子，只要闻礼喜欢，我不会过问太多。”
　　他抬手，后面跟着的人立马上前，打开一个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整套绿宝石，项链、戒指、耳环，浓郁的绿色由碎钻装点，美而耀眼。
　　罗爷爷：“闻礼奶奶生前最喜欢祖母绿，家里的儿媳我都会送一套，既然你来了，这套就给你了。”
　　现场都静了下来。
　　这是认可秦以宁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