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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话——挣扎 ...


  •   “我说啊,王爷在里面有三天了吧?”夜鸢呡了口茶,笑眯眯地问,问题看似是在问凤罗其实是在问在场的所有人。

      凤罗嗑着手里的瓜子连连点头,“真是个好现象呢!大家说是吧?”

      “当然当然!”回答的是上次接待赵恒翼的夕染,她的四个字道出了在场所有女人的心声。

      “夜鸢啊 ,楼主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啊。”众女子里有人问道。

      抬头看向华丽的天花板,夜鸢缓缓地说:“以楼主恢复的状况来看,算算时间快的话也差不多
      了……”

      “砰——”是有东西从屋顶掉下来的声音!

      众人齐齐朝门口看去,只见一坨蓝色的物体用一种怪异的方式移动。

      忽然一只白皙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搭上朱红的门槛,一时间整个厅堂回荡着响亮的咽口水的声音。

      “兄弟们~~~”

      ……

      众人紧绷着神经等待来人的下文。

      黑色的头颅慢慢抬起露出女子隐藏在乱发下乱冒爱心的眼睛,“兄弟们,我……我……我刚刚看到……”

      “看到什么?”众人再次齐咽口水。

      “我看到了王爷和我们家楼主搂一起睡觉的样子……”女子捂脸花痴的与众人分享,“美绝了!!”

      “真的?!”

      “寻香,快给我们说说!”

      没错,从房顶上掉下来的蓝衣女子就是昨天千里迢迢从甸国赶来的寻香。

      看着大有将“有福同享”原则贯彻到底的寻香,夜鸢发话道:“寻香你还真敢爬上去啊。”

      “当然,这可是支持我独自一人在甸国的动力啊!”寻香的表情一本正经,“啊~真希望王爷和我们家楼主能永远睡一起!”她一脸荡漾的幻想。

      “嗯嗯!”一干女人齐齐点头以表赞同,完全不想要是她们主子继续当睡美人影楼该怎么办。

      “我说,你们在这里开聚会也就算了,但能不能安静点?”一直靠在角落的御风终于忍无可忍的说话了。

      这帮女人也太会挑地方了,居然敢一大清早明目张胆的在昭阳殿大厅开茶会嗑瓜子,虽然皇上说由着她们去,但这帮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再怎么说现在昭阳殿可是病房。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凤罗朝御风摆摆手,“话说回来,李侍卫别一个人躲角落里,一起过来聊聊怎么样?”

      御风盯了凤罗几秒,什么也没说表情清冷的将头转向窗外。被吃了个冷钉子,计较如凤罗竟然完全不介意只是温柔地笑了笑。

      “砰!”

      就在这时候又是一声东西掉下来的声响,不过这次不是从外面传来的而是内室。众人先是一愣,再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集体冲进内室。

      “怎么了,怎么了?”

      一干人进来看着一个坐地上,一个坐床上的两人不敢动。

      时间追溯到半柱香之前。

      话说司徒明雪昏迷的两天幽幽的醒过来,眼前这张放大几倍的俊脸是吓得他是什么虫都没了,倒是他睡他身边的某号人带着鼻音“嗯”了下又睡过去了。见赵恒翼没醒,司徒明雪慢慢的转动身体像换个姿势,连着几天都是用着姿势睡觉他很是担心自己的身体会变的不对称结果却发现自己根本是动不了。

      摸着横在自个儿腰上的手臂,司徒明雪对姿势的问题也只好作罢了。侧睡是自己最不喜欢的睡觉姿势,因为受伤的地方时肩膀为防止他碰到男人才会想到搂着他睡的吧?照顾自己不容易吧?看到男人睫毛下的那片淡青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抚摸干爽的纱布,他淡淡的笑里装满里幸福。
      侧过头贪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用手指隔着空气细细描绘男人的五官——第一次男人在离他如此之近的地方,近的可以感觉到男人的心跳,听得清他的呼吸甚至能数清他脸上的毛孔。说实话除了五官的线条变得硬朗了,气质稳重了,男人和小时候比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其实自己也和儿时相比也没变化多少,可是为什么他们俩遇到过这么多次却一次都没将对方认出来,甚至听到对方的名字也不曾往那层地方细想……

      可能冥冥之中老天爷在告诉他,他们俩就是两条交叉线,即使现在越走越近已经交叉到一起,未来也会慢慢分开愈行愈远……

      【容我在这里吐槽一句——如果一定要用线来比喻你俩的关系,那也应该是俩波浪线,老有交叉的那种。怎么会是交叉线呢?郁闷!—_—】

      “嗯~~~”身边的人发出一声长长的鼻音,睫毛颤动似乎是要醒过来了。可能是不想心里的小心思被赵恒翼发现,司徒明雪罕见的开始手忙脚乱。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你醒了……”

      “砰!”

      于是,一向脑子灵光的司徒明雪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情况下终于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赵恒翼给踹下了床。

      以上就是司徒明雪“犯罪”的全部过程。

      “你干什么?!”

      “你为什么会睡我旁边?!”坐在床上的司徒明雪表情别扭的朝坐地上的赵恒翼吼道。

      “妖孽,本王那是照顾你,别不知好歹!”赵恒翼火大的吼回去。

      “切!”司徒明雪斜眼鄙视,“瑞王爷的照顾果然特别!照顾到床上不说,连下半身也帮忙照顾!”

      “是男人早上会都会这样!”赵恒翼像包子一样热腾腾的冒着烟。

      自觉讲了奇怪的话,赵恒翼尴尬的起身将眼神投向窗外,而司徒明雪也同样把头转到一边的盆景数叶子。

      “楼主,醒了就好。”见气氛有些僵硬,夜鸢适时地说道。

      从司徒明雪受伤起,所有人都担心,虽然毒解了用的药都是最好的,但是锁魂的药性过于猛烈她也不能保证司徒明雪能挺过来。不过现在看来,她们可以放心了,脸色看起来依旧是过于的苍白,但现在没有当病人虚弱的样子精神却意外的好,甚至还有力气吵架。

      对夜鸢等人微微一笑,悄悄地并不着痕迹的把眼神投在一旁当柱子的赵恒翼身上,司徒明雪轻声地说:“让你们担心了。”

      “楼主这般说真是见外了。”夜鸢微笑,“楼主现在可有感到身体有何不适?”

      司徒明雪慢慢地抬起左手颦起秀气的眉——刚刚都没有发现,身体变得好迟钝!

      “看样子楼主的身体除了麻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见司徒明雪还是皱眉的样子夜鸢解释,“楼主中的毒虽是中名不经转小毒,但会使皮肤发痒难耐,夜鸢已经为楼主用上了可以止痒的药,不过为了楼主好也可以起到以防万一我还用上了可以让上半身麻痹的要,在楼主伤好之前请您忍耐!”

      原本偷偷的紧张地看着司徒明雪的赵恒翼闻言暗自松下一口气,然后继续将视线投到窗外发呆。

      “这样啊……”一想到半要瘫痪似的躺在床上司徒明雪就有点不开心。

      “楼主这么有精神,属下们也放心了。”凤罗笑得很轻松,她朝背后的姐妹们拍拍手,“我说兄弟们,楼主虽然醒了,但还是需要休息的。大家要在这里当强大的电灯泡吗?”

      话说如果可以选择她们更想留在房间里,可是要是她们不走有些事好像不会按原本的轨道发展呢……

      “喝茶,兄弟们我们继续喝茶!”

      “楼主好好休息,属下们告退。”

      带着众人退下,在关上门的时候夜鸢来了句,“楼主要和王爷好好相处不可以吵架知道么?”

      关上门的夜鸢等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非常之有默契的收敛气息以各种千奇百怪的姿势趴在内室门上当一串合格的电灯泡。

      只剩下两个两个人的房间静得只有风抚摸过窗棂的声音。

      “那个……”

      良久赵恒翼开口说话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欲言又止,引的司徒明雪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是有什么事想问我吗?”司徒明雪先发制人地问。

      “那晚……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剑?”踟蹰了半天赵恒翼还是问出了几天来一直在意的事。

      “为什么……吗?”司徒明雪望着男人呆滞了许久,僵硬的嘴角勾起一朵如白茶花般的笑,却因为牵动肩上的伤口而转瞬即逝。

      为什么?他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自己醒来的第一时间你句的是为什么?不知为何他觉得赵恒翼问得很可笑。

      喂,司徒明雪,赵晦气问你为什么为他挡剑,你要怎么回答?心里响起一个声音问道。

      是啊,他要怎么回答?告诉赵晦气实话吗?告诉他其实自己是因为——但说了又能怎样?赵晦气说过他不会对男人有兴趣,到时候自己该如何?在江湖青楼打滚的几年他看清了很多事,明白承诺不过是件脆弱的东西除了被遗忘起不到任何作用。每当遇到类似他总是一遍又一遍自我安慰,可是时间一久有时候自己都很难相信儿时如玩笑的承诺,所以他才待在冶国离他最近的地方却始终不曾找过他,也从来不去关心他的事。

      后来就是知道赵恒翼的身份,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希望对方不要记得他们的约定,因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与赵恒翼相处的时候,他努力把对方当成普通人,但是相处的越久他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于是才会在上演恶俗的飞身挡剑的一幕。

      看着赵恒翼俊英气逼人的脸,一直蛰伏在身体最深处的东西不安分的往外蹿。好想问,真的好想!但是,他好害怕!好害怕问了以后,从赵恒翼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

      呵,原来自认胆大的司徒明雪原来不过是个可怜的胆小鬼!

      一直在耐心等待答案赵恒翼听见司徒明雪那几不可闻的低笑,表情一黯。迈步走到床榻前,伸手触碰司徒明雪微凉的脸颊,并用手指摩挲司徒明雪的眼眶。

      “不要哭……”那个宛如哭泣的笑,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啪——”

      “怎么了?赵晦气,想知道为什么是要对本楼主以身相许么?”打掉赵恒翼的手,司徒明雪用他不正经的语调说,“你不用很在意,本楼主那只是……只是本能而已……”

      司徒明雪的破说辞听得门外的女人们是齐翻白眼,倒是里面的赵恒翼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赵晦气,我累了……”

      简单的对话像是用尽了司徒明雪全身的力气,麻痹的身体尽量小心的躺下可还是碰到了伤口。在他疼得倒吸的时候,一双手带着属于赵恒翼的温度轻轻地拖住他的后颈,小心翼翼的配合他的动作。然后赵恒翼就着这个姿势躺上床,熟门熟路的将司徒明雪的身体锁在怀里,有足够的空隙又不容易挣开。

      赵恒翼的行为无疑招来某病号的反抗,毕竟现在的他可没有昏迷时好对付。最终司徒明雪还是在男人无奈的叹气中被点了穴才安静下来。

      “你现在的身体不比原来,由不得你乱来。再说你睡觉爱乱动,这样伤会很难好,我不想在今天一早上换两次纱布,只要你的伤再好点,本王自动从你的床上滚下去,不劳您尊脚!”

      赵恒翼的声音不轻不重听起来很舒服,其实上他现在的心里很火大在,火大到很想司徒明雪这小妖孽拖起来打一顿。什么叫“我那只是本能”?噢,是本能就可以不顾自己生死的乱来?!他宁愿那件冷器捅自己身上!

      可是现在先不说现在动不得,就是怀里那比一般男孩子要纤瘦的身体他就没由来的心疼。
      当日沐浴更衣回来,看到接受完治疗躺在床上几乎感觉不到呼吸的人,他吓得站在床前很久。十二个时辰里高烧退了又烧退了又烧他眼睛不眨得守在床前,换毛巾喂汤药他从不借他人之手。即使后来高烧退下夜鸢劝他休息他也寸步不离。整整三天他把自己浸泡在不安和害怕中,那种窒息的不安只有在抱着小妖孽的时候才稍稍抑制住。

      前天他才知道表面是勾栏场所的醉红楼实际上是江湖上的神秘组织“影楼”,虽然影楼的出现不过只有五年的时间,却在江湖上占有重要的地位,甚至与司徒明彦创办的无双阁并称为“一楼一阁”。他记得在醉红楼里所有的姑娘见到司徒明雪都是恭敬地叫他“楼主”,算算年纪影楼创建的时候司徒明雪也不过才十二三岁而已。心中在感叹男孩儿高段的处事手腕之余更多的还是心疼,心疼这般小的孩子肩上便有如此重的担子。

      忽然思起小雪儿离家的时候也是这个年纪,赵恒翼的心不禁一紧。再细细一想,小雪儿是司徒家唯一的女孩子,在加上司徒家是武林有名的世家,小雪儿说是独自闯江湖应该会有人照应的,于是那掐着的心又松了。

      司徒明雪微微侧头看着赵恒翼一惊一乍的表情,嘴唇抖了一下便又闭上眼把头低下了。

      察觉司徒明雪细微的动作,赵恒翼笑说道:“是我压着你么?抱歉。”说罢,松了松胳膊又继续说,“对了,等你睡醒我扶你道外面走走,看你现在的脸色白的跟鬼似地。”

      仿佛知道司徒明雪还未睡去,赵恒翼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小妖孽,苍白这种颜色还真不适合你,我还是喜欢你活蹦乱跳的样子……”

      “小妖孽,我开始怀念和你吵架的日子……”

      “小妖孽,这几天我很难受……”

      “小妖孽,快点好起来吧……”

      “小妖孽……我可以叫你明雪么……”

      “明雪……”

      “对不起……”

      房间里又只听得见风的声音,伴随从远处秦楼里传来的歌声轻轻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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