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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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浅安静地坐在池深身旁，看着海浪一遍一遍打上来，又退回去。
或许多年后，这些事情都会过去，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一个人的离去不会留下太多痕迹，但对于池深来说，这将是他人生中极为悲伤的一件事。
在刚得知朋友去世的时候，池深或许还反应不过来，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参加了葬礼。
直到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里，猛然发现生活里已经没有这个人了，只有翻不完的聊天记录，和那一通始终没有接听也不会再接听的电话。
池深终究还是要走出来，他有现在的生活，有家人，朋友，和心爱的人。
一个人的离开是很正常的。
这是每个人都要知道的事情。
但只要有人记得，他就永远都不会消失。
高考结束的那天，江浅坐车从考场回到学校收拾自己的东西，回到教室时，同学们已经几乎走的差不多了，没有把书扔上天的场景，也没有大家抹着泪抱在一起的画面。
江浅把剩余不多的书塞进书包，挂在一边的肩上，跟班里还没走的同学说声拜拜，走出了教室门。
“走吧。”江浅向在教室门口闲着的人招呼了一下。
“这个假期打算怎么过？”一个比江浅略高的身影跟了上来。
“不知道呢，想出去旅游一下。”
“嗯…之前的时候沈凌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去三亚度假。”
“好啊！我也挺想去的。”江浅明显来了兴致。
“那过两天我们出来一起讨论一下？”
“嗯。”
“江浅。”身影停了下来。
“怎么了？”
“我…”
江浅也停了下来，回过头来打断了池深。
“池深，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进化心理学中的一个理论。总的来说就是，人类总是会不断去选择一切可以让自己过的更好的事物，而世间的一切都是在不断更新的，所以，”江浅慢慢走到池深面前，抬眼看着他，“我知道说这些可能会有些突然，可我只是想说，人是会喜新厌旧的。”
“我想试试，克服这个本能。未来的变数是无法预知的，但起码当下你我都是坦诚的。”
“所以，我们都要变得更好，一起。”
池深抿了一下嘴，向前迈一步抱住了江浅，尽管只有短短几秒，江浅的心跳还是明显加速。
好像不管多久，江浅还是会对池深不经意的举动心动。
“好。”池深在江浅耳边悄悄答应，抱得越来越紧。
“真受不了，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江浅回家休息了三天，这三天里，几乎是除了吃就是睡，把高三落下的觉都补了回来。直到第四天一大早被池深的电话吵醒，才与外界有了一丝联系。
“起床了吗小江同学？”池深在电话另一边愉快地问。
“没…”江浅皱着眉看了下刺眼的屏幕，“我拜托你，以后不要早上七点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保证！就这一次！今天沈凌约我们出来讨论讨论出去玩的事情，还有小小和刘敏，约的中午十一点，十点左右我去你家找你吧？方便吗？”
“哦…”清晨的睡眠被打断是最恼人的，江浅越想越生气。
“昨天怎么不说呢。”江浅带着有点沙哑的声音嗔怪着。
“我…”
“我知道了，中午来接我。”江浅说完便把手机往床上一扣，但没有挂断，池深小心翼翼地点了挂断键，长吁一口气。
“现在就已经被管住了？”沈凌一直在旁边听完了全程。
“有本事你现在给姜小小打电话，咱俩谁也别笑话谁！”池深表示不服。
沈凌也不服，并表示自己不会像池深一样一盆冷水浇成落汤鸡。
五分钟后沈凌灰头土脸的和池深分享自己被嫌弃的心路历程，池深表示了深深地同情与嘲笑。
中午，池深早早来到了江浅楼下，江浅简单搭了套干净的穿搭就下了楼。两人一起到了约定的地点，是一家刚装修好的快餐店，就在学校门口。
“真的是，我们一毕业学校周围就开始开各种店，旁边还开了一家奶茶店，估计以后也没大有机会了。”沈凌边吐槽着边推开门走进快餐店，旁边一起走进来的姜小小和刘敏都因为室内空调的冷气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寒噤。
三人抬头便看到池深还在为自己早上七点给江浅打电话而低头猛道歉，江浅则坐在对面抱着胸憋着笑。
大家像写作业一样仔仔细细地规划好了度假的流程，订好了机票住宿，也不知道因为谁的一句话，就让本次讨论以跑题结束。
“说吧，你们这两对，什么时候成的，怎么成的，给我细细讲来。”刘敏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用猎杀的眼神不断扫描坐在对面的两对男男男女。
“刚高考完的时候，沈凌就对我表…”小小有点害羞，但还是如实交代。
“我知道呢～我当时就在你旁边站着呢～”刘敏阴阳怪气持续讨伐。
“好了！你俩呢？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刘敏朝向池深和江浅。
“两年前吧…”江浅不敢吱声。
“什么？！池深！江浅！你俩已经两年了？？”
江浅也没想到自己突然成了话题主角，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偏头看了看池深。
池深朝江浅抛了个媚眼。
完蛋玩意。江浅又把头转了回去。
“行了，都别说了，合着你们两对去度蜜月的是吧？行嘞，我去给你们当拎包小弟！”
“不止你啦，还有王启瑞和刘栋，他俩跟我说一起去，只不过昨晚他俩打游戏打了个通宵，今天就没来讨论。”沈凌插嘴。
“谢谢，并没有安慰到我。”刘敏拒绝了沈凌的好意。
一周后，七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半夜十一点走出了三亚机场。
“啊！自由的味道！”
“风吹的好舒服！一点都不热呢！”
“我们先去把行李放到公寓吧，然后可以出来逛逛，吃点东西。”江浅在沉迷于三亚气息的几人面前招了招手，示意出租车停下。
半个多小时后，到了公寓。江浅订的是公寓式酒店，相当于短期租了一间公寓，在三十一楼，楼下过条马路就是海，江浅去找房东拿了钥匙，大家走进公寓的一瞬间，发出了惊呼。
公寓三室两厅两卫，主卧和次卧都各有一个露台，有开放式的厨房，可以自己做饭吃。
“哇！房子装修好棒！！好大的露台！还有一个秋千！”小小和刘敏扔下行李就冲向露台。
“楼下就是海！！啊！这个风真的好舒服！”刘栋紧跟其后。
池深和江浅也慢悠悠走到露台，池深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都放松下来。
已经接近半夜十二点了，五个人依然精力充沛，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大呼小叫，毫无争议的，两位女生入住有独立卫浴的主卧，而池深和江浅住到小卧室，剩下三个大汉享有带露台的次卧，外加一张折叠床。
大家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换好衣服后又集中到客厅，讨论着吃点什么，说着说着便下了楼，在海对面的沿街溜达着。
三亚不愧是旅游城市，半夜还有许多店灯火通明，门口人声鼎沸。
几人来到一家大排档，在门口随便找了个桌子就坐下了，点了一桌子海鲜和小炒菜，还要了几瓶啤酒和冰镇椰汁，边吹牛边大吃大喝。
周围渐渐没了人，店员老板叮叮当当地收拾着上几桌的残羹剩菜，马路对面是椰树，椰树很高，挡不住七人在路对面看海。夏夜的晚风很舒服，暖暖的，潮湿的，带着海浪的声音送到耳边。
这是他们的青春，是人生的开始。
吃完饭，沈凌拎着一提罐装啤酒，大家一起去海边沿着海浪走着，累了便就地坐下，沈凌给大家分了啤酒，江浅接过来，熟练的拉开拉环，小口喝了一口。
“江浅你还会喝酒啊？”小小还在努力拉拉环。
“嗯。在家偶尔会喝。”江浅淡淡地说。
江浅深吸一口气，看着海浪打上来又落下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池深侧脸看着江浅，手上摸索着打开易拉罐，拿起来抿了一小口，皱着眉咽了下去。
啤酒不是很好喝，但还行，喝了一口感觉自己像大人了。
“真好啊，真舒服啊，不用学习就是爽！”王启瑞感叹道。
“老子再也不想做试卷啦！！”刘栋附和道。
“去他的原子轨道和物理小球！”王启瑞冲着大海喊。
“我再也不想背政治题啦！！”刘敏也加入进来。
“你想报哪里的大学？”沈凌趁着几人耍酒疯侧头问小小。
“我…还不知道，我想好会告诉你的。”
池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低下了头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我和江浅会去一个大学吗？如果发挥正常的话我们成绩相差不了多少，还是很有希望的，但是如果去了不同的地方，我们就要异地了吗…
池深偏头看着江浅。
江浅像是有点困了，眼睛放松，眼尾便显得更加上挑，面无表情，手指捏着半罐啤酒搭在弓起的膝盖上。
在学校里，江浅一直是听话乖巧的学生，学习好，不叛逆，脾气温顺，待人温和，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而他现在正坐在凌晨的沙滩上，一言不发，喝着酒。
有点反差。
天边有一点泛白，低饱和的蓝色让人不自觉的感性。
池深喜欢这样的江浅，准确说，他喜欢江浅的所有样子，喜欢他温柔和善地同别人讲话，喜欢他幽默风趣地与他开玩笑，也喜欢他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甚至，池深想，可能这才是他最原本的性格。
江浅的一切，池深都喜欢。
与其贷款那么多焦虑，不如好好享受现在。
起码，现在，你还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1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