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周中的散文》孜祁

4、一捧黄土，一座墓碑

　　为什么？
　　余霄，为什么我试探了那么多次，又明示了那么多次，你是怎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
　　算了……反正你现在也不在了。

　　手里的花她会不会喜欢呢？这已经是我第多少次的暗示了？
　　包着花束的包装纸在手里捏的“嘎吱”响。
　　我望着远方的天空，灰蓝色的天空包裹云朵，云被风赶着前进。
　　风吹着我的碎发，花瓣吹掉了一片。湿冷的空气拍打在我脸上，衔着一抹泪……
　　花掉了……
　　落在了你的碑前。
　　对啊，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自顾自的演戏啊。
　　你已经死了多少年了？

　　按道理来说，七年，能够忘记一个人。可为什么我怎么都忘不掉？你知道你死后，我再也没勇气爱上下一个人。
　　我多么深情，可你怎么可能体会到？
　　别再自我洗脑了，周中。
　　她听不到你说的话了……

　　在你死后的几年里，我也托你的福患上心理疾病。
　　我的心理医生建议我去养宠，说这样能缓解压力。我知道，那不仅是缓解压力，更多的是分散注意力，让我不总惦记你。
　　但有时也挺想再听听你的声音的，就和原来一样时不时断几天药，之后又被医生训了一顿后乖乖吃药。
　　其实我都知道，只是一时间想像学生时代时那样，跟个孩子似的，不用担心钱、房子、和工作的种种事情。
　　有时候还会梦到你，但不知何时起，你来到我梦里总是和我唱反调。
　　记得有一次，你拉着李光耀的手跑过来质问我，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从你的口中我得知，我告诉另一个人我爱你的事实，一路一路，最后传到了你的耳朵里。
　　你很生气，问我这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我怎么都不敢承认，只能敷衍的笑道：“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呢？只是说不出口罢了。
　　最后我还是败给了社会，我必须往前走了。
　　我听了医生的话领养了一只小白猫。虽然说是小白猫，但是白色毛发里夹杂着些许淡黄色，看上去像出太阳后的雪上刷上了一层淡淡的光。
　　这小猫只两三个月大，看上去小小的，像是一只手就能抓住，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我给它取名叫阿余，小名叫做晓晓。
　　我知道它只是一只猫，不能是余霄的替代品，可是我就是止不住。
　　去想念……
　　她就像是我的心魔，她活着时做出的每件事情、每一个举动，都在分别之后被我无限放大。
　　我当时哪会明白我那时的嘴硬会成为现在最大的败笔。我只知道，我是真的无法分离，因为那时我只有你。
　　现在这些便成了自以为是。
　　但庆幸的事，小猫并不认我给它取的“阿余”这个名字，倒是在几天后它应了我随口一说的“五仁月饼”，毕竟当时快到中秋节。
　　随后我就叫它“五仁”了。
　　五仁很调皮，毕竟也是个小孩子，好玩好闹，但她已经咬坏我两三双拖鞋了。
　　我有时抓到现行会教育她一顿，教育完后的一段时间她确实听话了一些，但也仅限一时。
　　我就想：干脆就把五仁当自己孩子养嘛，毕竟我现在这个岁数，早该是要结婚的人了。
　　之后我就把五仁当自己的孩子来看待，毕竟自己被诊断出有精神疾病，我把简历投给哪个学校他们估计都不会收我。所以便试着去写小说，靠写网文来赚点钱，或是接点翻译的单子。
　　只能说很庆幸当年学英语还不赖，否则要少赚好多钱。
　　但这点钱也是杯水车薪，只能一时填饱肚子
　　沈诃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所以一直在塞给我钱，我有时态度很坚决的告诉他自己不需要他的钱，但后来他又会变着法子偷摸着塞给我。
　　我问他：“你才去医院上班多久就有这么多钱给我？”
　　他只是敷衍的告诉我“你别管”。
　　但我也是多多少少知道点他的工资，总得来说，他每次都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分了一半给我了。
　　虽然在真的需要钱的时候才会动用他给我的钱，但其余时间我都给他攒着，不然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当然，我也没有告诉他，不然能想到他又在屏幕喊我赶快花他的钱了。
　　这样一想我倒像个被富少包养的小白脸。
　　日子越过越短，我的精神状态也在一天天往好的方向走，就连总对我爱答不理的五仁也开始蹭我的手。
　　好像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就当我觉得自己的病已经好了的时候，五仁却永远离开我了。
　　一切都像我当年遇见它时那么突然。
　　那么大只猫咪最后却能装进一个手大的盒子里。就像人那么大个子的人，到最后装进了那么小个骨灰盒子里。
　　我不能接受，明明上一秒好好的人下一秒就去世了。
　　老天就是那么折磨人……
　　五仁被我葬在小区的花坛里，然后给它种了几根猫草，这样我就不会忘记这是埋葬五仁的地方。
　　“多好的小猫啊……”我不禁感叹一下。
　　五仁的东西都被我一个个打包好堆进杂物房里，就像我的生活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五仁的痕迹。但全部都收拾完了才发觉好空，一想到没有那个主子催我放粮，眼泪就止不住了呢……
　　明明已经很久没像以前那样了，我还以为我好了呢…

　　后来才渐渐觉得，五仁的出现填补了我心里缺了余霄陪伴的空缺，可一切都是如同昙花一现。
　　人是离不开陪伴的生物，可我明明找到能代替余霄的人了，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难过不停呢？
　　我到底是因为什么难过呢……
　　余霄……我多想让石碑开口说话，这样我对着你的坟墓说话时别人就不会觉得我是个疯子了。
　　你回来好不好……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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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每一章当一个小故事看吧，不连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