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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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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歌无奈地看着三人哭哭啼啼的男人,这世界的男儿怎么都好像水做的呢?
“爹爹,陈爷爷,萍儿,我回来了,怎么能哭呢?该高兴才是啊!”凤歌上前先去拉住陈梅的手,然后又扶起了有点年老但是精神面貌却一点都不显老的陈彩霞,对着抱着孩子的萍儿眨了眨眼睛。
萍儿扑哧一笑,被凤歌搞怪的表情逗笑了,而在他怀里的宝儿却是一脸的懵懂:“爹爹,你怎么又笑了,是那位姐姐的脸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宝儿这天真的话一出,原先还在流泪的陈梅和陈彩霞都笑了出来,“宝儿,这可不是什么姐姐,你要叫阿姨才行!”陈梅抱过可爱的宝儿纠正道。
宝儿一脸纠结地歪着脑袋,看了凤歌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可是阿姨都是老老的,不好看,而这个姐姐好好看的,不能叫阿姨!姐姐抱抱!”
此话一出,全场的男性都乐开了颜,只剩下凤歌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脸颊。陈梅见了,心中一直积压着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自己的孩子,这八年来,不但长大了,也更结实,更有才能了,怎么能不让他这个当爹的高兴呢?
“凤歌啊!快给爹爹好好摸摸,这八年可是苦了你啊~你外婆当年……为爹的,真是对不起你啊,当初你骑着魔宠狂奔的那个夜晚,爹爹真是恨自己没能帮上你半点忙!”陈梅看着风姿越加硬朗但是面容却似天上皎月般美丽的女儿,心里又是喜悦又是悲伤,这孩子这么多年都是在外面自己过的啊,我这做爹爹地都没有好好看顾过她。
“爹爹,我才要说对不起,都是女儿当初意气用事,才让爹爹你早生华发。“凤歌心疼得摸着陈梅的鬓发,温柔的回到。
“不,是爹爹的错!”陈梅马上打断凤歌的话,自责道。
“不,爹,是我的错。”凤歌也自责道,
“你们两个都没错啦,好啦好啦,都这么晚了,该是开饭的时候了,原想着怎么这么晚都不开饭,原来是等着我们的小主子啦,呵呵。”陈萍俏皮的接过两人的话题,而陈彩霞也含笑着点点头:“是啊,我那个色老伴,怕也早就等不及了吧!”
“啊?老伴?陈爷爷你什么时候有老伴了?难道是外婆?”凤歌失声问道。
这话一出口,全场原本还其乐融融的,一下子那三人都变了脸色,凤歌心里一个咯噔,难道还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还是萍儿反应快,拉着凤歌叫道:“走啦走啦,去大厅吃饭不就知道了。”
而宝儿听见“吃饭”两字,也高兴地在陈梅怀里高兴地蹦跶,气氛渐渐地又好了起来,但在凤歌的心里搁下了一根梗,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八年内,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吗?
大厅内,已经坐着好些人,坐在正堂中间的是依然健壮的楚康烈,她的眼睛正焦急地在门外搜寻着什么。而当看到凤歌的时候,眼神明显一松,而原本拿着筷子的手,不知道怎么就抖动了一下,筷子都险些掉落在地。而另一边是一个20岁左右的青年女人,正憨笑着看着凤歌和……旁边的萍儿。难道?凤歌心中揣测。
“娘~~”宝儿一看见这憨厚的女子,就叫叫嚷嚷的从陈梅手中跳了下来,又飞快的顺着女子的腿往上爬,一溜烟就爬到了女人的怀里,而萍儿则是对着女子温柔得笑了一下,低低喊了声:“岛姐!”
凤歌这眼珠子有点突,这是自己认识的一股子俏皮,哪怕是当初那个夜晚都能为自己喊冤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儿,今天竟然这般低眉顺眼,这,这,果然是男大十八变啊!不过这岛姐似乎好像怎么这么眼熟啊?
凤歌好好看了看岛姐,脑中一个正直而善良的小乞丐的人影呼之欲出,她不及思考就惊讶地脱口而出:“你是那个小乞丐?!”那个憨直的女子摸摸自己的脑袋,嘿嘿笑了一声,然后恭敬的说道:“见过少庄主!”
“主子啊~~你可是回来了,咱可是想你,念你了八年咯,嘿嘿,对了,有没有带什么特产之类给我尝尝啊!”一个皮皮的声音传到凤歌耳朵里,这不用想就知道,就是那个又色又邋遢的唐尧了。
咦?等等,这人咋这么干净了,而且,她,她,还看见了什么:她那可爱美丽的陈爷爷,竟然温顺地依靠在那个又老又色的唐尧身边,还,还在帮她揉着肩膀。
天哪!这,八年来,改变是不是太大了,尽管这一窝子都是熟人,凤歌原本一直立志要保持淡然的面具全部崩溃,她惊讶无奈地哀号声在楚宅响起,而随后地是一窝子的笑声,还有童稚的惊叫声:“大姐姐,晕了~~爹,娘,怎么办?”
而在一边一直默默注视着凤歌的风凌天,噙着一抹沉静的微笑:“你回来了,真好。”
楚宅之中,灯影幢幢,觥筹交错,风凌天默默注视着变得更加美丽如精灵的凤歌,小口地抿着酒,一如既往的沉静,却饱含深情。楚黑坐在凤歌的左手边,低着头默默吃着菜,冷酷的脸,低埋在自己的手腕之中,她感受着风凌天飘向凤歌的视线,自己则是把玩着手中玲珑的酒杯。
“晃荡”一声巨响,伴随着疾驰的风,红色的影,一身火红的男子出现在凤歌的面前,只见男子妩媚的狭长眼睛中含着一缕模糊的水光,怨带嗔的目光,那红艳如花的小嘴轻轻撅起,让在座所有人看了都不由一阵心虚,难道是我做了什么坏事了?楚黑则担忧地看了眼凌天,却没想到凌天依然沉静地抿着嘴喝酒,还似乎有着看好戏的神情。
众人看向凤歌,楚康烈心头一紧,难道是自己的女儿在外面惹了风流债,现在人家男儿讨上门来了。“凤歌,怎么回事?”楚康烈一仍筷子,大声质问凤歌。
凤歌那个叫冤啊!她只能无奈地瞟了眼面前的小狐,放下手中地筷子,走到小狐面前,揉乱他一头漂亮的长发,然后笑着对大家说:“这就是当初的小狐狸,用了我的化型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各位不要被他给骗了。”
“额~~”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前面那一脸妩媚地男子,而宝儿则天真浪漫地扬起油腻腻地脸说道:“恩,大哥哥看起来却是好像狐狸奥~对了,爹爹,这不是不你说的狐狸精啊?”宝儿一副好奇宝宝的标准样子,问着一脸尴尬的萍儿。
“你个小鬼,我哪里像狐狸精了?!”
小狐一听宝儿的话,立马被气得乱蹦乱跳,在一旁的楚黑则一把抓住小狐,酷酷地抓住小狐的嘴,一碗酒水就灌了进去:“降降火!”
凤歌看见这一幕,吓得变了脸色,刚想阻止楚黑,却明显晚了一步,她只能手扶着额头,对着一群人,默默祈祷:“各位保重!”然后小心翼翼得开溜,凌天看见凤歌出了酒席,也尾随离席。
刚刚出得酒席,凤歌就听见大厅内,小狐那因为酒精作用,原本清脆的声音变得异常的沙哑而娇媚,凤歌知道小狐肯定是醉了,哎,记得当初,小狐第一次幻化成形,自己一高兴,买来酒水庆祝,却没想到,这,和她相处好几年的小狐,酒品奇差,一喝酒就变得风骚入骨,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慢慢脱下自己的衣裳,妩媚地眼波,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划过自己的脸颊,红艳艳的嘴唇,呵气如兰,直逗得她那是面红耳赤。
最重要的一点的就是,小狐,他,竟然还扒她的衣服,差点被他强了去,自己这一个如花的姑娘,可是由地球中国古老的封建思想的女孩子耶,怎么受得了,所以从那次以后,凤歌整整不理小狐了一个月,而且再也没有让他碰过酒。
大厅内,时而还能传来一两声怒吼之声,还有东西砸地的声音,凤歌眯着眼睛,掏掏耳朵,走到了那在月光倒影下的湖水旁。
她静下心来看着天边的紫月,感受着天地平和的气息,心中突然有些感触,手中一根竹笛出现在她手中,看着明月,一首王菲的《明月几时有》就倾泻而出。她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第四遍的时候,一声低沉的箫声应和了进来,竟然和清脆的笛声交织在一起,分外和谐。凤歌慢慢闭上眼睛,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之中,感受着那如同箫声一般沉静的人儿,她的笑容绽放,这三儿果然是个剔透的人儿,如果做自己的知己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惜……
一曲将歇,凤歌放下唇边的笛子,迎着月亮,感受着月亮的光华,开口道:“小三,这八年来,可好?”
“恩,挺好的,黑大姐对我很照顾!”风凌天沉静的声音就如湖水般静谧。
“小三,谢谢你!”凤歌转过头来,真挚地望着那边的风凌天。
“谢什么,这只是凌天应该做的而已。”风凌天上前,和凤歌并排坐在湖水边上,任由月亮的光华洒在两人的肩头。
“曾今答应过你的十年之约快到了,我的实力也慢慢稳固起来,三儿,我会尽快给你报仇的。”凤歌抓住风凌天的手,注视着风凌天沉静的眼眸。
风凌天的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但是却被他强自忍住,他看向凤歌的眼中有着极度的悲哀和抱歉:“凤歌,其实有一件事,我想应该让你知道。”
凤歌心中的梗痛了起来,难道是和自己有关的?
“就在八年前,你离开的那个夜晚,曾经血洗风家的那群歹人再次来绵延山找寻我,因为有消息说,在你们楚家庄看到过我出现,所以……”风凌天低下了头,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
凤歌激动的双手握住凌天的肩膀:“然后,怎么样?”
凌天摇着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说道:“全死了,全死了,剩下的就是跑出来找你的你爹你娘还有陈爷爷和萍儿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如果当初我没有意气用事,只要留下来一晚,或许,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凤歌黯然失色的锤着自己的头,脸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
风凌天心疼得看着自虐的凤歌,紧紧拽住她的手:“你以为你当时在,能帮得了什么吗?小狐虽然厉害,但是能扛得住几十个月师吗?你留下,只能是多失去几条性命而已。”
“可是,小三,你不知道,每一条生命都是那么宝贵,那么多人一下子都死去了,你能不心痛,你能不自责吗?小三,我不行了!我不想背负那么多人的债务,我承受不起!”凤歌撕心裂肺的吼叫。
“是,我心痛,我自责,所以我在这八年来兢兢业业完成你给我布置的一切,只想着你回来,就可以改变原来的一切,为我们的亲人报仇,如果你为了这事而退却,你要我们这八年的心血怎么办?”凌天勃然大怒,他一改沉静的脸,狠狠地打了凤歌一个巴掌!
“啪!”巴掌清脆响亮,凤歌的头也被打得清醒过来,她感受着脸颊上的疼痛,握紧了拳头,但是泪水却一个劲的流下来,不能哭,不许哭,凤歌心里再喊,但是她的泪水却一直流,其实她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前世在哥哥的疼爱下无知的生长,到了这里为了自己的尊严要变强,努力伪装自己,变得淡然,变得自信,但是一庄子的生命都压向她时,她退却了,她彷徨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瞬间瓦解,她的运筹帷幄只是她的一头空想罢了。在那一刻她真得就像这么退却了。
但是三儿那愤怒的一巴掌,却再次把自己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