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官渡》乾归

71、第 71 章

　　奚濯：“……”现在只有两个字能贯穿我的人生，那就是坚强！

　　“告诉他，别又把你拽水里，我只是伤口恢复的快，不是钢筋铁骨。”

　　周渡瞥了那条人鱼一眼，眼底藏着警告，“再来一次，我保证他的两只爪子立马就废。”

　　“啾啾——！”

　　人鱼还知道不满的朝周渡喊，但是周渡听不懂，一律当放屁。

　　“他说什么？”

　　“他说……你是坏蛋……”奚濯站他身边，一脸尴尬，“周顾问，你说话，他都能听懂。”

　　“那为什么他说话你能听懂，我不能。”

　　奚濯：“……”嘶，这要怎么回答呢？要是说了的话，周顾问会不会把他脑袋拧下来？

　　“这是人鱼针对伴侣的特殊标记。”言谨扯着嗓子在下边喊，“周渡，你小子赶紧下来，你气场太强，妨碍到人鱼寻求伴侣安抚了！”

　　奚濯只知道人鱼是将自己圈入领地，没想到会是伴侣的关系。知道这真相，他登时瞪大双眼，看着营养缸里一直对他眨眼的懵懂人鱼。

　　只是隐约感觉到身边有股凉风一过，他扭头一看，周渡不见了。

　　奚濯心里一惊，立即回头去看言谨的方向。周渡正面色黑沉地站在言谨身边，言谨和言恪轮流和他说道理，他隔得太远听不清。无奈放弃之下，回头再看人鱼。

　　结果，人鱼从营养缸中猛地跃起，兜头朝他扑来。他立即伸手接住人鱼，差点被扑得一个踉跄从扶梯上倒栽下去，身体后倾了一个几乎能跌倒的弧度后，来自怀里的人鱼又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拉扯力，二者迅速平衡，奚濯好不容易站稳。

　　“啾啾……”

　　人鱼双手拥着他的脖颈，蓝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的脸，眼眸里的情绪小心翼翼也紧张兮兮，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股心虚的询问。

　　奚濯温和地笑笑，“我没事。”

　　可能是经过周渡的开导，他虽然还是会红着脸，但视线顺着人鱼的脸一路往下看去。人鱼的尾翼还在水里浮动，轻轻的一下接着一下凫水。

　　“啾啾啾……啾啾……”

　　奚濯点点头，顺势侧身坐在扶梯上，蜷着一条腿让人鱼坐在自己怀里睡觉。他身上刚换的衣服被人鱼挨着湿了一层也不在意，只是抱着人鱼跟哄孩子一样，粗糙的手掌轻轻拍着他光洁的后背。

　　“啾啾……”人鱼轻轻地呢喃两声，就彻底没了动静，只剩下轻缓的呼吸声落在奚濯耳中。

　　周渡看他俩相亲相爱，挑了挑眉问言谨：“这小人鱼是怎么回事？之前我动手做掉那个猥琐男的时候，他也没见有这么强的攻击性和依赖性。”

　　“带他回来的时候，我给他做了个检查，他应该还是一条还处在幼年期的人鱼。幼年期的人鱼会比较依赖自己的饲养者，可能因为饲养者要杀他，所以他为自己找了一个伴侣当他的饲养者。他现在的外形是成年期，多半是由于药物影响，无法逆转。成年期会有发情阶段，他不巧正好碰上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猥琐男应该就是他的伴侣。”

　　言谨瞥他一眼，面色古怪，“但是奚濯和你，你俩为什么会被他列在伴侣的名单内……，可能是你从猥琐男手里救下了他，而奚濯一直守着他。他辨认出了你们的味道，所以刚刚才极度需要熟悉的味道安抚，现在又睡着了。”

　　“我又有一个疑问。”

　　言谨点头，“请问。”

　　“那个猥琐男就长那样吗？”周渡思索了一下，随便找个词就用，“那副看起来像清纯萝莉的样子？那应该不是他的原样吧？那人鱼……喜欢这样的面上清纯，背后抠脚的吗？你看奚濯也不像那样啊！”

　　“……”言谨无语瞥他一眼，没好气说：“想多了，猥琐男是剥了别人的脸皮，用特殊粘合剂粘合在自己脸上。他原本那样瘦小，也是注射了其他化合药物，才显得瘦瘦小小。他身形贴近人鱼的饲养者，估计在味道上应该是花费了不少时间。经过资料匹配，人鱼的原饲养者叫阿筝，是发现的那堆骨头里最早死亡的人员。她的死亡时间在一个月左右，应该正是志愿者进入七区的那段时间。”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拒绝这能听懂人鱼语的大好机会？”

　　周渡睨他一眼，骄傲地仰起自己的头颅，掷地有声：“我现在可是寻舟的人，我要为他守身如玉。”

　　言谨：“……哦。”

　　周渡欠揍，“不是吧，不是吧，你居然忘了我是正牌指挥官夫人了吗？”

　　言谨：“……啧！”

　　周渡哼笑，“哦哦哦，我差点忘记，你孤家寡人快三十年了，不懂我们这些小情侣之间的情趣，我都知道。事先说好了，下不为例。”

　　言谨：“……你有病吧！”

　　周渡耸肩，“好好好，说得好！你说我听，但我不改。因为寻舟就喜欢我这样又欠又骚的，他说过他超爱！”

　　言谨：“……正事，你是一句也不打算说了是吗？”

　　“我只是要跟你重申一下，寻舟他超爱我！”周渡骄傲自满，无奈地摆摆手，“我记得偷听的时候，看见人鱼拿出了一个类似远程定位器的东西，好像可以特别定位某些人的位置。我想这个会不会适用于其他绝对能力者，所以来问问。”

　　啾啾啾……

　　周渡说这话的本意，就是来找人鱼要个答案的，奈何人鱼醒了之后还给他闹幺蛾子，胆大妄为，不知死活。

　　“或许可以试试热感？”

　　言谨提议，“你们绝对能力者的体温，大多都比普通人要高上三四度。特别是个别和温度有关的绝对能力者，体温变化接近反常。”

　　周渡一口否决，“不靠谱，我之前测试过一次热感设备。在个别诡异的绝对能力面前，基本是作废的状态，因为绝对能力者会伪装。加上，绝对能力者或多或少都拥有等级高低不一的危险感知力。”

　　“所以，这是无解的？”

　　周渡点头，“不然你猜猜看，它为什么要叫绝对能力呢？”

　　“……”

　　“周顾问，博士，人鱼有话要说！”

　　这边还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奚濯那边已经扯着嗓子大喊了。

　　“他的特殊远程定位器，可以做到定位七区的所有绝对能力者！前提条件是……”

　　人鱼倚在他怀里，急促喘息，声音断断续续。

　　“是，取样甲级或甲级以上的绝对能力者血液。这是类似，鲛人血脉纯正等级压制的一种特殊方式。”

　　言谨：“定位器在哪？”

　　“在他那件水湿的衣服口袋里。”

　　言谨疾步去角落的置物架上翻找，依言找出那个小巧，还闪着红光的定位器，快步回来递到周渡手里，示意他上去询问。

　　周渡心里不情愿靠近那对黏在一块的人和鱼，但此刻良心大于一切。他快步踏上扶梯，将手里的定位器递给奚濯。

　　奚濯接过，立即将东西递到人鱼面前。人鱼接过仰头瞥了他一眼，眼眶红了一圈，可怜兮兮地呜咽两声。

　　可惜奚濯是个油盐不进的，直言直语，“现在是你为七区奉献的时候，我们就靠你了。”

　　“啾啾……啾啾啾……呜啾啾……”

　　周渡还是听不懂的那个，只是将自己粗糙的手掌伸到人鱼面前，严肃说：“劳烦。”

　　人鱼噘着嘴，慢慢抬起自己的蹼掌，用尖锐的指甲轻轻划破周渡的手掌。瞬间伤口涌出的血液顺着他的掌心滑落，人鱼用定位器接了一两滴就没了。他疑惑地抬头一看，周渡手心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哇哦——”

　　小小的惊呼一声，他不忘正事，立即低头去捣鼓他的特殊远程定位器。

　　周渡就站着，看他捣鼓了十分钟左右。人鱼将显示着一片红的定位器还到他手上，委屈道：“啾啾啾……啾……”

　　“他说什么？”周渡看向奚濯问。

　　奚濯：“他让你别弄坏了，这是他唯一的礼物。”

　　“啾啾……”

　　“母亲送的。”

　　“啾——！”

　　“很重要！”

　　“放心，我是个和平主义者。”周渡声音温和，低头看着手上的定位器，轻啧一声，“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以德服人的。毕竟，温柔是我的代名词。”

　　人鱼：“……”

　　奚濯：“……”

　　“好了，现在我要寻找帮手，一起去拯救世界了，祝我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