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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刺客 ...

  •   冬日夜里寒冷,宫里廊上没什么人在外面,传来一声打更的声音
      兰儿同仇鸢走出宫门,没有叫马车,走在街上,仇鸢思绪万千,她不敢想华倾歌和华离宴如果不是那一个人心思深,会如何,两人如果是合作又会如何
      华倾歌喜欢自己,却又不敢明了说,他也知道她仇鸢不会喜欢他。
      仇鸢更不敢想,如果德妃插手,皇上允许,自己会怎样,这就是皇家女儿的无奈吗?
      这几日街巷还是热闹
      “姑娘放盏灯吧,祈求一年诸事顺遂”
      仇鸢回过神侧头看见小贩手中的明晃晃的灯,付钱买下。
      仇鸢将河灯放入河中,看着河中一盏盏明亮的灯“走吧,走吧,不求万事顺遂,只求平安如意”
      仇鸢靠在树上,儿时祈福要在树上挂红绳,华轻策就在下头接住她,她一早就知道,她喜欢的就是这个人
      宫中又添了不少喜庆的装潢,灯都是挑得工艺繁琐灯挂着,仇鸢听说琼婕公主也回京了
      宫中更热闹了,胡人的舞,契丹的琴,透过宫门传得远远儿的,仇鸢就坐在后面望着对面的华轻策,此时琼婕拍了拍她的肩“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
      仇鸢转头“三公主”问过好后,仇鸢还是忍不住问“您……过得如何?”
      琼婕颇有些无力的笑了笑“当然了,我很好,就是常常担心阿策”琼婕沉了沉肩“我好不好不重要,我希望阿策好”
      仇鸢看着她“我知道了”
      说话之间,琼华走了过来“妹妹”
      “皇姐”
      仇鸢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见琼华递给她一支钗“前几日有人说阿策一直存着这支钗,我想着他同你关系不错,大抵是送你的,我搭这个手,聊表心意”嘴上说着送礼,琼华却始终容色淡淡的
      仇鸢本来懒懒的靠着,看着琼华坐直了身子“谢公主”
      “应该的”琼华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轻声说“西北灾情严重,父皇担忧,你的事我想着应该没有那么快,何况太后还没有说话呢”
      仇鸢摇头“我的婚事父母说了算”
      琼华无奈的摇头,语气却格外的决然“自己愿意最重要,这个要自己选”
      此时仇鸢看着一位太监低声同当今皇上说话。
      琼婕看向门外,语气里有些戏谑“老三回来了”
      说罢就看见华倾城带着大着肚子的夫人上殿
      今年过年前,太后生了大病,好了之后,嘱咐了皇上,希望自己的皇孙们都回家过年。
      “皇帝,哀家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今年过年想见见孙儿们”
      “儿子去办”皇帝倒是孝顺
      仇鸢知道这件事,只是不想三皇子也会回来
      依稀记得,在琼华公主出嫁的第二年,当今圣上纳了一位七品典仪的女儿为贵人,偏偏这位贵人,是华倾城,三皇子的心上人,这位贵人是圣上巡防的时候在一家画馆见到的,华倾城也确实不聪明,同这位贵人的事被皇上知道了,还顶撞了皇上,被贬申州,一去就是四,五年,三皇子同华离宴关系好,听说三年前娶了妻子,今日归来不想妻子都有孕了。
      华倾城以往也很疼仇鸢,见到她,同她点点头。
      仇鸢也不避讳,点点头,收回了眼。
      宫中的宴会,大多数都是一派奉承,歌舞,乐曲,巴结这个,巴结那个,不多时仇鸢就无趣的打起了瞌睡。
      回府的路上
      “鸢儿”
      “嗯?”仇鸢从马车窗外收回眼看向自己的母亲“怎么了,娘亲?”
      “你知不知道六皇子和九皇子都在太后面前提了你的婚事?”
      “……”仇鸢默了半晌不说话,低下头开口,声音不敢太大,心中担忧“知道当如何?”
      永平叹气“九皇子要是纨绔保护自己也就罢了,可是他是真的不务正业,没有大本事,不过是倚仗德妃家世好罢了,我虽然不希望你能嫁于天家贵胄,但也希望你以后不会为内宅琐事叨扰,希望你婚姻喜乐安康,德妃家世……你外祖母也不好回绝,所以母亲问你,你喜欢他吗?”
      永平见仇鸢不说话“你要是喜欢,相府基业保你安乐,你要是不喜欢,就想想要嫁给谁,能换德妃不迁怒你,谁可保住你,否则不论你以后如何,你的夫家都会被德妃打压,现在不考虑,以后再嫁这也是后果,德妃善妒,你要知道”
      仇鸢摇头,伸手牢牢抓住自己母亲,怕是害怕说慢了就没有机会“母亲,我不愿意,我不喜欢他”
      永平叹气“你父亲身份,不能为你做主,要想德妃不牵扯,不是和亲就是王爷,在二皇子和六皇子之间,我和你父亲相中了华离宴”
      仇鸢更是愣住,半晌才出口问“为……为什么?”
      “他人温和,不看重权力,二皇子和七皇子手里握着兵,皇位人人属意,相府势大,为了不必要的争端,也就六皇子与世无争,”
      仇鸢不认可自己母亲的话
      “母亲,我不怕,何况他若真的与世无争怎么会为了德妃势力帮华倾歌”
      “九皇子找过你父亲,或许是他有意相府权利”
      仇鸢还想说什么,只见自己母亲拍拍她的手,已经帮她做了决定“过几日,母亲便去找太后”
      仇鸢无言,闭上了眼,沉了沉肩,忍住将要涌出泪水,她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如果华离宴有意,那么不管和华倾歌合不合作,这样一来,她不管是嫁给华倾歌与否,华离宴都是受益者,可她仇鸢只是猜测,不敢胡言。
      年过完了,仇鸢穿戴整齐,走向城楼看着华倾烨和华轻策随军马动身,这一次她不再祈祷他平安,而是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
      风吹起衣角,仇鸢也不觉得冷。
      昨日宴会过之后,华离宴府
      “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华离宴看着华倾歌露出了不同常人所见的一面,声音混杂着怒气,他斥责华倾歌“如果你早些收敛那些花花性子,太后和皇后怎么会觉得你不是一 个值得托付的人”
      华倾歌低下头,有些懊恼,就连一向疼他的太后都不愿意将人许配给自己,明知道仇鸢不喜欢自己,他也还是侥幸,觉得母妃帮他会有用。
      之前,他找到华离宴时说“如今父皇对六哥不错,自己母妃家世不俗如果六哥能帮助小九娶到仇鸢,我虽无意权力,也会支持你”
      可今日他却是看透来找华离宴说他后悔了。
      那日他见到仇鸢看华轻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输了,如果不收手,一定会看到自己不想看见的结果。
      华倾歌正式在这场暗斗里退出。
      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仇鸢也在日常繁琐的事里将这件事渐渐忘记了,每天在家中的嬷嬷都来检查女工,插花,礼仪。
      永平同嬷嬷讲过,仇鸢才得了一天空闲。
      可一空下来,仇鸢就不知道做些什么事打发时辰。
      早起用过饭,仇鸢带着一大堆人就去了城郊的湖心亭赏景儿。
      仇鸢趴在木栏上,听着兰儿唠叨京城里的闲事,哪家姑娘成亲了,那家姑娘又写好诗句了。
      抬眼看见远处好似有人泛舟来,仇鸢常在京城,远远的看着那人的姿势就不像是本地人,仇鸢坐了起来,只见那人缓缓低下身子。
      约莫不大一会儿,小舟靠岸,从上头下来一个受伤的人,仇鸢仔细看他才发现此人是一个胡人。
      仇鸢见他不动,走上前去。
      “郡主”
      “没事”
      仇鸢走到那人面前,垂眸冷声开口“你是什么人?”
      那人看她一眼,又无力的低下头
      兰儿小心走上来“郡主,他受伤了,他貌似不会中原话?”
      仇鸢蹲下,说着胡语“你衣着不凡,相比也不会是什么普通的胡人”
      那人也胡语回她“我是你们公主的侍卫”
      “……”仇鸢没有说话站起身,琼华公主
      仇鸢伸手,兰儿给她递来一瓶药“不要乱走,我会找人来接你的”
      “兰儿,你坐来时的船去找几个护卫来”
      “郡主!”
      仇鸢摇头“他没这么傻,去吧”
      兰儿脚步倒是快,不出一个时辰就把人找来了
      谁知后头还跟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阿瓦纳”琼华唤了他一声
      “公主!”
      琼华唤人架起人上了马车,向仇鸢道了声谢
      仇鸢欲准备离开,只听见
      “慧阳郡主,你的路长着呢”
      “公主放心,今日的事只要京城里头的人不发话,我是不会乱说的”
      仇鸢面上一笑,放下马车的帘子
      “兰儿,走了”
      “哎——”这是仇鸢今天叹的第十多口气
      在回府的路上马车震了一下。
      仇鸢皱眉,拉开帷帘看着周围的酒楼知道入城了
      “怎么了?”
      兰儿也皱眉
      “马夫说刚刚在郊外路不平,马车坏了,坏的不严重,但是现下肯定走不了了”
      仇鸢出门的时候让不要太张扬,估计这辆马车小,许久未用过了“兰儿,派人去找辆马车,我们在前面等”
      “是”
      仇鸢漫无目的走在路上
      “姑娘买只钗吧”
      “姑娘,买脂粉吗,梳子要不要,上好的木材做的”
      仇鸢停下来,看着周围房上未化的雪,伸手将头上的钗取下来,摸着珠钗上的宝石,发现后头刻了个鸢字
      想起今年及笈的时候,华轻策快走里京前特意拉着她去看上元节的花灯,放了河灯,被买发带的老婆子误以为两人是夫妻,让华轻策为她梳发来着。
      “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梳到举案又齐眉”
      仇鸢想着抬头准备接着向前走
      路边陆续传来商贩的声音
      “郡主——”
      仇鸢向兰儿走去“手脚很快,我们回府吧”
      坐上马车,仇鸢想如果华轻策真是如七哥所说因为自己才请命去镇灾,他开口自己会不会嫁呢?会得吧。
      她十二岁那年,仇慨同出城赈灾,永平病了,怕自己过了病气给她,送她去了皇宫,那个时候辰妃还没有病入膏肓,带着华轻策来看她。
      晚上她就缠着华轻策给她讲故事,华轻策就拉着她坐到月窗下看星星。
      那个时候她觉得此人只是哥哥罢了,后来想想她是不是喜欢华轻策很多年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华轻策经常带着伤回来,当时琼月讲“你以后有了妻儿,每次走都记得写信就写‘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当时她还当成笑话听
      可华轻策却咳着说“要写就写,如果我死了让她忘了我”
      想着想着仇鸢就又靠着窗叹了一口气。
      “郡主,你往常可不像今天这样,叹好几口气了”
      仇鸢无奈的思绪混着悲伤凑到眉头上“,兰儿你不明白,你的郡主心烦”
      半个月后,天还是冷的,雪却已经不再下了,那件金莲花纹的黑袍被仇鸢放在卧榻上。
      仇鸢画好唇脂,梳好发髻,今日穿得是新做的衣裳,这几日立春,皇家祭天的日子,两位公主也要离开了,华倾烨和华轻策的事也有了好消息,皇上大喜,回宫了。
      宫里有时候冷冷清清的,过段日子就要热闹热闹,总之左不过就是那些事情,仇鸢心里却担忧。
      “郡主,你怕不怕赐婚啊?”兰儿知道这几日,仇鸢只要一闲下来就想这件事,止不住的叹气
      “怕有什么用,我的婚事总得皇上发话”不知道为了牵制父亲,她会嫁给谁
      兰儿给她插上最后一支簪子“我怕郡主不喜欢”
      “别说了,那是皇上,不喜欢有什么用”
      “可是郡主,你不会高兴的”
      仇鸢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何止是不高兴,只要想到她就会伤心,心里想压着万斤石头一样,闷得喘不过气。
      奉先殿
      “阿鸢,阿鸢”
      仇鸢走向喊自己的琼月,伸手点点她的额头“都要嫁人了,还这么闹腾?”
      琼月撇嘴“陆家那个小将军才不敢嫌弃我呢”
      仇鸢笑了,陆家将军——陆以辰,是一位年少有为得大将军,同琼月一同长大的,两人情投意合,小时候却没少打架,今年陆以辰受伤,在京中养伤,琼月常去探望,一来二去两人就被圣上赐婚了,算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了。
      “他是不嫌弃你,不嫌弃你闹,不嫌弃你馋”仇鸢伸手捏捏她的脸
      “仇!鸢!”
      仇鸢一下笑出了声,看见琼月,半个月的心事也算是稍稍缓解。
      祭天大典,满朝文武还有亲眷都在内,天家君臣已经进去了。
      一阵马蹄声传来。
      仇鸢见琼月笑得不善“怎么了”开口问着话转身
      华轻策,穿着华服却骑着马来,仇鸢站在远处看着马上的少年。
      琼月伸手拉拉她的衣袖,眉开眼笑的望着远处的华轻策
      “阿鸢,母后说你也不小了,要不你就嫁给我二哥?”
      仇鸢偏头低声说“为何?”
      琼月笑了一下,撒娇
      “管管他嘛,他多凶啊”
      仇鸢愣了一下,想到什么,转头嗔怪她一眼“我可管不住”
      琼月撇嘴“什么嘛,明明只有你在二哥瞪我的时候帮我”
      仇鸢看着她,使性子的转过头“你这个性子,可不瞪你,让你乱讲话!”
      琼月叹气,小声嘀咕“那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二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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